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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及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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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同样作用于项超心中的天平。

    儿子举世无双,女儿柔柔弱弱;儿子领兵需要多经历磨堪,女儿从小就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中成长;养儿子可以防老,女儿马上嫁人相处不了多久了……

    一颗颗砝码压的越来越倾斜,由女儿照顾的项超很满意现在这样。

    天色刚亮出门舞剑的小丫头劲头十足,每天打来洗漱泉水温热适宜,再加上不厌其烦的搀扶,从不消失的笑脸,使得项超一直感叹,虞小子真是没说错,女儿就是父亲的心头肉啊,如果她出嫁那天来的更晚些就好了。

    雏鸟大了总有出巢日,白菜熟了总有被拱时,项超的心愿看来悬了。

    今日的项然不同以往,看着渐渐升高的日头,她迟迟不愿动身與洗,无精打采的趴在窗棂往外看,大大的眼睛带着焦急神色,坞堡通往山下的道路更是印在了脑中一般,怎么……还没出现?

    “想什么呢,小然?”

    小丫头徒然一惊,浅浅的施了礼说道:“叔母……今天是巳日……我……”

    项夫人仿佛没看见侄女委屈的快哭了,弯着眼睛说道:“对啊,巳日了,又是一年上祀节呢,小然,怎么不去准备?”

    “他……他不在呀。”

    项夫人眼中的笑意更甚:“他是谁呀?”

    “叔母你还笑!兄长不在,子期哥哥也不在,这笄礼……叔母﹌!”

    拐了好几个弯的语调有些腻人,项夫人反握着袖间小手,继续调笑了:“你这小囡囡,就迫不及待要嫁人啦?声声念念全是那小子,也不知他有什么好……”

    脸上发烫的小姑娘开始抵赖:“还不是……还不是父亲他们定下的亲事,我都没说过什么的……”

    “是啊,定亲的时候你说全凭父兄做主,那之前是谁以歌相合吐露情意的?整个山上都知道了。”

    “叔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小子昨夜便回来了,到的有些晚,大伙安歇了才进坞堡。”

    神采犹如实质般注入大眼睛,赶走所有的失望落寞,项然一跃跳出多远,人闪的比话语还快:“我去洗漱梳妆……”

    “慢点跑,这孩子……”

    ……

    ……

    跟项然一样,虞周也是事到临头才想起来,好像女儿家的笄礼,他这个早已束发的男子是不能参加的,无论是德才兼备的正宾还是在旁相协的赞者,都是笄者的长母姊妹之流,自己不适合去啊,这可怎么办?

    好在这山上魏辙积威甚重,败坏些他的名声应该没事,虞周觍着脸弄了个有司混进去,那场面真是尴尬极了。

    几个同样到了年纪的女子围在悦悦身边,对他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银铃一样的笑声从不间断。

    “大哥,你怎么来了?”

    “呃……我来观礼,咱们兄妹相依为命,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及笄了……”

    虞悦性子是更活泼,可她又不傻,自家兄长那点心思连猜都不用,一想到自己差点被忘了,小丫头不高兴了:“是啊,小妹及笄了呢,大哥,按说女子成礼笄而字,你给我取好了没有?太难听我可不要!”

    虞周更尴尬了,因为这个真没有……

    “师父没给取吗?”

    “给取了一个,听着不太顺,也就没要,他老人家说让我找你来要呢!”

    看着远处笑开怀的老头,虞周别提多头疼了,也许是喜好舞剑的缘故,自己这个小妹胆子大的吓人。

    女儿家该学的女工一类虞悦兴致缺缺,却对刀枪剑戟甚是痴迷,到了什么程度呢?一些沉重的斧钺棒戟,不管能不能挥舞的动,她全都比划过样子,那架势像极了后世的摆拍,甚至有几次还是项籍帮忙托着才行。

    “这样,其实我已经取过了,怕是还不如师父那个,这才没说。”

    “只管……”

    “开始行礼了!”

    悦悦回头一看,轻提罗裙撇嘴走了,让虞周很是松了口气。

    他把目光转向中间的时候,忽然发觉几个女子全都换了身衣衫,缁布朱锦的短裙犹如儿时,连发式也换成总角模样,盈盈而拜的项然最是显眼,小脸上的稚嫩总让他想起初见……

    “宾盥!”

    今天是女儿的大日子,项超不借助任何外力,很是勉强的伫立当场,伸进铜盆之中开始净手,虞周紧随其后轻轻托着,低声道:“外父,不用这样吧,我去给您推轮椅来?!”

    “闭嘴!”

    项家的小凤凰就要振翅,当父亲的怎么可能给她个不完整的礼仪,不待唱礼,项超来到女儿面前,朗声而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一边说着,项超手上不停,开始给女儿梳头,虞周捧着罗帕发笄寸步不离。

    不多时,丱发总角便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发髻,稚嫩的女孩儿终于有几分成熟模样,这让正笄的项夫人险些落泪。

    束发只是男子成年之前的预备礼仪,及笄可是女儿家的正式成礼,分外庄重。

    梳起发髻的项然从虞周手中接过襦裙碎步而走,再出现时婷婷而立。

    “一拜!”

    女儿们各自面向父母,深深的稽首叩谢恩情。

    项超的手有些发抖,但他还是稳住了声线:“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去发笄上钗又是一番行礼,虞周继续适时捧上曲裾,这一下小丫头终于变成莹莹少女,随着二拜迎风伫立,像是一朵小花儿即将盛开。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深衣才是成年人的最终装扮,等到项然再出来的时候,不仅项夫人一呆,虞周更是看愣了,只听项超隐隐嘀咕一句:“亏啊……亏大了,亏心了……”

    “外父,小婿一定好好对待她。”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