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虽说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觅初多少还是听到了风声,外头下人们都在传陈表小姐如何如何,柳觅初有点逃避的心态在里头,最近看到甄朗云都觉得心里怪怪的。

    好像重现了上辈子场景,她住在方赫显为她安排的院子里,躲着不出来,然后默默看着陆羽纱耀武扬威,她着实不喜欢这种感觉。

    况且她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顾不得多纠缠这事,离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里不仅没有期待,反而隐隐害怕了起来。她有些不敢见容嘉宁,她怕自己此刻的样子叫他失望,让他觉得自己愧对了父亲的教诲,如此轻易就做了旁人妾。

    又怕他说什么不好的消息与她听,自从上次房先生不告而别之后柳觅初就存了个心病。

    她认为以往的亲近之人还是不见为好,见了又离别,仿佛心生了希望又打破,实在是难受的紧。不见的话虽说没了念想,可好歹留着盼头,比这样漫无目的的等着要强的多。

    单嬷嬷看在眼里,除却唉声叹气也做不了什么。

    带到约定好的那日,甄朗云早起一走她便睁开了眼睛。最近商号里事情多,晨起一般不等她用膳就出门了。

    马车备好,走到外头的时候买了些糕点,她隐约还记得容嘉宁的口味,少年喜甜,就连茶水都爱喝甜的,父亲那时还打趣他……

    质朴的茶楼,二楼雅间,怜年给掌柜递了话,便被引路至此,隔着竹帘她绰约看得到玄色的衣角,心里就是一跳,鼻头忍不住的发酸,险些没忍住转身离去。

    “……嘉宁师兄。”

    时隔几年的一声呼喊,听得座椅上垂首喝茶的青年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来,容颜比之几年前成熟了不少,有了男子的轮廓,俊秀坚毅,比从前更为好看了。一袭玄色鸦青直身,腰间白玉束带,更添了几分稳重。

    眼泪到底没止住,顺着眼角漱漱流下来,顿时便哽咽不成声。

    怜年也是红了眼眶,叫了一声容少爷。

    容嘉宁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喜欢了多年的女子重逢后在自己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心酸?心疼?激动?惊喜?也许什么都有,可是这些情绪在看到她梳了妇人发髻之后都被死死藏在了心底。

    他一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念安。”

    两人相顾无言,容嘉宁不知如何安慰,别说柳觅初身为女子,就连他自己都眼眶发酸,只是默默递了锦帕上去。

    “见笑了。”柳觅初擦了擦眼角,又是笑又是哭的。

    来之前他心里存了许多话要问,见到她的这一刻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老师没了之后她心底该有多绝望,偏偏那时不是他陪在她身边。过去这几年她过得好与不好又与他何干?

    过得好,他替她欣慰,过得不好,除了心疼也别无他法。横竖是他知晓的太晚,若是早些,再早一些……

    “……我来孟德已有月余。”他嗓音发干,听不出什么情绪。

    柳觅初愣了一下。

    容嘉宁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嫁去甄家了,苦于他看的紧,实在没法接触到你。”说道这里他苦笑了一声,“老师走的匆忙,我远在京外,家中为了我的前程竟瞒着我一点风声都不露。”

    “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怪罪你,他只盼得你将来出息。”

    容嘉宁笑:“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罢……做学问之人本就该功名利禄皆在身外,就像老师那样。”

    “师兄是如何得知我在孟德?”想到父亲心里又是一阵发酸,柳觅初赶忙转移了话题。

    容嘉宁正了脸色,“你父亲的旧部联系了我,只递了这一个消息,我从樊川动身,过来已经是月余了。我在任上不辞而别,虽说事情早已安排给下属,还是不能久留,故而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柳觅初摇摇头:“传信也是一样,师兄不该单为了我出来。”

    “……我此次来只为两件事,一则亲眼看看你好不好,二则想同你说说老师的事。”

    “以老师人品,绝不会做出贪腐之事。当年查出手下贪赃,老师丝毫不留情面……谁想却被纪元非顶了包。”容嘉宁冷笑一声:“报应这事理当是有因果轮回的,我不会看着老师受辱,你且放心,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柳觅初想到了容嘉宁会这么说,却还是迟疑了一下:“兄长说的我如何不懂?只是纪元非又是轻易能扳倒的?项嘉良和曲丞相都不能奈他何……”

    “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具体的事情我不便和你说,若是我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这么早就说与你听。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只是念安……你为何不早些来找我?”

    “……我去了外祖家,才知汤家早已人去楼空。”

    只这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瞬间只感觉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来之前已经暗暗调查过了,这几年她就在那小小的凝欢馆里,没人知道她在里面经受了什么?是否受了委屈?可有想家?可有觉得度日如年?可有觉得眼前无望……

    他该早些来的,若是早一步,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眼前这样。

    三年前他想着,待他有了功业傍身就回京城向老师求亲,他自认会对她好,怜她护她一辈子,可惜如今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容嘉宁听她说汤家没了人,本苦涩着,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汤家,我去年在丰州遇见了一位先生,他自称汤自酌,淮北人士,可是你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