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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狂风暴雨

作者:愤怒的熊大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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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清的瑟声在长夜里飘荡,萦绕琴弦的声音像凄风苦雨一般悲凄,朦胧的烛光下栗木族的族长一脸惆怅的吹着瑟,不管瑟声在怎么感人凄凉,逝去的人也永远回不来了,一年年大雁飞去远方又慢慢飞回来,他守护了这个地方一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却没有陪在他身边,他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变成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也没有等到那个离开的人,他知道她永远,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枯草被踩断的声音,族长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响声,停下了吹瑟,口中的瑟声噶然而止。

    族长眼神锐利的望着木屋前的阴影处,声音平淡地的说到“出来吧!老夫知道你在那里站了很久了,既然来了就是客,为何不敢出来见主人一面,反而畏畏缩缩躲藏不敢见人”族长话音刚落,就从阴影处施施然走出来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

    观其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手持一柄长剑,好一个英俊潇洒的游侠儿。族长看到从阴影处走出来的人,却心中一震,浑身战栗不已,内心深处掀起一阵阵不为人知的狂风暴雨,望着来人说不出来话,无力的摔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来人站在门口,在烛光的照耀下仿若天人:“原以为看到侄儿您一定很惊喜,不过看您的表情更像是惊吓,看来大伯父并不希望看到侄儿,侄儿真不该出现在这里”展衡挑了挑眉,自嘲的望着族长笑了笑,故意拉长加重“大伯父”几个字的重音,一脸嘲讽,丝毫没有亲人见面的热络与亲热。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么多年,家族还不肯放过老夫和绯月,派你到这里捉拿我们”,展峻一脸愤恨的望着展衡。

    “哈哈……哈哈,恐怕这一次要让族人们失望了,绯月早已经逝去了,都是你们这些保守固执的族人害的,展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展氏一族的人。你走吧!老夫不想对你动手,你不是老夫的对手,况且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展峻闭着眼睛,显然不想多看,有关展氏一族的任何人一眼。

    “谁说侄儿是来捉拿你们的,恐怕大伯父想多了吧!侄儿这一次来跟你毫无瓜葛,只是单纯有公事而已,途径这里听到熟悉的瑟声,闻声好奇过来看看而已,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看到离家多年的故人”,展峻望着展衡一脸怀疑,显然不相信这劣质的谎言。

    不管您信不信反正跟你无关,展衡一脸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根本懒得解释。

    “突然展峻睁大浑浊的双眼,震惊的望着展衡,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指着展衡“你是想……想带着山下的官兵,上山攻打栗木族对不对?不然这深更半夜怎么会途径这荒山野岭”,想到这个可能展峻心中一片冰凉,这个时候族人们都在睡觉,而且展衡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明那些守岗巡山的族人早已经遇害了,展峻一时间心急如焚,对栗木族的安危担忧至极。

    “不过听到外面还没有传来打斗声,族人们也都在睡觉,心下稍安,当下试图稳住展衡伺机冲出去,向族人们预警,加强警惕。

    “嘭”房间的门被人一脚粗鲁的撞开了,琴娟踢开蝶舞的房门,跑了进去,声音惶恐焦虑的大声喊道“蝶舞你快醒醒呀!蝶舞。琴娟跪在床榻上大力摇晃着睡得正香甜的蝶舞,蝶舞睡得正好一点反应也没有,实在被叫烦了也不生气,只是低声咕噜了两句又翻了个身继续睡,琴娟泪流满面的望着蝶舞,又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外面,只见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夜晚,顷刻间就变成火光冲天的人间地狱,实在无法琴娟噔噔的跑到旁边的案几上提来一壶冷水,猛的一把掀开被子,把冷水从蝶舞的脸上倒下去。

    “啊啊啊”发洪水了,救命呀!蝶舞胡乱的挥舞着四肢,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脸上惨留的一些水,顺着流进眼睛里,疼的蝶舞眼睛火辣辣的,蝶舞好不容易才忍着剧痛睁开眼睛,发现罪魁祸首琴娟提着个水壶一脸惊慌的站在床边。

    当下也没有注意琴娟的表情,一脸怒气的吼道:“琴娟你干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好不好,大晚上不知道发什么疯?”,琴娟见蝶舞醒了,对蝶舞的气言也不计较,反而神色惶恐的对搞不清状况的蝶舞说到“蝶舞你听着,现在有大批人马杀上山寨里来了,我好不容易才趁乱跑来通知你,你赶快起来穿好衣服,咱们快逃吧!”听到琴娟的话,蝶舞慌忙胡乱的套着衣服,越着急越出乱鞋子竟然穿反了,肚兜也穿错了方向,真是急死个人。

    蝶舞你快点呀!琴娟听到敌人的声音离她们这边越来越近,紧张的催促道:“咱们还要逃命呢!你到是快点,快点呀!”正忙的火起的蝶舞闻言,一把挥开琴娟的手,面带怒气一脸审视的望着琴娟,仿佛第一次看到她这个人一般,还对她的想法笑之以鼻“琴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现在族人们遭遇大难,你不仅不上去对付敌人,还教唆别人跟你一起逃命,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你不配,不配成为我的朋友”,蝶舞一脸鄙夷的望着琴娟,匆忙的提起长剑,往外冲了出去。

    被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这么说,琴娟非常伤心,枉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叫她,族里的老人叫自己一起躲到地窖里去,被自己一口拒绝了,现在想想自己真像一个笑话。扪心自问“难道真的做错了吗?族训就是这样的,战争时不会武功的人就要躲着,不给族人添麻烦,等战争结束,才能出来。”

    不过蝶舞说的也很对,自己身为栗木族的一员,族人们遇到危险,用不会武功来掩饰自己的软弱,对族人袖手旁观,的确不义”,想通了的琴娟丢下手中的水壶,飞快的冲向屋外,跑到门槛的时候,因为没有注意脚下差点被门槛拌倒,琴娟吓的闭上眼迎接大地的亲吻,突然一只纤细的手臂牢牢的抱住了琴娟的腰,把琴娟扶正站好。

    琴娟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望扶起自己的人,正准备道谢。咦,“蝶舞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琴娟吃惊的问道。见蝶舞一脸期期艾艾的表情,知道蝶舞因为刚才说话太伤人了,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再纠结了,欢快的上前伸出双手牵着蝶舞的右手,高兴的说到“蝶舞刚才你说的很对,我也是栗木族的一员,现在栗木族有难,作为族人的我不应该袖手旁观,这样太自私了”。

    蝶舞闻言一脸惊喜的望着琴娟“那你现在是?”

    琴娟望着蝶舞的眼睛一脸坚定的说到:“现在琴娟准备和最好的朋友蝶舞一起去杀敌,保卫家园和族人一起共渡难关”,听到琴娟的话蝶舞终于回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两人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面上是满满的笑意。

    那我们走吧!蝶舞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对身边的琴娟说到。

    “嗯”琴娟应了一声,两人便手牵手飞快的朝敌人的地方跑去。

    族中大多数的房屋都被点燃了,一时间族落里火光冲天,房屋燃烧发出“霹雳啪啦”的炸裂声,火星四溅。族中勇士正和官兵们战在一起,族中的老弱病残也早已经找地方藏起来了,蝶舞观察了一下战局,发现敌众我寡,族里的勇士明显不是对手,猛的松开握着琴娟的手,一言不发的就提剑冲了就去,琴娟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被留在战局的外围,吓的面如土色。

    想到刚刚自己一时冲动,答应和蝶舞来杀敌,琴娟后悔的想抽自己两个耳光,看着眼前的人间烈狱,她的世界快要崩溃了。她没有想到场面这么惨烈,琴娟一直被当作下一任族长培养,学习的是书本知识,没有习武亦没有亲手杀过生,像温室里的娇花没有经受过风雨的摧残。没有见识过惨烈的厮杀,就不知道战争的残忍无情,她潜意识还以为最多不过像族里的小伙子们打斗,最多不过缺胳膊少腿,哪里知道战争一不小心输的就是性命。只见族人和敌人你来我往,杀的是血雾横飞,平地上垒起一层高高的尸体。那些死去的人大多是栗木族的勇士,其中还包括那个,自己偷偷暗恋的阿勇也躺在里面,紧紧的悄无声息,琴娟又惧又伤心,脑袋里嗡嗡作响,最终琴娟还是克服心里的痛苦,举起长剑向不远处的敌人刺去。

    可惜琴娟时运不济,一下手就选了一个煞星,这一刺还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余生里爱恨纠结,痛苦难言。

    只见那人身高七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和五官不够突出的大月人区别很明显,他手持长剑,头著纶巾,没有和其他人一般穿铠甲,看来此人地位不一般,还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从容潇洒的望着厮杀的人们,琴娟觉得他比族中任何一个勇士都帅气潇洒,有一种令女人怦然心动的感觉,琴娟羞愧的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贼子受死吧!琴娟拼尽全力冲了上去,剑锋正对着敌人的胸膛刺去”。

    夏副将在喧闹的环境中,听到一个妙龄女子怒喝的声音,好奇的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一时间心跳入鼓。只见这女子约莫二八年华,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只是现在瞳孔里是满满仇恨的火焰,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真想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一亲她那娇嫩欲滴的红唇,夏副将色眯眯的想到。

    夏副将自认游戏花丛几十年,一生之中却从未遇到过,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让人好不动心,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向将军要一个俘虏,将军应该会同意吧!夏副将不确定的想到。不过反正将军也不近女色,这点小事将军应该会同意的,夏副将暗暗想到。

    琴娟从来没有杀过生,现在想到要杀人,吓的肝胆惧裂,只一个劲的往前猛冲,剑也跟着身体忽上忽下,毫无章法可言,要是这样都杀的了人,那这些官兵真的不用活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夏副将见这朵娇花,软绵绵的举着一把剑朝自己杀来,一脸好笑。待剑刺到胸前,才猛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尖,一瞬间剑便静止不动了,琴娟恐荒的使劲往前刺,剑身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猛的往后扯剑还是一动不动,琴娟急的都快要哭了。

    姑娘你都表演半天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在下了,夏副将低沉着嗓音呢喃道,像情人之间的密语。只见夏副将手指用力把剑往旁边一带,琴娟紧紧捉着剑柄的手被往前扯,身子也被大力往前拖动了一大截,还没有从这个巨变中反应过来,手上的剑就被扔的远远的,琴娟见剑被敌人丢弃了,又伸出右脚狠狠的朝敌人的子孙根踢去。夏副将眼疾手快的伸出左手一把钳住琴娟的右脚,右手一把死死的搂着琴娟的腰。

    “劝你不要这么做,要是踢坏了小宝贝,哥哥以后怎么让你欲生欲死”,夏副将将头颅凑近琴娟修长洁白的玉脖,一脸享受的嗅着琴娟身上的体香,低声呢喃道。

    “你你……你,你这个无赖快给我滚开,放开我”琴娟使劲的挣扎着,奈何右脚被束缚跑动不得,又被这个臭男人如此无礼,一时间屈辱至极,气的粉面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美人何必伤心难过呢!以后就让哥哥来好好疼你,保护你”,夏副将一把把美人死死的搂住,一时间美玉温香在怀好不惬意。“夏副将好本事,这么快就收服了一个带刺的美人,果然是本领高超”,说话的人一脸淫荡的望了望夏副将的下半身,一脸羡慕的表情。周围的官兵们皆纷纷吹口哨起哄,正和官兵们鏖战的蝶舞下意识的朝起哄的方向望去,被自己看到的情形吓到了:“贼子给本姑娘放开我姐妹”,却没有人理睬她,反而引起一片哄笑。

    弟兄们这里还有一个美人,等一会活捉了,大家好好享受一番,蝶舞听到这些穷凶极恶的官兵说着下流的话,一时间气急攻心,没想到琴娟竟然被贼人俘获了,现在自己被官兵重重包围,自身难保也没有办法救她,惟有希望琴娟福大命大,蝶舞甚至不敢想象琴娟的结局,一时间心气浮乱,手下的动作也变的凌乱不已,旁边的官兵趁机狠狠的扎了好几刀。衣襟被划破,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更是引起一群官兵饥渴难耐的视奸。

    “大伯父”展衡刚刚开口就被展峻一脸冷意的喝斥道:“你叫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大伯父,也没有叫展峻的,只有一个被宗族驱逐的丧家之犬,可怜鬼,现在他已经改名叫栗峻”请公子你不要叫错人了,胡乱认亲戚可不是好事。再说展氏一族老夫可不敢高攀,现在老夫是栗木族的族长“栗峻,以后请你不要再叫错名字了。

    “不知这位公子深夜拜访栗木族所为何事?要是没有什么事还请速速离去,这里不欢迎外人,要是你想对栗木族不利,老夫必定已死相搏”栗峻神色冷峻,衰老的身躯挺的笔直,像高山一般巍峨。

    “啪啪啪,展衡听到栗峻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气急反笑,拍着手掌为栗峻鼓掌喝彩:“说的好,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可惜脸上却是充满讽刺的笑容。

    “栗峻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五十年前是现在依然也是,可惜他的情意都是对着外人,对自己的族人却能狠下心肠置之不理,狼心狗肺,猪狗不如,此等男儿果然天下少有,若不是展衡亲眼所见,展衡必定不相信天下竟有这种冷心冷情的衣冠禽兽。”展衡用恶毒的话语骂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衣冠禽兽,你明明就是颠倒黑白,老夫以前就是太过在意所谓的亲人,才让自己所爱之人难过,惨遭横死,这样的亲人老夫不要也罢!”栗峻情绪激动的望着展衡。眉宇间充满了对亡妻的愧疚。

    “亡妻,亏你说得出口,我怎么记得当初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大月朝的安悦公主,而不是这个蛮夷女人,你抛妻弃女在前,与人私奔再后,还害得展氏一族留下来为你擦屁股,承受帝王之怒,被流放蛮夷之地,因为你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天长地久,从小对你视若珍宝的老父老母,经受不住流放的苦楚在路途中凄惨的死去,身边只有破烂的草席裹尸,被埋葬在异乡不知名的山野,他们临死都在叫着不孝子的名字“展峻”,担忧流落异乡的儿子,担心他在外面吃苦受累,担心他思念家人,担心他找不到族人,担心他在外面的朋友靠不靠谱……

    而他们心心念念的儿子不仅不感恩,还躲在敌人的地盘上,做敌人的走狗帮忙残杀自己的同胞,为仇人卖命,对自己的亲人却恨之入骨。展衡情绪激动的望着展峻数着心中的种种仇恨。

    “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栗峻双膝跪地抱着头,浑身颤抖的哀求道。

    “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都是你骗我的,展氏一族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凄惨,一定是犯了什么欺君之罪才被贬,一定不是我引起的,你这个骗子,想把所有的过都赖到老夫身上门都没有,”栗峻一脸激动的拆穿着展衡的谎言。

    展衡望着栗峻一字一顿的说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相信你心中应该也有数,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听到展衡的话,栗峻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灭了,这些年来他失去了当初放弃一切得到的爱人,惟有靠着对爱人的想念,才得以支撑着每一个痛苦的日子,他的每一日都过的糊里糊涂,这些年从未有过一天真正开怀过,心中茫茫然然,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生活迷茫如一团迷雾,他找不出解决烦恼的方法,因痛苦而封闭的心灵,落满尘埃,却怎么也无法摆脱过去的阴暗,那些伤害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他一生沉浸在痛苦中,现在这份痛苦被人狠狠的扎上一刀,里面的脓血顺着伤口流出,恶心难忍。他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可是他更不敢死去,因为黄泉下他愧对列祖列宗,生亦何欢,死亦可惧,栗峻现在感觉两重煎熬。

    “小时候展衡就最喜欢一个叫展峻的人,展峻是展衡的大伯父,他英俊潇洒,文韬武略是展氏一族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家族倾尽全力培养他,希望能让展氏一族再次成为天下一流的豪门贵族,最后他成功了,不过不是让展氏一族成为一流家族,而是成功的把展氏一族摔入无底深渊。记忆里那个“能骑乖劣马,爱放海东青”的高门子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五十年前,因为一个异族女人终结了他辉煌的一身,从此想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么多年我以为那个背叛展氏一族的罪人早已自刎,没想到他还像一条毒蛇一般躲藏在这个世界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用仇恨的眼光注视着这个世界。这种人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死乞白赖的活着,给这个世界添堵,”展衡娓娓道来讲述着展氏一族的过去,用恶毒的言语刺激着展峻,发泄着内心的痛苦,不过看着展峻的反应显然他成功了。

    “哈哈哈哈,我不会杀你的,我会看着你在痛苦里挣扎,在亲人与爱人的族群之间挣扎,死了还要愧对列祖列宗”哈哈哈哈展衡大笑不已。

    外面火光冲天木屋被照的通红,光线顺着大门映射到了屋内,木质的房屋燃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传入栗峻耳内,一阵响彻夜空的嚎叫声有节律的响起,栗峻知道这是族里遇到敌人时的放哨声,看来敌人已经开始夜袭。

    栗峻急忙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来不及整理衣服,拿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就准备冲出去,展衡在一旁冷眼旁观,只到展峻的脚步快要踏出门槛,才飞身上前挡在栗峻身前:“怎么,又要和敌人联手杀害同胞,助纣为虐”。

    “老夫不知道什么叫助纣为虐,老夫只知道这些人是和我朝夕相处几十年的邻居,他们就像老夫的家人一样亲,他们从来都没有主动伤害过别人,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样纯朴的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们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伤害,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只要有人敢伤害他们,就要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栗峻一脸坚定的望着展衡,没有丝毫妥协。

    展衡听到栗峻的话心中异常难受,没想到大伯父竟然这样说,心中最后一丝亲情终于消耗殆尽,装作无所谓的开口说到:“你觉得你这个叛徒的威胁对我有用,在我眼里你的地位就和这些任人宰割的栗木族人一般,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免得失望”。

    “大伯父”这是侄儿最后一次喊你了,咱们展氏一族现在就剩下你、我、玫儿三个人,本来侄儿想让过去的一切随风飘散,但是今天你让侄儿又一次失望了,从此你我便是路人,这一切的缘由相信你心中有数。

    听到展衡的话,栗峻身体颤了颤,逃避的说到:“衡儿你都有孩子了,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了,可惜没有见过你的孩子,我的曾孙子”栗峻眼里带着感慨“没想到当初眼里的小不点都有孩子了,时间过的真快”。

    “够了,你够了,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我受够了”展衡怒气冲冲的望着栗峻,制止了栗峻接下来的话。大伯父请你不要转移话题,立刻马上说出你的选择,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优柔寡断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种人。过去的几十年侄儿都在恨你的伪善,现在你还想这样?

    “衡儿这一次看到你,大伯父说实话心里很高兴,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在看到亲人,这么多年大伯父虽一直恨着亲人,但无时无刻不想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只是年轻太犟了,人老了才知道当初的行为太冲动,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可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展峻这一生一直都遵守心的选择,有对的有错的,可是人活着就是要追求心灵的自由,这一次大伯父也不例外”来吧!让大伯父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你的本事有没有长进,学到了几分本事,栗峻望着展衡一脸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你又一次抛弃了亲人,选择了那个女人。你,很好”展衡怒极反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从现在起,展峻这个人就彻彻底底的死了,站在我面前的是栗木族的族长栗峻,他为了保卫族人誓死抗击敌人,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来吧!是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说完,展衡就用右手缓缓拔出长剑,只见烛光下“宝剑镂象龙螭,文犀饰首,错以明珠,光如电影,气烛紫微,剑身纹理清晰、寒光逼人,左手上的长剑剑鞘霸气又不失典雅。栗峻看到展衡手中的长剑,神色顿变:“你手中的可是展氏一族的族长信物“君子剑”,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展衡颔首表示肯定。

    “你不配用这柄君子剑,栗峻苍老的面容满是否定:“剑,兵器中的君子也,当初祖宗们用这柄君子剑,作为族中代代相传的宝物,就是希望后人们能够传承仁智勇美好的品德,做一个谦谦君子,做一个有用的人为朝廷效力,报效国家,展氏一族这几百年来的族长无不是仁智勇兼备的君子,你现在为了个人私利,谋害善良的百姓,展氏的先族们地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你”,展峻一时间化身唠唠叨叨的唐僧,试图感化展衡,让他的内心升起一点点的怜悯心,放过无辜的栗木族人。但是由于怒气,面上的皱纹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君子,先祖,你这个数典忘祖的东西也配”展衡一脸鄙夷的望着栗峻,就差点朝他脸上吐口水,发泄心中的怒气。再说:“这是我展氏一族的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你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这”

    “你你……你”栗峻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指着展衡,只气的浑身发抖,却无言以对。因为展衡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的确是一个不孝子,展氏一族的叛徒,现在更是和展氏一族无半点关系。

    展衡望了望外面的火光,见火势渐小,一脸奸计得逞的笑了笑:“族长现在大战快要结束了,你究竟是打还是不打,我很忙呢!还等着清点俘虏,处理后事。”

    闻言栗峻震惊的望了一眼外面,奈何老眼昏花看的不大清楚,心中焦灼万分,猛的就举起手中的拐杖向展衡攻去,展衡正笑的兴起,一时不防,而且心中一直坚信栗峻不会对自己动手,哪里料到真的动手了,电时火光之间只得急忙头往后仰侧身躲避,栗峻就趁此良机逃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队杀气腾腾的官兵举着火把往这边走了过来,“搜,给本副官仔细的搜,一个也不许放过,”夏副将威严的声音从夜空中传来。

    “是”,士兵们杀气腾腾的声音响彻云霄。

    夏副将派士兵们分散开,去搜索逃跑的栗木族逃犯,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四周,突然发现树荫丛中一栋木屋中有烛光闪烁,蹙了蹙眉大步朝光亮处走去。

    “嘭……嘭”夏副将一脚,粗鲁的踢开半掩着的木门,恐吓道:“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哦,是吗?你确定?夏副将好大的威风,竟敢让本官滚出来”,展衡从屋内转过身来,一脸不愉的望着呆头呆脑的夏副将,越看越心烦。

    夏副将听到声音就已经觉得不妥了,看到木屋里的人转过身来,夏副将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得硬着头皮问到:“大人您怎么在这里?”这不问还好问了就是捅马蜂窝。

    “怎么?本官就不可以出现在这里?还是你认为本官和栗木族有勾结”展衡望着夏副将神色冷峻,一脸你解释不出来就不会放过你的神色。

    “卑职罪该万死,请大人息怒,卑职只是……只是”夏副将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吞吞吐吐。滚下去干自己的事吧!见夏副将一个七尺男儿跪在地上,吓的面无土色,心中一把火燃烧的更旺,怕在过几秒自己会忍不住想杀了这个没用的东西。

    “大人,夏副将期期艾艾的望着展衡”,你怎么还不走?想死是不是,展衡一脸不耐烦的望着夏副将。

    “不是属下想死,不知大人想怎么处理这些俘虏,另外由于冷公子的原因跑了一个女人”夏副将低着头说的飞快,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展衡,察言观色。

    “哼,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一个女人都抓不住,展衡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在骂夏副将还是在骂冷公子”,展衡气的一脚狠狠的把眼前的木桌踢飞了。

    “大人,那俘虏该怎么办?”夏副将试探的问道。

    “俘虏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这种事还来问我,你们这群饭桶天天就知道吃饭嫖妓,别的事就一窍不通,俘虏当然是就地格杀”展衡面色冷峻的下着残忍的命令。

    “大人,恐怕这和皇上规定的铁令不符,到时候如果被人告发咱们会倒霉的”夏副将十分不赞同展衡的做法。

    “本官作决定,还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就说栗木族的人负隅顽抗,抵死不降,浴血奋战,栗木族的老少全都战死”几句话就圆过去了还需要什么解释。

    难道这种事还要本官手把手教你吗?你一向不是最擅长干这个吗?现在干什么装的这么正人君子,装给谁看,你做的那些龌蹉事,整个坞洲城里谁人不知道,展衡对夏副将的为人可是一清二楚。

    “大人,下官现在就去执行您的命令,您先忙吧!属下告退了”夏副将听着展太守冷汗不止,狼狈不堪的跑了。

    “看上好看的女人,就拎出来单独送下山吧!不要大张旗鼓,毕竟你是官员还是要做好表率,不要让其他人说闲话,”展衡的声音从风中飘来,零零散散落到夏副将耳里。夏副将听到展太守的话喜笑颜开的跑远了,对于展太守的命令也执行的心甘情愿了。

    “真是色中饿鬼,什么女人不好,偏偏喜欢自己手下的仇人,迟早死在女人手上”,展衡望着夏副将远去的背影,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满脸不屑。

    “现在应该是时候去追逃走的人,指望这些废物一点都不靠谱”展衡猛的一脚踢开大门,木制的大门承受不了如此大的重力,展衡刚刚走出木屋就“轰”的一声倒地了。

    望着闹哄哄的士兵,展衡想也不想就抬脚往寂静处走去。老爷,人都在前面的树林里等待你一声命下,雾山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悄无声息的走到展衡身边,附耳悄声。

    展衡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先去叫他们赶快跟上我,老爷先行一步”,一个人就飞身往西北方向而去,一路上只见路两边的风景唰唰的往后退,展衡前面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彩蝶翩翩起舞为他引路,这只彩蝶还是展玫饲养的,展玫从古书上发现一种偏方,这几年一直试验,却并没有什么成就,展衡一度斥责女儿不务正业,展玫一直不甘心放弃,直到前不久才成功培育一只,就是眼前的这一只。

    这种彩蝶能够根据蝶恋花的花香找到染有蝶恋花的人,用来追踪敌人再好不过了。展衡刚开始之所以一直和栗峻叽叽咕咕,装作与栗峻痛苦的交心就是想让栗峻身上沾染蝶恋花的香气,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展衡相信以栗峻的为人一定不会放弃栗木族的人,到时候一定会伺机逃跑,自己只要通过彩蝶的追踪就能把这些栗木族余党一网打尽,不废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