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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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小小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研究着资料，因为这次的对象是娱乐会所，她又是第一次接触。虽然资料里有一些现场的图片，但单小小还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算是将这些资料吃了下去。
想到李经理说的晚上跟业务部的一起去见对方的负责人，心里又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见面会安排在晚上，但想着公司里又不是她一个人去也就没再多想。
一直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李经理才走过来敲了敲单小小的桌子，“小小，准备下走吧。”
“好。”单小小赶紧从资料里抬头，收拾了东西跟着李经理后面出去。想到待会就要跟对方一起谈论这个项目，虽然她可能只是做个摆设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到楼下的时候，业务部的人已经等在楼下停车场，因为是公事开的是公司的专车。
站在车门边的男人看着年龄约莫跟单小小相仿，留着板寸头倒是显得很精神。一身黑色的西装硬是让他穿出了几分洒脱的味道。
男人看着李经理过来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单小小，笑道：“李经理，这位是？”
“新来的实习生，这次项目跟我们一起。”李经理说完又跟单小小介绍了下对面的人，“业务部的许惠经理和王新。”
“你叫我小王就行了。”板寸头也就是王新，颇有几分自来熟的样子冲着单小小笑的一脸阳光。
单小小也笑了：“我叫单小小，直接叫我小小就好。”
“小小，这名字好个性。”
“看到美女就挪不动是吧！”话音落一个爆栗就敲在王新的头上，可说话的人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任何的不妥，“还不去开车！”
“是是是，女王大人！”王新说着冲单小小挤挤眼，临走之前还不忘凑到单小小跟前安慰她，“其实咱们女王大人挺好的，你别被她凶巴巴的样子吓到！”
王新所说的女王大人自然就是站在一边的许惠，许惠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气质上有几分霸气御姐的感觉，尤其是刚才敲王新那一下，简直是霸气侧漏。
单小小点头，忍住笑意。她当然看出来许惠只是看着凶巴巴而已，就刚才敲王新那一下只怕都没下几分力。莫名的，她对眼前两个新同事很有好感。
“让你多嘴。”许惠作势要踹王新，吓得王新赶紧上了车。
“你别理他，走，上车吧。”许惠说着直接开了后座的门示意单小小上车，又冲李经理道，“李经理，我跟小小就坐后面，你们坐前面吧。”
李经理点点头，四人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向目的地。
“小小，你是最近才到咱们公司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路上，王新耐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单小小点头：“嗯，这两天才来的。”
“我说怎么没见过呢，咱们公司的美女按理来说没有我不认识的。”王新继续贫着嘴，“前两天还听他们说……”
“好好开你的车！”许惠本来在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出声打断了王新的话，“有这个时间还是待会想想怎么拿下这个项目吧。”
“老大，我就跟美女多聊几句你也限制我自由，我要控诉！”王新不满的控诉，从后视镜里看着许惠仍在低头玩手机，倒是一边的单小小捂着嘴偷笑。
明亮的眼眸里尽是星光点点，王新不经思考的问道：“小小，你有男朋友吗？”
单小小一愣，想了想：“有吧。”她跟陆承安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男女朋友的吧，这么一想单小小倒是记起来今天一天好像都没跟陆承安联系了。
这几天她跟陆承安的交流基本就是靠着晚上睡觉前的一通电话，有时候白天来几条短信。想着单小小就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在干嘛呢，吃饭了吗？”
信息发出去许久都没有收到回音，单小小索性也就把手机放回包里。倒是前排的王新听了单小小的话有些好奇：“有就有，为什么有个吧？”
单小小笑，她刚才也就是一想顺口就说了这么个语气词，哪里想到王新居然还就揪着她这个语气词了。
“那就有，你是不是傻！”一边的许惠放下手机，看着前面的路从包里取出化妆镜开了后排的灯开始补妆。
许惠本身就生的极美，那是一种张扬的美。现在补了妆配的还是最为红艳的口红倒是比刚才的美更加的惹人夺目。
单小小在一边瞧着，看着自己身上素净的衣服倒是有些局促起来了，她这样是不是太不正式了。
“你不要太紧张，待会的事交给我们来就好了。”大概是注意到了单小小的局促，许惠收了化妆镜安慰着单小小。
单小小点头，想起他们来也就是做个移动顾问，心下稍安。车子进了停车场四人从电梯里直上了三楼。
………………
“许经理，李经理你们来了，来来来，进来坐~”
包厢门刚打开，正对着包厢门坐着的男人赶紧站了起来。男人穿着细碎花的衬衫，脖子上戴着硕大的黄金项链。右手上中间和食指间夹着的烟随着他说话时挥舞的动作在空中留下薄薄烟雾。
“不好意思，张总，让您久等了。”
“等美女是我的荣幸。”张总说着人已经走到许惠面前，抬手握着许惠那双白皙的手指，片刻后意犹未尽的松了手，引着众人落座。
许惠就像没发现张总刚才的动作一路笑着坐下。
“菜都走着。”吩咐了服务员走菜，张总又笑着跟坐在他旁边的许惠道，“许经理今天越□□亮了。”
“您这是拿我打趣呢。”许惠笑着应下，“我最近可都愁的睡不着了，您还说我漂亮了？”
“有什么事让许经理犯愁了，说来做大哥的帮帮你。”
许惠没顺着张总的话继续说下去，反倒是不甚在意的端起酒杯：“吃饭就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来，我敬你一杯！”
许惠说完，一杯白酒直接下肚，引得张总拍手叫好。
这顿饭算是正式开席，张总心情不错又给许惠倒满了酒。目光落到单小小身上时，张总的眼眸中露出趣味的意思：“咦，这位美女有些面生啊？”
“这是我们公司刚来的，设计部的。”许惠替单小小做了介绍，看张总的目光还落在单小小身上，继续道，“张总，您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只是张总却没有理会许惠的话，反倒是替单小小斟上了酒，“小姑娘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来，喝一个，也算是认识了。”
酒杯已经推到了面前，单小小有些犹豫了。
她本来以为对方之所以约了晚上见面是因为时间上排不开的缘故，进来先吃饭也能够理解。但这说好的他们只是来当移动的顾问的，怎么现在这酒就到自己面前了。
单小小的犹豫让张总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做这一行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顺从，现在看单小小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就不快了。
“张总，这酒我替她喝吧。”一边的王新看着僵下来的场景好心劝道，说着就要去接张总那杯酒。
嘭！酒杯被重重的砸在桌上，张总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圈：“老子跟你一男的喝什么酒！这酒不喝就算。”
“许经理，今天我也有点累了，项目的事咱们改天再说吧。”说着人就作势要走了。
“张总，瞧你这话说的。我陪您喝不就是了。”许惠笑着打圆场，这项目他们已经跑了好几天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是能谈下来的。
虽然这张总没什么文化但人脉圈子广，把这娱乐会所做的有模有样的，来的人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他们能接下这个项目，利益上绝对是可观的，而且会所用了他们的设计以后就是活招牌。现在看着事情都谈的快差不多了，哪能这个时候再出乱子。
可张总显然不卖许惠这个人情，轻哼一声，那意思再显然不过，这酒是非要单小小喝不可的。
“小小，把酒喝了。”李经理在一边小声提醒着。
单小小本来也没想再让许惠为难，一杯酒对她并不算什么。但看着不是同部门的许惠和王新都为自己拦酒而现在李经理却巴不得自己赶紧喝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气的，哪怕他们之间的同事情谊淡薄的可以。
“我喝。”单小小端了酒杯一口喝了，却是注意了速度没敢再想上次那样喝猛了。
许惠大概也是没想到单小小居然真的豪气的说喝就喝了，惊诧不过一瞬的事，很快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职业的笑容：“张总，您看酒也喝了，咱们吃饭吧。”
“小姑娘酒量不错啊，来来来，满上满上。”招呼着服务员把酒满上，张总这才算是顺了心。
刚才的不愉快就这么算是过去了，只是单小小看着面前的杯子有些发愁了，她有种预感今晚这酒她怕是逃不掉了。
单小小这酒确实没逃的了，尽管许惠已经在一边替她挡了不少的酒，但奈不住那张总铁了心的要她喝。
尽管他们喝的是红酒，可红酒后劲足没一会单小小就觉得头开始发晕了。
“小姑娘，你看我那会所，什么风格比较合适？”喝酒的间隙里，张总倒是表现出了对设计风格的好奇，时不时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
单小小尽力的去回答，但她这会喝了酒反应已经开始慢了，更不用说她本身还是新手。
许惠看着单小小的样子，也猜到了她的情况，笑着看向一边的李经理：“李经理这方面很有经验，您给张总介绍介绍。”
“张总，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许惠说着落落大方的起来，询问的看向一边的单小小，“小小陪我一起去？”
“好。”单小小点头，赶紧跟着许惠后面出了包厢。从包厢出来，外面的新鲜的空气让单小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些，知道许惠这是替她解围，感激道：“许经理，谢谢你。”
“没什么。”许惠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酒，进了洗手间捧了一捧水洒在脸上。清凉水瞬间降低了脸上的温度，然后从包里取出纸巾慢慢擦拭着脸上的水，才继续道，“新人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这样的应酬你是第一次参加吧？”看着刚才张总给单小小那杯酒时单小小的反应，许惠就猜到了一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才工作，那个时候真是……”
许惠说着叹了口气，刚毕业时候打滚摸爬的日子想想就觉得黑暗。
单小小倒是没太大的感触，大抵是因为她很早就从象牙塔里出来了，反而没有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
“我会尽快的适应现在的工作节奏的。”
许惠重新补了妆，看着单小小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安慰：“别那么紧张，你的工作就是做好设计，你一个设计部的都来应酬了还要我们业务部的干嘛？”
“也对。”单小小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你还好吧？”看着单小小红扑扑的脸蛋，许惠有些担忧，不过对单小小的酒量倒是佩服的很，“真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还好，大概是以前喝的多了。”初中之后那段时间她学着人家喝酒倒是没想到把酒量给练了上来。只是很久不喝酒了，酒量比起从前已是大大不如。
许惠没想到单小小的回答是这样的，尤其是单小小说话时的神情太过悲凉倒像是经历了许多。单小小看着年龄比她还要小，应该也就刚毕业哪里会经历什么，许惠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真的没事？”
“没事。”单小小摇摇头，心里暖暖的。虽然她跟许惠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感觉的出来许惠是个热心肠的人，不管是从许惠跟王新的相处还是许惠对她的照顾。
“那咱们先回去吧。”毕竟两人出来有些时间了，里面的张总就算是再不想看到，项目还是要谈的，不然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走吧。”
单小小点头跟许惠一起回包厢，却没注意到在她们走之后，一个男人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落寞。
包厢里，李经理正跟张总不知说着什么，气氛倒是不错。看着许惠和单小小进来，张总笑道：“李经理，既然这样你们去现场看看，没问题咱们就把合约签了。”
“张总您放心，我觉得你那点子不错，到时候实地再看下，问题不大。”李经理笑的胸有成竹。
许惠有些懵的看向身边的王新，听了王新的解释知道是张总又灵感突发的提了一个要求，只好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会尽快去确认的。”
“好，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时间出乎单小小预料的，张总没再让她喝酒，好像之前真的只是出于热情才多劝了几杯酒。
大概是因为张总没再故意为难他们，一顿饭下来气氛倒是好了许多，单小小坐在一边吃菜时不时回答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倒是真的做回了一个移动顾问的本职。
………………
单小小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沈可顶着面膜坐在客厅里玩着电脑，见单小小回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也不回来呢？”
“你喝酒了？”等单小小走近，沈可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她以为单小小这么晚回来是跟陆承安一起，这怎么还喝酒了？
“嗯。”将自己扔进沙发里，单小小搂过一边的抱枕，呢喃道，“晚上跟业务部的一起去见了一个老总，就喝了点酒。”
“你怎么跑业务部去了？”沈可不解，之前单小小提过她之前的工作辞了，现在跟在陆承安后面。她以为他们就是一起培养培养感情，这怎么还跟业务部一起去了，“陆承安让你喝酒了？”
“没有，他出差了。”单小小将今天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从前我知道他们做业务的不容易，没想到这么辛苦。一晚上都陪着笑脸，还要陪酒。”
沈可：“那也是人家工作，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去的好。”
“ok。”这种应酬她确实不想去，“我先去洗澡，满身的酒味烟味，难受死了。”
“去吧去吧。”
等单小小洗了澡出来沈可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玩着电脑，看着单小小出来指了指一边的手机：“陆承安的电话，我说你在洗澡，回一个吧。”
单小小拧着毛巾赶紧过来拿了电话，就看到沈可一脸古怪的盯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单小小双手抱胸。
“小小，没想到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啊？”
单小小一脸懵。
“手机屏保，嗯？”要不是刚才陆承安打电话过来她去看一眼还想不起来单小小手机上的照片居然是陆承安，亏的在她眼皮底下那么多年，她居然还信了单小小的话以为是哪个她不知道的明星呢。
“什么屏保，我不知道。我去打电话了。”单小小假装听不懂，拿着手机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来电显示上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陆承安的，电话回过去很快被接通。
“澡洗好了？”陆承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沙沙哑哑的竟出奇的性感。
单小小有些心疼，点了点头想到陆承安根本看不到，开口：“洗好了，我已经进被窝了，你呢？”
“刚开会回来。”陆承安揉了揉眉心，这几天都忙着解决这边的问题到晚上才有时间给单小小打电话，“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今天……”单小小本想把今天的事都跟陆承安说一遍又怕他担心最后避重就轻道，“今天部长找我了，说是让我跟着李经理后面学习。”
“李经理？”陆承安仔细回想了下，倒是有几分印象，“学到什么了吗？”
“嗯，有的吧。你今天还是很忙？”
“嗯。”因为施工中的失误导致了原本设计稿上的许多地方都要修改，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加点，陆承安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想我了？”
单小小倒是没想到陆承安问的这么直白，嘟着嘴反驳：“谁想你了。”
“嗯，我想你了。”
“我…我跟你说话呢，好好说话。”单小小没想到陆承安突然这么说，怎么感觉这人比起从前更加的让人觉得…不正经。
“嗯，打算做什么？”陆承安并没有觉得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不过也知道过而不美，索性换开话题。
“本来打算看会儿书的。”不过这会倒是没看书的心思了，单小小索性趴在床上跟陆承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着那边的动静竟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好。
砰砰砰！
单小小正说的起劲，听着敲门声赶紧下去开了门，“可可，怎么了？”
沈可有些为难的看着单小小，犹豫了会开口：“小小，校友会…你去吗？”
她初中跟沈可在同一所学校，所以沈可说的校友会她能猜出是哪所学校，那里有她最痛苦的记忆。
单小小愣了一秒：“我就算了，没兴趣。”
“那我帮你回了。”沈可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单小小手上还未挂断的电话最后选择了什么都没说，“早点休息吧，我去睡了。”
“晚安。”
“什么校友会？”陆承安听着电话那头沈可的话问道。
“差不多就是个同学聚会吧，没意思，不去。聚会什么的，无非就是比比现在都是什么工作啊，男女朋友啊，多没劲啊！”
陆承安手上的动作一顿，听着那边单小小看似不在意的语气，等单小小说完才开口：“小小，你比任何人都好。”
单小小心里一暖，嘴上却不想承认：“反正我不去。”
单小小倔强的不想去承认，她不想去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的状况，最主要的是因为那些人知道她所有的过往，甚至于他们曾在她的生命里充当了看客，却又是那种最会言辞的看客。
“不想去就不去吧。”
“嗯，反正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沈可，也没什么去的意思。”如果没有那档子事她还是很乐意去的，毕竟是最美好的青春就在那里发生了，总会是有些感情的。
………………
淡淡的花香散在空中，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床头的那一束百合上。女子低头慢慢削着手中的苹果皮，一室静好。
“小清啊，又麻烦你来看我了。”病床上的人背靠着枕头半倚着床头，看着莫晚清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笑意。
“伯母，您这是不希望我来吗？”莫晚清说着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一边的小碗里，取了牙签戳好才递给病床上的人。
接过小碗，用牙签挑了一块苹果，甘甜的味道在口腔之间扩散满心欢喜，“我是巴不得你天天来看我呢？”
“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病床上的人没再说话，只是心里的惋惜又多了一分。她生病住院已经有了一阵子，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待她极好，但眼前这位姑娘待她也不差分毫。
她知道莫晚清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对陆承安的感情，她也多次试图劝说自己的儿子，却不能勉强。三年前她逼着那个女孩离开后，陆承安虽没说什么，她作为母亲却看得很清楚，陆承安对那个女孩是真的用了感情，否则不会三年来都看不到身边这个人的感情。
“伯母，如果…如果承安跟他前妻复婚了，您同意吗？”莫晚清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母一愣，没料到莫晚清突然问这个，想到前些日子陆承安跟她说的话再看看莫晚清眼神中的期待，叹了口气：“小清，其实我并不讨厌那个孩子。就像当初让她离开，只是出于我做为母亲的自私。但看着承安这三年我才发现我爱他爱错了方式，如果是承安选择的跟她在一起，我不会再反对。”
三年前，她觉得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当然需要更优秀的人才配的上她的儿子，所以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跟单小小进行了谈判。现在她却看开了，她觉得优秀的人一定就是她儿子喜欢的吗？
这世上优秀的千千万，甚至莫晚清就比单小小出色的多，她也曾经希望莫晚清能跟陆承安在一起，可三年来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直到前段时间陆承安过来问她关于单小小的事，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的儿子对那个女孩是多么的执著。如果陆承安选择了那个女孩，而她一味的阻止只怕最后不仅伤了他们母子的感情，连着陆承安也不会真正的开心，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她不会再去做了。
陆母也知道自己这段话对莫晚清而言是一种伤害，她也不愿意伤害莫晚清。她知道做为一个母亲，她自始至终都是自私的，放在她心底的第一条永远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开心。
“小清啊，找个男朋友吧，会有人珍惜你的。”陆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但这是她的真心话。
莫晚清机械的点了点头，问出那样的问题已经是一种勇气，她没想到陆母的答案是这样的。看着陆母眼中的疼惜心里更觉得愧疚，居然有那么一瞬她想利用这个一直以来都真心对她的长辈。
“伯母，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傻孩子，回去吧。”陆母心疼的拍了拍莫晚清的手，忍不住叮嘱，“路上慢点。”
“好。”陆母的叮嘱更让莫晚清无地自容，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莫晚清忍不住靠在墙上深呼吸。
“怎么，结果让你失望了？”
眼前的光线被高大的身影阻隔了，莫晚清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的不耐：“你怎么来这儿了？”
感觉到莫晚清的情绪，商昊无所谓的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一边陆母病房的门笑道：“你以为复诊要多久？”
“既然好了，那就回去吧。”整理了情绪莫晚清直接走在前面。
“陆承安就是你想要表白的那个人吧？”
莫晚清脚下一顿回头看着商昊，她当然明白商昊口中说的表白指的是什么时候，但她没想到商昊会把那个人跟陆承安联系起来，毕竟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除了因为单小小。
商昊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半真半假痞痞的让人觉得他对什么都不在乎。至少在莫晚清这样沉默的默认下商昊的脸上还是一贯的表情：“既然这边帮不了了你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也说不定呢？”
“你什么意思？”莫晚清是真的不知道商昊在想什么，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要去明白过。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莫晚清第一次觉得商昊这样的陌生，从前她只觉得商昊就是富二代贪玩而已，可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脸上挂着痞痞的笑，眼睛里却空寂的可怕。
“你跟单小小不是朋友吗？”
“朋友？”商昊低声重复着，带着无尽的嘲讽，“我跟你不还是情侣吗？”
………………
单小小每天的生活依旧是家工作两点一线，虽然跟设计部同事的关系处的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倒是跟许惠和王新两人的关系不错。
从那次跟张总见面的那次之后，李经理倒是没再给单小小派什么事。单小小每天就老老实实的在座位上研究之前的一些图纸，倒是不亦乐乎的。
“小小。”
单小小正研究着图纸上一块设计，听到李经理的声音赶紧站起来：“李经理。”
“上次张总那个项目还是你跟我去吧。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在豪悦门口见面。”
豪悦就是张总说要进行重新设计装修的那家会所，上次酒席的时候张总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当时说好了要挑时间去现场看看方针的可实施性。
想到这儿，单小小点头。
“上次让你画的图画好了吗？”那天回来的时候李经理有让单小小就着张总提的要求重新修改一份设计稿。
“好了。”单小小赶紧把设计稿拿给李经理看。
“很好，明天就带着这份设计稿去吧。”
“好。”这份设计稿是单小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设计，本来以为李经理让她设计也就是随口说说看看她水平，没想到李经理居然说就带这份设计稿去，单小小有些受宠若惊。
第二天单小小八点四十就到了豪悦，因为是娱乐会所上午的豪悦并没有什么人。单小小看着时间还早就先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一会儿。
一直等到九点都没看到李经理过来，单小小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经理，您过来了吗？”
“小小，我这边临时出了些事需要处理下，你先过去吧，我已经跟张总那边说好了。”
李经理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李经理，这不大好吧。”单小小不过是个半路入行的生手，这直接就当她一个人去了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你那份设计稿我看过，没什么问题。而且跟对方已经约好了，不去的话对公司影响也不好。你就按着设计稿上的去会所看看就行。”李经理说着不给单小小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单小小有些发懵，设计稿被放在一边的桌上，尽管这份设计稿她已经吃的很透，但那个现场她可是一次没去过啊！
单小小心里打着退堂鼓，可想到李经理说的已经跟对方约好的，不去就是失信。
犹豫了几分钟的时间，单小小终于拿着设计稿进了豪悦会所。
刚到会所门口服务员问了单小小的目的就带着单小小进了一边的小办公室。
“您先等会，张总马上就来。”服务员说着给单小小端了水就退了出去。
这所会所比想象中的还要豪华，就连这间临时的办公室都奢华的让人咋舌。之所以知道这是临时的办公室，是因为这间办公室的面积不过四十平，除了一张办公桌就是单小小坐着的沙发和面前的茶几。
以单小小对张总的了解来说，那么高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选这么小的地方做为办公场所，所以这顶多也就是会所里临时办公的地方。
可小归小，单小小却看出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就连桌面上的烟灰缸只怕没几位数都下不来。
单小小摇摇头，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以缓解待会要单独讲解设计稿的紧张。
没一会门被人推开，张总带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看着沙发上要起身的单小小忙挥了挥手：“坐着吧，在我这儿不讲究那些。”
单小小可不敢真的坐在那儿，站起来打着招呼：“张总，李经理临时有些事，所以让我把设计稿给您看看。”
“嗯，你们李经理跟我说过了。”
张总说着走到老板椅上坐下，单小小赶紧拿着设计稿过去。稿纸平摊在桌上，单小小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小姑娘，我记得你是叫小小吧。”张总看着单小小白皙的手指，点了一根烟开口道。
单小小点头，为刚才的异样而感觉奇怪，好在那不过是一瞬的事，心想着估计是这两天熬夜没睡好的缘故。
指着设计稿中的某处，单小小解释道：“这里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修改过了，您看看可行？”
张总点点头，认真的看着设计稿中修改的部分。
单小小站在一边却越发觉得头开始发晕了，连着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张总，这个的实际位置在哪里，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单小小现在想的是出去透个气也就好了。
张总点点头：“好啊。”
目光从单小小已经强作镇定的脸上滑过，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从办公室出来，单小小的感觉并没有好多少，反倒是这种无力感更重。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异样根本不是因为熬夜的缘故，而是因为那杯水！从进来之后她根本没有碰过其他的东西，除了服务员端来的那杯水！
“小小，身体不舒服？我扶你过去休息休息？”看着单小小已经支撑不住的样子，张总靠了过来，趁着单小小动作之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单小小浑身无力，只能倚着一边的墙。心底里清楚的很却又无力的感觉让她莫名的烦躁，恐惧和疑惑将她淹没，却又要强迫着自己镇定，她一定要想出办法。
看着被牵制的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绝望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开，直到有脚步声从前面传来。感受到张总往旁边退了一步显然来人应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单小小半睁着眼睛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已经扬起一抹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是用跑的方式走到来人面前：“你来了。”
单小小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研究着资料，因为这次的对象是娱乐会所，她又是第一次接触。虽然资料里有一些现场的图片，但单小小还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算是将这些资料吃了下去。
想到李经理说的晚上跟业务部的一起去见对方的负责人，心里又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见面会安排在晚上，但想着公司里又不是她一个人去也就没再多想。
一直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李经理才走过来敲了敲单小小的桌子，“小小，准备下走吧。”
“好。”单小小赶紧从资料里抬头，收拾了东西跟着李经理后面出去。想到待会就要跟对方一起谈论这个项目，虽然她可能只是做个摆设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到楼下的时候，业务部的人已经等在楼下停车场，因为是公事开的是公司的专车。
站在车门边的男人看着年龄约莫跟单小小相仿，留着板寸头倒是显得很精神。一身黑色的西装硬是让他穿出了几分洒脱的味道。
男人看着李经理过来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单小小，笑道：“李经理，这位是？”
“新来的实习生，这次项目跟我们一起。”李经理说完又跟单小小介绍了下对面的人，“业务部的许惠经理和王新。”
“你叫我小王就行了。”板寸头也就是王新，颇有几分自来熟的样子冲着单小小笑的一脸阳光。
单小小也笑了：“我叫单小小，直接叫我小小就好。”
“小小，这名字好个性。”
“看到美女就挪不动是吧！”话音落一个爆栗就敲在王新的头上，可说话的人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任何的不妥，“还不去开车！”
“是是是，女王大人！”王新说着冲单小小挤挤眼，临走之前还不忘凑到单小小跟前安慰她，“其实咱们女王大人挺好的，你别被她凶巴巴的样子吓到！”
王新所说的女王大人自然就是站在一边的许惠，许惠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气质上有几分霸气御姐的感觉，尤其是刚才敲王新那一下，简直是霸气侧漏。
单小小点头，忍住笑意。她当然看出来许惠只是看着凶巴巴而已，就刚才敲王新那一下只怕都没下几分力。莫名的，她对眼前两个新同事很有好感。
“让你多嘴。”许惠作势要踹王新，吓得王新赶紧上了车。
“你别理他，走，上车吧。”许惠说着直接开了后座的门示意单小小上车，又冲李经理道，“李经理，我跟小小就坐后面，你们坐前面吧。”
李经理点点头，四人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向目的地。
“小小，你是最近才到咱们公司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路上，王新耐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单小小点头：“嗯，这两天才来的。”
“我说怎么没见过呢，咱们公司的美女按理来说没有我不认识的。”王新继续贫着嘴，“前两天还听他们说……”
“好好开你的车！”许惠本来在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出声打断了王新的话，“有这个时间还是待会想想怎么拿下这个项目吧。”
“老大，我就跟美女多聊几句你也限制我自由，我要控诉！”王新不满的控诉，从后视镜里看着许惠仍在低头玩手机，倒是一边的单小小捂着嘴偷笑。
明亮的眼眸里尽是星光点点，王新不经思考的问道：“小小，你有男朋友吗？”
单小小一愣，想了想：“有吧。”她跟陆承安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男女朋友的吧，这么一想单小小倒是记起来今天一天好像都没跟陆承安联系了。
这几天她跟陆承安的交流基本就是靠着晚上睡觉前的一通电话，有时候白天来几条短信。想着单小小就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在干嘛呢，吃饭了吗？”
信息发出去许久都没有收到回音，单小小索性也就把手机放回包里。倒是前排的王新听了单小小的话有些好奇：“有就有，为什么有个吧？”
单小小笑，她刚才也就是一想顺口就说了这么个语气词，哪里想到王新居然还就揪着她这个语气词了。
“那就有，你是不是傻！”一边的许惠放下手机，看着前面的路从包里取出化妆镜开了后排的灯开始补妆。
许惠本身就生的极美，那是一种张扬的美。现在补了妆配的还是最为红艳的口红倒是比刚才的美更加的惹人夺目。
单小小在一边瞧着，看着自己身上素净的衣服倒是有些局促起来了，她这样是不是太不正式了。
“你不要太紧张，待会的事交给我们来就好了。”大概是注意到了单小小的局促，许惠收了化妆镜安慰着单小小。
单小小点头，想起他们来也就是做个移动顾问，心下稍安。车子进了停车场四人从电梯里直上了三楼。
………………
“许经理，李经理你们来了，来来来，进来坐~”
包厢门刚打开，正对着包厢门坐着的男人赶紧站了起来。男人穿着细碎花的衬衫，脖子上戴着硕大的黄金项链。右手上中间和食指间夹着的烟随着他说话时挥舞的动作在空中留下薄薄烟雾。
“不好意思，张总，让您久等了。”
“等美女是我的荣幸。”张总说着人已经走到许惠面前，抬手握着许惠那双白皙的手指，片刻后意犹未尽的松了手，引着众人落座。
许惠就像没发现张总刚才的动作一路笑着坐下。
“菜都走着。”吩咐了服务员走菜，张总又笑着跟坐在他旁边的许惠道，“许经理今天越□□亮了。”
“您这是拿我打趣呢。”许惠笑着应下，“我最近可都愁的睡不着了，您还说我漂亮了？”
“有什么事让许经理犯愁了，说来做大哥的帮帮你。”
许惠没顺着张总的话继续说下去，反倒是不甚在意的端起酒杯：“吃饭就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来，我敬你一杯！”
许惠说完，一杯白酒直接下肚，引得张总拍手叫好。
这顿饭算是正式开席，张总心情不错又给许惠倒满了酒。目光落到单小小身上时，张总的眼眸中露出趣味的意思：“咦，这位美女有些面生啊？”
“这是我们公司刚来的，设计部的。”许惠替单小小做了介绍，看张总的目光还落在单小小身上，继续道，“张总，您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只是张总却没有理会许惠的话，反倒是替单小小斟上了酒，“小姑娘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来，喝一个，也算是认识了。”
酒杯已经推到了面前，单小小有些犹豫了。
她本来以为对方之所以约了晚上见面是因为时间上排不开的缘故，进来先吃饭也能够理解。但这说好的他们只是来当移动的顾问的，怎么现在这酒就到自己面前了。
单小小的犹豫让张总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做这一行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顺从，现在看单小小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就不快了。
“张总，这酒我替她喝吧。”一边的王新看着僵下来的场景好心劝道，说着就要去接张总那杯酒。
嘭！酒杯被重重的砸在桌上，张总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烟圈：“老子跟你一男的喝什么酒！这酒不喝就算。”
“许经理，今天我也有点累了，项目的事咱们改天再说吧。”说着人就作势要走了。
“张总，瞧你这话说的。我陪您喝不就是了。”许惠笑着打圆场，这项目他们已经跑了好几天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是能谈下来的。
虽然这张总没什么文化但人脉圈子广，把这娱乐会所做的有模有样的，来的人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他们能接下这个项目，利益上绝对是可观的，而且会所用了他们的设计以后就是活招牌。现在看着事情都谈的快差不多了，哪能这个时候再出乱子。
可张总显然不卖许惠这个人情，轻哼一声，那意思再显然不过，这酒是非要单小小喝不可的。
“小小，把酒喝了。”李经理在一边小声提醒着。
单小小本来也没想再让许惠为难，一杯酒对她并不算什么。但看着不是同部门的许惠和王新都为自己拦酒而现在李经理却巴不得自己赶紧喝了，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气的，哪怕他们之间的同事情谊淡薄的可以。
“我喝。”单小小端了酒杯一口喝了，却是注意了速度没敢再想上次那样喝猛了。
许惠大概也是没想到单小小居然真的豪气的说喝就喝了，惊诧不过一瞬的事，很快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职业的笑容：“张总，您看酒也喝了，咱们吃饭吧。”
“小姑娘酒量不错啊，来来来，满上满上。”招呼着服务员把酒满上，张总这才算是顺了心。
刚才的不愉快就这么算是过去了，只是单小小看着面前的杯子有些发愁了，她有种预感今晚这酒她怕是逃不掉了。
单小小这酒确实没逃的了，尽管许惠已经在一边替她挡了不少的酒，但奈不住那张总铁了心的要她喝。
尽管他们喝的是红酒，可红酒后劲足没一会单小小就觉得头开始发晕了。
“小姑娘，你看我那会所，什么风格比较合适？”喝酒的间隙里，张总倒是表现出了对设计风格的好奇，时不时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
单小小尽力的去回答，但她这会喝了酒反应已经开始慢了，更不用说她本身还是新手。
许惠看着单小小的样子，也猜到了她的情况，笑着看向一边的李经理：“李经理这方面很有经验，您给张总介绍介绍。”
“张总，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许惠说着落落大方的起来，询问的看向一边的单小小，“小小陪我一起去？”
“好。”单小小点头，赶紧跟着许惠后面出了包厢。从包厢出来，外面的新鲜的空气让单小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些，知道许惠这是替她解围，感激道：“许经理，谢谢你。”
“没什么。”许惠自己也喝了不少的酒，进了洗手间捧了一捧水洒在脸上。清凉水瞬间降低了脸上的温度，然后从包里取出纸巾慢慢擦拭着脸上的水，才继续道，“新人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这样的应酬你是第一次参加吧？”看着刚才张总给单小小那杯酒时单小小的反应，许惠就猜到了一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才工作，那个时候真是……”
许惠说着叹了口气，刚毕业时候打滚摸爬的日子想想就觉得黑暗。
单小小倒是没太大的感触，大抵是因为她很早就从象牙塔里出来了，反而没有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
“我会尽快的适应现在的工作节奏的。”
许惠重新补了妆，看着单小小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安慰：“别那么紧张，你的工作就是做好设计，你一个设计部的都来应酬了还要我们业务部的干嘛？”
“也对。”单小小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你还好吧？”看着单小小红扑扑的脸蛋，许惠有些担忧，不过对单小小的酒量倒是佩服的很，“真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还好，大概是以前喝的多了。”初中之后那段时间她学着人家喝酒倒是没想到把酒量给练了上来。只是很久不喝酒了，酒量比起从前已是大大不如。
许惠没想到单小小的回答是这样的，尤其是单小小说话时的神情太过悲凉倒像是经历了许多。单小小看着年龄比她还要小，应该也就刚毕业哪里会经历什么，许惠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真的没事？”
“没事。”单小小摇摇头，心里暖暖的。虽然她跟许惠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感觉的出来许惠是个热心肠的人，不管是从许惠跟王新的相处还是许惠对她的照顾。
“那咱们先回去吧。”毕竟两人出来有些时间了，里面的张总就算是再不想看到，项目还是要谈的，不然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走吧。”
单小小点头跟许惠一起回包厢，却没注意到在她们走之后，一个男人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落寞。
包厢里，李经理正跟张总不知说着什么，气氛倒是不错。看着许惠和单小小进来，张总笑道：“李经理，既然这样你们去现场看看，没问题咱们就把合约签了。”
“张总您放心，我觉得你那点子不错，到时候实地再看下，问题不大。”李经理笑的胸有成竹。
许惠有些懵的看向身边的王新，听了王新的解释知道是张总又灵感突发的提了一个要求，只好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会尽快去确认的。”
“好，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时间出乎单小小预料的，张总没再让她喝酒，好像之前真的只是出于热情才多劝了几杯酒。
大概是因为张总没再故意为难他们，一顿饭下来气氛倒是好了许多，单小小坐在一边吃菜时不时回答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倒是真的做回了一个移动顾问的本职。
………………
单小小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沈可顶着面膜坐在客厅里玩着电脑，见单小小回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也不回来呢？”
“你喝酒了？”等单小小走近，沈可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她以为单小小这么晚回来是跟陆承安一起，这怎么还喝酒了？
“嗯。”将自己扔进沙发里，单小小搂过一边的抱枕，呢喃道，“晚上跟业务部的一起去见了一个老总，就喝了点酒。”
“你怎么跑业务部去了？”沈可不解，之前单小小提过她之前的工作辞了，现在跟在陆承安后面。她以为他们就是一起培养培养感情，这怎么还跟业务部一起去了，“陆承安让你喝酒了？”
“没有，他出差了。”单小小将今天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从前我知道他们做业务的不容易，没想到这么辛苦。一晚上都陪着笑脸，还要陪酒。”
沈可：“那也是人家工作，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去的好。”
“ok。”这种应酬她确实不想去，“我先去洗澡，满身的酒味烟味，难受死了。”
“去吧去吧。”
等单小小洗了澡出来沈可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玩着电脑，看着单小小出来指了指一边的手机：“陆承安的电话，我说你在洗澡，回一个吧。”
单小小拧着毛巾赶紧过来拿了电话，就看到沈可一脸古怪的盯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单小小双手抱胸。
“小小，没想到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啊？”
单小小一脸懵。
“手机屏保，嗯？”要不是刚才陆承安打电话过来她去看一眼还想不起来单小小手机上的照片居然是陆承安，亏的在她眼皮底下那么多年，她居然还信了单小小的话以为是哪个她不知道的明星呢。
“什么屏保，我不知道。我去打电话了。”单小小假装听不懂，拿着手机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来电显示上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陆承安的，电话回过去很快被接通。
“澡洗好了？”陆承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沙沙哑哑的竟出奇的性感。
单小小有些心疼，点了点头想到陆承安根本看不到，开口：“洗好了，我已经进被窝了，你呢？”
“刚开会回来。”陆承安揉了揉眉心，这几天都忙着解决这边的问题到晚上才有时间给单小小打电话，“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我今天……”单小小本想把今天的事都跟陆承安说一遍又怕他担心最后避重就轻道，“今天部长找我了，说是让我跟着李经理后面学习。”
“李经理？”陆承安仔细回想了下，倒是有几分印象，“学到什么了吗？”
“嗯，有的吧。你今天还是很忙？”
“嗯。”因为施工中的失误导致了原本设计稿上的许多地方都要修改，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加点，陆承安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想我了？”
单小小倒是没想到陆承安问的这么直白，嘟着嘴反驳：“谁想你了。”
“嗯，我想你了。”
“我…我跟你说话呢，好好说话。”单小小没想到陆承安突然这么说，怎么感觉这人比起从前更加的让人觉得…不正经。
“嗯，打算做什么？”陆承安并没有觉得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不过也知道过而不美，索性换开话题。
“本来打算看会儿书的。”不过这会倒是没看书的心思了，单小小索性趴在床上跟陆承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着那边的动静竟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好。
砰砰砰！
单小小正说的起劲，听着敲门声赶紧下去开了门，“可可，怎么了？”
沈可有些为难的看着单小小，犹豫了会开口：“小小，校友会…你去吗？”
她初中跟沈可在同一所学校，所以沈可说的校友会她能猜出是哪所学校，那里有她最痛苦的记忆。
单小小愣了一秒：“我就算了，没兴趣。”
“那我帮你回了。”沈可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单小小手上还未挂断的电话最后选择了什么都没说，“早点休息吧，我去睡了。”
“晚安。”
“什么校友会？”陆承安听着电话那头沈可的话问道。
“差不多就是个同学聚会吧，没意思，不去。聚会什么的，无非就是比比现在都是什么工作啊，男女朋友啊，多没劲啊！”
陆承安手上的动作一顿，听着那边单小小看似不在意的语气，等单小小说完才开口：“小小，你比任何人都好。”
单小小心里一暖，嘴上却不想承认：“反正我不去。”
单小小倔强的不想去承认，她不想去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的状况，最主要的是因为那些人知道她所有的过往，甚至于他们曾在她的生命里充当了看客，却又是那种最会言辞的看客。
“不想去就不去吧。”
“嗯，反正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沈可，也没什么去的意思。”如果没有那档子事她还是很乐意去的，毕竟是最美好的青春就在那里发生了，总会是有些感情的。
………………
淡淡的花香散在空中，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床头的那一束百合上。女子低头慢慢削着手中的苹果皮，一室静好。
“小清啊，又麻烦你来看我了。”病床上的人背靠着枕头半倚着床头，看着莫晚清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笑意。
“伯母，您这是不希望我来吗？”莫晚清说着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一边的小碗里，取了牙签戳好才递给病床上的人。
接过小碗，用牙签挑了一块苹果，甘甜的味道在口腔之间扩散满心欢喜，“我是巴不得你天天来看我呢？”
“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病床上的人没再说话，只是心里的惋惜又多了一分。她生病住院已经有了一阵子，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待她极好，但眼前这位姑娘待她也不差分毫。
她知道莫晚清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对陆承安的感情，她也多次试图劝说自己的儿子，却不能勉强。三年前她逼着那个女孩离开后，陆承安虽没说什么，她作为母亲却看得很清楚，陆承安对那个女孩是真的用了感情，否则不会三年来都看不到身边这个人的感情。
“伯母，如果…如果承安跟他前妻复婚了，您同意吗？”莫晚清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母一愣，没料到莫晚清突然问这个，想到前些日子陆承安跟她说的话再看看莫晚清眼神中的期待，叹了口气：“小清，其实我并不讨厌那个孩子。就像当初让她离开，只是出于我做为母亲的自私。但看着承安这三年我才发现我爱他爱错了方式，如果是承安选择的跟她在一起，我不会再反对。”
三年前，她觉得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当然需要更优秀的人才配的上她的儿子，所以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跟单小小进行了谈判。现在她却看开了，她觉得优秀的人一定就是她儿子喜欢的吗？
这世上优秀的千千万，甚至莫晚清就比单小小出色的多，她也曾经希望莫晚清能跟陆承安在一起，可三年来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直到前段时间陆承安过来问她关于单小小的事，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的儿子对那个女孩是多么的执著。如果陆承安选择了那个女孩，而她一味的阻止只怕最后不仅伤了他们母子的感情，连着陆承安也不会真正的开心，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她不会再去做了。
陆母也知道自己这段话对莫晚清而言是一种伤害，她也不愿意伤害莫晚清。她知道做为一个母亲，她自始至终都是自私的，放在她心底的第一条永远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开心。
“小清啊，找个男朋友吧，会有人珍惜你的。”陆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但这是她的真心话。
莫晚清机械的点了点头，问出那样的问题已经是一种勇气，她没想到陆母的答案是这样的。看着陆母眼中的疼惜心里更觉得愧疚，居然有那么一瞬她想利用这个一直以来都真心对她的长辈。
“伯母，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傻孩子，回去吧。”陆母心疼的拍了拍莫晚清的手，忍不住叮嘱，“路上慢点。”
“好。”陆母的叮嘱更让莫晚清无地自容，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莫晚清忍不住靠在墙上深呼吸。
“怎么，结果让你失望了？”
眼前的光线被高大的身影阻隔了，莫晚清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的不耐：“你怎么来这儿了？”
感觉到莫晚清的情绪，商昊无所谓的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一边陆母病房的门笑道：“你以为复诊要多久？”
“既然好了，那就回去吧。”整理了情绪莫晚清直接走在前面。
“陆承安就是你想要表白的那个人吧？”
莫晚清脚下一顿回头看着商昊，她当然明白商昊口中说的表白指的是什么时候，但她没想到商昊会把那个人跟陆承安联系起来，毕竟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除了因为单小小。
商昊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半真半假痞痞的让人觉得他对什么都不在乎。至少在莫晚清这样沉默的默认下商昊的脸上还是一贯的表情：“既然这边帮不了了你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也说不定呢？”
“你什么意思？”莫晚清是真的不知道商昊在想什么，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要去明白过。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莫晚清第一次觉得商昊这样的陌生，从前她只觉得商昊就是富二代贪玩而已，可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脸上挂着痞痞的笑，眼睛里却空寂的可怕。
“你跟单小小不是朋友吗？”
“朋友？”商昊低声重复着，带着无尽的嘲讽，“我跟你不还是情侣吗？”
………………
单小小每天的生活依旧是家工作两点一线，虽然跟设计部同事的关系处的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倒是跟许惠和王新两人的关系不错。
从那次跟张总见面的那次之后，李经理倒是没再给单小小派什么事。单小小每天就老老实实的在座位上研究之前的一些图纸，倒是不亦乐乎的。
“小小。”
单小小正研究着图纸上一块设计，听到李经理的声音赶紧站起来：“李经理。”
“上次张总那个项目还是你跟我去吧。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在豪悦门口见面。”
豪悦就是张总说要进行重新设计装修的那家会所，上次酒席的时候张总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当时说好了要挑时间去现场看看方针的可实施性。
想到这儿，单小小点头。
“上次让你画的图画好了吗？”那天回来的时候李经理有让单小小就着张总提的要求重新修改一份设计稿。
“好了。”单小小赶紧把设计稿拿给李经理看。
“很好，明天就带着这份设计稿去吧。”
“好。”这份设计稿是单小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设计，本来以为李经理让她设计也就是随口说说看看她水平，没想到李经理居然说就带这份设计稿去，单小小有些受宠若惊。
第二天单小小八点四十就到了豪悦，因为是娱乐会所上午的豪悦并没有什么人。单小小看着时间还早就先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一会儿。
一直等到九点都没看到李经理过来，单小小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经理，您过来了吗？”
“小小，我这边临时出了些事需要处理下，你先过去吧，我已经跟张总那边说好了。”
李经理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李经理，这不大好吧。”单小小不过是个半路入行的生手，这直接就当她一个人去了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你那份设计稿我看过，没什么问题。而且跟对方已经约好了，不去的话对公司影响也不好。你就按着设计稿上的去会所看看就行。”李经理说着不给单小小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单小小有些发懵，设计稿被放在一边的桌上，尽管这份设计稿她已经吃的很透，但那个现场她可是一次没去过啊！
单小小心里打着退堂鼓，可想到李经理说的已经跟对方约好的，不去就是失信。
犹豫了几分钟的时间，单小小终于拿着设计稿进了豪悦会所。
刚到会所门口服务员问了单小小的目的就带着单小小进了一边的小办公室。
“您先等会，张总马上就来。”服务员说着给单小小端了水就退了出去。
这所会所比想象中的还要豪华，就连这间临时的办公室都奢华的让人咋舌。之所以知道这是临时的办公室，是因为这间办公室的面积不过四十平，除了一张办公桌就是单小小坐着的沙发和面前的茶几。
以单小小对张总的了解来说，那么高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选这么小的地方做为办公场所，所以这顶多也就是会所里临时办公的地方。
可小归小，单小小却看出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价值不菲。
就连桌面上的烟灰缸只怕没几位数都下不来。
单小小摇摇头，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以缓解待会要单独讲解设计稿的紧张。
没一会门被人推开，张总带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看着沙发上要起身的单小小忙挥了挥手：“坐着吧，在我这儿不讲究那些。”
单小小可不敢真的坐在那儿，站起来打着招呼：“张总，李经理临时有些事，所以让我把设计稿给您看看。”
“嗯，你们李经理跟我说过了。”
张总说着走到老板椅上坐下，单小小赶紧拿着设计稿过去。稿纸平摊在桌上，单小小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小姑娘，我记得你是叫小小吧。”张总看着单小小白皙的手指，点了一根烟开口道。
单小小点头，为刚才的异样而感觉奇怪，好在那不过是一瞬的事，心想着估计是这两天熬夜没睡好的缘故。
指着设计稿中的某处，单小小解释道：“这里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修改过了，您看看可行？”
张总点点头，认真的看着设计稿中修改的部分。
单小小站在一边却越发觉得头开始发晕了，连着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张总，这个的实际位置在哪里，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单小小现在想的是出去透个气也就好了。
张总点点头：“好啊。”
目光从单小小已经强作镇定的脸上滑过，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从办公室出来，单小小的感觉并没有好多少，反倒是这种无力感更重。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异样根本不是因为熬夜的缘故，而是因为那杯水！从进来之后她根本没有碰过其他的东西，除了服务员端来的那杯水！
“小小，身体不舒服？我扶你过去休息休息？”看着单小小已经支撑不住的样子，张总靠了过来，趁着单小小动作之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
单小小浑身无力，只能倚着一边的墙。心底里清楚的很却又无力的感觉让她莫名的烦躁，恐惧和疑惑将她淹没，却又要强迫着自己镇定，她一定要想出办法。
看着被牵制的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绝望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开，直到有脚步声从前面传来。感受到张总往旁边退了一步显然来人应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单小小半睁着眼睛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已经扬起一抹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是用跑的方式走到来人面前：“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