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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铁箭诛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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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淡风轻,碧波荡漾,洛小北犹豫片刻,终是不情不愿被秋闪闪拽着,跟在了林伊人身后。

    “王爷,”南宫冀跟上林伊人,“听你言下之意,那小子与谷小扇早先是认得的?”

    “他二人相识有些时日了,”林伊人道,“你不觉得,洛小北气死人的本事与谷小扇很是相似?”

    “是有些像……”南宫冀眉目间浮起一层笑意,“可谷小扇怎么瞧都让人喜欢,那小子怎么看都觉得欠揍。”

    “你少来那些花花肠子,”林伊人道,“若我是秋姑娘的兄长,见着你也会觉得欠揍。”

    南宫冀长叹一声,沮丧道,“那丫头怎会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了?”

    “本就交情不深……”林伊人星眸黯了黯,“她自有她的盘算。”

    “王爷!”秋闪闪突然盯着前方楼船,声音里夹杂着惊慌与恐惧。

    林伊人顺着秋闪闪视线看去,瞳孔骤然紧缩……楼船那高高的桅杆上,悬吊着一人,一动不动。

    太子上船已是第八日,能够让他有耐心在此静静等候的原因,只怕便是折磨眼前之人。八日,倘若太子并非如林伊人所猜测的那样,需要留着祁境来折辱他,祁境还能活着吗?林伊人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记住,从现在起,你四人只知我是沈东篱。”这是林伊人上船之前,对南宫冀、洛小北、秋彦启、秋闪闪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是他今日唯一可依仗的力量,但他无论如何,不能把他们卷入鲜血淋漓的皇权之战……

    “怎么,心疼了?”船舱内,缓步踱出一个颀长身影,俊美的轮廓带着一抹阴戾之气。

    “你将他怎样了?”林伊人冷道。

    “也没怎样……”林涧之唇角绽放出鬼魅般的笑容,“不过在上面吊了八日。”

    “卑鄙!”林伊人眸底顿现杀机,凌空掠起,直冲桅杆顶端而去。

    “放箭!”林涧之轻描淡写挥了挥衣袖。

    飞箭如蝗,流矢般疾射向祁境。皇家之人,无人敢碰,但一个暗卫,无论怎样的死法都无足轻重。

    半空中,林伊人长啸一声,长空振翼,苍鹰击天,云涛翻涌,水奔流岚,一支支铮铮铁箭犹如卷入飓风之中,纷纷失了准头,劈劈啪啪跌落水中。

    “再放!”林涧之眸中笑意更浓。

    嗖,嗖,嗖——又一波铁箭激射而出。

    南宫冀见林伊人身在空中,毫无遮拦,不仅要护住祁境,还要避开铁箭攻袭,情形极为凶险,立刻直冲藏身暗处的一排排射箭之人而去,寒芒凌厉,一连刺翻了几名武士。

    秋彦启和秋闪闪对视一眼,犹豫片刻,也提剑杀向射箭之人。

    “哎——你们帮他做什么?上面那人早就死了。”洛小北大叫。

    “洛小北,”南宫冀左冲右突,身形迅疾如电,“你功夫不行就滚一边去,像个娘们似的叨叨个什么劲!”

    洛小北最恨别人将他比做姑娘家,立刻夺了把刀,横冲直撞朝南宫冀杀去,“你敢辱骂小爷?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宫冀的功夫原本远超洛小北,但因正被射箭之人围攻,立刻被洛小北弄了个手忙脚乱。藏身暗处的武士一时得了空,又一轮飞箭如雨,支支遒劲,朝祁境破空袭去。

    林伊人怒然挥出一道金虹,指锋如刃,划裂长帆,雨幕般的铮铮铁箭仿佛撞击在铜墙铁壁之上,再次锵然坠入水中。

    桅杆之上,祁境双眸紧闭,面如死灰,双唇干裂,遍体鳞伤……那伤口上的血迹,早已干透,呈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黑色。

    林涧之,还给祁境下了毒!林伊人如遭雷击……祁境,还活着吗?

    “林涧之……”林伊人眸如冷电,拔出一支在桅杆上微微颤动的铁箭,射向林涧之。

    铁箭挟裹着无与伦比的凌厉霸气,嚣嚣而来,林涧之心头一震,不禁慌忙后退两步。

    “太子!”无相赶紧飞身上前,举剑迎击,不料雪刃锋锐,将铁箭斩为两截,箭簇虽偏了方向,却依旧劲势强猛,硬生生射入了无相左臂。

    无相惨叫一声,血流如注,林涧之顿时神色大变。

    与此同时,林伊人吐气如剑,斩断祁境身上绳索,抱着他自半空中翩然落下。

    祁境,没有知觉,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可是,林伊人不信他会死。那个自五岁起就陪伴在林伊人身边的僮仆,也会如同父亲那般,永远离他而去吗?

    林伊人喉头突然涌起一股腥甜……此前在焦堡岛为了救谷小扇,林伊人元气大伤,虽经海无逍精心救治,也仅恢复了三成功力。方才,一连串的飞身迎箭、击退流矢、金虹裂空、血溅浮光,已让林伊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今日,他似乎很难再有逆转形势的机会。

    “林伊人!”林涧之勃然大怒,“你罔顾伦常,大逆不道,竟敢刺杀本太子!”

    林伊人强自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走入船舱,将祁境小心放在软榻上,“太子多虑了,不过是流矢之误,何以竟吓成这样?”

    林涧之见林伊人口吻讥讽,愈发恼怒,“平日在父皇面前安分守己,扮猪吃虎,在外面就如此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你真以为靠着个覃贵妃,便没人能治得住你了?”

    林伊人轻轻掰开祁境干裂的双唇,舀了一小勺水倒入他口中,“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子,何德何能敢与太子叫板?”

    水,无声无息,顺着祁境唇角滑落,将林伊人的心打入无底深渊。

    林涧之倨傲地看着林伊人,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畅快……祁境,心梅心中镌刻的那个男子,死了,死在他的手上。倘若有一日,心梅的神智恢复了,突然想起要问他这男子的去向,他该如何回答她?

    船舱外厮杀声不绝于耳,林伊人指尖略顿,冷道,“再这样打下去,沉船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太子若还打算去宜樊,便让他们都住手。”

    林涧之思忖片刻,摆了摆衣袖,“乌遂。”

    “是。”身后暗卫躬身出了船舱。

    又一勺水,顺着祁境唇角尽数滑落,林伊人指尖微颤,眸底渐渐变得一片血红。

    “祁境,”林伊人攥住床榻边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恨意,附在祁境耳边道,“你说过,会陪我看到那一天……”

    祁境无声无息,静静躺在软榻上,仿佛弃绝了整个世界。

    “他为什么不说!”林涧之突然嘶声大吼。

    “说什么?”林伊人眸中凛若冰霜,继续舀起一小勺水。

    “只要他今后不去心梅园,我可以放过他!”林涧之挥舞着衣袖,在船舱内走来走去,仿佛整个人即将爆裂。

    “不可能!”林伊人轻轻拭去祁境唇角水渍。

    林涧之血脉偾张,声嘶力竭,“那他就得死!”

    “他死了……”林伊人缓缓起身,声音如冰刀雪刃,“我会去。”

    林涧之身形一僵,与林伊人对视,他与他,从来都是狭路相逢,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