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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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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是个疯子后,我不相信他还敢动手,在九街,地下世界还不是他陈志南说了算,而是由一个名叫梁看的猛男说了算。按照港片《古惑仔》的说法,看哥就是九街的话事人,掌舵人。而我又是现今看哥面前的大红人,只要他没傻,是不敢主动跟我闹翻的。

    陈志南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但见面是见过几次,都是匆匆一瞥,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在我印象中,陈志南应该是个挺剽悍的汉子,本身挺能打,不是梁健那种靠资历靠裙带上位的奸臣。

    但我听东子说过,以前的陈志南是个很敢拼的家伙,但后来当堂主,有了老婆之后,就越来越怕死了,每次火拼的时候从不冲第一了。

    他也有三十来岁了,是成了家,有老婆孩子的人,我理解他的这种变化。俗话说人都是越老越冷静,越老越怕死的,特别是有了家业之后,就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你有了后顾之忧,加上性格变化,享受过日子,懂得了珍惜,不再热血,种种下来,难免就地自然而然地萎了。

    因为我自己本身也不敢保证,在我三十而立,有了家室之后,还会不会这么热血敢拼。人啊,总是会变的,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又不由得联想起看哥,他也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金钱女人美酒都享受过,却还是这么地猛,每次火拼冲在第一,这份不怕死,当真是让人诧异。正也因为这份豪情,才让他成为狼头的一个神吧?作为人渣的我,不也是被他这份豪情和道义所佩服了嘛。

    陈志南现在是白虎堂的堂主,也是个高薪职业,每个月都有不菲的收入,特别是在一统九街之后,狼头到了一个吃香的时期,个个都肥了一圈,特别是五个堂主,那更是吃香。而我这个横空出现的新堂主,就无疑是眼中钉,凭空多了一个人和他们分蛋糕,他们当然就不乐意了。

    我看到他了,在豪华包间里,一手搂着一个公主,在上下其手地揩油,发出肆意的银笑声。

    除了他之外,还有近十个马仔,其中就是那晚被我揍过的乔二和豺狼。

    “哈哈,志南哥大驾光临,弟弟照顾不周啊。”我一进来,就大声一喝,先声夺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在我身后,同样也跟着十个小弟,为我撑场面。

    他站起来,向我走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爽朗大笑:“哈哈,阿文你来了,哥哥我可盼你盼得辛苦啊。”

    他的主动热情让我警惕,会咬人的狗不叫,而会主动摇尾巴的狗,那更可怕。

    “今晚什么风,把志南哥吹到我这了?”我随陈志南坐下,不理会乔二和豺狼凶狠阴毒的眼神,大大方方地交谈起来。

    “哥哥早就想来了,听说阿文你分到了粉城做堂口,我都为你开心了不久呢,恰好今晚有空,就过来看看,讨两口酒喝喝,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面子?”他谈吐不像看哥和东子那么粗俗,似乎是读过两本书,有点墨水。

    他越是这样,绕开乔二的事情不说,我就越是谨慎,提防他给我下套。

    “哈哈,志南哥这话客气了啊,我听了可不喜欢。别说是两口,就是两桶我都给啊,哈哈。”你绕,我也绕,看谁更淡定得住。

    他拍拍我肩膀,大呼我够义气,然后给我敬酒,“阿文你是英雄少杰,二十岁出头就能混到堂主位置。比哥哥我好多了,跟着看哥打拼这么多年,才熬到堂主的位置。哈哈,来,咱走一个!”

    又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主,果然是越老越精明,说话拐弯越多,这一通话说来,就把我的威望打消不少,从而衬托他的劳苦功高。

    “哪里哪里!我那是走了狗屎运,恰不好就走过了敲棍加入狼头,恰不好就跟了看哥,恰不好就碰上火拼,恰不好就被看哥看中了,恰不好就立了战功,又恰不好又替看哥挨一刀……太多的偶然了,这才恰不好当上了新堂主,倒让志南哥和各位兄弟笑话了,哈哈。来,大伙干了这杯,见底的!”

    咱作为高素质流氓,一肚子坏水的主,我岂会轻易就被你踩下去?

    他目中精芒一闪,然后大口喝掉杯中啤酒,哈哈一笑:“阿文你果然风趣,这么多的恰不好一下来,倒把哥哥弄迷糊了。不过啊,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呀。你说是吧,阿文?”

    麻痹,你这话分明就是明火执仗地说,运气不是实力,你就是靠马屁上位的。

    我心中对他无比鄙视,果然和梁健一个尿性,都见不得新人出头,想一辈子尸位素餐,霸着茅厕不拉屎,草!

    “志南哥你这话说得一点都对,运气本来就是一种实力嘛。我记得志南哥以前没跟看哥之前,也是出来混的吧,后来遇到看哥之后,随看哥一起打天下,到现在做了白虎堂堂主,可不是慧眼识珠嘛,这是运气,但谁敢说不是志南哥你有眼光呢?呵呵。”我笑吟吟望着他:“是这个理吧志南哥?”

    你咬我一口,我干嘛不反咬你一口?以牙还牙的事情我最喜欢做了。

    陈志南未说话,他身旁的一个小弟就站起来了,指着我骂道:“妈的,你这是说志南哥不忠换主,不讲道义了!”

    呵呵,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猛地一拍石桌,砰的一声,然后拿着反手操过一只未开的啤酒往石桌上一敲,断了半截,用狰狞的刺牙指着那个小弟,怒骂:“我草!你他妈这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骂志南哥,我不是个东西了?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不整死你!”

    太突然了,对方话音刚一落,我立刻就发飙,用狰狞如狼齿的酒瓶指着他,双眼瞪得灯笼一样,表情十分地阴冷。

    在我和他中间,隔着一个陈志南,我的酒瓶就横放在他脸前,残剩的啤酒一点一点滴落在他裤子上,让他十分地没面子。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狰狞,又或者是我疯子的名声太盛,那个小弟一下子慌了,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的老大陈志南。

    “草!你他妈不说,默认是吧,老子整死你!”说着,我就要跨过陈志南往他身上捅。

    陈志南立刻大声喊道:“阿文快住手!”

    我眯眼停下来。

    “别冲动,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和的坐下来一起说出来,搞的动刀动枪像个什么样?”陈志南的脸色很黑。

    我指着那炮灰的鼻子骂道:“我他妈这次给志南哥面子,要是换了我的人,敢这么不懂规矩,你狗腿早被老子打断了!”

    那炮灰小弟收到陈志南的眼神,咬咬牙坐下来,不敢和我叫板。

    按道理来说,我赢了,我不仅踩了陈志南面子,还指桑骂槐说陈志南带人无方,手下不懂规矩,更是立了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但我并不就此满意,我得寸进尺,既然决定了要闹翻,就不必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草!老子叫你坐了吗,老子都没坐你就敢坐了?你给老子道歉了吗!你娘没教你做错了事就要承认错误的?草!”我怒骂着。

    那个小子估计没被人这么当中羞辱过,要是我是他老大还好,再吃瘪都只能乖乖忍了。但偏偏我是他老大的对头,他看我不顺眼不说,又偏偏我的年纪还比他小,资历比他低,他哪里还受得了。

    “草你娘!”他一下站起来,“姓甄的你他妈别欺人太甚!老子……”

    啪!

    一个耳光。

    他话没说完,就被我掴了一耳光,响当当的,把他直接半边脸都掴红了,嘴角都被掴出了血。

    “我草!”他懵了一下,然后一拳就往我脸上打来,被早已蓄势的我手一挡,然后下一刻被我一拳砸中右眼,一下摔倒下去。

    变化太快了,谁都没有想到,我会出手得这么突然,当大部分人反应过来,我已经把他击倒在地上了。

    “干什么干什么!”

    “你怎么打人了!”

    “道歉!道歉!”

    “…………”

    随陈志南一起来的小弟一下全部站了起来,虎视眈眈,面色不善盯着我,似乎随时要扑上来把我海扁一顿。

    而跟我而来的小弟也一下围过来了,反包围住他们。

    我一点都不惊慌,对全场的剑拔弩张气氛直接无视,而是直直地望着陈志南,沉声道:“志南哥,你这小弟我很不喜欢,没规没矩就不说,还敢跟老大顶嘴,本身就是欠揍,还出言不逊,草我老娘,要不是看在志南哥你的面上,按我的脾性,早就把他打残了!”

    陈志南脸色十分地黑,十分地不好看,但相比之下,我的脸色比他还不好看,比他还黑。而我和他不同的是,他的脸黑是真的,而我的脸黑是装的。

    他绝对没有想到,我会在他面前就敢打他的人,俗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我这一耳光这一拳头,打的不是那小弟,而是打在他陈志南一张老脸上。可最让他郁闷的是,偏偏他还不能发脾气,要眼睁睁看着我这个肇事者逍遥快活。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才能更快地出头。这种东西在工作上叫创新,在黑道上就叫狠。

    “阿文,不管怎么说,你打人都是不对的。”他眯着眼,阴沉地道。

    他发怒了,被我这么一闹,颜面扫地,脾气再好脸色也好不起来,没直接跟我干一架都算他够忍者神龟的了。

    我见风使舵,见好就收,略微放低了姿态,说道:“我这人比较冲动,听不得别人指着我草娘。嘿,这狗日的倒好,草娘不说,还敢对我嚣张,如果不教训他,我这堂主之名岂不扫地?咱狼头可是讲规矩的地方!”我顿了顿再说:“不过,打狗没看主人,是我的错,这杯酒,就当给志南哥你赔个不是,希望志南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回头忘了这不愉快,不要计较兄弟鲁莽!”说完,我不等他回答,直接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