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使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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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碧彤得知姜烜被皇上钦点可以去靶场参加骑射比赛，兴奋的一晚上没合眼。因为后宫女眷不能前去靶场，张碧彤得知我要去，便早早的就让我先去姜烜那处伺候好姜烜再去靶场。
“九皇子就交给你伺候了，一定要不能让九皇子有任何闪失。”出门之时，云卿对我万般叮嘱道。
“姑姑放心，奴才会拼死保护好九皇子的。何况九皇子箭术精湛，不会有事的。”
“嗯，去吧。”
我去姜烜宫中之时，正有两个宫女在替姜烜更衣。
桌上放着姜烜骑射要穿的轻甲。
姜烜并未转身，却似已经看到了我，道，“小萧子，你替本皇子将这轻甲穿上。”
“嗻！”
我将轻甲拿在手中，那轻甲触手冰凉，坚硬异常。
“你们先下去。”
“是。”
两个宫女被姜烜遣了下去，我将轻甲套在姜烜身上，伸手将旁边的绳子系上。
“本皇子昨晚倒是忘了问你，你是希望本皇子今日赢，还是输？”姜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愣愣的抬头看他。
“怎么，问题很难回答？”
“奴才只希望九皇子平安。”
“这真是你所愿？”姜烜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忙抽开，道，“是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一定护九皇子平安。”
“哈哈……”姜烜薄唇一弯，笑意凛然，“母妃真是多虑了，让你护我平安？”
“娘娘也是关心九皇子。”
“我知道。出发！”姜烜轻轻几个字，却是意气风发。
到了靶场之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九弟，你来啦！”姜辰主动朝姜烜打招呼。
“六哥。”
“三哥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是摩拳擦掌一定要赢呢。九弟，你怎么样？这些日子可有荒废箭术？”
“不敢懈怠。”
“如此便好。今日不必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王子不王子，我们三人便是为了皇家的威严而战。九弟，你可有信心？”
姜烜点点头。
“三哥，你快过来。”姜辰朝着不远处的姜允喊道。
姜允看了一眼姜烜，虽有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来。
“三哥，我们三兄弟难得并肩作战，一起加油可好？”
“老六，你别整这些没用的，还是先去检查一下你的弓，和你的箭壶去吧。”
姜辰一时有些尴尬。
姜允又对姜烜道，“上一次是我大意，才输给了你。这次断不会让你赢我。还是老九，你还有实力隐藏，那我就只好刮目相看了。”
姜允说完，便一拂披风走了。
“三哥……”姜辰喊了一声，姜允没有应。姜辰对着姜烜道，“也不知道三哥怎么了，就是不听劝，好好的兄弟，怎么弄得和仇人一般？”
“三哥那里，我日后再去解释吧。六哥，你去检查你的弓箭去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好。九弟，你也好好准备。”
“嗯。”
“九皇子……”只听一声粗狂之声，呼延顿和呼延娅走了过来，此时也是个整装待发的模样。
“王子，公主！”姜烜微微颔首。
“看来九皇子殿下已经准备好了，我很快就能领略到大晋国第一勇士的风采了。”
呼延娅在一旁道，“王兄，你才是我们匈奴的第一勇士，这九皇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是骑射大典之上那些人故意放水，就是大晋真的没有几个人才了。”
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呼延顿道，“阿娅，休得无礼。你以为这第一是如此轻易就能拿到的？有没有本事，待会儿在赛场上见。这位……”
呼延顿看向我，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奴才小萧子。”
“好，小萧子，待会儿就由你替本王来数箭吧？”
我看一眼姜烜，垂首道，“嗻！”
很快皇上御驾亲临，由裘荣海说了比赛的规则。
比赛分两轮，第一轮是一人十支箭，射中靶心最多者为胜。第二轮是为了增加趣味性，便悬挂十个苹果。每人一箭，射中苹果数多者为胜，两轮相加数目最多者为今日的赢家。
“诸位对这赛制可有异议？”皇上问道。
呼延娅一看，走上前，神色得意道，“皇上，这靶的距离太近了，实在没有挑战性。”
“哦？那依公主看，要多远？”
呼延娅扬着下巴道，“如今不过百步距离，实在是无趣。最起码再有两倍的距离才有意思。”
姜辰与姜允相互看了看，皇上道，“好，那就依公主所言。你一个女子家尚且这样说，大晋的这些男儿们又能有何意见？”
呼延娅一笑，道，“皇上英明！”
如此拉到那么远的距离，视力稍有不好的，连那靶心的位置都辨不清楚。而且今日风有些大，那箭一旦射出，力度便越来越小，越远的话就越会手风影响。可是呼延顿他们是匈奴，常年在草原之上骑射，对与风的影响早就是习以为常。呼延娅此举，其实是为了放大他们匈奴人的优势。
我见呼延娅和呼延顿两人相视一笑，想必是二人早有商议。
随着擂鼓之声的响起，几位参赛的人已经做好准备。
一共有十人并排站着，旗帜一落，十人便同时开始射箭。
嗖嗖嗖……几下，所有人的十支箭都已经射完。皇上站了起来，并不能看清楚到底情况如何。
“快，去数数看，到底是谁的箭中靶心最多。”
“嗻，你们快去看看！”裘荣海吩咐边上的侍卫。
“小萧子，你替本王去数一数。”呼延顿对我道。
“嗻！”
呼延顿的靶在最边上，第二个挨着他的就是呼延娅。
我跑过去到了呼延顿的靶前，正在数着一共中了多少支。
十支箭全中！我不免去看一眼旁边其他人的靶，但此时也没法去分辨出来，哪一个是姜烜的。
等我转身要回去和呼延顿说时，突然就看一支箭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朝我直接飞过来。
那箭飞来的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无法躲开。
我的眼中只有那一支箭，料想这一箭射过来，便一定是射在我的额头之上，必死无疑了。
而就在此时，另一支箭飞过来生生的将那一支箭射到了别处。
我惊魂未定，看两支箭有力的射在了地上。
转过头时，就看到是姜烜正拉着弓。
是他救了我。
可是又是谁射出的那一箭，我朝旁边一看，竟发现不了任何踪迹。
“怎么回事？”皇上问道，“方才那支箭是谁射出来的？”
“想必是谁跃跃欲试，靶场上本就经常有这种意外。现在父皇问起，怕是也不敢承认了。”姜允说道。
“你说的也对。好在没有人受伤。”皇上又重新坐了下来。
姜允又道，“不过九弟突然射出了这一箭。一共十一支箭，九弟现在没有箭了，接下来的比赛要如何参与？”
姜允竟借机这般说，实在是让人气愤。他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心胸狭隘？
难道方才那只冷箭是他命人射出来的？
不对，那支箭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姜允对我还不至于如此。何况，姜允也没法断定，姜烜会出手相救。
如果不是姜允，又是何人？
“父皇，九弟也是为了救人，一时情急。”姜辰拱手替姜烜说道。
“比赛就是比赛，六弟你不能破坏规矩。”姜允力争道。
“可是……”
“好了。”皇上制止他们的话，道，“烜儿，你有何话说？”
姜烜道，“儿臣的箭已经用完，理当退出比赛。有三哥和六哥在，定然也能旗开得胜。”
姜允面露得意的一笑。
“既然你这般说了，那你便退到一边观战吧。好了，你们说说，前几名射的如何？”
侍卫说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射中九支，六皇子殿下射中八支，而九皇子殿下射中了十支。其余皆在五支以下。”
姜允一听，便恶狠狠的看向姜烜，又气的别过头去。
“那王子和公主呢？”
那侍卫又道，“公主射中了八支。”
我又道，“回皇上，王子殿下射中了十支。”
皇上一惊，眼中似是有些后悔之意。姜烜和呼延顿势均力敌，让姜烜退下，胜算便少了一些。
呼延娅道，“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实力。不过接下里的一轮，我的王兄一定会尽全力，你们一定是会输的。”
“胜负未定，公主言之尚早。不过只有些许差距，这一轮迎头赶上也不是不无可能。”姜辰道。
呼延娅一笑，“那咱们就走着瞧。”
苹果都已经准备好。为增加难度，故意让系着苹果的绳子左右摇晃，这便更考验射箭之人的能力。
我退到了一边，站在姜烜身后。
只看姜烜身形挺拔，面色冷清。
而我此时仍旧手心冒汗，脊梁寒湿一片。想起方才，若是没有姜烜出现，我便……简直不敢去想。
正当看着姜烜之时，却感受到了另外的目光。我看过去，是龙战。眼中既有焦急，又有愧疚。
我与他目光相触，龙战却又移开，突然直接离开了靶场，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眼前九人一起射箭，呼延顿拉弓射箭，却也只射中了五个苹果。而姜允和姜辰这一轮却表现颇为可以，一个两人同时射中了六个苹果。而呼延娅竟也射中了六个苹果。
当她得知结果的时候，呼延娅气的将手中的弓箭直接扔在了地上。
“阿娅，不过是一个小比赛，不要失了风度。”呼延顿将弓放下，安慰呼延娅。
皇上起身，笑道，“今日的结果不分上下，公主你虽然输了，但也只是毫厘之差，已经让我们领略到了公主的风采。至于王子，更是箭法入神，令朕佩服。”
“皇上过奖了。”
呼延娅扬起下巴道，“可我还没有和你比试，兴许我能赢了你。”
“哈哈哈……公主当真想与我比试？”
“当然。赢不了皇子，赢了你这个皇上也好。”
“放肆！”裘荣海呵斥道。
“嗯？”皇上一声嗯，裘荣海便默默退下。
“好，朕岂是胆小懦弱之人。不如你我比骑马如何？来人，备马。”
“是！”
只见皇上和呼延娅一人骑了一匹马。
呼延顿对呼延娅道，“阿娅你要小心。”
“王兄放心，我可是马背上长大的。我看该担心的是大晋的皇上。”
“你……”姜允一气，道，“父皇，不如由儿臣……”
“不必，朕还没有老到这个地步。公主，咱们开始吧！”
“好呀！”
两人一挥马鞭，便策马而去。等到了中途，却看呼延娅突然要跌落马匹，皇上上前一把将呼延娅一捞，呼延娅便上了皇上的马。
“父皇……”姜允一急，要追上去。
裘荣海拦住姜允，道，“太子殿下，接下来的事就让老奴代劳吧。你们两个，跟着杂家来。”
“是，公公！”
皇上与呼延娅的马越骑越远，裘荣海领着两个太监忙不迭的追了过去。
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便都各自要散去了。
“九弟，倘若由你去射苹果，兴许就赢了。”姜辰走到姜烜跟前，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老六，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上也不见得会赢，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输，我不是和他打了个平手吗？”
“三哥当真是以为打了个平手？”
“你这是何意？”
“他……”
姜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呼延顿走了过来道，“几位皇子还在讨论此事？不过是相互切磋，几位皇子不必介意。倒是九皇子，真是可惜了。否则，在第二轮之中，相信九皇子也会有很好的表现。”
姜烜谦恭道，“第一轮也不过是凑巧，第二轮并不是我所擅长。王子高看我了。”
“是吗？九皇子谦虚了。”
姜允见自己被冷落，便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三哥……”姜辰追着姜允也走了。
“小萧子，回宫。”姜烜也道，脚步已经不停。
“嗻！”
姜烜走在前头，我跟在姜烜后头
“你一个女子男扮女装混在这后宫之中是何意图？”呼延顿幽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不由身形一顿。
“而且依我看这九皇子似乎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且又对你不一般……有意思，你们大晋还真是有意思……”
呼延顿的话如同一条冰冷的蛇攀附在我的后背，让我后背一阵冰凉。
他果然是认出我来了，也许在当晚就已经清清楚楚的认出我来了。
张碧彤得知姜烜被皇上钦点可以去靶场参加骑射比赛，兴奋的一晚上没合眼。因为后宫女眷不能前去靶场，张碧彤得知我要去，便早早的就让我先去姜烜那处伺候好姜烜再去靶场。
“九皇子就交给你伺候了，一定要不能让九皇子有任何闪失。”出门之时，云卿对我万般叮嘱道。
“姑姑放心，奴才会拼死保护好九皇子的。何况九皇子箭术精湛，不会有事的。”
“嗯，去吧。”
我去姜烜宫中之时，正有两个宫女在替姜烜更衣。
桌上放着姜烜骑射要穿的轻甲。
姜烜并未转身，却似已经看到了我，道，“小萧子，你替本皇子将这轻甲穿上。”
“嗻！”
我将轻甲拿在手中，那轻甲触手冰凉，坚硬异常。
“你们先下去。”
“是。”
两个宫女被姜烜遣了下去，我将轻甲套在姜烜身上，伸手将旁边的绳子系上。
“本皇子昨晚倒是忘了问你，你是希望本皇子今日赢，还是输？”姜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愣愣的抬头看他。
“怎么，问题很难回答？”
“奴才只希望九皇子平安。”
“这真是你所愿？”姜烜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忙抽开，道，“是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一定护九皇子平安。”
“哈哈……”姜烜薄唇一弯，笑意凛然，“母妃真是多虑了，让你护我平安？”
“娘娘也是关心九皇子。”
“我知道。出发！”姜烜轻轻几个字，却是意气风发。
到了靶场之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九弟，你来啦！”姜辰主动朝姜烜打招呼。
“六哥。”
“三哥早就准备好了，这次是摩拳擦掌一定要赢呢。九弟，你怎么样？这些日子可有荒废箭术？”
“不敢懈怠。”
“如此便好。今日不必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王子不王子，我们三人便是为了皇家的威严而战。九弟，你可有信心？”
姜烜点点头。
“三哥，你快过来。”姜辰朝着不远处的姜允喊道。
姜允看了一眼姜烜，虽有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来。
“三哥，我们三兄弟难得并肩作战，一起加油可好？”
“老六，你别整这些没用的，还是先去检查一下你的弓，和你的箭壶去吧。”
姜辰一时有些尴尬。
姜允又对姜烜道，“上一次是我大意，才输给了你。这次断不会让你赢我。还是老九，你还有实力隐藏，那我就只好刮目相看了。”
姜允说完，便一拂披风走了。
“三哥……”姜辰喊了一声，姜允没有应。姜辰对着姜烜道，“也不知道三哥怎么了，就是不听劝，好好的兄弟，怎么弄得和仇人一般？”
“三哥那里，我日后再去解释吧。六哥，你去检查你的弓箭去吧，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好。九弟，你也好好准备。”
“嗯。”
“九皇子……”只听一声粗狂之声，呼延顿和呼延娅走了过来，此时也是个整装待发的模样。
“王子，公主！”姜烜微微颔首。
“看来九皇子殿下已经准备好了，我很快就能领略到大晋国第一勇士的风采了。”
呼延娅在一旁道，“王兄，你才是我们匈奴的第一勇士，这九皇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是骑射大典之上那些人故意放水，就是大晋真的没有几个人才了。”
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呼延顿道，“阿娅，休得无礼。你以为这第一是如此轻易就能拿到的？有没有本事，待会儿在赛场上见。这位……”
呼延顿看向我，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奴才小萧子。”
“好，小萧子，待会儿就由你替本王来数箭吧？”
我看一眼姜烜，垂首道，“嗻！”
很快皇上御驾亲临，由裘荣海说了比赛的规则。
比赛分两轮，第一轮是一人十支箭，射中靶心最多者为胜。第二轮是为了增加趣味性，便悬挂十个苹果。每人一箭，射中苹果数多者为胜，两轮相加数目最多者为今日的赢家。
“诸位对这赛制可有异议？”皇上问道。
呼延娅一看，走上前，神色得意道，“皇上，这靶的距离太近了，实在没有挑战性。”
“哦？那依公主看，要多远？”
呼延娅扬着下巴道，“如今不过百步距离，实在是无趣。最起码再有两倍的距离才有意思。”
姜辰与姜允相互看了看，皇上道，“好，那就依公主所言。你一个女子家尚且这样说，大晋的这些男儿们又能有何意见？”
呼延娅一笑，道，“皇上英明！”
如此拉到那么远的距离，视力稍有不好的，连那靶心的位置都辨不清楚。而且今日风有些大，那箭一旦射出，力度便越来越小，越远的话就越会手风影响。可是呼延顿他们是匈奴，常年在草原之上骑射，对与风的影响早就是习以为常。呼延娅此举，其实是为了放大他们匈奴人的优势。
我见呼延娅和呼延顿两人相视一笑，想必是二人早有商议。
随着擂鼓之声的响起，几位参赛的人已经做好准备。
一共有十人并排站着，旗帜一落，十人便同时开始射箭。
嗖嗖嗖……几下，所有人的十支箭都已经射完。皇上站了起来，并不能看清楚到底情况如何。
“快，去数数看，到底是谁的箭中靶心最多。”
“嗻，你们快去看看！”裘荣海吩咐边上的侍卫。
“小萧子，你替本王去数一数。”呼延顿对我道。
“嗻！”
呼延顿的靶在最边上，第二个挨着他的就是呼延娅。
我跑过去到了呼延顿的靶前，正在数着一共中了多少支。
十支箭全中！我不免去看一眼旁边其他人的靶，但此时也没法去分辨出来，哪一个是姜烜的。
等我转身要回去和呼延顿说时，突然就看一支箭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朝我直接飞过来。
那箭飞来的速度之快，让我根本无法躲开。
我的眼中只有那一支箭，料想这一箭射过来，便一定是射在我的额头之上，必死无疑了。
而就在此时，另一支箭飞过来生生的将那一支箭射到了别处。
我惊魂未定，看两支箭有力的射在了地上。
转过头时，就看到是姜烜正拉着弓。
是他救了我。
可是又是谁射出的那一箭，我朝旁边一看，竟发现不了任何踪迹。
“怎么回事？”皇上问道，“方才那支箭是谁射出来的？”
“想必是谁跃跃欲试，靶场上本就经常有这种意外。现在父皇问起，怕是也不敢承认了。”姜允说道。
“你说的也对。好在没有人受伤。”皇上又重新坐了下来。
姜允又道，“不过九弟突然射出了这一箭。一共十一支箭，九弟现在没有箭了，接下来的比赛要如何参与？”
姜允竟借机这般说，实在是让人气愤。他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心胸狭隘？
难道方才那只冷箭是他命人射出来的？
不对，那支箭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姜允对我还不至于如此。何况，姜允也没法断定，姜烜会出手相救。
如果不是姜允，又是何人？
“父皇，九弟也是为了救人，一时情急。”姜辰拱手替姜烜说道。
“比赛就是比赛，六弟你不能破坏规矩。”姜允力争道。
“可是……”
“好了。”皇上制止他们的话，道，“烜儿，你有何话说？”
姜烜道，“儿臣的箭已经用完，理当退出比赛。有三哥和六哥在，定然也能旗开得胜。”
姜允面露得意的一笑。
“既然你这般说了，那你便退到一边观战吧。好了，你们说说，前几名射的如何？”
侍卫说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射中九支，六皇子殿下射中八支，而九皇子殿下射中了十支。其余皆在五支以下。”
姜允一听，便恶狠狠的看向姜烜，又气的别过头去。
“那王子和公主呢？”
那侍卫又道，“公主射中了八支。”
我又道，“回皇上，王子殿下射中了十支。”
皇上一惊，眼中似是有些后悔之意。姜烜和呼延顿势均力敌，让姜烜退下，胜算便少了一些。
呼延娅道，“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实力。不过接下里的一轮，我的王兄一定会尽全力，你们一定是会输的。”
“胜负未定，公主言之尚早。不过只有些许差距，这一轮迎头赶上也不是不无可能。”姜辰道。
呼延娅一笑，“那咱们就走着瞧。”
苹果都已经准备好。为增加难度，故意让系着苹果的绳子左右摇晃，这便更考验射箭之人的能力。
我退到了一边，站在姜烜身后。
只看姜烜身形挺拔，面色冷清。
而我此时仍旧手心冒汗，脊梁寒湿一片。想起方才，若是没有姜烜出现，我便……简直不敢去想。
正当看着姜烜之时，却感受到了另外的目光。我看过去，是龙战。眼中既有焦急，又有愧疚。
我与他目光相触，龙战却又移开，突然直接离开了靶场，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眼前九人一起射箭，呼延顿拉弓射箭，却也只射中了五个苹果。而姜允和姜辰这一轮却表现颇为可以，一个两人同时射中了六个苹果。而呼延娅竟也射中了六个苹果。
当她得知结果的时候，呼延娅气的将手中的弓箭直接扔在了地上。
“阿娅，不过是一个小比赛，不要失了风度。”呼延顿将弓放下，安慰呼延娅。
皇上起身，笑道，“今日的结果不分上下，公主你虽然输了，但也只是毫厘之差，已经让我们领略到了公主的风采。至于王子，更是箭法入神，令朕佩服。”
“皇上过奖了。”
呼延娅扬起下巴道，“可我还没有和你比试，兴许我能赢了你。”
“哈哈哈……公主当真想与我比试？”
“当然。赢不了皇子，赢了你这个皇上也好。”
“放肆！”裘荣海呵斥道。
“嗯？”皇上一声嗯，裘荣海便默默退下。
“好，朕岂是胆小懦弱之人。不如你我比骑马如何？来人，备马。”
“是！”
只见皇上和呼延娅一人骑了一匹马。
呼延顿对呼延娅道，“阿娅你要小心。”
“王兄放心，我可是马背上长大的。我看该担心的是大晋的皇上。”
“你……”姜允一气，道，“父皇，不如由儿臣……”
“不必，朕还没有老到这个地步。公主，咱们开始吧！”
“好呀！”
两人一挥马鞭，便策马而去。等到了中途，却看呼延娅突然要跌落马匹，皇上上前一把将呼延娅一捞，呼延娅便上了皇上的马。
“父皇……”姜允一急，要追上去。
裘荣海拦住姜允，道，“太子殿下，接下来的事就让老奴代劳吧。你们两个，跟着杂家来。”
“是，公公！”
皇上与呼延娅的马越骑越远，裘荣海领着两个太监忙不迭的追了过去。
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便都各自要散去了。
“九弟，倘若由你去射苹果，兴许就赢了。”姜辰走到姜烜跟前，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老六，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上也不见得会赢，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输，我不是和他打了个平手吗？”
“三哥当真是以为打了个平手？”
“你这是何意？”
“他……”
姜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呼延顿走了过来道，“几位皇子还在讨论此事？不过是相互切磋，几位皇子不必介意。倒是九皇子，真是可惜了。否则，在第二轮之中，相信九皇子也会有很好的表现。”
姜烜谦恭道，“第一轮也不过是凑巧，第二轮并不是我所擅长。王子高看我了。”
“是吗？九皇子谦虚了。”
姜允见自己被冷落，便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三哥……”姜辰追着姜允也走了。
“小萧子，回宫。”姜烜也道，脚步已经不停。
“嗻！”
姜烜走在前头，我跟在姜烜后头
“你一个女子男扮女装混在这后宫之中是何意图？”呼延顿幽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不由身形一顿。
“而且依我看这九皇子似乎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且又对你不一般……有意思，你们大晋还真是有意思……”
呼延顿的话如同一条冰冷的蛇攀附在我的后背，让我后背一阵冰凉。
他果然是认出我来了，也许在当晚就已经清清楚楚的认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