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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遭设计马踏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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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姜不由住了口,回过头去。

    萧仪脸色沉静如水,亦是负手去望。

    “主上……。”

    抬眼看见自家主子,留白几人慌忙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奔上来揖礼道:“卑职……罪该万死。”

    萧仪眸中波澜不起,只淡淡道:“失职之罪先记下,说详情。”

    留白惭愧道:“卑职中了几拨埋伏,解决了这些,等追到山涧中,卑职见马车在涧下摔的稀烂,这些人已是与陈烹等人逃的远了。”

    萧仪抬眼扫了他身后,另四个护侍也是一身泥灰,且有个胳膊上血迹斑斑,似是受了伤。

    又此时几人神情沮丧,说不出的狼狈。

    萧仪略阖了阖眼,再睁开时,便看了留白吩咐道:“召集人手,整装前往煮枣。”

    听他这么说,留白不由松了口气,忙躬身揖礼道:“是,卑职遵命。”说了这话,直倒退到三四步开外,这才直腰转身,使眼色让另几人随他离开。

    萧仪在这边儿吩咐人手。

    谢姜径直过去上了自家车上,便吩咐乌七赶着马车,沿杂树下那道车轱辘印子走。

    马车咣咣当当,穿过一片树林,两刻钟不到,便出来林子,拐上了南北大路。

    刚才黑衣汉子的话,乌七也是听了七七八八。

    当下不等谢姜吩咐,这汉子便直接拔马往南。

    几人悠哉悠哉走出了两三里,乌家三兄弟这才赶了马车撵上。

    韩嬷嬷跌倒的时候磕住了头,谢姜见她神情实在委顿不堪,便命乌七停车,让新月将老妇人扶去后边车上歇息,自己另唤了北斗服侍。

    一切做妥,马车便又前行。

    待关上车门,北斗在桌边坐下,便开始瞅谢姜,只瞅是瞅,倒不是大大方方那种,而是用眼角偷瞄。

    偷偷瞄了好一阵子,眼见谢姜眉眼不动,只顾虚虚盯着炉火,仿似神游物外,小丫头忍不住拿了铲子,铲了几块子碳加进炉膛,嘟哝道:“盯着火苗子看,夫人不眼疼么?”

    小丫头显然是没话找话……

    谢姜抬了眼,细声问:“有事就说,别整的好像主子我像是欠了你几两银子。”

    北斗撇撇嘴道:“可是夫人叫奴婢说的,奴婢说了,夫人可不能生气。”

    好罢,泼皮性子没有改,现下又学会讨价还价了。

    谢姜干脆放松了肩背,往绒抌上斜斜一倚,摸了下巴道:“说来听听。”

    北斗掀开帘子往外看,看过几眼便又缩回来,小小声道:“夫人……昨晚上夫人与萧郎君走了,骄阳便扯住奴婢去找,还说……夫人夜间与男子独处,怕别人说闲话。”

    谢姜颊上梨涡一闪,翘了唇角道:“嗯,骄阳担心这个……。”稍稍一顿,又问:“你们没有找我么?”

    “奴婢知道夫人与萧郎君同行,不过是为了查探是谁屠杀永祥里村民,奴婢便推脱说……有韩嬷嬷守着,不会有什么事。”

    说过这些,北斗一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偏偏又不能不说岀来的纠结状,吭哧道:“骄阳便自顾甩了手下去,奴婢见她许久都不回来,外头又有猛兽……奴婢便喊就近的护侍去找……。”

    说到这里,北斗脸上又是困惑又是怀疑又是难以启齿,低声道:“后来护侍领骄阳回来,奴婢问她去了哪,她只抱着膀子发抖,再然后……奴婢听见新月喊……有人赶走了马车……。”

    谢姜眸中平淡如水,微点了头道:“恐怕她是吓的很了。”

    “哎呀!”

    北斗急道:“奴婢不是说这个,奴婢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谢姜掩嘴打了个小呵欠,含浑道:“昨晚上没有睡好,嗯……你接着说。”

    眼见谢姜使手托了腮帮子,阖上眼,仿似要睡不睡。

    北斗愣愣坐了半晌,末了只好撇撇嘴,闷闷拽过被子给她盖上,嘟嘟哝哝道:“夫人不想听就不听,奴婢只是觉的骄阳有些鬼祟……。”

    下了几天大雨,路上早就绝了行人。

    没有其他车马行人,便只剩下昨晚劫匪留下的车轱辘印子。

    有得有失,乌七循印子追踪容易,只车轮子从路上碾过去,一转一滑不说,且陷进泥里去几乎半尺深。

    到了下午晌,马儿累的打响鼻儿冒的都是白烟儿,众人也才走了不到三十里。

    新月抬头看看天色,便眉头一扬,策马贴了车窗户道:“夫人,往前再走两里便是斗仓镇,夫人看……。”

    像这种几个时辰二三十里的走法,恐怕走到半夜也到不了下个镇子。

    再说既然知道了众匪徒要回煮枣复命,看不看车轱辘印子也都一样。

    谢姜示意北斗掀开帘子,看了新月道:“今晩就在前头镇子里歇脚罢,明天晾晾路再走。”

    新月低声应了,转回身便向乌七打了手势。

    乌七便抖了缰绳,催马儿使劲往前冲。

    剩下这一二里倒是走的快,不过两刻,一行人便进了斗仓镇。

    乌十一早策了马打前站。

    几人进来镇子,乌七手上扯住缰绳,任马儿悠哉悠哉往前晃悠,自家两眼却左瞄右看找乌十一。

    约是下了两天雨憋的狠了,天一放晴,卖绸缎布料的店铺也好,摆小摊卖吃食蔬菜的也罢,齐齐都开了铺门出了摊。

    有卖家便有买家。

    街上人来车往,分外热闹。

    “嗯!”乌七两眼在人群里瞄来梭去,正看见乌十一站在街边,便咧了嘴道:“十一,安排妥当了么?”

    这汉子一边问话,一边抖了缰绳想靠过去,不妨有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妇人,似乎脚下一滑:“哎呀!”这么一扑一跌,正正脸儿朝下,跌在马蹄子底下。

    马儿扬起的前蹄子恰恰一落……

    “哎呀!”

    “……马蹄子踩住了……踩住了!”

    “要出人命了哎!”

    四下时一片惊呼。

    再瞬间,众人便一窝蜂围上来。

    乌七一怔,忙勒住缰绳。

    那边儿乌十一也急窜过来,蹲下身子去翻开老妇人。

    只他将老妇人翻过来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只见老妇人浑身软瘫,脸如金纸,鼻子……嘴巴……嘟嘟直冒血沬子,直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濒死之状。

    乌家兄弟活了二十多年,别说赶马车踏住人,就算骑马飞奔,在人群里也是穿梭自如的主。

    现下居然遇见了这种事儿。

    两兄弟一时脸色铁青,怔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