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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你的官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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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

    小弟们把黑皮箱拿上长桌来,一揭开扣子,里面白花花的钞票就裸露了出来,全部摊散在桌面上。

    “这可是我的赌资,你的赌资呢?”

    杨胖子问道,却见威哥泰然自若的坐着,丝毫没有理喻他。

    “钱啊?”

    隔了一会后,威哥摸了摸衣兜,仅从里面掏出了几张零钱。见杨胖子的眼睛越瞪越大,他又将衣兜向外翻了出来,的的确确里面再没有东西了。

    “小杨啊……不如这样。”

    威哥随意拉来身旁的一个小弟,将他的手表脱了下来。

    “这可是我的亲弟弟啊,他生日时我送的豪礼!你别看这块表外表普普通通,别说五十万,百万都值!你要是赢了,我就把它送你咋样?你可赚大发了啊!”

    “欺人太甚!CN……”

    “你想说啥?”

    还没等杨胖子说出来,他便一头被人按到桌子上,石桌的硬度,直接让他的额头鼓起了个脓包。

    “可以开始了吧宝贝,派牌吧。”

    威哥向充当荷官的马妍说道,语气温柔而暧昧,配上他那一口因常年‘烟熏火燎’而染成的大黄牙,着实让人反胃。

    而他这些甜言蜜语是对马妍说得,这更让杨胖子窝火,不过这一刻,杨胖子必须冷静下来。

    他作为一个赌徒,对赌局的态度可是非常端正的,只要听到扑克牌摩擦发出的‘咔嚓’声,他便能立刻进入沉稳严肃的状态。

    只见那副扑克牌在马妍手中俨然变得和弹簧一样灵活,先将扑克牌分成两塔,向空中抛去,随后用两只纤细的手臂接住,扑克牌便正面向上的一一掉落在了两条手臂之上。她将手指向内弯曲,掀起第一张扑克,紧接着剩下的扑克便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依次倒下,扑克便又正面向上调换成背面向上。

    她继续将两只手臂缓缓的并拢,在两列牌即将接触的时候,用力向上抛起,再将双手合成接水状,天上散落的扑克便如同百川朝海般,全部汇聚成一塔,稳稳的放置在她的掌心之中。她从牌堆中抽出五张底牌放在桌面上,并向杨胖子和威哥两人各抛射出二张手牌。

    杨胖子下意识的接住了抛射而来的手牌,但那瞬间,他却直瞪瞪的看着马妍的脸,露出怎么也料想不到的表情。殊不知,马妍17岁便混迹在赌场之中,已是一位资深荷官,直到有人派她去潜伏在杨胖子身边,她才伪装起自己来。

    马妍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的洗牌技巧十分满意,却不知杨胖子内心现在正像滴血一般。

    这是德州扑克,杨胖子最拿手的,也是他欠下五十万赌债的一种牌种。桌面上的底牌慢慢被摊开了三张。

    分别是红桃A、红桃J、梅花8。

    而杨胖子的手牌,是一张红桃Q和一张方块8。

    威哥的手牌,则是一张红桃6和一张梅花K。

    杨胖子在心中默默分析着,底牌与手牌结合,自己至少有一对8,这幅牌还是有打下去的底气。他再看向对面的威哥,满脸淫笑,只是简单的看了下自己的手牌,便把注意力全放在马妍身上了。

    “我加五万!”

    杨胖子吼道,并将价值五万的绿色筹码推了过去。他这可是下的豪注,本金只有五十万,底牌一张未明,他便下了十分之一的赌注,可谓是急于求胜的赌徒心态作祟。

    实际上这赌局如同真实的战场,每个细节都必须多斟酌几番,不然稍有疏漏,便会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般惨败。

    但这并不是他头脑一时发热,他猜想威哥手上应该是把烂牌,才会用与马妍调情这番手段来迷惑自己,于是他想在战前就将气势展露出来,让威哥望而生畏。

    “哦,五万?我跟。”

    威哥说的很随意,似乎不在意这场牌局,眼睛继续色眯眯的盯着马妍,并潇洒自如的点了一根香烟。

    首轮两人下注完毕后,马妍便掀开了第一张牌,红桃3!

    底牌现在有红桃3,红桃A,红桃J,而杨胖子手中恰好有一张红桃Q!如果剩下的一张还未揭开的底牌也是红桃花色,那他就能组合出一组‘同花’!德州扑克你,比‘同花’还大的组合,虽然有几种,但那概率小的可怜!杨胖子心想着,要不要赌上一把。

    等等!红桃?红桃?是绿桃吧……

    杨胖子这时又习惯性的用出他的‘心理学’赌博大法,观察威哥的神态表情,来揣测对手的牌。但他的目光却无法专注在威哥身上,因为马妍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威哥+马妍=红色or绿色?

    绿桃+绿桃+绿桃+绿桃+……绿桃=同花or绿色同花?

    杨胖子头脑里冒出一堆奇怪的想法,可又那么真实的扰乱着他的神经。

    威哥这手牌,处境比杨胖子的差远了,牌面组合起来,也只能赌一手同花了,但他看着此时的杨胖子已是坐立不安,额头上直冒冷汗,似乎非常紧张……

    “我……弃牌……”

    杨胖子不堪重负,选择了弃牌,此时他乱作一团的内心,已没有丝毫的防御底线,面对威哥那奸邪的目光,他开始退缩了。

    “宝贝,把剩下的一张底牌打开吧!”

    威哥见杨胖子已经放弃,便得意洋洋的向马妍说道。

    那最后一张底牌,果然是,红桃花色……红桃8……

    红桃……杨胖子败,就败在那颗……被刺痛的心上。

    ……

    (三国)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撤退的军队选择在郊外安营扎寨,过了明天,应该就能回到许昌城了。而袁绍那边——似乎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想到刚刚打完胜仗的对手会全身而退呢?

    曹操的军帐前,仅有几位士兵把守着,他们一言不发,用尽全部的注意力去防备那些随时可能到来的不速之客,而这附近,仅有几只蛐蛐不时的发出聒噪声来打扰他们。

    而这一夜,却似乎早已注定不会寻常……

    只见军帐前,出现了季心远的身影,他穿一袭白袍,戴一件黑色披风,用兜帽遮住光头,俨然与平日里的打扮风格不同。

    季心远在曹操的军帐前走来走去,他的披风便随夜风拂来而飘起,而那一块黑布飞升又落地时,偶尔也会绊着脚。

    ‘扑通!’

    这一跟头,似乎摔得有些大声,引来了士兵的问候。

    “季大人,丞相已经入睡了……您如果有事,就明日再来吧……”

    季心远看着士兵,却一言不发。那一跤似乎摔坏了他的脑袋,他竟然推开士兵,来到军帐门前。

    他小心翼翼的将幕布拉开了个缝隙,透过它,季心远看见曹操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曹操的呼吸声很均匀,的确是睡着了。

    季心远还是不肯罢休,将幕布拉的更大,抬起那只鞋履便要跨一大步,却硬生生的被身后的士兵拉了回来。

    “大人……丞相有句名言,‘孤好梦中杀人’。您这进去倒是爽快了,说不定片刻便人头落地了……”

    “我……”

    季心远支吾着,他摸了摸放在衣兜里的竹简,又摸了摸放在裤兜里的兵符。他最终还是握紧了竹简,并将它拿了出来。

    “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丞相禀报,就算是死,我也死不足惜!”

    季心远向士兵说道。竹简上所写的,便是他劝谏曹操继续进行官渡之战,诸如‘此战必胜’,‘公必留名青史’……,一字一句,全是他方才在帐篷里用心血刻出来的。

    他那十余载累积的对战争的激情,似乎已经在近日里消耗殆尽。不论是曹操对自己的不断拒绝,还是大臣们有意无意的挑拨,他穿越到三国这么久,现在的确活的有些累了。

    ‘如果一个人照着他的内心而活,那他最终不成为传奇,便成为疯子’。

    季心远便是这样一个有着‘梦想’的人,因为追逐梦想,他甚至做过一些偏执的事,然而就在今天撤军之时,梦想的气泡似乎被一根锋利的针刺破了。

    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季心远再一次推开士兵,拿着手中的竹简,向前走去。却见透明的幕布里,有黑影在晃动。

    夜很宁静,尤其是千千万万的士兵,都已沉沉的进入梦乡的深夜。四周的蛐蛐也在这时,识时务的停止了鸣叫,或者,是季心远听的太认真,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东西。

    曹操在床上翻了个身,向军帐外的人说道:

    “孤知道是你。孤也不怪你……只是这仗,真的不该打下去了,因为结果,就算是你,也无法预测。”

    隔了一层幕布,季心远看不见曹操的表情,他只能通过黑影轻微的晃动,判定里面那人,是真实而鲜活的。

    “什么叫……你不怪我?”

    “什么叫……不能打下去?”

    “什么叫……我也无法预测?”

    季心远一连抛出三个问题,神情呆滞,握着竹简的手颤抖不已。

    “孤知道,你是未来人。你跟随孤南征北战多年,为壮大魏国费劲心血,孤很感谢你。”

    “可是你的那些锦囊妙计,恐怕早已把这个时代变得面目全非了吧。你知道这个时代本来的历史,难道就没发现一点变化吗?”

    曹操说道。

    “我……”

    季心远心想着,‘怎么可能有变化呢?昔日曹操携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官渡之战北拒袁绍,这些可都是和历史一模一样的进行着啊!’

    ‘可是……郭嘉在历史上本是个生活放纵,不拘一格的人,近几年来却与自己暗地里斗的不可开交……曹操在历史上本是位出色的军事家,这几年却十分依赖自己的计谋,甚至在此次大军出行前,做出遗书壮军威这样不可思议的举动……这一切……’

    不知不觉间,竹简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那响声清脆而刺耳。

    “丞相……你的意思是……”

    季心远似乎恍然大悟,却也万念俱灰:

    “我是个错误对吧,我不该来这里,来到你们的时代。”

    曹操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

    “眼下这场大战,早已不是你熟知的那场曹某名垂青史以少胜多的战役了,袁绍不再是那个袁绍,曹操也不再是那个曹操了……哎……”

    一代奸雄流露出了叹息之声。

    “季……你回去吧。”

    此刻他甚至不堪念出那个跟随他多年的人的名字了。

    季心远不停的点着头,眸子里的光芒似乎越来越亮,他转过身,径直离开了。

    竹简已经掉在了曹操帐前,他只好握紧裤兜里的兵符。

    一路上,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时代变了……。”

    “曹操,也已经变了……”

    “我……也该变了……”

    他去向的地方,不再是也不可能是自己休息的军帐,而是荀彧的军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