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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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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傃希望平纬是去了蒿嫣然的办公室。

    那样,市局通信大楼门前的保安,会叫他出示证件的,而他并没有公安局的任何证件,除非使用身份证,但如果是身份证,他也就进不了大楼(一般是由警察到传达室来接待客人),更进不了蒿嫣然的办公室,当然就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平纬只可能去了蒿嫣然的家。

    要知道,蒿昊现在也和蒿嫣然住在一起。

    这是一次开党委会前闲聊天的时候,坐在身旁的蒿嫣然告诉平傃的。

    平傃感觉自己的心,是在太平洋的大海里飘荡、摇曳、沉浮。

    那飓风、那狂飙、那海啸,一个又一个的巨型海浪,将她一个劲地掀压覆盖到海底,使她整个不能喘息,更不能睁眼;

    水压已经将平傃的胸膛压得就要爆裂、爆裂了,她要憋不住气了,就要毙命了,就要呛水了,就要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喝水了……

    两行泪水,蓦然,从平傃的眼睛里奔涌出来——默默地默默地,汇成了溪流,又被她默默地默默地用舌尖和嘴巴收拢进去,感受着一份咸咸的黏唧唧滋味。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起,平傃一看,居然就是蒿家的来电。

    平傃一下子按通了,声音和手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喂,——喂?蒿嫣然?——平纬?说——话——呀!”

    无人吭声,却也并不挂机。

    平傃看看手机,是在通话的状态中啊。

    为何就是没声呢?蹊跷。

    电话的那一边,到底会是谁?是谁给平傃打过来这样一通电话?寂静无声。

    既然是蒿家的座机,说明最有可能的便是蒿助理的。

    那么她是有怎样的工作指示还是生活指使呢?

    反正之前,无论是工作指示还是生活指使,平傃都曾经接到过这个号码的来电。

    每一次,平傃都是积极地操办完成啦。

    而且,蒿助理在一次党委会召开前,告诉坐在一旁的平傃:

    “平家小妹,帮我出个主意呗!

    你不知道呢,我极其厌恶的,那个恶贯满盈的亲生父亲来找我啦!

    天天坐在我家门口招摇,还惑众,说他六十多岁的老人啦,无处可去了,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住的,可是你们公安局的蒿助理不管我这个亲生父亲呢,甚至还打了次一一零报警电话。

    是的,他六十多岁的人儿啦,出狱了,却已没了生活来源和住所,可天天堵在我家的楼梯口或家门前,也确实让我难堪并丢脸呀,实在太影响我的名誉啦。

    是的,我毫无办法,因为我无法改变我俩的血缘关系,我也不能不赡养老人!

    别说国家法律不允许我不管不问,会追究我的赡养义务和责任,连派出所民警也说我作为领导,也不该讲他推入社会,不闻不问。

    可是谁说我完全不理睬他呀?

    他出狱的第一天,就给一一零打了电话,从而找到了我。

    我无奈,只好给他另外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还给了他每个月二千元钱的生活费。

    最后没办法,甚至给他雇了一个钟点工,负责一日二餐和清洁。

    但是,这个禽兽不如的蒿昊,就要坚称,他要和我这个亲生女儿住在一起。

    我不同意,他便天天坐在我家门前招摇惑众,天天呀,无事了就来静坐着、诉说着。

    平傃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真的是黔驴技穷啦。

    你见多识广,帮我想想办法?

    反正,我是坚决不会让他进我家里来的!

    我笃定的,不会与他在一起生活!

    他休想与我再在一起一道生活的!”

    平傃也觉得好难缠。

    但当时,还是说了自己的谏言:

    “对待不识趣的噩魔,只能以毒攻毒!

    就让他来家好了。

    天天让他自己碰壁,并面壁思过好了!

    反正你又不是总在家!

    反正,你不能总不解决这个问题。

    万一,哪一天,这恶魔,找一帮媒体来大肆宣传你的不孝,你就是有万张嘴巴,也造成不良影响啦!”

    会后,蒿助理便让那禽兽入住了自己的家。

    然后,有一天,那禽兽居然来了一通电话,说是感谢平傃的谏言。

    所以平傃的手机内,对这个电话号码,存储了这样三个字:蒿家人。

    只是这个时间点与鸦雀无声的迹象,都不可能是禽兽蒿昊的来电。

    那么只有第三个可能性了,便是去了蒿助理家的客人来的电。

    这个客人,一定、也只能,便是平纬了?

    突然,平傃彻底明白了,对,就是平纬的来电。

    平傃的心,突如其来地好似停止了跳动。

    她失去了一贯的淡定,大声疾呼:

    “平纬,平大队!你千万别做傻事、蠢事呵……

    我马上就到了,马上到,等着我们……好么?”

    说着,平傃失声了,嗓音变得尖锐起来,哀求味道都有了。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挂掉。

    但是,传来了一声哽咽的嗓音。

    很静很静,为什么这样寂静呢?是否已经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了?

    平傃脱口而出:

    “平纬,不要报复,不要翻案,早晚会有好结果的。

    我坚信。你要知道,我是了解你的,我早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你——就为了我,也不要……

    我……我——一直是很——欣赏你的,你不知道吗?

    还有昙昙——我女儿昙昙最爱你了呀——她最爱你,你是知道的呀!平纬——”

    那边,依然沉默着。

    平傃泪流满面。

    真的,能够这么爽快地说出积攒已久的心里话,能够这样在公众面前假借女儿的心声说出自己心里的块垒,并没有让平傃失去什么,而且好像还一切特别自然和流畅。

    并非只是为了稳住平纬,也并非仅仅是想给他点生活的希望。

    这番话,实在是说出了平傃从当姑娘时候起就一直想说出的话呵!

    为时过晚了吗?过晚了吗?

    为什么没人应答?

    平傃再次大声狂叫起来:

    “平纬,看在昙昙爱你的份上,你就为了她,再忍忍?再挺挺?

    恶,总会有恶报的,只是时候未到呀!

    平——炜!”

    电话里,好像再次传来一点同样的哭泣,疑惑是哽咽的声音,接着就是平纬冷静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