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阴人上路 > 第十七章 纪红雪

第十七章 纪红雪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天,我带着大包小包入住。纸扎铺的东西太多了,只得择日再请车搬过来。

    这里虽然鬼气阴森的,但是人倒是蛮热情,一听到我入住,同层的左邻右里都纷纷过来帮忙,笑眯眯的,热情地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筒子楼一共七层,我们住在五楼,这一层大概有八个住户。

    一个专门做死人寿衣裁缝王庆,脸上有颗痣,最爱掏鼻子……

    开棺材铺的财哥,穿着唐装。

    一对夫妻,好像是在同一个厂打工。我称之为发哥,发嫂。

    文叔也住在这一层,还有一个六十岁的独居老人龙婆,对了,还有一个无业废青叫黄华强,听说也是不久前搬进来的。

    住在这一带的不是相关行业的,就是社会底层的人物。

    “对了文叔,你不是说有八户,我怎么数了数只有七户?”我奇怪道。

    发哥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哦,还有一户就在你的对面,我们都叫她红雪姐,在飞鸟娱乐城上班……哎呀!”

    发哥话没说完就被发嫂揪住耳朵,骂道:“你这挨千刀的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常常去光顾她?怪不得连上了两月的班还说没钱,是不是都拿去花天酒地了?”

    “没啊,老婆,你要信我啊!”发哥郁闷道。

    “信你?信你就有鬼了!”说着一巴掌扇过去,气鼓鼓地走了,嘭的一声关了门。

    “额……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看着发哥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我弱弱道。

    发哥呲牙咧嘴强笑道,不关你事,我们夫妻一直都这样,打是亲骂是爱嘛。

    我想起昨天在楼梯喷我一脸烟的妖艳女子,原来她就是干的舞女啊……不过职业无分贵贱,都是混口饭吃罢了。

    几个人在我狭窄的房子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算是彼此认识了,毕竟财哥还有王庆和我都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以后或许能有机会合作。

    茶水渐凉,众人开始散去。

    我把他们送出去,突然,文叔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跟我说:“对了,住着这里有一个规矩你必须遵守,那就是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

    “嗯?为什么呀?”

    要知道我的主要收入都是晚上来的,十二点开始我才开业呢!这不是断我财路吗?

    文叔板着脸,用手指点着空气:“不要问为什么,总之这是规矩,你遵守就是了。”

    “如果我不想遵守呢?”我稍稍硬气点回击。

    这儿又不是学校,为什么会有十二点必须回来的奇怪规定呢?

    “会死。”文叔似笑非笑,好像认真又好像开玩笑,“不信你尽管试试。”说着便默默走了。

    看见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不禁吞了一口唾沫,对他的背影竖起了中指,哼,老大是吓大的,我才不怕呢!

    我回到屋子,先给奶奶、温叔叔、四叔、小灵的灵位上香。然后用五帝钱压在房子的角落,门榄。

    五帝钱指的是清朝时期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

    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帝号代表人,三才具备,风水力量很强。处于国力强大的年代铸造的铜钱,带有“兴旺发达”、“镇压百邪”的朝代信息。

    虽然我不大明白一个朝代的钱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功能,以此推断,两三百年后,我们现在通用的一块钱、五毛钱硬币也会成为后代的辟邪工具,想象一下那样的情景便啼笑皆非——我们每天用来坐公交的硬币,后代会珍而重之拿来驱鬼辟邪……

    不过,习俗是这样,照做就是了,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到乡下的纸扎铺。不能带走的纸扎品、纸马灵屋鬼桥纸人等等一并送给那些孤魂野鬼了。

    临走前我和孙伯告了别,便租了一辆车带着家伙回到西京。

    就这么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地方,曾留给我无数回忆的地方。我虽然舍不得但是人总要长大,不能老活在过去的世界,离开就像一个仪式,意味告别过去,奔向重新的生活。

    因为装修什么的还在搞,存货也没了,所以还有一段时间我才能开业。

    每天我的日常就是扎纸、买菜做饭还有就是看奶奶那本《彩扎秘术》,我感觉我快成了退休老干部,还好孤独的生活我也习惯了,太热闹我反而有点不习惯……

    大约住了一个星期,在没有见过楼梯拖着血熊的小孩,心想这里虽然透着一股怪异的氛围,但未必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做纸扎。

    突然听到有人猛烈地拍门,在夜里显得特别吵杂。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在猫眼看了看,没人啊。

    一想起那天楼梯的小男孩我就不寒而栗,难道说他对我‘情有独钟’,缠上我了?

    怕什么,鬼也是从人而来,况且我什么鬼没见过,我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我给自己壮胆,阔啦一声拉开门。

    只见女人蹲在我门前,用手指划着呕出来的东西,登时没把我吓一跳。

    看清楚一点,原来是上星期的那妖艳女子,见我开门,抬头醉眼惺忪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哭笑不得,“姐,这是我家,你家在对面!”

    “嘻嘻,我认得你,你是那……小屁孩。”

    纪红雪一身酒气,站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家的门,摇摇晃晃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我看着眼前那一滩呕吐物郁闷不已,心想真是谢谢你全家,老子一入伙就送了这么一大份礼物过来。

    正想去拿东西清理一下,突听啪啦一声,纪红雪软泥一样扑倒在地。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上天你待我不薄啊,虽说我是只万年单身狗,也不用这样给我制造机会吧?

    无奈又不能‘见死不救’,我只得将她背进我的屋子,给她脱掉鞋子,用热毛巾给她抹了一把脸,末了用张毯子给她盖上。

    纪红雪看上去很难过,即使在睡梦中仍不安分,“我为你抛头露面拿身子去卖来养你,结果你倒好,勾搭上新欢就把我给甩了!我恨死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接着一手甩开毯子。

    听发嫂他们讲,纪红雪养了个小白脸,可惜那小白脸是个骗财骗色的人渣,玩厌了纪红雪之后便狠心抛弃,这几天纪红雪都是借酒消愁。

    哎,几千年前的诗经就有云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意思是男子沉于情爱,还可以自我解脱,然而女子一旦沉溺其间,就总是不能自拔!就是红尘女子也不能例外。

    我担心她又闹出神秘动静,就在旁边一边看书一边看顾她。

    夜色渐深,我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快到天亮的时候被纪红雪吵醒了。

    所幸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算整齐,确认自己没有遭受损失才安定下来,手插入波浪卷的头发中,又叼了一根烟,点燃,“是你扶我进来的吗,谢谢你了,小屁孩。”

    我脸一黑,急道:“我不叫小屁孩,我有名字的,我叫张!青!”

    “好吧,小……哦不,张青,谢谢!”纪红雪想弹烟灰,可是找不到烟灰缸。

    我给她倒了杯水,夺过她手里的烟,道:“别抽了,喝杯水吧。”

    纪红雪有点错愕,愣了两秒,才放下烟,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完了——宿醉的人总是很口渴,我又给她倒了几杯。

    这么一来,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匆匆告辞。

    走到门口她又折回来,道:“对了,这里住有很多规矩的,恐怕他们没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