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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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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莞院,屋内。

    杨寿雁端着茶杯的身姿雍容华贵,美丽的面孔无表情,抬头见荆词进来,嘴角扯了扯,绵里藏针。

    对于突如其来的倩笑,荆词的心不由紧了紧。不得不承认,她颇为惧怕杨寿雁的笑。灿烂、美艳、动人,像一张高贵的白狐裘衣,完美地掩盖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过隔了几日,她又来了,荆词福身行礼。

    “四娘近来可还适应?”

    “挺好。”

    “你回来那日我便告诫过你,在杨府,不能像在王家那样顽劣。”

    “我……”

    “嗯?”杨寿雁打断她欲狡辩的言语,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我又没顽劣。”即便能隐约感受到对方的不悦,荆词仍说了出来。

    杨寿雁声音骤然冷下来,“你敢说李谌的伤你无需负半分责任?”

    “大、大娘子……”身后的芳年忍不住维护,声音颇为颤抖,“李郎君硬逼着四娘子同他比试,四娘子是、是被逼的。”

    “大胆贱婢,这哪轮得到你说话!”一旁的阿鲁厉声呵斥。

    芳年缩了缩。

    “愿赌服输,玩不起便别玩,这事儿李谌得自己负责。”荆词道。

    才多大的丫头片子,就有胆量同她顶嘴,杨寿雁坦笑,倒真小看了这个幺妹,“你可知什么是愿赌服输?”

    “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不牵涉、不关联他人。”

    杨寿雁敛去笑,冷下脸,“回去,把《论语》抄五遍。”

    “凭什么?又不是我的错。”荆词不服。

    “三日内未完成,禁足一个月。”

    身在屋檐下,既然杨寿雁已经认定是她的错,她知道说也没用。荆词遂带着气福了福身子,转身退出莞院。

    自小,阿爹教她做事要自行负责,一人做事一人当。因而她在外头不管如何闯祸,宁死不牵连王家。这个李谌倒好,原本她因同他打赌使他发生意外还有几分内疚,想不到他告状的速度这般迅速,如今她心里的愧疚感荡然无存了!

    “唉。”芳年叹气。

    “有什么好叹气的,抄就抄呗,反正我没错。”

    “四娘子可别再说这种话。”一旁沉默的青女道。

    “李郎君是大娘子的长子,平日里是杨府的混世魔王,四娘子您真不该犯着他。”芳年嘟嚷。

    “我怎知他这般轻浮,还爱恶人先告状。杨府当真是没一个好人,前有杨钰沛,后有李谌,平心静气相待就那么难么……”

    青女和芳年心里默默叹气,碰上这么倔的主子,她们也好是无奈。

    …………

    莞院,屋内。杨寿雁接过婆子呈递的账本,一边翻动一边道:“那丫头真是片刻不得消停。”

    “在外头养野了,得好好纠正过来。”

    “可怜了谌儿,伤成那样。”杨寿雁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柔情。

    “奴婢会交代丫鬟们悉心照料。”

    …………

    接下来几日,荆词日日窝在在筎院抄写《论语》。

    青女在一旁磨墨,芳年则时不时端茶送水。说来倒也奇怪,平常要是娘子们犯错,罚抄的通常为《女诫》,杨寿雁却叫她抄写《论语》,难不成杨家女子都当男子养教?

    阿爹罚她诵读《楚辞》是为了磨她的文学修养,阿爹是文人,认为纵然是女子,肚子里也该有墨水才不至于庸俗,但不会刻意培养她大学中庸之道。

    夜色渐渐席来……

    筎院点了好些灯,在杨府诸如院落中显得格外亮堂。

    青女又添了许多盏灯,备好了厚厚的一摞纸。书案上和地上皆铺满了一张张满是墨迹的纸,芳年将荆词抄好的字摆整齐好生晾着。

    抄了整整一日,荆词眼涩手乏,腰酸背痛,不停地打瞌睡。待又写了一段后,她放下笔,打算休息片刻。她捶着肩膀,左右扭动着头走到窗边,啪地推开窗户透气,不料窗户一打开……

    嗖——嗖——

    一阵妖风席卷而来,抄写好的纸张霎时被刮得满屋乱飞……

    “快、快——”

    “赶紧的……”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追逐在空中狂飞乱舞的纸张。

    嗖——狂风作舞,毫无减弱之势……

    丫鬟们纷纷跑啊跳啊,伸手去抓空中的纸张,注意力全在空中,“哎呀——”

    稍不留神,两个丫鬟撞了个满怀,其中一个丫鬟打了个踉跄,手不觉一挥,手肘撞向一盏烛灯。

    噗——

    烛灯打翻在地,缓缓燃起角落的纸张。两个丫鬟只顾自己揉着被撞疼的地方,谁也没留意,烛火嗖地蔓延起立,晾在角落的一大片纸张眨眼间就燃了起来……火势渐大,才引起了丫鬟的注意。

    “啊——烧起来了——”

    “水!打水!”

    众人这才慌乱起来,开始手忙脚乱一桶又一桶接水…………

    忙乱了几个来回,火光终于被扑灭。幸好是微弱的烛灯,否则屋内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可已抄好的纸张却被烧了将近三分之一。

    荆词甚是气馁,一屁股坐到榻上,又困又累。莫名来了脾气,气别人,更气自己。

    啪——

    她蹙眉扬手把一叠纸张唰啦地甩到地上,“不写了!李谌有什么了不起!”

    哐当——

    她扬手,继续将笔墨砚台狠狠摔到地上,乱了一地,“凭什么?凭什么!”

    丫鬟们见状忙跪下,垂首道:“奴婢该死……”

    荆词看着满屋凌乱,又气又委屈,她何曾受过这些……莫说这些,连月来的总总,她何曾受过?她紧拽着手心,眼眶蓦地红了,她真的好想念阿爹,好想萧平、萧安。

    …………

    三日后。

    荆词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浑浑噩噩地朝莞院走去。跟在荆词身后,呈着一叠纸的芳年与青女,精神不佳,亦是呵欠连连。荆词见过杨寿雁后,将纸张呈给她身旁的丫鬟,杨寿雁抬头瞟了眼荆词的模样,未多语,直接摆了摆手让她回去。

    半道上,前方出现一抹一瘸一拐的身影。

    荆词瞥见对方后,立即向右拐弯,丝毫不愿有交集。

    岂料,那抹身影将她的举止“尽收眼底”,忍不住大声叫嚷,“等等、等等……”

    她止步。

    “你躲我?”李谌一瘸一拐赶忙上前,语气充满质问。

    荆词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反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躲你?”

    “你方才明明就是看见我才绕路的。”他一口咬定。

    荆词扯着嘴角讥笑,转身朝李谌来的方向走去,擦肩的片刻抬头道:“我躲你了吗?”

    李谌见状,被气得无话可说,“你站住,你、你这人好大的脾气!我都摔成这样了……”

    “你不是很能告状吗?去啊,就说我不搭理你,看你母亲怎么罚我。”荆词盯着他悠悠道,如今这份遭遇还不是是拜他所赐。

    “告什么状?”他一脸无辜,“谁、谁告状了!”

    “敢说你没告状?”

    “当然没有了,我又不同我母亲……反正我没有!”李谌语气坚定。

    荆词不禁扬了扬眉毛。

    “真的没有!要我发誓不成?”

    她看着他这副模样,颇为犹疑,竟有几分相信。

    “罢了。”事已至此,她懒得同他计较。

    嘴上说着罢了,她一边头也不回离去,如今当务之急是回筎院睡个好觉。

    “哎你……”李谌想拦住她,奈何自己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