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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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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院子的银桂树冠上,深绿的叶子片片闪着温润明亮的光芒,宛如刚雕琢而出的翡翠,微风轻轻吹过,静了一夜的青石小巷慢慢苏醒,随着锅碗瓢盆的轻响,淡淡的饭香从各家各户里飘出。

    张美美夜班还没有回来,不过昨晚出门前已经给了姐弟两人的早餐钱。

    李北宸白皙的小脸还犹带睡醒的红晕,他睁着秀气的眼,巴巴的看着李南璇,“姐,咱一块去上学吧。”

    虽然李北宸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但是他却很乐意叫李南璇姐姐,而且仿佛怎么叫也叫不够似的。大概只有曾经失去过,才知道珍惜。以前他想叫都还没得叫…李北宸心里浮出一丝怅然。

    李南璇一边对着镜子梳马尾,一边眼角睨了李北宸一眼,“小弟,你该不会睡傻了吧?附小和城南中学是两个方向的好不好?”

    “可是……”李北宸揪着身上丑丑的校服,心中却琢磨着该如何找借口跟着李南璇去城南中学。

    “再可是就迟到了。”李南璇背上书包,挥挥手, “我先走了,你也抓紧时间,路上别忘了买早餐吃。”

    看着姐姐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李北宸秀气的小脸露出一丝郁闷,算了,大不了最后一节课翘掉,总之一定要去城南中学,看看那个禽兽在不在。

    路过街边早点摊的时候,看到那些油条、馒头什么的,李北宸没有多大胃口。他犹豫了一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了,只是想到李南璇的叮嘱,于是就叫了一碗豆浆,慢慢喝完。这时候的豆浆味道很纯正,都是刚刚磨出来,洒着白糖,香甜滑口,不像以后大多掺着水。

    简单解决完早饭,李北宸慢慢的走到师范附小,此时已经临近上课,操场上空荡荡的,只有调皮的小猫两三只。

    附小是个规模很小的学校,只有寥寥的三栋楼,其中一栋还是所谓的老旧危房。朝中间那栋教学楼走去,李北宸慢悠悠的爬到六楼,站在六班的门口,小小的教室排着密密麻麻的桌椅,挤着四十几个人,此时这些还一脸稚气未脱的童鞋们,或看书或写作业,还有些小声的说着话。

    教室里空着三四个位置,他却径直朝靠窗的那个位置走去,原因无他,前桌那个小胖墩高壮的太过明显,勾起他遗忘很久的回忆。就是这娃——高文哲,以他宛如喜马拉雅大山的身姿,挡住了李北宸望向黑板、虚心求学的视线,足足有三年之久,害得李北宸每次上课都要歪着脖子或踮起脚尖,直到小学毕业之后,才解脱。

    什么?你说让老师调位置?孩子,乃天真了。六班的位置是按成绩排的,而高文哲这小胖子很强悍,不但是班长,而且成绩一直牢牢占据班级第一、年段前三的位置。所以瘦小的李北宸只能缩在他的阴影、哦,错了,背影后。

    “宸妞儿,交作业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李北宸嘴角一抽,秀气的眼眸盯着那个面色红润、明显营养过剩的胖子。

    李北宸小时候长得非常白皙清秀,仿佛精致的瓷娃娃般,按照张美美的话来说,李北宸的长相就是完全遗传那个来自秀色江南的外婆,除了那双狭长的凤眼。所以小时候常常被人误认为是个乖巧的小女生。

    而宸妞儿这个绰号,就是这死胖子取的。不过两人的关系还好,因为李北宸小时候性子比较文静,很有班长责任感的高文哲有时候还是会罩着他的。

    “什么作业?”李北宸眯着干净的眼,打量着高文哲,超出年龄的体重,本该圆润的眼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线,不帅,但很像加菲猫,那种胖乎乎的可爱。

    “数学、语文,二十道练习题。”高文哲肉乎乎的手伸在李北宸面前,“快点,老师要来了。”

    “没写。”李北宸淡淡的说道。昨晚心情波澜起伏,哪有心思写什么作业,再说了,谁还记得以前小学六年级的某一天有布置作业?

    “啊?”高文哲瞪圆小眼,有点难以接受李北宸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要知道这时候的小学生都是很傻很天真,非常敬畏老师的权威,所以很少会不写作业,即便是抄也会抄袭交上去。

    “宸妞儿,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没写作业,会被赵老师罚打扫厕所的。”仿佛想到什么恶心的事情,高文哲那小胖脸很就纠结。

    李北宸的脸色微微一白,眼里也同样露出纠结的神色。他怎么会把赵竹竿定下的那变态、令人发指的规定给忘记了?

    那时候的厕所可不是现在的这种解决完生理需求,一拉水闸冲走就OK,而是旧时的那种茅坑,臭不可闻,而且很恶心……

    李北宸觉得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胃液直翻涌。

    “李北宸,要不,我借你抄吧。”隔壁桌,一个别着蝴蝶结的小女孩,红着脸,说道。看样子已经在旁边听了很久。

    唐宁宁。

    目光落在那女孩的课本上,搜到名字,李北宸微微一笑,“谢谢你,宁宁。不过来不及了,赵老师已经过来了。”

    说话间,一个高高瘦瘦、跟细竹竿似的中年妇女夹着厚厚一叠考卷,走进教室。

    李北宸连忙扭头,双手合十,抬眸看着高文哲,可怜道:“拜托了,伟大的班长大人。要是去打扫厕所,我一定会死在里面的【死的真惨】。你帮帮小的一次吧。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那双秀气的眸在阳光下透着琥珀色的光,有种异样的诱惑,高文哲觉得心底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些窘色,他抓抓短发,干干的说:“那就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站在讲台上,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赵州抬着下巴,扫了教室一眼,目光所及,同学都纷纷正襟危坐,一脸认真。

    很满意权威没有遭到挑衅,她接过高文哲收上来的作业,问道:“有人没写吗?”

    “没有,大家都做了。”高文哲笑得一脸纯良。李北宸暗中佩服,这胖子的演技真不错,难怪以后能混到市政府做招办主任,还牵着一个大美女进婚姻殿堂。

    “把考卷分下去。”赵州将厚厚一叠试卷递给高文哲,然后趁他发卷子时,开始长篇大论,无外乎是统考将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从高文哲手里接过数学试卷,红艳艳的“76”横在那里很刺眼,李北宸捏着卷子,有些难以相信这么幼稚的题目,自己以前居然考得这么差?看看高文哲,华丽丽的一百,就是唐宁宁也有91的高分。

    杯具啊。

    只是小小的郁卒了一下,李北宸便恢复了淡然,对于重生而言的他,一个月后的考试只是小意思,他一定会考上重点一中。

    而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改变姐姐的命运,以及,向那个禽兽讨回这笔血债。

    曾经怨念过高文哲的身高,不过如今李北宸发现这样也有好处,起码躲在他身后神游的时候,老师绝对不会发现。

    小学的课很无聊,加上心里有事,就更坐不住,好不容易熬到第三节下课,老师夹着课本走人,李北宸就拎着书包,在一屋子大大小小惊讶的眼眸中,堂而皇之的,翘课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