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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果然很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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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丁香庄园,位于西山脚下。

    这是京城余氏的私家庄园,也是余家余老爷子荣养之所。余老爷子今天九十大寿,京城中的权贵云集为他祝寿。

    余老爷子名叫余天,他是党内的创始元老,建国后虽居高位,但排名靠后,一直负责科教文卫体这些非强势部门的工作。退休二十多年后,当那些党内老同志老伙伴纷纷驾鹤西去,他在国内政坛的地位忽然突显了出来。

    至于现在电视头条新闻上出现的大佬们,不是他的小老弟,就是他发现和提拔上来的。

    余老爷子曾号称党内第一笔杆子,在当年同辈人中最有文化修养,兴趣广泛。他少年时曾有做音乐家的梦想,但那山河破碎的年代,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被动荡的时局推向另一个方向,却未想到因为有音乐的天份,军歌是他作的曲,国歌是写的词。

    退休后除了有足够的时间发展高尔夫、游泳这些爱好之外,他的字画水平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准。

    平时里余老爷子还喜欢收集奇石、古玩,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精力和眼力不够,他喜欢戴上老花镜玩篆刻,而且绝不是玩票性质的,政坛中许多人梦寐以求就是想得到余老亲手制作的私章。

    九十鲐背之龄,又非无名之辈,怎么看都成了祥瑞,因为有太多的人要来拜访送礼,或者跟风送礼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或者证明自己的政治地位,本来一向比较低调的余家,就举办了这场私人性质的寿辰宴会答谢。

    因为是私人性质,身份不够显贵和不够亲近的,就没有资格进来,否则只能去八万人体育馆举办好了。

    即便如此,参加宴会的宾朋也有两百来人,好在余家的丁香庄园足够大。

    钟魁抵达时,宴会已经到了高潮。

    当红女星,号称国民玉女的李玉儿,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台上引吭高歌,这个场合她唱的当然不是爱情,而是欢快吉祥的民歌,尤其是她那身红色的裙子很有喜庆的味道。

    她出现在这里,令钟魁感到意外,因为余老爷子喜欢她的歌,余家人投其所好,特意邀请李玉儿前来助兴。

    这是全京城以至全华夏最顶级的宴会,不是说宴会很奢华,其实这就是个自助餐式的宴会,钟魁敢说花费能超二十万就顶天了,而是说有资格参加的人,是全华夏金子塔尖上那一部分人。

    余老爷子,钟魁以前倒是没机会见过,余家长子余家栋钟魁见过一次,印象不错,而余老爷子的孙子余思远,钟魁则是熟的不能再熟,所以钟魁也收到了邀请,其中也有让他认认门的意思。

    宴会在庄园中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举办。夜晚的灯光璀璨,秋风怡人。

    钟魁端着盘子站在角落里,一边吃着自助点心,一边目光好奇地在宾朋中间移动,许多人的面孔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上。

    钟魁是坐出租车来的,这里的安保措施极为严格,离着庄园三公里外就被拦下,不得不步行走过来,又经过反复检查之后,才被放进来。

    余家人并没有这么强势,纯粹是因为今天的来宾太过重要的缘故,今晚的安保力量并不属于余家,安保工作也理所当然地被接管。

    宾朋们没有注意到他,他们的目光要么是随着余家人转,要么就是紧盯着几位最重要的客人。余家人则忙的身心疲惫,还没功夫来招呼他。

    但保镖们除外。

    这个年轻人太特别了,尤其是他的衣着寻常,来的比别人晚,没有同伴,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眼神四处流转(其实是因为好奇),十分可疑。

    保镖们很尽职尽责,他们没有“惊动”他,一边找余家人确认钟魁的信息,一边有意无意地将他与人群隔绝起来“看牢”,以免不测。

    “很无聊是吧?”一个声音在钟魁耳边响起。那人年纪看上去比钟魁稍大,头发用了发胶,油光可鉴,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特别是身上还洒着香水。

    “还好,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是?”钟魁礼貌地回道,这人有点自来熟的样子。

    “我知道你,钟魁是吧?”年轻人的表情很玩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思哲,余思远是我堂兄。我在堂兄家看过你们的合影。”

    “你好,这个……”钟魁忽然有些尴尬,那余思远比他大十多岁,钟魁得叫他叔,而眼前的余思哲则看上去是同龄人。

    “叫我名字就行,哈哈。咱各叫各的。”余思哲龇牙咧嘴地笑着,“当然你要是叫我叔,我也不反对,不过没见面礼,哈哈!”

    余思哲颇为自来熟地搂着钟魁肩膀,道:“走,我带你去参观下我的收藏,在这看一帮老头子和老太婆有什么意思?”

    他说的倒是事实,这里虽是私宴,本应活泼轻松,但因为出席宾朋身份的关系,反而过于庄重和仪式化,所以除了余家亲属,宴会上并没有看到其他年轻人。

    “其实我是在看美女!”钟魁道。

    顺着钟魁的目光,余思哲见李玉儿唱完了歌,走下台来。她歌喉动人,长的又清纯甜美,很讨人喜欢,有的大人物还主动跟她合影。

    李玉儿倒是不怯场,恰当好处地表现出激动和欣喜的状态来,既不显得做作,也不会显得刻意隔膜。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余思哲问,“李玉儿确实漂亮,不过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要是选女朋友,漂亮归漂亮,但性格一定要跟我合拍,我喜欢……”

    “我猜猜,应该是那种没事喜欢跟你撒撒娇,有时候又显得傻傻的,就像小狗一样,你能她眼里读出依赖和信任,有时候又很任性,刁蛮,让人心疼?”钟魁顺口说道。

    余思哲拍着大腿,很有知音的感觉:“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略有研究!”钟魁语重心常地说道,“你喜欢的是祖宗型的,电视里面演的不是很多吗?什么野蛮大小姐刁蛮公主之类的。”

    “这样不是很可爱吗?女人就应该宠着,否则要我们男人做什么?”余思哲道,“那李玉儿是什么类型的?”

    这货倒很有男子气度,或者说有做情圣的潜力。

    “李玉儿是那种傲娇型的!”钟魁道。

    “什么是傲娇?”余思哲对这个词有些茫然。

    “就是那种喜欢把哼哼唧唧的尾音挂在嘴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喜欢冲你张牙舞爪。当你真的恼了,想不理她,她就粘上来纠缠你。嘴上说嫌弃,心里面其实有多牵挂你。”

    余思哲怔怔地看着钟魁:“你是她的狂热粉丝吗?”

    “不,其实她是我的粉丝。”钟魁笑道。

    “吹!”余思哲压根不信,以为他在开玩笑,呵呵笑着道,“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在余思哲的想像之中,钟魁从西秦省乡下,独自来到京城,并且来到这个顶级的夜宴之所,虽然顶着某位大人物血脉的名头,但内心中仍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极为敏感,生怕别人瞧不起自己。

    然而钟魁给他的感觉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余思哲却拉着钟魁去了别墅那一边。

    身为第三代中的幼子,他极得余天宠爱,因而得以跟余天生活在一起,就图个自由自在,在这里他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巨大车库。

    里面停放着三十来辆小汽车,从古董汽车到最新款的跑车,应有尽有。余思哲很是得意,他从小对小汽车就很着迷,能对自己拥有的每一辆车的性能参数如数家珍,说起车辆改装头头是道浑身是劲。

    当然他更喜欢的是飙车。

    “流线型的造型在夜光下,流光溢彩,而发动机的轰鸣,令人心潮澎湃。那是现代机械之美,码表指针在红区舞动,心跳在加速,肾上腺素在升高,还有美女们在尖叫……”

    “你们还有比赛?”

    “当然!”余思哲道,“没人看,尤其是没有美女尖叫,谁飙什么车啊?今年中秋之夜,香山那边有场盛会,而我是种子级别选手。兄弟,我看你顺眼的很,到时带你去兜风,介绍几个美女给你认识。”

    “承蒙关照,不过我真的对赛车不敢兴趣。”

    余思哲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钟魁:

    “真不敢兴趣?”

    “那好吧,到时你通知我。”钟魁抵挡不过他那很受伤的眼神。

    余思哲表现的很情绪化,或者说很有孩子气,他见钟魁点头,立刻开心地拍着钟魁的肩膀,道:

    “你不要多想,我哥给我下任务了,你来京城读书,由我罩着你,有这个盛会我怎么不会跟你一起分享?。另外忘了告诉你,咱俩还是校友,我比你大一届。”

    钟魁刚才看到余思远,后者正陪着他父亲交际,远远地跟他有眼神交流,没空招呼自己,所以他很细心地交待堂弟余思哲过来招呼钟魁。

    “能问下,师兄你是哪个系的?”钟魁问。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不能上燕大?我可是正儿八经考进去的。”余思哲不满道,“我是哲学系的。”

    “为什么选择哲学系?”钟魁好奇地问。

    “笨啊,我名叫思哲,学哲学当然是命中注定啊。”余思哲解释道。

    好强大的理由。

    “钟老弟,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余思哲顺口问道。

    “考古!”

    “什么?”

    “文博学院的考古专业。”钟魁不得不重复一遍。

    “啊?太令人意外了。”余思哲一惊一乍的,就像钟魁惊奇他这个官三代兼汽车达人会选择哲学系,他对钟魁选择考古专业更加感到意外。

    “我就是喜欢,仅此而已!”钟魁摸摸鼻子。

    “哈哈,你真不错,对我脾气。自己喜欢就好,让别人都见鬼去吧。”余思哲对钟魁的好感度上升了一百八。

    余思哲跳上一辆桔黄色的跑车,说道:“要不咱现在去飙一把?”

    “这不好吧,我还未拜见老寿星,太失礼了。”钟魁摇头道。余思哲想了想道:

    “虽然我不认为我爷爷会多想,但你说的是礼数,我只能尊重。”

    正在这时,李玉儿踩着猫步过来:

    “嗨,小魁原来你躲在这啊,让本小姐好找!”

    钟魁笑着道:“李玉儿小姐,小魁是你能叫的吗?叫魁哥还差不多。”

    “切,谁稀罕!”李玉儿嘴上说,脸上却笑颜如花,“听说你在京城有处不错的四合院?哪天带本小姐参观参观。”

    “咦,你怎么知道?”钟魁奇道。

    “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少。”余思哲刚才还想着把钟魁介绍给李玉儿认识,却未想到人家比自己还要熟,这时他插嘴说道:

    “兄弟,你那宅子可是座赫赫有名的凶宅,凶名远扬。你要知道,这年头手里有钱的人实在太多,谁不想在京城里拥有一座四合院?要不是那院子死了太多人,实在太邪乎,哪能轮到你?”

    顿了顿,余思哲又道:“因为那院子,京城里的公子们都知道了你。再者是因为有人在圈子里打听你的事,老实交道,你跟秦若寒是什么关系?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什么艳福不浅?”李玉儿脸色一变。

    “号称京城第一美女的秦若寒公开声称,我这位钟学弟是她男朋友。”余思哲对李玉儿解释道。

    李玉儿撇了撇嘴道:“什么京城第一美女?我昨天在机场外见到一个扫大街的大妈,长的就比她漂亮。”

    余思哲目瞪口呆,喃喃道:“你是在埋汰秦美女,要么就是埋汰环卫工人。”

    “我一向尊重环卫工人。余二少,你的思想有问题。”李玉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那你就是嫉妒了,哎,既生瑜何生亮啊。”余思哲道。

    “我只是嫉妒那位环卫大妈比我富态。”李玉儿嘟着嘴道。

    钟魁却是在想秦若寒拜托他办的事,想了想道:

    “其实吧,就如赏花,牡丹芍药,各有千秋。秦若寒美则美矣,不过太过高冷,像座冰山,只可远观,不可亲近。不如我们的李玉儿小姐……”

    闻言,李玉儿满脸期待地看着钟魁。

    钟魁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写的可不就是李玉儿小姐吗?”

    “牡丹、芍药,还有芙蓉,这就三种花了,不是两个人吗?”余思哲在旁伸出三根手指道。

    李玉儿瞪了他一眼:

    “多嘴!”

    又对钟魁眉开眼笑道:“我其实长的很一般。”

    果然很傲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