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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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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果那时节,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或喜或悲的最大的幸福,就是17岁生日时,得到过大男孩一般的军体教官送给她的酒心巧克力糖果。

    共三颗。

    甜蜜的她呀,整整吃了三个月,陶醉了半年。

    那时,她常常默默作诗,有诗为证。

    当她忧郁着自哀自怜时,以为单相思的她写道:

    我是唯一的女人

    命中注定

    无人过问

    也无人流泪

    哀悼

    自从爱情降生到

    这个世界上

    从未,引起过爱恋的人

    哪怕一抹淡淡的

    微笑……

    或许

    或许,只有沉下去

    才能跃起来

    也许

    也许,只有不再冀求什么,

    幸运

    才会光顾

    等待……等待……

    等待

    等待那个梦魇魂魄一样

    敲醒

    这个沉睡的女孩

    平果这时便会常常想起女作家萧红的诗歌《载苍》:

    你美丽的栽花的姑娘,

    弄得两手污泥不嫌脏吗?

    任凭你怎样的栽,

    也怕栽不出一株相思的树来。

    当平果等待某个机会时,以为单相思的她吟道:

    我总是

    好像总是忘记关上那扇

    那扇乳黄色的门障

    我总是

    好像总是想要穿透那扇

    那扇迷蒙的玻璃

    我知道

    好像总是知道跨过那扇门

    透过那扇窗

    就是我渴望拥有的世界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呵

    玫瑰般地鲜艳

    百合般的浓香

    我不忍不愿

    也根本不能

    丢失这个未知未进的斑斓世界

    除非除非,那乳黄色的门

    网上了一道又一道更危险的雷

    除非除非,那迷蒙的玻璃

    蒙上了一层又一层更深厚的雾

    那么

    自生自灭自戕吧

    当平果困惑、疑虑、无奈时,以为单相思的她感慨道:

    我拥有一个

    比你大的世界

    你拥有一个

    比我暖的世界

    我的世界

    和你的世界

    伫隔了一扇乳黄色的门

    门与门之间

    隔着一条干涸的河

    尽管河是枯萎的

    尽管河底是平坦的

    尽管我的世界总是裂开着一道缝

    然而

    你和我又都

    执著地、执著地、执著地

    拥抱着各自的世界

    遥望着TA的世界

    哪怕各自的世界

    又都溢出各自的芬芳

    不去探求

    不愿追逐

    不能寻觅

    更秀美、更深邃、更温暖的世界

    平果期盼着、祈求着、感悟着,希望全方位地奉献道:

    我曾多少次

    多少次盼望能够

    能够不顾一切地

    扑进你的胸膛里

    就像一只瘦弱的小鸟

    飞向那茂密的森林

    去寻求温饱

    去躲避危险

    去歌唱幸福

    不管那丛林密布的植被里

    是深沉、冷峻、温暖

    还是阴森、凄楚、孤寒

    不管那野兽出没的树枝上

    是否撑得住

    或吞没我这只娇嫩的云雀

    平果就会常常想起女作家萧红的诗歌《苦杯》(十)、(十一):

    (十):

    近来时时想要哭了,

    但没有一回适当地方:

    坐在床上哭,怕是他看到;

    跑到厨房里去哭,

    怕是邻居看到;

    在街头哭,

    那些陌生的人更会哗笑。

    人间对我都是无情了。

    (十一):

    说什么爱情,

    说什么受难者共同走尽患难的路程!

    都成了昨夜的梦,昨夜的明灯。

    有一次,练习打靶时,平果看见那片野地里,有几朵淡淡的紫红色小野花。

    她凝视它,它也注目她。

    于是,她在日记里忧郁地写道:

    野花,知道么?

    你把我轻轻地轻轻地摇醒

    当那淡紫注入我的眼帘

    当那曼妙吸引我的目光

    仿佛仿佛仿佛呵

    抹去了一个缠人的梦

    记忆的梦魇

    在梦中漫长的路上

    不是荆刺就是悬崖

    我艰难摸索着前行

    双脚机械地挪动

    挪动

    挪动

    有一双眼却分不清光亮与色彩

    有一双手却只能无望地触碰和摸索

    有一双耳朵却永远听不见黄鹂的婉转

    有一颗心儿却遗憾地泛不起半点的激情

    那梦,实在太长

    太长

    太长了

    心灵上的漠然也太过沉重

    沉重

    沉重了

    野花,轻轻地轻轻地摇曳着

    悠然

    摇曳

    梦幻般的

    要把我带出

    带出这无边的梦境

    花儿

    淡紫色的花朵呵

    我要强取豪夺

    夺取你生的机会

    扼住你命的生机

    真以为你会像梧桐落泪一样

    然而,你

    美丽的

    淡紫色的

    傲娇着的

    竟然昂首迎风

    露出鄙视的微笑:

    折命

    来吧

    何需如此费神

    被关注被夭折被幻灭

    便是我的生命之旅

    是不是

    是不是该诚挚地感谢你呢,野花

    使得我晓得了生的平凡哲学:

    爱情的热烈

    创造的勇气

    以及生命中睿智的启迪

    和顽强的拼搏

    享受过程是幸福的

    因为成功仅仅是未来可期的

    走在路上

    便是活着时

    每一个人对待生命的意义

    平果亦会想起女作家萧红的诗歌《静》:

    晚来偏无事,

    坐看天边红,

    红照伊人爱。

    我思伊人心,

    有如天边红。

    平果整整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咀嚼、品味和怜悯着她的暗恋。

    是的,就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悲哀、苦楚和思念。

    那位军体教员或许也有感应,有时候看到平果的时候,细长的黑眼睛立即那么炯炯有神。

    那些个亮闪闪的光束,完全可以让日月相撞,让河水倒流,让天地聚合!

    但是……

    只能是

    最后,还是

    平果遇到了巴特尔,平果才在超级热情的以为爱的感召中,走出了暗恋的痛苦、悲伤又沮丧的绝境。

    同居时平果想念爱情,尤其是她没有激情和性感带,那么她的同居就是有缺陷的,虽说她也并不刻意寻觅,一切自然而然就好。

    但是,现实始终是存在的、骨感的。

    婚后的她没时间,也没兴趣,更没合适的男人女人乐意与她探讨这些。

    冷漠就冷漠,不喜就是不喜,大多数人不就都是如此消耗了自己的人生吗?

    为什么她就不能?

    是的,她不能。

    平果要涨知识了。

    现在,此时此刻,豪华宾馆内。

    平果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骚动的

    忐忑的

    魅惑的

    也许是许久没有过异性的缘故吧?

    欲望,才会如此蔓延?

    她有点蔑视自己的这种亢奋、骚动和燥热,以及那点渴望和激动。

    该鄙视,还是该肆意哪?

    平果苦恼的想:谁能够告诉我呵?现在怎么办?

    突然,她想起印度诗人泰戈尔一句名诗,不禁轻轻吟咏: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

    那一只

    决心不再躲闪的小鸟!

    终于,林飞买药回来了。

    他那细长的眼睛里透射出来一种执著又闪烁的光芒来,撩蜇的平果浑身更加燥热燥热的。

    他挤出皮炎平里的药膏,轻抹在平果的后腰肿胀处,那细致的劲头,令她的腹部丹田处再次窜起……她猛然间折过身子,正好撞上林飞将要俯下的身子来涂抹……

    四目相视,定格凝神,彼此立即热血沸腾……

    两双眸子迸发出来的火花仿佛是电闪雷鸣、狂飙飓风。

    他几乎是从嘴唇里发出……嗯……的一声的同时,紧紧地将她搂抱在怀里,陶醉地秫软地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颤栗的身躯紧紧地挤压着平果的躯体,彼此秫软沉醉的身体因了彼此的拥抱而暂时彼此获得了生理上肌肤相亲的温存与慰藉的需求,于是,彼此满脸满目都是幸福享受的样子。

    也恰恰是他的这种迷醉神情,让她仿佛被点击了命脉一般,立即瘫软了身体。

    女人因为崇拜,才生爱。

    女人因为迷醉,才亢奋。

    女人笃定因为傲娇被折,才激情四溢。

    他的紧紧拥抱,让她完全能感悟到,于是立刻让纯净又自律的她开始了浮想连翩。

    是的,平果进入一种心神亢奋、欲望迭起的程序中。

    那种从来没有过的熔化痉挛之感,神速地亦真亦幻地拂过她的每一根神经束,使得她心灵深处彻底震颤了,她决定:平果,把持不了自我,那就腾飞吧!哪怕就算是一种放纵,也就来彻底地放纵一回吧!

    放纵一下自我,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是天大的谬误吗?

    就算有失误,或者错误,那也要放纵、放纵,哪怕就这一回,也好!

    ……还是——

    先做了再说、再想、再思吧!

    既然放纵了,就要无头无脑的笨笨拙拙的颠颠狂狂的彻彻底底的轻松一回!千万别再胡思乱想的啦……

    主意拿定了,平果的紧张、沉重、忐忑的神经立即松散下来,肌肤也开始有了一介感应般地有了活力,硬梆梆的脊椎骨也线条优美地膨胀开来,甚至疑惑是故意地不能自我控制的主动配合起来……

    林飞敏感,马上察觉到了,立即开始细致又猛烈……进攻……亲吻她的嘴唇,仿佛他有生以来,从未亲吻过女人似的,既缠绵又强烈。

    她全身心地彻底松软了,从抿着唇,到接受,再到回吻。

    热吻,成了两个人的战争,谁侵占了领土,另一个舌尖立即杀掳过来……

    深深地沉醉在彼此之中……

    原来,亲吻,可以如此美妙啊!

    幸福的滋味或许就在这种肌肤之亲中吧,只要是自己特别特别心甘情愿的,发自内心肺腑来渴望的欲望。

    以前,平果最讨厌巴特尔吻她,湿乎啦塔的不说,还常有一股口水的臭气,她总是一把把他推开,嘴里还要责怪他:“讨厌。不要。”

    叶子秋根本就没有得到过一次这样热吻的机会,碰都不得碰她的嘴唇……平果始终不肯让他触碰她的嘴唇,因为她总是想:不爱,就不能接吻的。

    为此,她也曾经多次与叶子秋发生激烈的冲突,可最后,又都是以他的妥协而结束。

    现在平果和林飞就要灵与肉糅合了——会不会是一种真正的灵与肉的结合呢?

    至少平果渴望着、思念着、感悟着能够得到那种文学作品中百般描绘过的曼妙境界。

    林飞开始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服,然后再一件件折叠好放在沙发上,沉稳又性感,城府又细致,仿佛是在整理家务或者文件什么的似的。

    特别是他赤裸了身躯之后,完美的身躯让平果早已羞涩,闭上了双眸。

    然后,平果感受到一种游丝,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摇曳生姿,她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林飞也在一件件把她的衣服仔细地一一去掉,再一件件折叠好,摆放到他的衣物旁边,直到他貌似要转身——

    平果赶紧的,紧闭上了眼睛,大脑里仿佛什么东西都有,又好像什么东西都流逝了,难堪又忐忑地想翻转过身体,以便遮挡住高耸山峰和湿漉草丛。

    突然,一下子,平果感觉自己表面静默着的身体蓦地被撞击到了一个重物上,且立即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她慌忙地惊恐地睁开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使劲推挡了一下那个猛然沉压下来的重物——

    她看见的是,一个最近距离的沉醉迷离大男人,似乎已然飞入了天堂。

    平果静默地凝视着、欣赏着,渐渐地,渐渐地,热流涌动起来——仿佛那白云误闯进了山岫,以为自己被吞吃掉了,却原来享受了湿润、清凉和沸腾。

    平果燃烧啦,直至面色红涨、汗流浃背,真正彻底地完美了自己的生命。

    当平果(裸)体地走出浴室时,竟毫无羞耻感。

    如此落落大方地在一位男士面前展示自己的胴体,让她也大为惊异。

    更令她震惊和满足的是,刚刚,就在刚才,她竟也能激情澎湃地积极参与战争,体验了一种颠狂的仙境,进入天堂滋味,如同一曲绝妙的音乐,快乐得颤栗。

    她兴奋、满足、疲倦极了,斜坐在床边,正想凝视他,或许该说点什么?

    他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拉到身旁,掀起被子将她罩在其中。

    她像一只小鸟,紧紧地依偎在了他的臂弯里。

    甜蜜。满足。

    幸福。快乐。

    尽管可能是暂时的美好,但是此生拥有过了,无怨无悔了呵!

    平果心底里竟然升起如是念头,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毕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甜蜜的滋味。

    林飞倦倦地说:“宝贝,给我讲一个你的侦破故事听听,好吗?”

    平果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她眉飞色舞地开始了描述她亲身经历或者采访过的不是他参与过的的侦查破案案例,一个讲完了,他不甘心又要求再讲一个,于是她就开始体味了一个女人讲述故事的曼妙天性:

    真的,那个再也舍弃不掉的警察侦破工作,还是特别有味道的。只有真正沉浸在其中的人们,才会真正地品味出它的辉煌与诱人的魅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