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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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当口儿,顾暖大出血了,陆舒云索性不管什么了,一伸手,将她粘连的胎盘取出来,然后又用针给她止血,又开了一副汤药,让丫鬟下去抓来熬。

    等到丫鬟熬了药,喂顾暖喝进去,一切都归于平静时,陆舒云看着顾暖平静的睡颜,还有她身边睡着的乖巧的小婴儿,觉得仿佛一切发生在梦里一般,那么不真实。

    顾暖生了个漂亮的像小玉娃娃的小姑娘,眼睛长得像顾暖,澄澈乌黑,皮肤白皙胜雪,十分乖巧的窝在襁褓中,睡得十分香甜。

    陆舒云坐在顾暖母子身边,伸手去碰小婴儿的小手指,那样小小的像片小树叶的手,可爱袖珍的不得了。

    她想,如果她也有了孩子,应该也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可爱吧,只是可惜了,小丫头一生下来,就见不到父亲,还不知道以后父女会不会相认呢。

    怕顾暖大出血会发生反复,陆舒云在旁边守了一夜,直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的在软榻上睡着了。

    那边,肖生严也没有睡,凌寒不知去了哪儿,全府的人都出动了,寻找了他大半夜,还是肖生严在他们四个回来的路上经过的那家客栈里找到了凌寒。

    就是在这家客栈,凌寒和顾暖吃了山上的野果,那是有催情作用的野果,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凌寒开始误会顾暖的不贞,悲剧也就开始了。

    他呆在曾经和顾暖住过的屋子,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肖生严找过来时,凌寒拉着肖生严的手叫了无数声顾暖。

    肖生严也火了,不顾什么,将凌寒一顿胖揍,揍得他眼睛都是青的,身上都是伤痕,被抬回去的时候,还是醉醺醺的。

    肖生严回了家,才知道陆舒云一夜未归,当时脸色就黑了,幸好,陆舒云见顾暖没事,便请了一位大夫在旁边候着,自己回家来了。

    一回王府,便看到肖生严坐在漆黑的屋子里,也不点蜡烛,看到陆舒云进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咬牙切齿的说:“女人,你一夜未归,知道吗?”

    陆舒云揉了揉鬓角,半撒娇,半认真的说:“顾暖大出血,险些性命不保,我守在她身边,也能放心些,我不是让暗卫回来给你报信了吗?”

    肖生严握着她的手,良久没有说话,最后闷闷的说:“下次不准这样了,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准丢下我。”

    “嗯。”陆舒云偎依在他的怀里,只要在他身边,心里就会很平静,之前她还有离开他的打算,现在想想,如果那时真的离开了,现在她是会后悔的吧?毕竟,这样掏心挖肺对她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更何况,他还身份高贵,一国的王爷呢。

    “顾暖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你是没见那小丫头,漂亮的紧呢,集两个人的优点于一身,将来还不知道怎么颠倒众生呢。”陆舒云想到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小丫头,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自己也生一个出来。

    “怎么,喜欢孩子?那就咱们再努力一下,也生一个出来?”肖生严心里也纳闷,他和陆舒云圆房较早,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凌寒也顾暖重逢以来,也就那么几次,居然生孩子生到了他的前头去,这让一向把面子看得很重的雍王爷心里很不爽。

    “呵呵,那是说生就能生的吗?还要靠缘分。”陆舒云被他说的心里一动。

    “只要我再努力些,总是会容易的。”说着,他猴急的将陆舒云抱上床,俯身压下来。

    陆舒云推拒着他,指着外面朦朦亮的天说:“再过一会儿,你该上早朝了,生孩子这种事,那是着急就能来的吗?”

    “先来一次,说不定,老天爷看我这么辛苦,就赐我一个孩子了。”肖生严不由分说的堵住陆舒云的嘴,胡乱的吻了上去。

    一阵翻云覆雨后,陆舒云的眼皮沉重的都要睁不开了,可还是强打精神的说:“生严,我总觉得看着凌寒和顾暖这个样子不行,要不,咱们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肖生严正在穿朝服,一边穿一边点头:“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有机会,还是帮帮他们吧。”

    陆舒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头一歪,呼呼的睡着了,肖生严临出门时,恋恋不舍的在陆舒云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昂首挺胸的走出门。

    陆舒云一直睡到肖生严回来,日上三竿,该吃午餐的时候,大厨房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到屋里,肖生严挨着陆舒云坐下,两人正要动筷子,府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凌寒手里拎着一坛酒,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看到满桌的饭菜,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肖生严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丢入口中。

    “嗯,不错,都是我爱吃的。”凌寒将红烧肉干掉了一半,然后抹抹嘴,给肖生严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笑嘻嘻的说:“来,咱兄弟干一杯,昨天是我混蛋,你骂的对。”

    陆舒云和肖生严面面相觑,不知凌寒这话从何而来,昨天,他不是还为了顾暖要死要活的吗?今天怎么就转了性子,一下子开朗起来。

    肖生严和他碰了一下杯,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凌寒紧接着又给两人各倒一杯酒:“王爷,你也知道,凌府冷冷清清,我不想回去,每天一个人吃饭,我就心里憋得慌,你这里够热闹,陆舒云又是我妹子,我决定了,以后每顿饭就来王府吃,你不介意多我一副碗筷吧?”

    陆舒云愕然,要说不愿意,凌寒肯定面子上下不了台,再说了,名义上,凌寒的确是她的大哥,做哥哥的到妹妹家里吃饭,也是说得过去的,王府也不是供不起他的饭。

    只是,他突然转了性子,还真让他们不适应,是不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受了什么刺激,精神错乱啦?

    肖生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按住他拎起来的酒坛,一脸严肃的说:“凌寒,你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喝酒伤身,就这样就行了,来王府吃饭当然可以,我欢迎,陆舒云也欢迎,只是,你别不是又想逃避现实吧?军营里事儿那么多,你都忙完了?”

    凌寒满不在乎的说:“那放心,我每天都去军营里转一圈,有事的时候就做事,没事的时候就回来,总之,你府里要给我准备碗筷,我是赖饭赖定了。”

    “那行,你来吧。”既然凌寒都说成这样了,肖生严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他是每天来混饭,又不是每天来睡觉,他担什么心?

    就这样,凌寒成了雍王府的常客,每天准点儿过来吃饭,风雨无阻,毛病还特别多,挑三拣四的,每每做了不合他口味的饭菜,他总要挡着总管的面儿,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

    总管敢怒而不敢言,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凌将军呢?战功赫赫的凌将军,雍王都要靠着凌将军,他们这些下人敢轻易得罪吗?只能每日捧着了。

    这样过了一个月,顾暖的孩子满月了,就算不大半,小型的满月宴也是应该办的,可是,大清早的,陆舒云准备了给孩子打的一副金锁,六两重的,放在匣子里,准备带过去庆贺小家伙满月。

    小家伙越长越好看了,顾暖给她起名叫随心,随着心意走,很好听的名字。陆舒云拎着礼物往外走,和迎面而来的凌寒撞了个正面。

    凌寒视线扫过她手中拎着的礼物,看她连丫鬟都不带一个,亲自拎着礼物走,双眼就是一眯:“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我去看看诺姐,她和聂将军的婚期快到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准备的。”陆舒云十分淡定,这样的借口她用了无数次,面对凌寒时也不慌张。

    “哦,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午餐府里做什么了?”凌寒吊儿郎当的往府里走,肖生严今天休沐,两人可以一起下下棋,消遣一下。

    “你安排吧,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我中午不回来了。”陆舒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凌寒眼珠转了转,抬起头,对原处树上隐藏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跟在陆舒云后面出了府。

    陆舒云七拐八拐,绕过好几条大街,来到自己的店铺前,这是她在京都的总店,顾暖就在这家店里当大管事,不过,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易容,在旁人看来,这里就是住了一个三十岁左右,带着一个孩子的单身爹。

    随心已经一个月了,愈发长的粉雕玉砌的可爱,陆舒云一进去,就将随心抱在怀里,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狠狠亲了一口。

    啧啧的说:“瞧瞧这小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这么一比,咱们可都老了啊。”顾暖从她怀里把孩子接过来,笑吟吟的说:“是啊,这小家伙长的可够快的,刚出生时给她准备的小衣服,这就小的不能穿了呢,还得重新做。”

    陆舒云一脸惭愧的说:“真是惭愧,我这干妈挣钱没问题,可要做针线活,那还真是不会,我那针线活,做出来都能吓死人。”

    “谁说用你做了?我自己做,晚上的时间多着呢,孩子睡得早,我可以晚上做。”顾暖握着随心的小手,轻轻逗弄着。

    “这是送随心的满月礼物,如果不是你坚持不大办,咱就在酒楼里摆上几桌,好好的庆贺一番,哎……”陆舒云把自己手中拎着的礼物送过去,顾暖接过来一垫,觉得沉甸甸的,打开盒子,看到那个硕大的金锁,无可奈何的说:“你打这么重的干什么?孩子的脖子那么细,根本承受不住啊。”

    “这是给孩子存着的,金锁当然是要越重越好了,不一定是要戴着,放起来也是一样的。”陆舒云将金锁重新放入盒子中。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外面的管事陆陆续续的过来庆贺了,大管事是他们的老大,是个有手段的人,这些店铺自从她接手后,生意是越来越好,对手下人也很好,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尊重。

    前段时间,大管事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回来后就带了一个孩子,说是他养在外面的媳妇儿生的,可惜孩子一生下来,娘就死了,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个命苦的。

    这不,大管事的孩子满月,他们怎么着也得来庆贺一下,屋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管事,大家聚在一起,就热火朝天的聊天。

    陆舒云铺子里的几个丫头也过来帮忙弄饭菜,满月酒,有酒有炸糕就成,大盆的炖菜往上一端,大家就用碗盛了,痛快的吃喝起来。

    雍王府中,趁着肖生严不在的当空儿,暗卫过来禀告凌寒:“将军,属下跟踪到王妃的铺子里,看到有个大胡子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和王妃关系十分亲密,王妃还抱着那个孩子不放,好像,那个孩子是满月宴,好多人去庆贺,属下怕被发现,就提前回来了。”

    “怎么了?”肖生严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凌寒怔愣着站在原地,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叫了一声,凌寒还没有听到,直到他走到近前,拍了一下,他才像受了惊吓一样,回头一看。

    “王爷,你要吓死我啊。”凌寒埋怨道。

    “心里没鬼,吓什么吓?”肖生严觉得凌寒有些不对劲,魂不守舍的,虽然他最近一直不对劲,可今天也太明显了些。

    凌寒心里琢磨,本来,前一个月时,他到护城河边看到一位大娘,大娘告诉他,他大婚那日,的确有个女子跳了护城河,不过,那女子是会游泳的,不远处有条小船负责接应她,因此,那女子一定没有死。

    这个消息,让他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想了又想,能够帮顾暖从护城河里逃脱的,非陆舒云莫属,因此,一想通这一切,他就来雍王府混饭吃了,就想着离得近了,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找到顾暖的下落。

    今天,陆舒云拎着礼物往外走,表情有些奇怪,他就起了疑,让暗卫跟着陆舒云去,没想到,竟看到了那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