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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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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七糖暗自安慰着自己,面朝床外,想安然而睡,然而,思绪却将她带回了上午的那个吻。

    那一刻,那个男人低头看他的眼神,那热切得要将人融化的爱意,他努力隐忍的,却又投入无比的深情,那么清晰的在眼前浮现。

    那柔软的,带着点湿润的唇,那清浅的,带着优雅男子气息的香味,仿佛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围绕着自己,挥散不去……

    唐七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中莫名又是一阵烦躁。

    她不禁用力的转了个身,却在刚转过去的时候,又被一阵突然袭来的刺痛,刺激得紧皱双眉。

    “唔……”唐七糖痛的低喃出声。

    守在屋中的月儿赶紧过来了,她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姑娘?怎么了?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

    唐七糖努力让自己翻回身,那痛感,便慢慢减弱了,却如地震余波似的,还是让她觉得头脑昏沉沉的,没有力气。

    “大概是这大姨妈折腾人吧!”唐七糖心想,好好睡一觉,大概明天就好了吧。

    她疲惫的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慢慢睡去。

    帐外,又折回来的卫曦之默默站着,竖起耳朵,努力听着那轻轻的呼吸声,好久之后,才冲月儿挥挥手。

    月儿识趣的轻掀开帐幔,唐七糖面朝外睡得正酣,只是那睡梦中还紧蹙的眉头,那略显苍白的脸颊,让卫曦之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睡了多久了?”他低声问着。

    “回王爷话,一个时辰了。”月儿头也不敢抬,低低的回答着。

    “你先下去吧。”

    打发走月儿,卫曦之默默的走近一些,他瘦高的身材几乎要靠着床顶的雕花床檐了。

    他迟疑着,看了看这架子床,极小心的在一侧坐下来,直到感觉床并没有半分动静,才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描摹着唐七糖的脸,却始终不敢靠近。

    日头开始西斜,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卫曦之便这么默默地看着唐七糖,一眼不错。

    床上的人偶尔的低喃,都会使卫曦之的眉动一动,直至她睫毛轻颤,似乎要醒过来了,卫曦之才小心的站起来,快速的离开。

    屋子里已经有些暗沉,而刚醒来的唐七糖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她想翻个身,却在转换方向的时刻马上停下来,身体以别扭的姿势定住,不敢再动一下,只因为脑后那处疼痛,如有开启键似的,只要转过去,便让她刺痛不已。

    “奇怪!什么鬼!”唐七糖忍着痛,低咒出声。

    她不死心的又稍转了转,立马后悔的大力转身,一下子把脸埋到枕上,将那痛苦的呼喊声压在了枕头里。

    不能再试了!

    真的痛!

    真的有方向的病!

    这大姨妈也太厉害了!或者这是偏头痛?!

    唐七糖皱眉想着,伸手撩开帐子,埋着头喊:“月儿!月儿!”

    月儿赶紧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着:“姑娘起来了?可好些了吗?奴婢伺候姑娘更衣?”

    唐七糖这才把脸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水。给我倒水。”

    她这一抬头,把月儿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您……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姑娘可是腹痛?”

    “我脸色不好看吗?”唐七糖慢慢的让自己脸朝外侧躺着,脑子里的刺痛感如地震余波般的还在,她声音都低了几分。

    “嗯!姑娘先躺着吧,别起身了!奴婢这就去禀报王爷!”月儿紧张得很,王爷那么疼爱唐姑娘,千叮咛万嘱咐的,可不能耽误了。

    “禀报王爷做什么?我只是……只是来那个罢了!”不知道为什么,唐七糖不想让卫曦之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想。

    “可是姑娘,王爷嘱咐过了,只要姑娘有一点不适,都要禀报的……”月儿脚站在床前,身子已经侧着向外,相对唐姑娘,王爷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不报不行啊!

    “好,那你去。去了便不要再回来了!我都说了我不想看见他!”唐七糖觉得好累,心里也烦,女人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那个死妖孽,我和他有那么亲密吗?有吗?!

    “这……姑娘……”

    月儿不敢动了,紧抿着唇站在床前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似的,赶紧去倒了水捧给唐七糖,扶她半坐起来,小心的喂她半盅水,试探的说道:“那……姑娘可要吃点什么?奴婢去让厨房做。”

    “我不想吃。你帮我把衣服拿来,我起来走走。”

    “是。”

    两人穿着衣服,余波退去,唐七糖只要朝着床外那个方向,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了。

    眼见着她脸色慢慢转红,月儿竟然深吐出好大一口气。

    唐七糖听见,侧头看她,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我都说了没事了!看把你吓得!帮我把床上的那条帕子拿来。”

    说完她转头望向床里,却在刹那间,被脑袋里突然袭来的刺痛,击打得身子摇晃了几下。

    唐七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头,痛呼出声,若不是月儿正扶着她,她都已经倒在地上了。

    即便如此,她突然的全身无力,身体几乎全部压在月儿身上。

    月儿也吓了脸色大变,努力抱着她,又拖回床上,焦急地问:“姑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奴婢……奴婢该怎么办?”

    唐七糖沉沉的闭着眼睛,痛苦的感受着头部的痛楚,却还是无力的抬手摆了摆,轻声地回答:“……没事,一会儿就好……好像有点……偏头痛……”

    屋子里沉默下来。

    月儿到底不敢在这个时候非要坚持着离开去禀报,紧张的站在床边,两手搓着看唐七糖。

    说也奇怪,大概过了半刻不到,唐姑娘的脸色又正常了,她张开眼睛,看起来精神也很不错了。

    月儿也有些疑惑起来,抿抿唇,小声问道:“姑娘,怎么样?您真的没事吗?”

    唐七糖摸摸自己的额头,在枕头上稍微动了动,有心要再试一下,却最终被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感征服了,不敢再转到后面去。

    或许,过几日就好了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来大姨妈?

    唐七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看一眼月儿的紧张样子,摆摆手说:“这偏头痛还真是厉害,我竟然不能转到后面去,一转就疼得厉害,这可好,难不成我如今只能一直向前走吗?”

    “这……是什么症候?姑娘,要不还是让奴婢禀告了王爷吧,请个大夫来看一看?”

    “都说了没事!你不许再提!大夫?不就是那个丑八怪吗?我看见他只会更头痛!过几日便好了,我现在便好了。”唐七糖觉得自己又有精神了,自己慢慢坐起来。

    “可,可王爷担心姑娘呢!”

    “月儿,我饿了。我要吃饭。”

    “姑娘……是!”

    月儿走了。

    唐七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面朝外坐着。

    屋角已经点了灯,黑暗却还是一点一点地围过来,灯火的昏黄,倒反而像烘托黑暗的背景,使这夜色,染上了一些孤单凄迷。

    脑袋不疼了,仿佛从未疼痛过一般,唐七糖却不敢回头,不敢转个方向。

    屋角的烛火忽然‘噼啪’跳了一下,唐七糖本能的转头去看,头部却又是剧烈的刺痛了一下。

    唐七糖闷哼着抱住头,过了好半天,才觉得缓过劲来,她懊恼的跺了跺脚,气得自己骂自己:“笨蛋!”

    骂完了,心里却开始害怕起来。

    那害怕,就像这黑夜一样,一点一点地包围住唐七糖,渐深渐浓的沉淀在唐七糖心底。

    “会不会我长脑瘤了?”

    “会不会我要死了?”

    “会不会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

    唐七糖眼神虚无的盯着斜前方的窗外,可那里,黑乎乎,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月儿到底不敢不去禀报卫曦之,借着去厨房催晚膳,一溜儿小跑着,直奔卫曦之的寝殿。

    “怎么此时才来禀报?不是叫你好好看护的吗?”

    卫曦之听完禀报,原本安坐太师椅的身子前倾着,俊美的脸明明白皙透明,在月儿惊恐的视线里,却是黑得不能再黑。

    月儿紧缩着肩,声如蚊呐:“姑娘不让!姑娘……生气了……奴婢偷偷来的……”

    “你即刻回去!好好照料她!她要什么,都给她,不用回禀!”

    “是。王爷。奴婢告退。”

    卫曦之直至月儿走了好久,整个人才突然颓然的靠向椅子。

    他抬手轻按着眉心,沉默好久,轻唤:“黑蛟。”

    “属下在。”黑蛟不知道从何处闪身出来。

    “东方师父回来了么?”

    “未曾。”

    “派出去找的人呢?”

    “回王爷话,尚未有回复。”

    卫曦之脸黑成锅底,站起来烦躁的在房间绕圈圈,最终吩咐黑蛟:“你亲自去,看看唐姑娘在做什么,她什么情形,到底好不好?别让她知道。”

    黑蛟赶紧领命:“属下遵命!”

    可刚转身,卫曦之又叫住他:“等等,算了!我亲自去探。”

    “额……王爷?”黑蛟有些不敢置信,王爷看唐姑娘,还要偷偷的去探?

    “加派人手去把东方师父找回来。”

    “是。”

    一灯如豆,映一室暗黄。

    从屋顶的天窗望下去,唐七糖木然的坐在床边,瓷白小脸染了灯火的黄,让她的眉眼看起来不像十三四岁的样子,无端端长大了许多似的。

    她看起来精神还好,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只是,她似乎忧心忡忡,似乎很不高兴,似乎……也没有了以往的骄傲样子……

    卫曦之趴在屋顶,一身黑衣,如一只巨大的蝙蝠,心境也随着屋里的人开始一点点阴沉。

    她怎么了?

    还在恼怒我吗?

    她就这么不喜欢我?!

    她就这么不愿意在我身边?

    她烦恼到因此还生了病吗?

    ~

    大姨妈走了,带走的是那让人不耐烦的感觉,留下的是尽量不转头的习惯。

    唐七糖觉得,现在的自己,除了要尽量朝着西南方向,别的一切都好。

    可是,这么个奇怪的症状,总是给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

    唐七糖如今已经不再坐在那榻上了,因为方向不对;如今常常要倒退着走路了,因为方向不对;如今不能再回头了,因为回头会头痛。

    唉!

    唐七糖懊恼的坐在床上叹气,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这到底什么毛病啊?

    “师父,我好想你。”唐七糖喃喃了一句,心里涌过无助和感伤。原本最近过这日子,也不觉得什么不舒服了,可人一旦生了病,却无端端软弱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几不可闻的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几日倒没见那个妖孽来打扰自己,要是他来,自己也不想他知道自己有这么奇怪的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示弱于他。

    可是……为什么自己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她站起来,往前走几步,直走到门口。

    屋角的月儿赶紧掀起门帘,正要说什么,唐七糖冲她摆摆手,月儿明了的曲了曲膝,不再出声,任唐七糖一个人出了门。

    已是春意浓浓,风吹到脸上都暖暖的,院子里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草,也没有花,却多了很多各色灯笼,在春风里摇摆。

    灯笼上或题了字,或画了花,那字一看便是卫曦之的手笔,很有风骨,若是师父见了,定然会赞叹的。这些别致的灯笼就这样一个个错落有致的挂着,倒也装点得庭院很是好看,也不知道卫曦之又搞什么花样。

    唐七糖看灯笼也不能转头,略看几眼,便走了,一直尽力朝着西南面走,即便需要转弯,她也尽力让自己的头转向那一侧。

    然而,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室外空气新鲜,唐七糖越走,便觉得似乎精神越好一点,她便这么慢慢走着,直走到当日落水差点溺毙的那处人工湖,才停下来。

    湖边垂柳依依,挂到湖水中,风一吹,荡起一圈圈涟漪。

    微腥的水气迎面扑来,反而使人精神一振。

    唐七糖倒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她在湖边凉亭坐下,忽然自嘲的低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看来我是闷在屋里太久了!”

    她探手摸了摸脑后的凸起,那里软软了,此时并没有痛感。

    她试探着让自己微微转身,一点一点的转身,她惊讶的、不可置信的发现,那处凸起并没有再疼了!

    搞什么?!

    这神经病的毛病?

    这是神经痛吗?怎么现在又不痛了?

    唐七糖纠结着又试了几次,发现竟然真的不痛了!

    “这……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唐七糖自语着,心里说不出的疑惑和苦恼,这到底算什么事啊?难道出来走走,病就好了?还是等一下还会再来?

    唐七糖在原地转了几圈,有些害怕病情反复,赶紧站起来往回走,心想着:要是等会突然又痛了,难道自己还要倒着回去?

    她匆忙的背影孤单的回转,走过不久,不远处的郁郁花木后面,才显现出卫曦之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微抬着头,目送唐七糖,走前几步,却最终停了下来,轻声问:“还没找到人?”

    一棵树旁又闪出黑蛟,明了的答话:“没有。毫无踪迹。”

    “他这人!总是这样!庆京……信得过的大夫……唉!让鹰木旗悬赏找民间名医!不管多少银两,快些帮我找来!”卫曦之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前面已经几乎看不到的背影。

    “可是……王爷,东方师傅说唐姑娘的事,不能随便让人知道。我们,鹰木旗也不能让人知道太多啊,我看唐姑娘好好的……”

    “嗯?”

    黑蛟话没说完,卫曦之忽然转头看向黑蛟,一双魅惑凤目,此刻冰寒刺骨。

    黑蛟赶紧低下头,却还是低声说道:“王爷恕罪。可我们总不能为了唐姑娘,泄露了您的事情……”

    “我自有主意!无需你多嘴!快去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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