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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反间计潮潮迭起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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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闲汉又两眼一翻,酸溜溜道:“你这厮从哪里爬出来的?这样大的排场?”

    原本行舟没有见到周启,陈元膺就一肚子不快,只强压着才没有往外发。

    这回闲汉正撞到火头上。

    陈元膺登时脸色一沉,抬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拍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他一声令下,郭北眉捎一跳,守在桌旁不动。

    后头两个护侍疾快上去,一个到了闲汉跟前,不等他撸起来袖子,揪住劈脸就是两拳。

    这些护侍惯常拿弓耍刀,手劲儿自然不小。

    且闲汉又对自家主子出言不逊,自家作死。

    这护侍有十分劲儿,这会儿便毫不留情用上十分。

    顿时“喀嚓喀嚓!”连声。

    似乎鼻骨颊骨碎了裂了。

    闲汉满腔的羡慕嫉妒,顿时化做长声惨叫。

    只闲汉惨叫又挡什么用?

    血沫子从他鼻子嘴巴直冒出来,又疼的他两眼发黑,摇摇晃晃站不稳,不由身子向下一裁。

    只是不等他裁下去,另个护侍阴了脸上前,疾快捏着闲汉的下巴,向上一推又蓦地向下一辦,“喀嘣!”一声卸掉了下颌。

    大堂里有认识闲汉的,原本或撸袖子,或举着茶壶想下手。

    只再看看另外几个彪壮大汉一脸煞气,虎视眈眈站在一旁。

    这些人便放下茶壶,灰溜溜退去角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边厢两个护侍训练有素,既没有碰住邻近茶桌,更没有撞翻一个茶碗。

    三两下制住闲汉之后,便揪起来扔在地上。

    其中一个大汉便上前躬身揖礼道:“禀君候,这人已拿下!”

    君候!

    原来是比郡守还尊贵的贵人!

    闲汉与众茶客听了,不由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些发慌。

    陈元膺这才冷冷一笑,手按在桌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身段高挑修长,打扮不凡,气度更是高雅。

    再加脸容白皙秀隽,若不是一双眼睛此时太过阴鸷冷洌,屋子里几乎便有人要惊呼出声。

    闲汉已经有力无力,眼睛都被血黏的模糊了,只勉强睁开一看,也是呆呆犯傻。

    陈元膺斜了眸子一扫闲汉,嘴角一撇,露出几分似嘲讽又似不屑的笑来,缓缓道:“虫豸一样……带走。”

    众护侍便齐齐躬身揖礼,道:“是!”

    陈元膺迈步出来茶楼。

    身后一个大汉上前抓了闲汉脖领子,又拖又拽跟上。

    另外几个彪壮护侍又随后跟了出来。

    茶楼门口十来个路人,正伸着脖子看热闹,见了一行人凶神恶煞般走出来,胆子大的贴住门框,胆子小的立时躲的远远的。

    郭北上前道:“君候……这贱民自寻死路,就地杀了便是,何必又带上。”

    陈元膺桃花眼向他一瞟,似笑非笑道:“他不是有个兄弟知道贼子下落么,让他领着去找。”

    郭北心里一凛,躬身揖礼道:“是,属下这就带他去。”说罢便退后去拽闲汉。

    这边儿陈元膺抬头扫了眼府衙大门,嘴角冷冷一挑,撩起来袍摆登车。

    太阳沉下去不久,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阿絮领了两个小丫头,点完廊下的灯笼,又拿了蜡烛进去厅里。

    正厅里七八扇雕花窗都开着。

    光线仍是有些暗。

    阿絮进了门便站住,揣着蜡烛四下里一照,见谢姜没有在厅里,便回头向两个小丫头一使眼色,小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叮嘱过这些,她便端了蜡烛转去内室。

    锈了忍冬花纹的锦帘子垂着。

    里面幽幽暗暗,悄无声息。

    阿絮停下脚,伸了手摸住帘子,想了想,便又缩回来,只轻声问:“夫人……要点灯么?”

    谢姜本来就站在窗前,方才阿絮点灯笼她便一直看着,这会儿便淡声道:“进来罢。”

    “是,夫人。”阿絮轻声应了,这才掀起帘子进来。

    窗下有张案桌。

    桌上摆了两盏芙蓉吐蕊的银蜡台。

    阿絮走过去点上,屋子里刹时便亮起来,她便吹熄了手里的蜡烛,掖进袖子里。

    谢姜转眸看了她问:“北斗还在后宛么?”

    阿絮微微一怔道:“北斗姐姐自进去那座废屋子,就没有出来过。”说过这句,低头想了想,又道:“不如等会儿奴婢去找她。”

    谢姜心知北斗是去捣弄新药粉,这会儿还不回来,想必没有摆弄好,便道:“罢了,你去煮些茶来。”

    阿絮便屈膝施礼道:“是……。”

    门帘子一荡,新月进了内室。

    阿絮眼角里瞄见,仍恭恭敬敬施全了礼,随之不等谢姜开口,便转身退步出了屋内。

    外间“吱吱呀呀”几声,似乎阿絮出去又回身关了外厅房门。

    谢姜眸光一转,看了新月问:“有消息了?”

    新月压了嗓子,道:“回夫人,今天府衙对门茶楼内,有个闲汉放大话,说有个兄弟知道掳人贱子的下落。只可惜乌十一去的晚了,闲汉已被人带走。”

    被人带走?

    谢姜眸子里冷意一闪,在挨了案桌的矮榻上坐下道:“是谁带走了人,乌十一没有查么?”

    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新月摇头道:“带走闲汉那人,似乎不是为了人皮画,而是因为闲汉出言不逊,那人令护侍当着众茶客打了闲汉一顿,走时又拎着出去。”

    乌十一做事小心谨慎。

    必定是打探了没有丝毫问题才往回传信。

    等了一天,原本盼着告示贴上去,那些欲得人皮画的人会“闻风而动”,他们有动作,这边萧仪与乌家兄弟才好趁机打探。

    哪里知道现下只传来这一个消息,还是个不中用的。

    谢姜一时有些失望。

    新月见她眉尖儿微蹙,似是有些失望,忙道:“夫人莫急,奴婢还有一件事儿要说。”

    谢姜听了精神一振,抬眸看了她。

    新月便又压下来嗓子道:“奴婢见过十一,又去西郊找了乌铁山。乌铁山重又搜了韩君子在西郊的住处,发现夹墙里藏有百十两金锭,又两箱珍宝玉石,他让奴婢来请夫人示下……该怎么做。”

    谢姜垂下眸子。

    俗话说人为财死。

    韩君子藏下这样一笔财物,绝对不会抛下不要。

    而且他自以为夹墙隐密,不易被人发现,到了他自认为安全,又或是走投无路,想要卷了财物逃走时……

    那时便是抓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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