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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书院(下)

作者:黄旗山下的你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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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那道黑影在身前逐渐放大,红衣女子情急之下,只能后退一步,那道利爪堪堪从身前划过。左袖则没有那么幸运,被那道魔爪唰的一下给拉扯下来,露出一段洁白的手臂。

    “这次看你怎么躲!”青面狼人一击落空,一击又起。

    红衣女子此时两鬓凌乱,头上银簪连连晃动,手中右剑仍在苦苦相抗着。只是她左手上已无武器,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的下一次攻势。

    “放开她!”正感无计可施之际,忽地传来一道呐喊声。她回头一看,发现李小天不知何时,偷偷摸摸地靠近狼人背后。此时他双手高举镰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青面狼人的左臂砍去。

    狼人闻变不乱,尖锐的右爪依然高举,准备向下方那张花容月貌划去。

    它竟是准备要两败俱伤!

    李小天惊慌之下,欲要抢占先机逼退对方,手中镰刀破空而下,其落势越发迅疾。

    只是镰刀落在距离那灰臂仅剩数寸的地方,李小天的双手便再也动弹不得。因为此时他的双手正被狼人巨大的獠牙咬中,一股血腥味正从那血盆大口中流出。

    李小天吃痛之下,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脸色刷白,牙关紧颤,手臂上鲜血四溢,点点落红附于白衣之上,竟多了一种惊艳之美。

    惨叫声一出,青面狼人瞬间狼性大发,凶相毕露。把白面书生一脚踢开后,血口大张大合,朝着天空狂吼嗷叫,同时右手重新抬起,带破空之势倏地划下。

    红衣女子神色黯淡无光,全身竟抑制不住的打颤,她知道这一次再也无法躲过,只能听天由命,便闭上双眼,等着那道魔爪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磅礴剑气从二人身前掠过。狼人只觉此刻身处海上浪潮当中,周围正有一股惊涛骇浪正从侧面翻天而起,正朝着自己汹涌而至,根本无法躲避开来。

    然后整只右爪瞬间被整齐切削落地,鲜血从断掌右臂中喷涌而出,在地上洒出一片红染。

    狼人冷气倒吸,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他紧捂断臂,因失血过多此时显得很是疲惫。他神色不安的望向院中木屋,发现一醉翁正四叉八仰的躺在门前木槛上打鼾,手中还握着一个酒葫芦。

    猩红的双眼盯着屋前醉翁没多久,竹林间便传来一道浑厚高亢的声音。

    “魔教妖人胆敢闯我御剑府!”

    紧接着一道迅疾如风,凌冽如罡的白色剑气从竹林上方破空而出,以锐不可当之势斩向青面狼人。

    狼人此时身受重伤,身手反应大不如前,当感应到那扑天盖地而来的白色剑气之后,已为时已晚。

    “狼哥快走!”黄毛牛妖忽地跃身于前,挥动手中月牙铲形成一道无形罩门,如一把巨大石伞笼罩身前,呈新月状的白色剑气随即轰然落下,撞向牛妖身前罩门。

    白色剑气浑厚如山,牛妖被逼得连退数步,口溢鲜血。只是此时乃生死之际,只能背水一战,放手一搏。它暴喝一声,铜眼圆睁,浑身肌肉成圆凸鼓,手中月牙铲舞得虎虎生风,竟是硬生生的把这道剑气给顶了下去。

    趁此间隙,身后狼人提醒道:“不可恋战,快走!”随即拉着牛妖冲破木栏,几个纵身跳跃,很快便缩成黑影消失于竹林间。

    其后一白袍书生从竹林上方翩然落下,只见他头冠逍遥帽,腰佩黑色宝剑,只是眉间微蹙,注视二人消失的方向,似在思索着些什么。

    红衣女子见白袍书生从上方飘落院间,原来惊慌失措的神色顿时大定,只是眉宇间带有几分忧愁。她对着白袍书生遥遥呐喊道:“大师兄,快来救救他!”

    白袍书生即是御剑府的首席大弟子,之前奉师门之命外出,今日才赶回府上。先前听到从后府传来的异声,便前来查看一番。

    “芙儿师妹,你怎么在这?小天!”他闻声望去,便发现一红衣女子正蹲在地上,正是掌门南宫天的掌上明珠,南宫芙。

    此时她头发稍乱,银簪歪斜,神色不安的照看着旁边一躺在地上的少年。微一定睛,他就马上辨认出那是小师弟李小天。

    一念之间,他便如风而至。低头一看,李小天此时衣裳带血,面无血色的昏迷在地上,而受伤的手臂血肉模糊,仔细察看,隐有几个洞口在其手上,竟似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师妹,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兄急道。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弟受此重伤,向来淡定从容的大师兄此时心情也有点心烦气躁。

    “他,他的手臂被刚才那个狼人给咬了一口。”看到大师兄生气的模样,南宫芙心里惶恐,脸上神色更是惴惴不安。

    大师兄随即从身上摸出金创药,把它全都洒在那手臂上,然后躬身抱起李小天往三合院奔去,同时急声道:“师妹,快去找大夫。”南宫芙应声作答,拍了拍身上灰尘后赶紧往前府跑去。两人身影迅速消失,破旧的院落便重归于寂。

    如海竹林迎风而动,在清风中摇曳那修长的曼妙身姿,斑驳竹影打在地上,影影绰绰。日光之下的鲜红被镀上了一层淡淡鎏金,于竹影间忽隐忽现,神秘而又动人。

    只见她一袭绿衣,脚下生莲。时而随风而舞,时而随风而止,衣袂飘飘,身形婀娜多姿。头上的那朵牡丹户在日光照耀下秀韵多姿,美得惊世骇俗,相比之下,那袭绿衣稍显孤独。

    是啊,她已经在这多久了呢?可又有谁会在意呢?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也许只有那道响如惊雷的鼾声,证明它不是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