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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无梯近她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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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祟的嫁身蛊,从女尸下体无常而出,似嗅我风沫剑上有同类之血,便如临大敌远远躲避,久久与我对峙。

    虫类在阴暗的环境下,感知极为敏锐,没多久它便发现我手中长剑与我体温有别,扭地一下弹起身,极为狡猾的用头锤欺我本身而来,我剑未及起,它狠狠撞击在我胸口上。

    我右肺紧如绳勒,手捂裂感处,干咳个不停。

    我身形刚往前扑,嫁身蛊又往我背心一顶,我一个踉跄步态,咬牙翻剑斩去,剑风贴肤而止,它却已动静在两丈之外,爬行速度快得让人匪夷所思。

    我暴露实力后,嫁身蛊越发猖獗,以我身体为敌,针一般的脚触疯狂扎向我右臂,我游身一剑,它又急窜到我下肢,我逆手一刺、它则轻灵跳上我持剑的手背上,大张虫颚对着我虎口卖命一咬,紧接一阵麻沸之毒传入我体内。

    手猛然不受控制,风沫剑哐当一声垂地。

    我内心惊恐,却不敢乱了手脚,在它咬上我手背时,右手使出风急撼庭梧,紧扼它背蠕,说实在的,嫁身蛊体表极具韧性且冰凉,摸上去满手都是指长的茸毛,稀疏且刺敏敏的感觉,让人完全不敢去细想它的丑陋模样。

    下颚犬齿般扎进我的肉里,刚想以损伤肉体的代价将它扯下,怎知,刚一发力又吃痛的感觉到它十七八根足须水蛭般扎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啊啊惨叫,指劲掐得它全身发颤的同时,满手臂温润的血液也顺流而下。

    毒液虽有麻沸之效,但找僵持之初,仍能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我掐得越用力,它报复心也就越强。

    迟早会撕开我一道血口,再钻进我肉体,然后依照蠕虫惯例,蚕食我的内脏,再用足肢俘获我的身体。

    五指透穿嫁身蛊的皮表,它溢出的血浆带有极强的腐蚀性,让我感觉如握火碳。

    我为了忍痛,牙龈都快咬出鲜血,危难之际,后方墙面锉声微响。

    我狞着面庞回头,嗤呼一声后,黎丹点亮了自己的手掌,一抹深蓝幽焰在其玉手上升腾亮堂,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她刚才替我拭抹山泪的时候,手上还残留着虫脂。

    环首刀解开双龙扣,一刀掷出,从我右臂上贴肤而过,斩除蛊足须,第二刀则在蛊与我未脱离之时,从其后门穿插而进,嗒的一下将其定命于石缝之间。

    虫触收缩之前,我赶紧将虫触从手臂上一根根抽出,疼得嘶哑咧嘴,黎丹则是理了理胸前的褴褛处,目光对我冷觑一眼“我见你年纪不大,没想到竟也是好色之徒。”

    见她月牙缝里的眼仁儿,凶光一滚,还不由我分说的便是一脚踢向我后背。

    “呃!”我疼得都快背过气,仓促捡剑,又被她一脚碾住,我呵斥说“耘姬!你这忘恩负义的臭娘们是发疯了吗!”

    黎丹眉头轻佻,眼波里毫无感情道“你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绣衣秘使,不知道会祸害多少无辜百姓,我看还是把你留在此处喂虫的好。”

    “刚才若不是事态危机,我忘川就算在石壁上凿洞生火,也不会要你身上的火镰。”我话音未闭,她的高缦鞋更是狠辣的提起又踩踏。

    倘若她铁足再用力三分,想必我整只手都要分筋错骨。

    “还敢找理由?你若不是因为好色行了非礼之事,又怎么可能知道我身上有火镰的?”黎丹推测道。

    “你没发现我是用剑割开你的外衣的吗?而且黑灯瞎火的我还能对你个蒙面人有什么企图不成?放了我!”我疼得连挣扎都不敢太用力,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

    “黑起灯来。马和驴都能生出骡子,你这从没碰过女人的小畜生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不成?”

    她一口咬定我就是淫贼,我气从中来“那你就去感谢那条大肥虫?要不是大肥虫来的及时,我真该把你脱光生骡子!”

    黎丹感觉我的话亦真亦假,气得身形微微发颤,一脚挑起我的剑,刃住我的脖颈,质道“小色胚本家现在就杀了你?”

    我抬起头,不禁苦笑了两声“那你就动手吧,你这疑心病的疯婆子,我忘川就算是死也要告诉你,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死不正经的小子,你再笑一下试试看!”

    剑尖贴肤,我咽口水都生疼“呼呼”两口从鼻子呼出,哑笑着。

    “你到底在笑什么?”黎丹似乎被我笑得有些怀疑自信。

    “我笑我好心没好报,和你没关系。”

    “瞎扯。冲着我笑岂能和我无关。”

    “关系?我若和你真有关系,你怎么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我不顾生死穿过虫墙来救你,要说我都不顾生死的来救你了,干嘛还会害你?”

    “可这就是你冒犯我是理由吗?”黎丹虽然嘴硬,但心底似乎相信了我的话,便将剑收了回去。

    这怪脾气的女人疑心重到死,真以为我做绣衣秘使,就是多个香炉多个鬼,不论给她解释什么,都会归咎到唯利是图这四字上。

    我谅她是个女人,好歹试着迁就着她说“在生死关头,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不小心做了非礼之事,现在慎重的给你道歉,还有,你能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吗?我的手被你踩得不能动弹了。”

    黎丹嗤鼻一声“哼哼,我看你这坏小子是巧舌如簧,还是不要手最好,免得以后成为败类。”

    “我是琴师不要手还怎么弹琴,你对我连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吗?”我内心被她压得非常难受,一股恶气就快从口中喷薄而出。

    “我的信任是给畜生的,你做我的狗,兴许我会帮你一把。”黎丹对我言行推敲一番后,戒心虽然放下了,但玩心却起。

    这样的匪婆娘,真是让她不得,在南疆几乎所有女人都是这类性格,我摇摇头“你此话当真?”

    黎丹有些喜出望外,这才松开脚瓤,看着我“你是答应当我狗了?”

    我现在痛得半死,满头汗水都能甩出八瓣,用胳膊艰难撑起身,心中极为的不服气的想“有仇不报枉为人!”假装一个不慎跌向前方,胳膊肘碰地之时,腾起腰扑向黎丹的小腿,嗷的怒叱一声,死死将她咬住。

    黎丹本想玩弄我,却反被痛咬,恼羞成怒“松口你这王八蛋,不然我真的一剑杀了你。”见我不听,顺势踢来另一只脚

    “士可杀不可辱!”我立马转头咬上她另一只腿,而且,更加凶狠的磨着牙。

    “你真是狗吗?无耻!”黎丹剑刃落下,又气呼呼的止在我喉咙一寸处,犹豫再三,丢掉风沫剑,换辣手扯向我的耳廓。

    这是师父惯用的招数,我就怕黎丹会把我耳朵扯下来再给我看,条件反射的一张嘴,她立马见缝插针的将我摁在地板上“本家现在就要把你牙全打碎,弄死你个缺德鬼。”

    “凭什么?”我大动肝火,死撑起身。

    “还敢问凭什么?什么地方挨了本家儿身体就都得砍掉。”黎丹显得很有精神洁癖的说。

    “照你这么说,我一身的伤为护你而流血,你是不是也该被蛊虫子咬上一番才是!你刚才不杀我,摆明是知道老子对你好,你才没想动手对不对。”见她愣愣的看着我,我又紧接斥道“耘姬你这是自欺欺人,让我当狗,被我咬也是罪有应得。”

    黎丹深做呼吸,似觉理亏,可就是放不下面子“你对我好又有什么用?反正我也欠了不少人,今天被你还上一分,哼!倒真是恭喜你了。”

    “恭喜个屁,我说耘姬你能有点人情味吗?”我中了虫毒全身都软绵绵的,近乎贴着冰冷的墙壁才站起身。黎丹目中无人,顾自打理完环首刀后,走向虫墙。

    “绣衣秘使是刑官,不讲究人情,你要讲究人情迟早死得难看。”黎丹的气质。充斥着龙寨人的恶霸劲头。

    也可以说和圣母一路人,习惯贱待人命,但我也不好直说,免得激发她的恶趣味,提醒她一句“这墙过不去的,我们只能顺着甬道走。”

    黎丹一瘸一拐,触碰虫墙换得和我一样被虫浪顶开的结果,几次后,无奈回头时,狮眼却瞪得老大看我“傻子吗你是,你流了好多血。”

    我一个劲用嘴扯出虫足,没发现伤口扩大到血流不止的程度,只见袖袍和地面铺满鲜血,吓得我连连后退“我中了麻沸毒,没有痛觉的。”

    “白痴。”黎丹皱眉轻骂一句,只能先帮我包扎伤口,如此一来血液很快熄灭了她手上的虫焰,在一片漆黑中我全身上下一点点麻木,并不知道手臂被她用布缕裹了多少圈,有没有被止住血。

    不知情的黎丹还一个劲拽着我“起来!你还坐着等死吗?”。

    “我...我真动不了了。”我说话时嘴里就像包了一堆蚂蚁,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中毒太深“耘姬...我不行了...你先走吧。”以现在山泪的数量也不足以解此毒。

    黎丹下意识摸了摸我的额头和脉搏,掏出为数不多的山泪让我含下“你还死不了,看在你和我一道的份上,我姑且先背你走一程。”

    我有些纠结,前面一片未知,若遇见凶物,就怕她会丢我去喂蛊“耘...姬,你不会是要背我去顶雷吧?”

    “哼,你觉得呢?”她吭鼻冷笑。

    “既然如此,耘姬大美女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小心翼翼的请求道。

    “习武之人岂会拘泥这样的小节?”耘姬一只手便将我负起,表示难以置信“你小子怎么会这么轻?”

    我全身麻木,脑袋无力的耷拉在她芳肩上,细嘬一口她的桂香,有些陶醉上头,晕乎乎的傻笑“我本来就不重啊,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一只手也能把我拎起来的。”

    “身体怎么这么弱?你有二十岁,立冠了吗?”黎丹下意识的问。

    “立冠?还早呢,我虚岁也才舞象之龄。”我还没满十五岁,她是怎么看出我有二十的?心中暗自咋舌难道是我偷学错了什么内功,变得早熟了?

    “如此说来,你这小羔子还只是个舞勺的小娃娃?”黎丹喃喃一句,应该是没想到斗嘴半天的人居然是个不大不小的少年郎。

    “年龄只是一个没用的数字罢了,像这样一个没爹没娘的人,比其他人早熟一点很正常,怎么耘姬你还在意这个?”我尴尬的笑了笑。

    黎丹没好气的用剑脊拍我屁股“小屁孩还敢用同辈的口气叫我?”

    “怎么?你还想我叫你姐姐不成,我师姐对我百般呵护,你却像个仇人一样虐待我,我嘴痛叫不上。”我这句话充满怨气,可她已经把我害成这样,岂可忍气吞声。

    黎丹闻言踟蹰脚步,在黑暗中呼吸清冽,沉吟半晌,口吻才非常不是滋味的说了声“你尊不尊称我,我根本是一点也不稀罕,但,你对我起码的尊重必须给我,不然下次我会让你伤得更严重。”

    幸好她还是有些理智。知道我现在已经身受重伤了,而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认真的解释道“当然,耘姬你怎么待我我自会怎么待你。”

    她沉默不语,一瘸一拐的在甬道中走着,似有和圣母一样用毒凝练过双目,能够夜视,我为之感叹“果然是个圣母手下歹毒的鬼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