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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白荷妹子渺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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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身体即将落下的当口,黎夜眼前白光一闪,身体被一条白绫卷了起来。

    不管是谁,总比给捏爆强些!

    黎夜探手拉住身旁张牙舞爪刚要下落的野人,两人被斜刺里拽了起来。

    “柳策,你要怎样!”是朱朔的呵斥。“敢抗主上吗?”

    黎夜抬头看时,上方一个驾着马首豹身异兽怪模怪样的魔罗人一手白绫一手钢叉,驱兽向西南方向急驰。黎夜和野人在半空中被扯成了一条直线。

    呼啦啦,半空中的魔罗人驱动坐骑追了上来。

    “他不是柳策!是玉魔人!是那个会变身的渺灵儿!”黎夜听得到下方有魔罗人在呼号。

    “变身!?”

    黎夜猛一抬头,果然,上方已经伸手可攀到的距离哪里还有那个魔罗人?一只青褐色大鸟半展巨翅,腹部雪白,扶摇直上,几乎与地面垂直,系着他俩的白绫绕着大鸟的颈腹部,拉的笔直。

    鹏鸟背上趴伏着一女子,一身白裙,黑发如瀑。

    “白痴!还不上来!”女子回头呵道。

    不见则以,一看面容,黎夜手一松,差点就把野人丢下去。

    白荷妹子?赤血妖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刻,朱朔的困仙索和勃翼怪的铁菊丝钩斜刺里从下面袭来,白裙女子双腿用力一夹,大鹏如一直离弦之箭附着三人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在天际。

    黎夜只听到下界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红色圆点很快被一团弥漫开的黑雾笼罩。

    青褐色大鹏鸟已经平展开巨翅在高空飞着。

    “你信不信我会把你一脚踹下去!”前面的白裙女子没头,目视前方,冷冷地说道。

    “抱歉!抱歉!”黎夜往后挪了挪身子。“你个死老包,坐好了,撞我干嘛?”刚才,鹏鸟开始下降高度,让坐在最后面的野人,一时没准备,身子前倾,顶着黎夜,撞到了白裙妹子的后背,一股滑腻馨香,让黎夜一时恍惚。

    黎夜回头怒视野人老包,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这第一印像全让你给毁了。

    她真得就是一直占据自己心里的白荷妹子吗?黎夜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看来她即便真是,也已经像老包一样完全忘记了前世。

    造化真得弄人,前生还坐在一张饭桌前,准备开餐的三个人,转世竟然坐在一只巨鸟背上在天空中飞!

    空气开始清冷,有了寒意。俯视下界,眼前一亮,出现了一条宽广的冰川,河面上飘浮大大小小的浮冰。褐色鹏鸟越飞越低,黎夜可以看得到大一点的浮冰上三三两两站着几头白熊,昂头注视着他们的巨鹏飞过。

    巨鹏越飞越低,掠过日光下银亮的大小雪山,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大广阔的城镇,方圆不知几百里。被白雪覆盖,纵横交错的街道、高低错落屋顶都铺着皑皑白雪,近处雪山融化的雪水冲积成一道道溪流,密密如树叶的脉络遍布城外广遨四野雪地,又如蛛网布满了城镇的外围,高高的城墙隔断这些细流,在四周汇成一圈护城河道。

    城墙上方站立着许多排列整齐的卫兵,还有一排排的机械弓弩。看到飞过来的巨鹏,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高声喊道:“是渺儿公主吗?”

    不等卫兵看清,被唤作“渺儿公主”的白荷妹子轻压巨鹏的头部,巨鹏一个俯冲,掠过众人的头顶。

    黎夜努力把身子后仰,靠在野人老包的怀里,生怕再碰到白荷妹子,生出误会。

    可没想到,此刻缚住自己和巨鹏一起的白绫突然消失,巨鹏一个急速拉升,黎夜本能拉拽身下的羽毛,可肩头重重挨了一脚,终于还是被白荷妹子给踹了下去。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被人踹了下来?!撸就撸了吧。

    黎夜身下坐着的野人摔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怔怔地看着黎夜。

    半空中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吴守卫长,把这两个人带去上官灵师那里,让我师傅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们的公主啊?”黎夜和野人跟在前面带路的守卫长身后,下了城楼,往里面走去。

    守卫长身材高大,宽背耸肩,走起路来步子很大,踩的脚下雪地一个个距离很远的大脚印。

    “恩,算是吧。”

    “算是?这是什么说法?”黎夜感到诧异。

    守卫长回头瞄了一眼黎夜,没有答话。

    黎夜无趣地环顾左右,三人穿街走巷,街上碰到的都是和竹谷疆域一样的百姓,少有几个士兵。

    “你们渺儿公主说的上官灵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见她?”黎夜追上一步,撇头问守卫长。

    “上官灵师是我们这儿的护灵人,新来这里的人都要经他过目,才能留下。”守卫长头也不回地答到。

    “我可是你们渺儿公主带来的人啊,还过什么目嘛?”

    “你费话不少!别说是渺儿公主带你来的,就是我们大皇子带来的人也要经上官灵师看上两眼才行!”守卫长声音高了许多。

    说话拐出一个院落,前面是片相对宽广一些的雪地,一个矮小的木屋被树枝围成一个小院,屋顶上却没有积雪,静悄悄的,格外神秘。

    “你们进去吧。”守卫长推开一个篱笆小门,退到一旁。

    黎夜和野人老包推开木门,小屋里没有一个人。黎夜扫了一眼,突然发现靠在里屋门框旁边一根长长的白骨,脑子先是“嗡”地一下,瞬间短路,既而自己讪笑起来。

    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黎夜,进来吧。”

    黎夜示意野人老包坐在这里等着,自己拉开里屋的小门走了进去。

    “上官灵师,我们又见面了。”还没等看到人,黎夜已经像见了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只是语气有些戏弄。

    “坐吧。”黑暗里那个怪人坐在角落的木板床上低垂着头。

    “想不到你在这里做事,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吧?”

    “噢噢,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只是来凑凑热闹罢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要走了。”

    “先别走啊,我这稀里糊涂地被抓到这里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上官灵师终于抬起了头,黎夜靠前走了两步,他们称呼上官灵师的怪人看上去比在卧狮岭洞中顺眼了些。

    “很多事喽。”黎夜确实有太多的疑惑要弄明白。

    外面野人不知何时打起了呼噜,上官灵师倒能耐得住心性,把一些黎夜想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黎夜刚开始还插科打诨地说上两句,听着听着,慢慢沉默下去。

    “黎夜,别人或许体会不出她经历过的苦痛,可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得到!”上官灵师有意味地瞪了他一眼。

    原来,白荷妹子转世来到是魔罗界,她没能享受到黎夜那样的安宁富足的年少生活。恰逢魔罗界晏炽王作乱,原本占据东方疆土,丰衣足食,与外界互不往来的魔罗界被拖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两派力量经过了数十年的争斗,晏炽王夺取了三分之一的领土,界皇退出了原来的皇都,坚据其余的疆土,双方都一时难以攻陷对方。就这样,晏炽王开始大肆网罗外域的势力,他派勃翼怪和朱朔这样的人,把触手伸到了赤原疆域和豢龙池,意欲壮大自己,以期一举拿下魔罗界。

    在晏炽王攻陷皇都时,他的一个将领无意中擒到了慌乱中走失的界皇的妹妹,被她的美貌仙姿倾倒,偷偷带回了自己军营藏匿起来,强行奸污。不久后,在一次大战中,这个将领被界皇的军队斩杀,皇妹被救时已经身怀六甲。

    界皇虽然之前与这个小妹妹就有过结,当知道她肚子怀的是晏炽王的人的骨肉,更加地难以相容。之后,小妹分娩产下白荷妹子,取名“渺灵儿”,刚一落地,皇妹便撒手人寰。

    之后的十数年间,渺灵儿虽然生活在界皇宫,但因为出身异类,又无父无母,常常被身边的人戏弄打骂羞辱,界皇因为心存芥蒂,加之晏炽王的骚扰,战事不断,对这些事也不放在心上。

    有时,渺灵儿一个人被皇子关在黑屋子里,心里常想,为什么自己没有生在一个寻常人家,庸庸碌碌平凡的嫁人生子。

    直到几年前,这里来了一个怪人,帮助界皇一方打赢了几次战争,也赢得了魔罗界人的尊敬,被称上官灵师。

    上官灵师找到了渺灵儿,说她有灵体,把她带到这个小屋里,传给了她异能。

    此后,渺灵儿加入到了与晏炽王的交战中,不惧危险,奋勇杀敌,常常用禀赋的异能,出奇不意地扭转战局。渐渐赢得了前线战士的爱戴,虽然界皇并没有给她什么身份,可私下里,战士们都把她当公主看待。

    “我大概感受不到她受过的苦痛。”黎夜摇着头。“虽然我前世也是个孤儿,可我很难想像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是怎样面对孤独和黑暗的。”

    “那我就要问你一句,你们为什么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黎夜靠近上官灵师问道。

    “噢噢噢”上官灵师发出阴阴的怪笑。“黎夜,你的情,动了。”

    “安排?芸芸众生,难以计数,谁又安排得了!就如撒下一把种子,等着它的是沃土还是河流、岩浆谁又能知道?黎夜,有些事冥冥中似有天意,但又可争可违,我也只是地府中一个游魂罢了,地府府主又怎样?还有碧落神仙又怎样?哪里又少的了纷争?这又是谁安排的呢?”

    “好了,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在这儿呆得时间够久的了。黎夜,晏炽王是你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对手,他让你的家国动荡不安,你逃避不了的。”

    “逃避?我黎夜从不会逃避什么,只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差事好像和这个晏炽王没多少关系吧?”黎夜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棉袍。

    “到时你就知道了,黎夜,好自为之吧!”上官灵师抖了抖肩膀,从床上溜了下来。“先和你的朋友在这儿休息一下吧。”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天快黑时,有兵士送来饭菜,黎夜叫醒还在睡的老包,吃了个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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