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克拉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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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之国的深处，岛屿逐渐变得稀疏的地方，无尽海的边缘处，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漩涡——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漩涡的正中心，陷下的最深处，有一只不可思议的，仅仅水面上的部分，已经如同附近小岛一般大小的庞然怪兽。漩涡四处，前端长着说不清是钳子还是大嘴的触手起起伏伏，三角高帽一般的头顶飞快地变换着深暗却已经足以令人目眩的色彩，最上端的还在不间断地喷涌着水柱，和漩涡中溅起的浪涛一同，令四周都如同暴雨倾盆。
如果那荒谬的传说，曾经令整个世界毁灭的大洪水真实存在，身处其中者所见到的末日图景，大约也莫过于此。
然而在这漩涡里，还有一个小黑点正在起伏。凑近去看才能发现，那是千岛之国的荣光，二十来米高，三十多米长，十余米宽的庞然大物，是帝联大陆，也许是全世界唯一的一艘完全由金属打造的轮船，“千岛之光”号。水流在她旁边翻涌，狂风在她旁边呼啸，属于这艘船的魔法已经以最大负荷在运转，如果在平静的海面上，她运行的速度恐怕有平时的三倍有余。
然而她也只能勉强不侧翻、勉强不沉没，对抗漩涡的余力，半分也无。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从漩涡的边缘靠近了中部，具体来说，就是那些一个吸盘就有一人多高的触手时不时会钻出又缩回的危险区域。
文莱思站在刚刚再次释放的强制提升法术等级的水膜术里面，由船长在旁边搀扶着他，免得他一个颠簸就滚下甲板——这是在刚才一道大浪打过之后吸取的教训。毕竟，水膜术并没有连它没有覆盖到的船体所受的冲击的吸收掉的能力。
他好像也没怎么觉得尴尬，只是冲旁边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水手和大副二副微笑，又冲斯卡丽·米尔特洛夫小姐着重点了点头：“再等等。”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镇定自若，就好像一个衣食无忧的人自主绝食了一阵子，但他知道自己想吃饭随时都能吃到的状态。
又过了接近半分钟，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或者一只锯齿锋利的钳子，飞快地从船侧很近的地方升起，海水在雷鸣般的轰响中四溅开来，在海浪白花花的隐约反光中，透着潮湿的油光、飞快变换着黯淡色彩的触手上，黑洞般看不到底的吸盘正像在呼吸般开合。
“离近了看，这玩意真是比想象中更加恶心。”文莱思在心里感叹，“系统，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同一个神话生物刷好几次SAN Check，那种故意搞人还那么没品的事我会干吗？我的小文莱思，你也太瞧不起你的系统了。我要想搞你，比这更巧妙的办法少说也有十万种。】
“哈哈，真的会有十万种那么多吗？我觉得最多也不超过九万种吧。”文莱思一边在心里轻松地和系统开着玩笑，一边伸出手去，把左手挡在了那些显然精神过度紧张，死死盯着吸盘好像灵魂都被吸走的水手面前：“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二副焦虑地在文莱思和触手之间来回看。
文莱思笑了笑：“各位要是需要集中精神的话，可以先闭上眼睛。在计划里，各位只需要按照我的指令做事就可以了——咳，我的意思是，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动作足够整齐，效果最大化。”
水手们没有人在乎文莱思话里话外占据主导地位的那层意思，反而对文莱思随口一说的小细节大动肝火。在第一个下意识闭上眼睛，接着猛地睁开，大吼：“你说谁害怕了啊！”之后，所有水手都反而瞪大了眼睛，比刚才愈发专注地死死盯着那不断变幻色彩的触手看。
文莱思嘴角抽了抽，也跟着看向了那根直插天际的触手。
触手狂乱地舞动着，甩动上方的巨钳，就好像挥舞的链锤。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每动一下都会洒出铺天盖地的水花，每一下的动作，只是看着都能感到势大力沉。文莱思等人几乎被那狂乱地舞蹈扰乱了心智，当他们突然发现那根触手好像比先前大出一倍的时候，他们才回过神来。
原来触手并没有长大，只是在向他们飞速靠近——或者说，猛地朝这艘船砸下来。
毫无疑问，它这下要是砸结实了，甲板上的他们一定会粉身碎骨，这艘千岛之国的骄傲也会变成沉在海底的毫无价值的废铁，对它来说，撕开这样一团铁块，大概不比普通人撕开一沓纸更加困难。而处在它的阴影之中的人类，所体会到的也必会是不亚于其中一张纸所能体会到的绝望。
文莱思甩开船长的搀扶，一把拉住了一个傻傻出神的水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一道风刃从水手手中斩出，因为动作的变化，恰巧刮过了文莱思的右肩。
【你受到了1D3=3点伤害。当前状态：HP=4/11。】
文莱思此刻很感谢风刃术极度锋利的特性，让他暂时没有感受到多么巨大的痛苦，甚至好像都没怎么出血。他只是微笑着拍了拍水手的肩，抬着左手，看着天上巨大触手，大喊：“再等等！”
巨大的触手在不远处直通云霄时固然壮观得不可思议，但当它真真正正砸下来，让你一抬头就再也看不到吸盘以外的任何其他事物时，你才真正能感受到单单“体积”的差距便可以给人带来的恐惧与绝望。
文莱思眼看着触手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丝毫不比其他人少。但恐惧不足以压倒他——明明过去的文莱思并不是这么勇敢的人，就连救人也要考虑再三，权衡利弊，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文莱思开始变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感到绝望了呢？
“再等等！”他举着手，再次大喊。
触手压到了水膜上方，坚固无比，刀劈斧砍都能悉数弹开的水膜，就像一个脆弱的泡泡一般瞬间碎裂，甚至连丝毫减缓其动作势头的效果都没有。
完全的黑暗笼罩了甲板上的众人。
“——放！”
一瞬间，文莱思感到了澎湃的精神力的律动，空气、水，甲板上的一切，仿佛都伴随着精神力的脉络翩翩起舞，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们的精神和意志而改变。咆哮的，狂乱的空气，让文莱思想起了接近一年前，他正面战斗过的第一位二转法师，凯兰阁下。
空气的咆哮并未停止，而文莱思好像听到了身边斯卡丽低声的娇喝，过去也许是大小姐的容貌太过引人注目，现在在黑暗中，文莱思第一次发现，大小姐的声音也很好听，即使是紧张的战斗中发出的呼喝，也像是某种清脆的乐器鸣响。
暗紫色的雷霆在半空中左突右钻，眨眼间连成细密的网罗，映照出黑色的吸盘、泡沫翻腾的雪白的海水，以及另外一种，稍稍有点粘稠的，暗蓝色的液体。
“吱嘤——”异常的响声贯穿了雷鸣与涛声，仿佛直接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好似已经刺穿他们的耳膜，令他们每个人都面色苍白，气息紊乱，甚至几个水手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文莱思也感到了强烈的恶心，以至于过了一秒钟他才反应过来，那也许是克拉肯的啸叫——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些生长生活在海里的怪物，真的会发出叫声吗？
【意志检定：4<5<40，大成功。心中的怀疑让你意识到了这种叫声的不正常，这让你回想起了在学院城外，与“先生”的战斗中遭遇的种种不正常的情形。你意识到了这也许是某种精神攻击，也许多亏如此，你的对抗心理让你的意识更加清晰。】
【在之后十分钟内，除非死亡，你绝不会失去意识；你的智力属性在五分钟内获得1D6=4点增幅，当前属性为94点；你的意志获得一次额外的成长机会，获得1D6=5点成长，当前意志属性为45点。由于意志属性的变更，你自身的MP持有量增加为9点，当前状态：MP=9/9。】
“上次和’先生’战斗的时候，那次意志大成功的效果好像是回复SAN值来着？这怎么还有不一样的。你到底是怎么算的？”
【呸，贪得无厌的小鬼。你梦寐以求的魔力增长了，你难道不该好好感谢感谢你家系统大人的慷慨大方吗？我的判定自然是有道理的，这次和那次的情况又不完全一样！结果当然也会有所不同！难道你昨天吃了一坨屎，今天吃饭的时候吃进嘴里的东西也一定要有屎味吗！】
“为什么系统你最近好像痴迷上这种恶心的比喻了啊。我甚至都开始喜欢你过去那种缺德的贱笑了。”文莱思在心里和系统平静，甚至称得上愉快地聊着天，外面同时开始变化了起来。
黑暗突然消失，一瞬间的光芒甚至让文莱思觉得有点刺眼。
文莱思他们看到了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中的朝阳，不再被克拉肯喷出的暴雨遮蔽，显露出真实的面目，甚至挂出了一道彩虹，正跨过五彩斑斓的克拉肯身边。
喷洒着暗蓝色血液的触手在文莱思他们身上留下了浓重的色彩和腥气，猛地抽回到了远处。
而在克拉肯身边，波涛依旧汹涌，但那好像完全无法违抗的巨大漩涡，已经不知所踪。
文莱思对还在发愣的众人微笑：“就像船长先生说的一样，这些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过是没有脑子的，只会怕痛的畜生。我们有魔法，我们有智慧，我们会赢的。”
“我们——我们成功了？”二副第一个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旋即在水手间**了热烈的欢呼。
他和水手们发出意义不明的欢叫，朝文莱思一拥而上，将文莱思高高抛起：“我们成功了！”
“万岁！”“客人万岁！”“帝国的刀疤脸小子万岁！”“帝国的小白脸万岁！”
文莱思倒也不怎么介意这些家伙怎么称呼自己，但是伴随着他们一抛一抛，文莱思右肩上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液和刚刚落在他身上的克拉肯的血液混在一起，带来了一种微妙而强烈的痛楚。
“停停停！放我下来！”
总算下来喘了口气的文莱思，其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吐，但怕伤了士气一直忍着，这下直接抛下欢庆的水手们，快速冲到了栏杆边缘，三下五除二把昨天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正在一点一点吐酸水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克拉肯。
巨大的怪物头顶不再喷水，触手不再挥舞，就连身上的色彩也不再变化，固定成了仿佛有点透明的，黯淡的浅蓝色。可是那双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和那对漆黑的菱形瞳孔，仍然在看着他们的方向。文莱思不再觉得那是嗤笑，但是——
“各位，各位。”文莱思喊了两声，回过头一看，欢庆的水手们竟然已经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翻着白色泡沫的酒水，欢庆着大喝起来，“各位！”
“麻烦，好像还没结束......”
**条触手在克拉肯四周的海面下飞速钻出，在空中形成了相聚甚远的数根通天巨柱。
而甚至还没等到它们带起的海水落回海中，它们便整齐划一地横过来——猛地砸到了海面上。
霎时间，天翻地覆。
千岛之国的深处，岛屿逐渐变得稀疏的地方，无尽海的边缘处，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漩涡——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漩涡的正中心，陷下的最深处，有一只不可思议的，仅仅水面上的部分，已经如同附近小岛一般大小的庞然怪兽。漩涡四处，前端长着说不清是钳子还是大嘴的触手起起伏伏，三角高帽一般的头顶飞快地变换着深暗却已经足以令人目眩的色彩，最上端的还在不间断地喷涌着水柱，和漩涡中溅起的浪涛一同，令四周都如同暴雨倾盆。
如果那荒谬的传说，曾经令整个世界毁灭的大洪水真实存在，身处其中者所见到的末日图景，大约也莫过于此。
然而在这漩涡里，还有一个小黑点正在起伏。凑近去看才能发现，那是千岛之国的荣光，二十来米高，三十多米长，十余米宽的庞然大物，是帝联大陆，也许是全世界唯一的一艘完全由金属打造的轮船，“千岛之光”号。水流在她旁边翻涌，狂风在她旁边呼啸，属于这艘船的魔法已经以最大负荷在运转，如果在平静的海面上，她运行的速度恐怕有平时的三倍有余。
然而她也只能勉强不侧翻、勉强不沉没，对抗漩涡的余力，半分也无。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从漩涡的边缘靠近了中部，具体来说，就是那些一个吸盘就有一人多高的触手时不时会钻出又缩回的危险区域。
文莱思站在刚刚再次释放的强制提升法术等级的水膜术里面，由船长在旁边搀扶着他，免得他一个颠簸就滚下甲板——这是在刚才一道大浪打过之后吸取的教训。毕竟，水膜术并没有连它没有覆盖到的船体所受的冲击的吸收掉的能力。
他好像也没怎么觉得尴尬，只是冲旁边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水手和大副二副微笑，又冲斯卡丽·米尔特洛夫小姐着重点了点头：“再等等。”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镇定自若，就好像一个衣食无忧的人自主绝食了一阵子，但他知道自己想吃饭随时都能吃到的状态。
又过了接近半分钟，一张布满利齿的大嘴，或者一只锯齿锋利的钳子，飞快地从船侧很近的地方升起，海水在雷鸣般的轰响中四溅开来，在海浪白花花的隐约反光中，透着潮湿的油光、飞快变换着黯淡色彩的触手上，黑洞般看不到底的吸盘正像在呼吸般开合。
“离近了看，这玩意真是比想象中更加恶心。”文莱思在心里感叹，“系统，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同一个神话生物刷好几次SAN Check，那种故意搞人还那么没品的事我会干吗？我的小文莱思，你也太瞧不起你的系统了。我要想搞你，比这更巧妙的办法少说也有十万种。】
“哈哈，真的会有十万种那么多吗？我觉得最多也不超过九万种吧。”文莱思一边在心里轻松地和系统开着玩笑，一边伸出手去，把左手挡在了那些显然精神过度紧张，死死盯着吸盘好像灵魂都被吸走的水手面前：“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二副焦虑地在文莱思和触手之间来回看。
文莱思笑了笑：“各位要是需要集中精神的话，可以先闭上眼睛。在计划里，各位只需要按照我的指令做事就可以了——咳，我的意思是，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动作足够整齐，效果最大化。”
水手们没有人在乎文莱思话里话外占据主导地位的那层意思，反而对文莱思随口一说的小细节大动肝火。在第一个下意识闭上眼睛，接着猛地睁开，大吼：“你说谁害怕了啊！”之后，所有水手都反而瞪大了眼睛，比刚才愈发专注地死死盯着那不断变幻色彩的触手看。
文莱思嘴角抽了抽，也跟着看向了那根直插天际的触手。
触手狂乱地舞动着，甩动上方的巨钳，就好像挥舞的链锤。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每动一下都会洒出铺天盖地的水花，每一下的动作，只是看着都能感到势大力沉。文莱思等人几乎被那狂乱地舞蹈扰乱了心智，当他们突然发现那根触手好像比先前大出一倍的时候，他们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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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它这下要是砸结实了，甲板上的他们一定会粉身碎骨，这艘千岛之国的骄傲也会变成沉在海底的毫无价值的废铁，对它来说，撕开这样一团铁块，大概不比普通人撕开一沓纸更加困难。而处在它的阴影之中的人类，所体会到的也必会是不亚于其中一张纸所能体会到的绝望。
文莱思甩开船长的搀扶，一把拉住了一个傻傻出神的水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一道风刃从水手手中斩出，因为动作的变化，恰巧刮过了文莱思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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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一瞬间，文莱思感到了澎湃的精神力的律动，空气、水，甲板上的一切，仿佛都伴随着精神力的脉络翩翩起舞，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们的精神和意志而改变。咆哮的，狂乱的空气，让文莱思想起了接近一年前，他正面战斗过的第一位二转法师，凯兰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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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紫色的雷霆在半空中左突右钻，眨眼间连成细密的网罗，映照出黑色的吸盘、泡沫翻腾的雪白的海水，以及另外一种，稍稍有点粘稠的，暗蓝色的液体。
“吱嘤——”异常的响声贯穿了雷鸣与涛声，仿佛直接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好似已经刺穿他们的耳膜，令他们每个人都面色苍白，气息紊乱，甚至几个水手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文莱思也感到了强烈的恶心，以至于过了一秒钟他才反应过来，那也许是克拉肯的啸叫——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些生长生活在海里的怪物，真的会发出叫声吗？
【意志检定：4<5<40，大成功。心中的怀疑让你意识到了这种叫声的不正常，这让你回想起了在学院城外，与“先生”的战斗中遭遇的种种不正常的情形。你意识到了这也许是某种精神攻击，也许多亏如此，你的对抗心理让你的意识更加清晰。】
【在之后十分钟内，除非死亡，你绝不会失去意识；你的智力属性在五分钟内获得1D6=4点增幅，当前属性为94点；你的意志获得一次额外的成长机会，获得1D6=5点成长，当前意志属性为45点。由于意志属性的变更，你自身的MP持有量增加为9点，当前状态：MP=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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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系统你最近好像痴迷上这种恶心的比喻了啊。我甚至都开始喜欢你过去那种缺德的贱笑了。”文莱思在心里和系统平静，甚至称得上愉快地聊着天，外面同时开始变化了起来。
黑暗突然消失，一瞬间的光芒甚至让文莱思觉得有点刺眼。
文莱思他们看到了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中的朝阳，不再被克拉肯喷出的暴雨遮蔽，显露出真实的面目，甚至挂出了一道彩虹，正跨过五彩斑斓的克拉肯身边。
喷洒着暗蓝色血液的触手在文莱思他们身上留下了浓重的色彩和腥气，猛地抽回到了远处。
而在克拉肯身边，波涛依旧汹涌，但那好像完全无法违抗的巨大漩涡，已经不知所踪。
文莱思对还在发愣的众人微笑：“就像船长先生说的一样，这些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过是没有脑子的，只会怕痛的畜生。我们有魔法，我们有智慧，我们会赢的。”
“我们——我们成功了？”二副第一个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旋即在水手间**了热烈的欢呼。
他和水手们发出意义不明的欢叫，朝文莱思一拥而上，将文莱思高高抛起：“我们成功了！”
“万岁！”“客人万岁！”“帝国的刀疤脸小子万岁！”“帝国的小白脸万岁！”
文莱思倒也不怎么介意这些家伙怎么称呼自己，但是伴随着他们一抛一抛，文莱思右肩上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液和刚刚落在他身上的克拉肯的血液混在一起，带来了一种微妙而强烈的痛楚。
“停停停！放我下来！”
总算下来喘了口气的文莱思，其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吐，但怕伤了士气一直忍着，这下直接抛下欢庆的水手们，快速冲到了栏杆边缘，三下五除二把昨天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正在一点一点吐酸水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克拉肯。
巨大的怪物头顶不再喷水，触手不再挥舞，就连身上的色彩也不再变化，固定成了仿佛有点透明的，黯淡的浅蓝色。可是那双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和那对漆黑的菱形瞳孔，仍然在看着他们的方向。文莱思不再觉得那是嗤笑，但是——
“各位，各位。”文莱思喊了两声，回过头一看，欢庆的水手们竟然已经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翻着白色泡沫的酒水，欢庆着大喝起来，“各位！”
“麻烦，好像还没结束......”
**条触手在克拉肯四周的海面下飞速钻出，在空中形成了相聚甚远的数根通天巨柱。
而甚至还没等到它们带起的海水落回海中，它们便整齐划一地横过来——猛地砸到了海面上。
霎时间，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