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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善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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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心宽!”白薇气笑了,“这是给我台阶儿下么?我若这样放了刘壮,往后这里的人,岂不是都要无法无天了?”

    “姐姐,放是放了,差事也不变,不过,出了这样的事,罚他半年例银,若再出差错,不单是他,他的妻儿都要撵出去!”崔绾绾笑嘻嘻的,“若差事做的好,往后不单有月例银子,还有赏钱。”

    白薇听完,已是一脸赞许:“你这妮儿,竟有这样的玲珑心计!我还当你心思全用在乐舞上,不问这些俗事呢,看来,这邀月楼交给你没什么不放心,姐姐我也去享享清福。”

    “好姐姐,你且多费心,让我躲懒去吧,你一向疼我。”崔绾绾拽着白薇的胳膊,一脸撒娇卖萌甜腻惹人疼。

    陈上师已乐的笑出声来,看着笑闹一团的姐妹俩,满心的欣慰,满眼的慈爱,柔声道:“此事就按绾儿的意思,薇儿你再关那刘壮几天。”

    “是,阿娘,我再关几天再放出来,省的他不长记性!”白薇笑道,“若再出什么差错,我定不饶他!”

    “姐姐,刘壮倒是小事。“崔绾绾忽然一脸严肃,“姐姐应当知晓,查出是谁给马匹动了手脚,才最要紧。”

    白薇点点头:“要说起来,教坊的姑娘们,争宠吃醋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也就是言语上挤兑一番,宾客面前使点坏心眼儿,寻机会让对方出个丑什么的,下这样的狠手,真是恶毒!”

    “姐姐怎知就是教坊姑娘下的手?”崔绾绾有些诧异,“有些心胸小的宾客,自以为舞优就该随叫随到的,怕是也嫉恨我抹了面儿,难保不心生怨恨。”

    白薇却摇摇头,笑道:“那些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大老爷们儿,咱们到底只是一些弱女子,又怎会认真计较?再不济,也就是不来捧场罢了,岂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对付你?若闹出人命,捅到官府去,查出来,失了家财丢了官爵,那才是他们最最在意的。”

    “说的也是。”崔绾绾非常赞同的点头,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

    “你放心,姐姐定不会就此罢休,已暗中差人查探去了,知道是谁要对付咱们,才能处处防备着。“白薇拉着崔绾绾的手,忽而笑的意味深长,“除了姐姐,另还有人操心的很呢,届时姐姐倒要瞧瞧,他查出来的,跟姐姐查出来的,是不是一回事。”

    崔绾绾一愣,旋即便猜出来姐姐说的这个人是谁,不禁面上一红,低头不语。

    “好了,闹了这一场,我命人传了晚膳过来,你姐妹一道儿吃些,便回去早些歇息吧。”陈上师听了白薇的话,心中已是明镜似的,却只当没听见一般,瞧着天色已近晚,便用晚膳的事岔开话题。

    ......

    锦云轩里,崔绾绾埋首写字。临完一张字帖,小心的吹着墨迹,欣赏一番,暗暗有些小得意,这一手毛笔字写的越来越有样子了,真是对得起老祖宗啊!

    出了这么一场事故,白薇责令崔绾绾这两日不得外出,虽说没有损伤,也该好好歇一歇。崔绾绾便只能窝在屋里看书写字。

    丹心掀帘子进来回禀:“姑娘,院子门口,管衣裳的刘嫂子领了大厨房的吴嫂子过来,说要进来给姑娘磕头,王嬷嬷给拦下了,要婢子来问过姑娘的意思,见还是不见?”

    “不见。”崔绾绾一口回绝,给她磕头?她要起一身鸡皮疙瘩!见丹心正准备出去,下意识唤道:“等等......是不是刘壮已放出来了?”

    “是呢,王嬷嬷都问清楚了,车夫刘壮不过是关了几天就放回去了,还让他领着赶车的差事,只罚了他半年的月例。白姑娘说,这些都是姑娘的意思,让他以后好生当差。吴嫂子听说后,感激的念佛,非要进来给姑娘磕头谢恩。”丹心这几日口齿异常伶俐,话也多了起来。

    崔绾绾看了丹心一眼,没觉出什么不妥,心想着小姑娘就应该活泼些,这样挺好。便不多想,只吩咐道:“你去对吴嫂子说,磕头就不必了,我年轻当不起,往后好好当差就是了。还有,你去柜里拿一串百文大钱,让王嬷嬷转交给吴嫂子,刘壮没了月例,他一大家子日子不好过,这钱就给她家老小添些衣衫吃食。”

    “是,姑娘真是慈悲心肠。“丹心就跟这钱是赏给她的一样,欢喜的去柜里拿了出去了。

    ......

    天香楼里,王美娘气的将一盏茶扔在地上摔的粉碎,茶汤茶叶溅了一地。崔绾绾那个贱人!

    前一天听说她的马车在街上出了事,王美娘一面欢喜,一面又遗憾,怎么就运气那么好,有人出手相救!那两个小贱人,即使没滚落马车摔死,能撞个伤残破相也是好的!

    可是今日便听说,那两个小贱人竟然都毫发无伤!邀月楼和飘渺坊照样歌舞升平座无虚席!

    对比天香楼的门庭冷落,王美娘更是气的牙根都在打颤!

    “哟,好好儿的,这又是跟谁置气呢?可惜了我这青瓷茶盏!“一声不阴不阳的奚落声从门口传来。

    王美娘一个激灵,忙起身屈膝行礼:“师父......”

    范忆茹瞥一眼地上的狼藉,看也不看王美娘一眼,径自越过,去榻上坐了,对着一旁的婢女冷声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收拾干净了!你们姑娘气成这样,也不知道劝着点儿,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

    两个婢女大气儿不敢出,忙哆哆嗦嗦的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和茶叶末子,扎伤了手也只得忍着。

    王美娘屈着膝,听见师父训婢女的话,脸上讪讪的,只好起身了,走至桌案前,执壶倒了一盏茶,双手捧给范忆茹:“师父喝杯茶消消气。”

    范忆茹接过茶盏,瞥一眼王美娘,冷冷道:“我这气性没你大。你如今倒越发出息了,听说,这屋里的东西倒叫你摔的七七八八了。”

    “师父,美娘不敢。”王美娘忙屈膝道,“美娘是一时气不过才......”

    “一时气不过?“范忆茹满脸嘲讽,“你有这气性,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舞艺,这么摔东西,真当这些不花银子么?!”

    “师父教训的是,美娘知错了!”王美娘讷讷的应答,心头确是委屈的如同刀剜一般,双手紧紧绞着裙裾,也不敢抬头看师父,她知道,师父此时眼里一定盛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