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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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祁的祝祷词说完,就轮到星星跳祭祀舞了,杨树之前对她说过。她问杨树祭祀舞是什么样的,杨树说,随便跳跳,反正他们看我们打拳也像是跳舞。

    星星在心里预演了一下自己学过的舞蹈,觉得还行,应该能应付。不过她只在心里预演,没有真正的在杨树面前跳过,而杨树也觉得一般的小姑娘或多或少都会跳一些,就没放心上。

    直到——

    星星将穿在身上的铠甲脱下来,只穿着贴身的蛇蜕紧身衣,她腰间还围了一圈火红色的兽皮,格外的耀眼。

    没有节拍,星星脚上穿着兽皮靴,在祭台中间踢踏着打着节奏,一手半举一手微环着,节奏不快,杨树几乎以为星星要跳小天鹅呢,结果星星的舞风忽然转变,脚步飞快的旋转,腰胯扭动幅度也大增。

    杨树的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星星学的什么舞?小姑娘难道不是应该学芭蕾,学民族舞吗?不然也该是拉丁舞什么的吧?星星现在跳的是什么?别告诉我这是芭蕾!别搞笑了!

    他现在就想问陈哥,你知道小丫头学的是什么舞吗?你把丫头交给桃子那个妖妇,你怎么就那么心大呢?

    杨树看到星星跳着妖娆的抖胯舞时,下意识地不愿意被人看到文静的丫头忽然发疯的样子。

    他飞快地看向下面围观的人群。呼,还好,这些兽人们还蛮虔诚,都还趴着呢。估摸着这祭祀舞,就是跳给兽神看的。

    早知道,就他上来随便打套拳算了。不过,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他估摸着打死都想不到,星星竟然会跳这么热辣的舞蹈。还好星星现在穿的是比较严实,就是不知道她学舞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诶呦,要是陈哥知道星星被桃子送去学的是这舞!呵呵,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桃子杀了?

    其实杨树还真是冤枉桃子了。星星最先学舞蹈,是她妈妈送去的。那时星星妈妈要忙孤儿院里的事,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关注星星学的是什么舞蹈。她跟绝大多数家长一样,将孩子送去艺术班,想学点东西,丰富孩子的课外生活。可是她又没有能力给星星更好的更多的选择。学乐器要很多的钱,她只能将星星送去学相对便宜的舞蹈。

    星星妈妈只给星星报了个名,交了钱,就没有再去看过,也没问过星星学的究竟是什么舞。她跟杨树想的一样,小姑娘学的舞无非就那几种:芭蕾,民族舞。可是她家小姑娘学的竟然是肚皮舞!呵呵——

    星星妈妈直到去世,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学的是什么舞!这也是个安慰了。

    当然星星跳舞也没跳两年,因为她爸爸牺牲后,星星妈妈一个人的工资只勉强够她们娘俩的生活费。星星妈妈不敢将星星爸爸的抚恤金都花光,总要给星星留下一点以防万一。何况,星星爸爸的抚恤金,那时星星妈妈并没有拿到全部。

    星星跳到她爸爸去世就停下了,按说不可能有如此娴熟的舞姿。可是,星星被接到陈队家里后,他家里很多年没有小孩了,当然要把星星像大多数家庭一样,想把孩子培养成一个多才多艺的小公主。

    陈队就将星星交给了桃子。上学的学校以及课外的兴趣班,都是桃子一手操办。那时星星不爱说话,奶奶他们都觉得星星多上一些兴趣班,可以多结交小朋友,可以让星星开朗些。可是后来奶奶见一到放假,就看不到星星,她又不乐意了,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就算星星不会那些才艺,也没什么关系。

    桃子也觉得一个小姑娘,学那么多东西干嘛?不累吗?她问星星之前学过什么,她说学过舞蹈。桃子就决定,还是让星星去学舞蹈。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桃子送星星去学舞的时候,看到那些练舞的小姑娘们一板一眼,用她的话说就是没有“激情”、呆板木讷。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充满激情的教室——教肚皮舞的教室。

    那节奏,那音乐!

    星星继抖胯舞,又学了肚皮舞。嗯还蛮有共通之处的。只是,那时明明还有街舞班的,不知为什么桃子没送星星去学街舞?

    呵呵,这只有桃子姑娘知道了。

    杨树看了一会星星的舞蹈,觉得还真有些像土著人跳的舞蹈,充满了激情。而随着星星舞姿的速度加快,竟然隐隐有乐声响起,好像配合着星星的舞步一样,星星跳得也更淋漓尽致。

    杨树晃过神来,才惊觉怪异。怎么会有乐点声?这样原始的地方,根本不存在乐器,这乐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而跪伏在地上的兽人们更加紧贴地面,场面显得无比的肃穆庄重。杨树可没有他们这样对兽神的崇敬之情,他只是感觉奇怪,乐声从何而来。而且隐藏在暗处窥视的感觉也更明显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窥视目光的来源地。

    杨树缓缓挪移了步伐,利用柱子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向偷窥者藏身的地方瞄去。可是入目的还是一片绿色,并不能看出什么。

    总不会是食肉的植物在看着这里吧?

    杨树不信邪,举起手里的弓弩,忽然发动向那里射出一箭。与此同时,星星的舞步也戛然而止,空中隐隐的乐声也停了下来。杨树发射的那一箭的声音就特别刺耳。

    巫祁没有关注到那个,只是激动地高声颂扬着兽神,接着将祭祀仪式进行下去。阿岩顺着杨树的目光向远处看去,蓝也觉出了异样,可是他现在的关注点都放在星星身上。

    星星穿着他的蛇蜕制成的衣裤,只在腰间缠了一圈红色兽皮,显得格外的好看。刚刚星星跳的舞蹈,别的兽人没有看到,可是他全程看在了眼里,不是他不虔诚,而是他是兽形,想不看,星星旋转的身影直引得他垂不下目光。

    他第一次看到那样诱惑的舞姿,而且星星将他的蛇蜕穿在身上,当着那么多兽人的们露了出来,这是不是代表着星星已经接受了自己了呢?

    星星之前也一直有穿蛇蜕衣,可是那时星星都是穿在兽皮衣里面,这还是星星第一次穿着它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蓝心里的喜悦冲淡了一切。

    杨树眯着眼看向他箭头射击的地方,由于距离太远,他不能保证能击中什么,可是如果那里真有隐藏其中的兽或物,或许会被惊起露出行迹。

    阿岩顺着杨树的目光看去,他的眼神比杨树要好得多,感觉也比杨树的更灵敏。不过他是兽人,在这祭祀台,他更多的心神都放在了对兽神的敬仰和敬畏上了,才忽视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现在被杨树的举动给惊醒,才感觉到刚才一直若有似无的窥视感,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他也眯了眯眼,杨树的弓弩射得很准,可是那里并没有惊起什么动静,那刚才的感觉难道只是他们的错觉?

    一个人是错觉,两个人就一定不是了。兽人也是很相信直觉的,要不然他们要怎么在这样危险重重的丛林求生?

    阿岩紧盯着那里不放松,他相信杨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那里一定有隐藏着的危险!星星跳完舞蹈,转到柱子后面,将铠甲穿戴好,转过柱子就看到了杨树紧绷的神经看向远处。她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又转过头看巫祁又是跪又是拜的高声唱喏。

    这原始部落的祭祀还是蛮有看头的,虽然没有什么香烛来烘托气氛,可是兽人们肃穆的神情,看着还蛮像那么回事。

    如果他们知道我只是乱跳了一支舞,不知道巫祁会不会被气死?

    星星调皮地笑了笑,感应到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由笑意更大了些。她一点都不虚心,因为她现在已经确信杨树说的是真的,巫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祭祀舞是什么样的,只怕就是上来打套拳,也是一样的。

    蓝被星星的笑容给蛊惑了一般,痴痴地向星星游去,并向星星身上缠绕而去。杨树的眼睛猛地一睁,再次射出一箭,阿岩也猛地抬高头,站到他的身边。远处被他们关注的地方,树枝摇曳,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可是他们已经能确定那里确实有东西隐藏着。

    蓝被阿岩的举动吓了一跳,从痴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停下缠绕星星的动作,在星星身边呈保护性的昂扬着半身,随着看向有异动的树杈。可惜,距离太远,虽然这里高度可以,可是以蓝现在滑翔的距离,还是不能飞到那么远。

    杨树的第二支箭射出去,那里的树枝摇晃得更厉害了些,可是并没有什么东西从那里现身出来,反而摇动的树枝好像对这里祭台上的杨树他们进行挑衅一般。

    这样的骚动,自然也引起了别的兽人们的关注,可是没等阿岩他们决定派兽人过去看看,那里摇晃不停的树枝竟然向更深处退去,显然那里的兽或物,已经走了。

    巫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明刚才祭祀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可偏偏被那一点小小的不和谐给破坏了。跳祭祀舞的时候,他都感受到兽神的神迹了,现在祝祷过后,应该是感应兽神寓意的时候,却被人给破坏了!他现在有点感觉都没有了。

    巫祁决定留在祭台上,明天再下去。或许他多坐一会,兽神会再次降临祭台,给他预示。

    杨树当然同意,他也想好好研究研究这个祭台。这个祭台出现在秘林里,本身就非同寻常,何况这明显就是人为的建筑,而且建得如此的雄伟,雕刻得如此复杂的纹饰。这会不会是上一任的倒霉蛋留给后来人的提示呢?

    有兽人下去觅食,杨树这次没有去,他留在祭台研究。而且他对刚才林子里不明来意的窥视,有一点忌惮。到了这里,他不敢随意跟星星分开。

    虽然不信邪,可是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他不能不多留一份小心。

    阿岩和蓝去追查刚才有异动的林子。他们怀疑是刚才隐藏在暗处的,或许是化形失败的力。因为力化形失败时间不长,还有智力。很可能是担心自己发狂伤害阿岩,内疚,才躲在暗处窥视。怕族人们不接受自己,才不敢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