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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枕前泪共帘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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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墨卿下意识的不肯相信,刚欲问个清楚明白,却不防听到从床边传来的声响。

    他心中一惊,别过头去,果真瞧见周余容红着一双眼睛,定定的瞧着绿萼。

    “你方才说……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悲痛。

    绿萼早已悔恨不已,自责为何要选在这个地方同徐墨卿争辩,这下倒好,累的小姐病没养好,又要添上新伤了。

    “夫人,是奴婢心中不忿,胡言乱语。”绿萼很快的做出了反应:“您如今身子不好,可别胡乱猜想,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你方才说,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周余容这回不是问话,而是陈述。

    绿萼僵了脸,仍做垂死挣扎,试图蒙混过去:“夫人,您还年轻,又怎么会再也没有孩子了呢?您还不知道吧,府上来了一位高人,您就是她给救回来的。若您不信奴婢的话,便喊那位高人过来问问便是了。”

    周余容颓然的靠在床上,目光空洞呆滞,全然没有了往昔的灵动。

    她同绿萼主仆多年,如何不知道她的习性,她从不是个因为不忿就随意乱说话的人,想来,那些因为愤怒脱口而出的话都是真的了。

    绿萼忐忑不安,她不怕徐墨卿因为方才的忤逆记恨她,唯独害怕周余容有个三长两短,若真是因为她的话让周余容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给丢了,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

    良久,周余容终于开口:“绿萼,你先出去吧。”

    “夫人……”绿萼迟疑道,方才的话已经狠狠得罪了徐墨卿,此时只留徐墨卿同周余容在屋里,绿萼只怕会让周余容受委屈。

    “我想喝你亲手熬的燕窝粥。”周余容努力攒出一个笑,知道绿萼忧心自己,特意安抚道:“你且去吧,我想和将军好好说会儿话。”

    想喝燕窝粥是假,把自己支开才是真,绿萼虽然明白,却也拧不过周余容,只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去小厨房准备燕窝了。

    绿萼走了之后,同心居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墨卿犹豫着上前,想要好生安慰周余容一番,想要同她说,即便没有孩子,他也永远不会变心。

    可周余容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在他往前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周余容便开口了,她问:“想必将军与沐夫人伉俪情深吧?”

    徐墨卿愣了半晌,难为周余容看出伉俪情深来,他与沐文英,不过是貌合神离的一对挂名夫妻,哪来的伉俪情深?

    “阿容,你不要多想。”徐墨卿想她久病初醒,不宜大喜大悲,只委婉的解释道:“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夫妻情分。”

    “若如此说,将军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周余容说。

    徐墨卿越发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说什么了,便皱眉问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周余容笑了,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减去她眉眼中的风情,一贯明艳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反倒添了几分楚楚之态,她轻声道:“若非如此,将军何至对原配的娘家人这般容忍?这不是有情有义又是什么呢?”

    只不过,那情不是对自己的情,义也不是对自己的义。

    周余容自嘲的笑了笑,一汪秋水似的眼眸幽幽的望着徐墨卿,“只是余容不明白,将军既对先夫人情根深种,又何必委屈自己娶了余容呢?”

    徐墨卿哑然,他忍着怒气问周余容:“可是有谁在你耳边嚼了舌根?什么情根深种不情根深种的?阿容,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心里藏着谁,难不成你也不知道吗?

    徐墨卿很是愤怒。

    相比之下,周余容倒是平静了很多,她面无表情的瞅着含着愤怒的徐墨卿,淡声问道:“将军心系着谁,余容又何从知晓?若不是心仪先夫人,便是喜欢那位沐三小姐了吧?左右余容今后再也不能有孩子,将军也不能真的让徐家断了香火,余容平白占着正妻这个位子,心中始终觉得愧疚。不若将军给余容一封休书,让余容家去,如此一来,余容也碍不着谁的路了。”

    徐墨卿听见周余容竟然想要自求休书离开徐府,当即便发了火,他从百里之外的鄢陵匆匆赶回家,可不是为了听这样无情的话的!

    “你想都别想,你既进了我徐府的门,成了我徐墨卿的妻子,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徐墨卿气急败坏道。

    周余容笑的眉眼弯弯,“将军这是觉得余容委屈,所以变相的补偿余容吗?可是怎么办?余容可不想成为你和沐三小姐之间的绊脚石呢,据我所知,那位沐三小姐可是喜欢将军喜欢得紧呀。”

    “旁人的喜欢与我何干?我只要你的喜欢……”徐墨卿冷声道。

    可惜,周余容终究没有给他机会说出后半句话,她问:“沐三小姐也是旁人?”她笑的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芍药花儿一样秾艳,“也罢了,将军既然不肯放余容走,余容便不走了……只是将军,今后别再来这同心居了,我与将军,也只做那相敬如宾的夫妻吧。”

    说罢,周余容便翻身睡去,再也不管徐墨卿的去留。

    徐墨卿精神疲惫,听见周余容这样看似柔和实则不容更改的无情的话,便愤怒的脱口而出道:“你这是因为孩子同我置气吗?我是不是对沐文英余情未了,是不是心悦沐素瑛,你一点都不关心,你这般不在乎的模样,是因为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吧?”

    “周余容,我什么都知道,”徐墨卿头一回连名带姓的喊了周余容的名字:“你不在乎我,没有关系,可你一辈子也不能离开我。心悦沈溆又如何?你求休书不就是为了同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吗?我偏不如你的意!只要我徐墨卿活着一日,你们就永远不可能!”

    徐墨卿狠狠的撂下这样的话,便再也不瞧周余容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周余容在床上蜷成一团,脑袋埋进被窝里,隐忍又绝望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