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墨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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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时，颖云战兢兢缩在墙角，看黎夜进来时的表情，知道事情成了，这才站起身，盈盈一拜。
“多谢灵师搭救，我若得托生，当为灵师做牛马差遣。”
“不用客气了，还不知后面会有什么结果呢？我目前只能尽力到这里了。”黎夜担心地说道。心想，你又何苦如此拘泥世间，难道真得有那么不舍吗？
躺到床上，一时睡不着，脑子里盘算着渺儿的事情。
一觉醒来时，已近中午，老包已经把那只梅花鹿吃掉了一半，刚刚从外面回来。黎夜和老包说了几句，老包对黎夜的语意领悟上有了些门道，也开始“呜啊”的回应着。
在外面胡乱转了几圈儿，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又到了渺儿的院门口。
院门像昨天一样，还是虚掩着。难道又没在家？黎夜心里嘀咕。
喊了两句，果真屋子里没人应声，小院旁边的另一家屋门推开，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黑黑的皮肤，圆脸矮个儿，黎夜搭眼一看应该是那个小男孩儿善宝的母亲。
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渺儿姑娘和我家善宝出去了，也该回来了吧。”她看了两眼黎夜，是没见过面的生人，所以也没让他们到屋子里去。
黎夜就这样站在雪地里等着。
昨天的雪下很大，积雪又厚了许多，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感觉到了暖意，微有北风，偶而从屋顶和树梢刮下雪沫子，落进人的脖颈凉凉地。
一刻钟的时间，巷子头传来说话声音。
“渺儿姐，你还是先不要去的好，晏炽王的军队刚吃了败仗，兴许正气急败坏呢，你这时候去他们的营地很危险的。”是善宝的声音。
“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加小心的。”渺儿回答道，声音已经临近了巷口。
“可你还没弄清楚前天在城外是怎么被那个朱朔看破变身的呢？”。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巷子头。渺儿今天穿了一身的白衣裙，手里拿着雕银黑弓，肩头跳跃着那只小灵雀，走在雪地里精灵般漂亮。
“怎么又要到晏炽王那里干什么？”黎夜急急地迎上去问道。“善宝说的对，还有些事没弄明白之前，最好不要冒险。”
善宝看黎夜帮自己说话，抬头看着黎夜点头道：“对啊，你看黎夜灵师也这样说。”
渺儿不吱一声，看了一眼黎夜，从两人身边走过。
“进来呀，黎夜灵师。”善宝招着手。
走在后面善宝小声对黎夜说道：“渺儿姐一直想去晏炽王那儿找那颗百墨灵珠。”
“墨灵珠？”黎夜疑惑地问。
善宝刚要说些什么，被里面的渺儿喊了进去。
黎夜跟着走进屋里，渺儿把那张雕银黑弓放到一旁的桌上。
“你又来做什么？”冷着脸问道。
“哦，我来是找善宝的。”黎夜面对渺儿总觉得嘴巴拙得无话，心想自己在前世耍嘴皮子可是能颠倒黑白的，怎么一见她就犯晕。
黎夜的回答出乎意料，渺儿听了一怔，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笑。“那你们到他家去聊吧。”
黎夜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我找个小屁孩聊哪门子天？
善宝倒像欢喜的样子，拉了黎夜就走。拐到善宝的家，善宝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母亲，母亲听到面前这个少年就是刚刚在守城一战中名扬在全城的灵师黎夜，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儿为刚才的怠慢道歉。
黎夜进屋后看到在里面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肤色病怏怏地白，一动不动地平躺着，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
“他是善宝的父亲，先前是魔罗疆域的一个武士，去年在和晏炽王的人打仗时受了重伤，被人救回来后只能这样躺在床上，无知无觉了。”善宝的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黎夜同情地看了眼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心想无论什么朝代，战争中受苦受难的都是老百姓。
善宝的母亲说了两句话，就去做活了。善宝把黎夜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黎夜大哥，你待会儿好好劝劝渺儿姐吧，她拗地很，这次一准会再去晏炽王那儿的。”
“善宝，你渺儿姐好像不喜欢和我说话，总是给我冷脸子看，我怎么劝她。”黎夜道。
“不是这样的，渺儿姐对谁都这样。她从小被皇宫中的人欺负，和人打交道总是冷冷地样子。”善宝说得虽然简单，可黎夜听在心里，明白渺儿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只是一个保护自己的壳而已，并不是真正的自己。
想起前世那个白荷妹子，清水芙蓉，沉静婉约地气质，绝没有受过这样的风雨。当下，心里一酸，又想到自己前世孤身一人，无父无母，小时没少受别的孩子欺凌，感同身受，一时无语了。
“黎夜大哥。”善宝看他出神，喊了声。
“噢，那她急着要去找的墨灵珠到底是什么东西？”黎夜接着问道。
“我只是听上官灵师说过，墨灵珠是集万虫之血凝炼而成的一颗珠子，是世上四颗灵珠之一。另外三颗是凝万羽之血的碧灵珠，凝万鳞之血的玉灵珠，凝万兽之血的赤灵珠，这四颗灵珠谁都没见过。渺儿姐多次幻化潜入晏炽王的军队中刺探军情时，偶然听说晏炽王手里有墨灵珠，就一直想把它偷来。”善宝认真地回答道。
“渺儿这样拼命去偷那颗墨灵珠有什么用处？”黎夜问道。
善宝慌忙说道：“黎夜大哥，我忘了告诉你，渺儿姐自小没有父母，因为她特殊的出身，在皇宫中尽受人欺负，连婢女都不如。只有一个老宫女对她很是照顾，可以说是一手把她带大的。就在去年，这个老宫女得了个怪病，全身骨节脱落，慢慢骨头开始消融，没有医师能见过这种病，更谈不上医治了。”
“当时，上官灵师看后也只是摇头，耐不住渺儿姐死磨硬泡，最后上官灵师告诉渺儿姐，治好这怪病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服下凝炼万种虫类的血融结而成的墨灵珠，可这墨灵珠世人只有少数人听说过有这东西，更别说见过。得到它更比登天还难，要历经艰险，这也是上官灵师不愿告诉渺儿姐的原因。”
听到这儿，黎夜心想，这渺儿外表冷默，实则内心是个至情至意的人，当初自己的舍身相救很是值得。
“善宝，你渺儿姐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晏炽王那儿，有人劝得住她吗？”黎夜问道。
“先前，她会听上官灵师的，可上官灵师现在不在这儿，我想没人能劝得住她。”善宝寻思着说道。
“那这样吧，你这两天时刻留意着她的动静，要是她真的要去，动身前你要通知我一声。”虽然这样安排，可黎夜心里也嘀咕，一是善宝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守着，再者，自己又有什么本事能帮得了渺儿呢？
“渺儿姐两三天之内不会去的。今天我陪她到城北边那片林地里练习射箭时，听她说要花费三天的时间准备些东西，到时变身后能用得上。”善宝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善宝的母亲很诚意地留下黎夜吃午饭，善宝去把渺儿喊了过来，看样子渺儿在善宝家吃饭早已习以为常。
渺儿一进屋，看到黎夜仍在，端坐在饭桌前，脸一红，既而扭过头对善宝的母亲说道：“周阿娘，我屋里还有早上剩下的饭菜，别坏了浪费掉可惜，我回屋吃去了。”
善宝的母亲了解这丫头的性子，知道她不善与外人打交道，可她明明听说面前这个少年灵师是来找她的，她又为何避开呢？
当下劝道：“一个人吃什么剩饭，善宝，去给你姐把早上的饭拿过来，我热热，大家一起吃。”
善宝答应着跑了出去。
渺儿一时无语，红着脸站在当地。
周阿娘拉她坐在小方桌旁，和黎夜挨着。坐定后，渺儿把板凳往一旁挪了挪，几乎对着桌角。
看到周阿娘在盛饭，慌忙起身去端碗。
善宝帮母亲给父亲喂饭，饭桌前只有黎夜和渺儿坐着，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黎夜暗暗骂自己笨，想前世仗着这一张嘴和手段把那些图谋骗钱的大姑娘小媳妇忽悠地五迷三道，现在两样是上下两片嘴唇，怎么感觉像是棉裤腰一样厚重。
最后黎夜扒了口米饭，鼓了鼓勇气，抬眼望着正低头吃饭的渺儿。“那、那个晏炽王是不是就是地下那条超级巨大的恶龙？”
渺儿翻眼皮瞅了他一眼，半晌没有搭话。
黎夜干咳了一声，想化解自己的尴尬。却听渺儿轻声说道：“那条龙不是晏炽王。”
声音很轻，却出乎了他原先料想的。
“什么？那条巨龙不是晏炽王！那晏炽王是什么样子的？”黎夜吃惊地问道。
“我没见过，我两次去到他的营地中，变化成的人都没机会见到他。只听说他寄居在地下那条巨龙的腹中，大多时候都是传音给他的将领。”渺儿说着抬起头来看了眼黎夜，看不出说的是这样恐怖的事，目光如月色般朦胧，让黎夜猜不透她的心思。
黎夜对这片奇幻的疆土出现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早已不觉得惊奇。
“那你打算好怎么能近到晏炽王的身边，去偷他的墨灵珠了？”黎夜问道。
渺儿还是那样如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小口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黎夜的问话。
黎夜有点郁闷，心想这样的聊天根本不在一个节奏上，想不再说话赶紧吃完饭走人，可又舍不得与渺儿开始的交流。
心里正矛盾着，那边善宝在他父亲那儿帮完忙后坐到黎夜的对面。
“黎夜大哥，渺儿姐这样去太冒险了，上次在城外被那个朱朔识破变身后差一点就被捉了去，亏你及时赶来救下渺儿姐。”善宝不去看渺儿愠怒的眼神，故意引起这个话题。
“恩，那次真的挺危险的，我也在想朱朔是怎么辨认出你来的？”黎夜很自然地接过话题。“之前你的变幻没有被认出来过吧？”
这一问也正勾起了渺儿这些天的的疑问。
“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我师傅传授我变幻之术时说过，只要与变幻的对象不同时现身，没人会看得出来的。即便是上次潜在他们营地中好多天，事先我先是扮做了个小士兵，看那个柳策离开后等了一天，才变幻成他的模样，混到他们将领之中打探消息，与勃翼怪和晏炽王其它的头领呆在一起也没有被发现。之后，朱朔带着你们回来时，我也在旁边站着，他也没有发现我啊？”渺儿放下手里的筷子，可能是有了善宝在场，又是自己特别在意的事情，话说的多了起来。
“我看这件事没解决之前你最好不要去他们那儿冒险。”黎夜关心的口气说道，终于敢于正视着她大大的双眼。
“哼，这好像不用你来管我吧。”渺儿撇了撇嘴，脸上有了点玩劣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黎夜想起起初被她从大鹏背上一脚踹下来时的狼狈，轻声笑了笑，没有作答。心想，别看这丫头长得天仙一般漂亮，平时少言寡语的，刁蛮任性起来大概也够个好人受用的。
吃完午饭，渺儿习惯性的起身收拾碗筷，去一边洗刷去了。
黎夜和善宝闲聊了两句，眼睛不时地撇去渺儿那里。蹲在地上刷碗的背影柔美安舒，双肩随着手上的动作可爱的晃动，丝带笼着的长发安静伏在白皙的脖颈一侧。
“黎夜大哥，我和你说话呢。”善宝看黎夜半天没有回音，捅了一下他的胳膊。
“噢，我该走了。”黎夜这才回过神来，觉得再呆下去要讨人厌了，起身告辞。
渺儿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听黎夜要走，还是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黎夜不知道刚才和善宝的劝告能不能让渺儿暂时放下去晏炽王那儿的打算，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的木屋。
其实，渺儿心里不是不明白去敌营的凶险，只是她听上官灵师说过，四颗灵珠得其一颗，加以炼化，便可使功力大增，当然，这需要有相当功法之人才能驾驭得了这千万生灵的凝珠，普通人只是可以拿来医治怪病。她怕时间长了，墨灵珠会被晏炽王炼化掉，那样老宫女妈妈就再也没有办法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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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同情地看了眼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心想无论什么朝代，战争中受苦受难的都是老百姓。
善宝的母亲说了两句话，就去做活了。善宝把黎夜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黎夜大哥，你待会儿好好劝劝渺儿姐吧，她拗地很，这次一准会再去晏炽王那儿的。”
“善宝，你渺儿姐好像不喜欢和我说话，总是给我冷脸子看，我怎么劝她。”黎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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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黎夜心想，这渺儿外表冷默，实则内心是个至情至意的人，当初自己的舍身相救很是值得。
“善宝，你渺儿姐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晏炽王那儿，有人劝得住她吗？”黎夜问道。
“先前，她会听上官灵师的，可上官灵师现在不在这儿，我想没人能劝得住她。”善宝寻思着说道。
“那这样吧，你这两天时刻留意着她的动静，要是她真的要去，动身前你要通知我一声。”虽然这样安排，可黎夜心里也嘀咕，一是善宝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守着，再者，自己又有什么本事能帮得了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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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宝的母亲很诚意地留下黎夜吃午饭，善宝去把渺儿喊了过来，看样子渺儿在善宝家吃饭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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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好像不用你来管我吧。”渺儿撇了撇嘴，脸上有了点玩劣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黎夜想起起初被她从大鹏背上一脚踹下来时的狼狈，轻声笑了笑，没有作答。心想，别看这丫头长得天仙一般漂亮，平时少言寡语的，刁蛮任性起来大概也够个好人受用的。
吃完午饭，渺儿习惯性的起身收拾碗筷，去一边洗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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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大哥，我和你说话呢。”善宝看黎夜半天没有回音，捅了一下他的胳膊。
“噢，我该走了。”黎夜这才回过神来，觉得再呆下去要讨人厌了，起身告辞。
渺儿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听黎夜要走，还是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黎夜不知道刚才和善宝的劝告能不能让渺儿暂时放下去晏炽王那儿的打算，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的木屋。
其实，渺儿心里不是不明白去敌营的凶险，只是她听上官灵师说过，四颗灵珠得其一颗，加以炼化，便可使功力大增，当然，这需要有相当功法之人才能驾驭得了这千万生灵的凝珠，普通人只是可以拿来医治怪病。她怕时间长了，墨灵珠会被晏炽王炼化掉，那样老宫女妈妈就再也没有办法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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