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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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自家大门前,看着熟悉的景色,司兆勋有些愣神!与父亲决裂的瞬间似乎还在眼前,不知不觉间,却已过了几个月,再次回来,心情有些复杂!

    “少爷回来了!”看门的赵大叔急急忙忙给他开了门!“怎么站着不进来呢?一大早啊,夫人特意跟着李嫂去了菜市场,说是要做你喜欢吃的菜!老爷在这花园里转悠几趟了,时不时地就看大门口!我在司家待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坐卧不安的!呵呵,他呀,盼着你回来呢!哪个做父母的,能不心疼自己孩子呀?快进去吧!”

    “谢谢赵叔!”司兆勋对赵大叔的好意报以微笑!“我先进去了!”

    客厅,司建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踏进家门,司兆勋一眼便看到了司建培!瞬间的迟疑后,他迈步走到父亲身旁,停了下来。“爸!”看着父亲明显苍老的面容,他忽然有些心酸!如果自己在父亲身边,他是否还会有这一劫难呢?

    “你心里有一点点我这个当爸的吗?”司建培盯着电视,故作冷淡!

    “兆勋,你可回来了!”司太太围着围裙走出厨房,拉着司兆勋在司建培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数落丈夫道:“喂,你让我叫儿子回来的,现在却又摆出扑克脸给他看,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叫他,他老爸病危,他都不能来看一眼啊?对他老爸低一次头就那么难吗?”虽然是在控诉司兆勋的不是,司建培的表情还是缓和下来,“就算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身上流的血还是司家的吧?”

    “你还好意思怪儿子?若不是怕你看到他受刺激,他能不来看你吗?你找儿子回来,要是就为说这些,那我宁愿儿子去厨房听我唠叨!”司太太不满地瞪了丈夫一眼!

    “妈,没事儿!今天我爸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司兆勋反过来安慰司太太。“您在厨房忙什么呢?”

    “看看儿子!——跟你爸先聊着,妈做你最爱吃的菜呢,待会儿多吃点儿!”司太太离开前,特意叮嘱丈夫道:“有话慢慢说啊,再把自己急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不照顾你!”

    “你敢明目张胆地跟我对着干,都是你妈给你惯的!”说着太太的不是,司建培的语气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您还不如说……都是您遗传给我教给我的,更确切……”司兆勋小声反驳道。骨子里的倔强基因自不必说了,单说从小到大父亲给他的教诲,最多的就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做,他们父子俩信奉一个原则,那还不倔强到断绝关系?

    被他这么一反驳,司建培的嘴角竟有了隐约的笑意!儿子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不像他像谁?“那你想方设法来气我,也是我教的?”

    “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观点,难道不是您要求的吗?”司兆勋盯着父亲的眼,认真说道。生平第一次,他们父子俩如此平和地聊天,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非常舒服,司兆勋甚至不经意间放松了许多!

    “那你觉得我这个当爹的会害自己儿子吗?”这臭小子竟然用他的话来反驳他,只是,自己怎么一点不觉得生气呢?司建培暗自纳闷!

    “如果别人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却硬要强塞给你,就算他是好意,你会高兴吗?”司兆勋指着他老爸,“对家人要实话实说,不许撒谎,这也是您教我的!”

    “如果对我没坏处,我干嘛不高兴?”

    早有所料一般,司兆勋眼里有了隐隐的笑意。“那我妈硬逼着您喝香菇豆腐汤的时候,您干嘛不高兴?对您有坏处吗?您当时的表情可比生气好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知道?”喝香菇豆腐汤可是他在医院时候的事了,这小子怎么知道?莫非……他去医院看过他?!

    “你喝的汤有几次是我煲的!——别转移话题,回答问题!”太不习惯对父亲讲自己做的事情,司兆勋急忙岔开话题!

    他的话对司建培的震撼,丝毫不亚于九级地震,一时竟有些心潮澎湃,呼吸不由急促起来!“这个不算……不能算……”他不仅去医院看过他,还亲自给他煲汤?!这小子从没进过厨房,什么时候学会煲汤了?

    “道理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算?您还要求我——爸,您哪儿不舒服?”司兆勋吓了一跳,立即来到他身旁,帮他顺气,“陪护医生呢?不是说24小时在这儿的吗?”

    “没事,没事!”司建培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心绪,看着司兆勋焦急的面容,他唇角一点点勾了起来!

    司太太闻声从厨房赶了过来,边走边喊:“李医生,王医生!——他爸,你要不要紧?刚刚不还好好的?都这样了,你还笑?”

    对着从房间赶来的医生摆了摆手,司建培的笑意更浓!“都说没事了,你看,这不好了吗?饭菜做好了吗?我饿了!”

    “一惊一乍的!”司太太长舒一口气,“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让李嫂做吧,我陪你们吃饭!”

    餐桌上,司建培意外地给司兆勋夹了块他最喜欢的排骨!“好久没吃你妈做的菜了吧?多吃点!”

    “好!”司兆勋受宠若惊地看了眼父亲,埋头吃饭!

    这一幕看得司太太笑逐颜开!

    “没事的话,这两天就回公司上班吧,帮帮你表哥!公司目前的状况,他一个人扛着,太辛苦!”司建培淡淡说道。

    父亲这么说,是原谅他,同意他和小青草的事了吧?司兆勋夹了几根青菜,不经意地问道:“您对清悠,现在没意见了吗?”

    “你和她的事,你自己决定,只要你自己将来不后悔,我没意见!”司建培爽快地答道!

    就这样?!司兆勋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建培!爸爸是不是答应地太爽快了点?他们父子冰释前嫌,清儿可以名正言顺地来他家里,一切是不是来得太快了点儿,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