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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龙颜一怒重振威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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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天,气温不是很热,从九月下旬持续到现在,都是晴好的天气。然而,刚过了中秋,还在京城举办了一场灯会,万民沉浸在喜庆之中。节日的第二天,在这京城的上空,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昼夜不停地下。

    在古代,人们相信老天爷变脸,天气变得异常,这是不详的预兆,会有很多人因此预兆而丧了性命,另有灵魂召唤的说法。果不其然,一场恶劣的天气闹得满城风雨。

    正当人们出门逛街,偏偏遇上这等鬼天气说下就下,害得满街都是抱头鼠窜。躲在屋檐下的人们,擦擦脸上的雨珠,还没来得及抱怨。只见,在这朦胧的水雾中,涌现出一队身穿官服的锦衣卫,腰间配着刀,在一个官职比较高的官员率领下,践踏着路面上的积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路过他们的眼球。

    锦衣卫在京城有着响亮的名号,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人心。人们纷纷望着锦衣卫离去的身影,开始猜测,又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得罪了权贵,又要满门抄斩了。

    果不其然,锦衣卫冒雨前来,查封了城北曹府,将府中八十七人全都抓了起来,锁上枷锁。接着,又冒雨,将犯人押回大牢。

    这一路,曹府的人哭哭啼啼,拖着脚链走在街上,被大雨淋湿得家道中落、十分凄凉。躲在屋檐下的人们,只能望着曹府的人被锦衣卫押走,摇头叹息。

    接着,又是一队锦衣卫,查封了户部。

    户部尚书张瑞普正在衙门里核对,这几日发往安徽、江苏、浙江等地的赈灾粮。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吵闹,冒雨打开门,却见吏部尚书周应龙带着锦衣卫,已将户部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张瑞普见周应龙来者不善,怒声道:“周大人,你这是为何?”

    周应龙铁着脸,冷笑道:“奉督主之命,来抓人。”

    “你抓什么人?”

    “张大人,这你就别管了。来人,把这里所有的人,除了张大人全都带回去。”周应龙一声令下,从户部门外涌来几十个带刀锦衣卫,闯入了户部衙门,见人就抓。

    顿时,户部被闹得鸡飞狗跳,衙门里除了张瑞普,大小三十多个官员,一个个哭爹喊娘,被锦衣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张瑞普见周应龙如此大胆,仅奉魏忠贤之命,就把户部闹得不可开交,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张瑞普气得双眼冒出火花,怒指周应龙道:“皇上下令赈灾,你把他们都抓起来,这里的工作谁做。耽误了赈灾,我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周应龙不以为然,道:“张大人放心,督主早就安排好了,把他们抓走,会有人顶替他们的。”

    “你...”张瑞普气得无话可说,老脸涨得通红。

    周应龙见户部大小三十多个官员,全在名册上,都抓了起来,这才一挥手,喝声道:“带走!”

    一阵风来,户部被洗得干干净净,只剩张瑞普和几个跑腿的小吏站在那里,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气得咬牙切齿默默发呆。

    周应龙走后,没过多久。暴雨中,张瑞普乘坐一顶轿子,火急火燎去了皇宫,他要求见皇上,当面参周应龙一本。

    御书房外,琉璃瓦片,倾雨暴泄。水雾中,被淋湿的太监和宫女,躲在亭子里,擦擦脸上的雨水,东张西望,像是好久没有遇见这么大的雨。

    张瑞普被淋湿了雨,跪在地上,语气颤抖道:“皇上,周应龙周大人带着锦衣卫,不问事理,仅传魏忠贤之令,就把臣的户部大小三十多个官员,全都抓走了。臣恳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崇祯背着他,遥望前川屋外雨,听说此事,隐隐发怒怒火中烧。然,当他回过身,却对张瑞普平淡无奇,道:“朕知道了!”

    张瑞普听崇祯的语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心里“咯噔”一下,吃了一惊。误以为崇祯没有听明白,张瑞普又补充道:“皇上,周大人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抓拿户部官员。臣和官员们还有很多赈灾工作没有完成,这时候抓人,不是添乱吗!”

    崇祯面无表情,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降罪周大人假传旨意、藐视皇权,释放户部官员一干人等。就算要查,也要等到赈灾落实,把抓人的罪名说清楚。”

    崇祯何尝不想治周应龙藐视皇权之罪,然,皇后娘娘的一席话记忆犹新。现在,还不是和魏忠贤明刀明枪干的时候。

    崇祯明知张瑞普一片赤胆忠心,想要借助这等时机铲除周应龙。只可惜,崇祯变了,理智告诉他,做事要隐忍,不能冲动。处理曹思诚,就是一个例子。因为冲动,崇祯错失了掌握魏忠贤亏空户部的罪证,到头来白白损失了曹思诚不说,想要扳倒魏忠贤不起任何作用。

    明知周应龙受魏忠贤指使,视皇权与无物,玩弄皇上与鼓掌之中。崇祯怎会不知,怎会忍气吞声任其摆布。听了张瑞普之言,又何尝不想龙颜大怒,一道圣旨废了周应龙。可是,这么做其后果是什么。无非是,和魏忠贤撕破了脸皮,开始面对面的较量。

    仔细想想,还是算啦,崇祯学会了忍气吞声,学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抱有希望、满肚子受了委屈的张瑞普,道:“你先回去吧,朕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

    “够了,朕的话你没有听清吗,你想抗旨不遵吗!”

    “臣不敢。”

    “那还不快退下!”

    张瑞普被崇祯喝了几句,心莫名地死了,老眼昏花的泪水,强忍着,恭敬地退了几步。退到了御书房门外,张瑞普摇头叹息,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糊涂,坐视周应龙为虎作伥就不问不顾呢!

    这天下的雨,越下越大,像是受了冤屈的人,被打入了地狱,无力地哭泣。张瑞普怎么也没想到,十万火急地入宫,面见皇上,会是这样的结果。

    从宫中走出,张瑞普从头到脚被淋湿了。雨水浸湿了他的官服,冷了他的身体。比这更冷的是,皇上对他的态度,冷了他的心。身为臣子的他,怀着一颗赤胆忠心,宁和贤士共谱章,不与奸贼同朝官,却没想到主持朝局的皇上,居然**贼达成了妥协。

    张瑞普这一趟入宫,被雨淋湿了,加上参劾周应龙被崇祯无情地驳回,心情不畅肝火瘀结,回到府中就病了。这一病,就是好几天,第二天请辞,没来上朝。

    太和殿上,从崇祯登上皇位,整整两个月,这期间还没有哪位大臣因病请辞不上朝。张瑞普得的是风寒,支撑一下还可以上朝。然而,他却没来上朝,是各位大臣猜不透的。唯有崇祯心里清楚,他得的是心病。

    这心病治不了,崇祯没法子为他治。

    周应龙见张瑞普没来上朝,心想他在皇上面前参劾他,估计是碰了壁。

    刚一上朝,崇祯状态不佳,令太监王承恩传话:“有本且奏,无本退朝。”

    按照惯例,大臣们第一个是要看内阁宰辅施凤来,看他有没有折子需要上奏。然而,这一次,施凤来还没来得及表明态度,却被吏部尚书周应龙抢了先。

    只见周应龙迫不及待地站出行列,手里捧着司监牌,弯下腰身道:“臣有本要奏。”

    “准奏。”

    “启禀皇上,臣已查明犯臣曹思诚伙同户部大小三十七个官员,于熹宗六年、九年、十五年,多次假借长江溃堤、江南水灾、蝗灾等多种灾情,克扣、贪污户部银两共计五百六十万两。另,与各地官员私通,伪造府章、账目,骗取地方税银三百七十五万两。经臣审讯,曹思诚在府中藏有七十万两脏银,已被查收,剩下的脏银,挥霍一空不知所踪。这是曹思诚畏罪伏法时,留下的罪名书,请皇上过目。”

    满朝文武听周应龙汇报此事,无不冷汗淋漓,手脚冰冷,不敢抬头,生怕因此而受到了牵连。然而,周应龙所说的,在场的大臣们或多或少,都牵扯到了户部亏空案。

    唯有周应龙慷慨激昂,一身正气,宣布此事像是斩杀了曹思诚的侩子手,傲视群雄。

    太监王承恩走下阶,手里捧着曹思诚的罪名书,送给皇上阅目。

    这时候,魏忠贤一言不发,冷气阴沉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盯着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像是不感兴趣只看罪名书一眼。很快,崇祯就把罪名书推到了一遍,打不起精神道:“犯臣曹思诚既已认罪,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周应龙道:“臣已将曹府上下八十七口打入天牢,以包庇论罪,明日午门斩首示众。”

    “嗯,理应如此!”

    大臣们见皇上对此案不抱有意见的感叹,倒是奇了怪了,庆幸之余,更多的是诧异。难道,皇上只会相信曹思诚畏罪伏法,就没想到审问曹思诚的细节。

    周应龙听皇上的意思,此事任由处置,不必汇报。仿佛一夜之间,皇上像是变了个人,周应龙在魏忠贤的示意下,又试探了一句:“皇上,与曹思诚同伙作案的官员,也被臣打入天牢,明日处斩。”

    崇祯已被周应龙口口声声地喊杀,在心里憋了很大的窝囊气。正所谓,朕的大臣朕来杀,凭什么让你杀。

    终究,崇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伙同作案,罪不可赦,都斩了吧。”

    大臣们听后都很震惊,皇上怎么可以坐视不管,任由周应龙斩杀户部大小三十七个官员。就算他们犯了贪污罪,也是罪不至死啊!

    下朝后,崇祯气急败坏地躲在乾清宫内,掀翻龙案上奏折,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下,龙颜大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太监王承恩吓得跪地不起,苦劝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崇祯何尝不想息怒,可恨那阉贼指使周应龙斩杀曹府上下八十七口不说,还要斩杀户部官员。本想借助户部亏空案,查到魏忠贤贪污的罪证,却没想到魏忠贤做事心狠手辣,先一步掌握曹思诚贪污户部的罪证,再将户部官员全部杀害,来一个死无罪证。

    崇祯千算万算还是失了算,接手户部亏空案的主审官周应龙是魏忠贤的得力干将,他和魏忠贤是陷害忠良的一丘之貉,把案子交给他,又怎会把案情的真相,公布于众呢!

    可恨啊,真是可恨...崇祯气得胸口绞痛,下意识地扶手龙案,太监王承恩一脸哀痛,赶紧起身,搀扶着他,细声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崇祯无力地摇头,他已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熊熊大火灼热般,开始撕痛。回想今日在太和殿上,假装对户部亏空案漠不关心,却受够了周应龙一而再再而三地喊打喊杀,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大臣站出来为曹思诚,为户部大小三十七个官员抱不平,还有那阉贼像是坐看好戏总揽朝局,崇祯这心就像被针刺般,尖锐地发酸。

    古往今来,有多少个皇帝,曾被底下的大臣胁迫,滥杀官员。恐怕没有多少个,就算有,也是昏君。

    崇祯自栩不是庸主,然而,他却不得不向魏忠贤低头,事事妥协。皇后娘娘说的对,现在还不是时候和魏忠贤明刀明枪地干,因为朝中的势力,都在魏忠贤的手中。

    为了麻痹魏忠贤,也是为了自保,崇祯只能昧着良心,忍气吞声地躲在乾清宫,一个人藏起来,独自哀叹、独自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