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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档案23号眼盲王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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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莘暮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她从商瑾墨肩头抬起头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娇声抱怨到,“怎么不叫醒我,睡了这么久,你肩膀都酸了吧,我给你揉揉”。

    商瑾墨答道,“不用了,并无大碍”。

    她的手已经落到对方的肩上,她感觉到对方身体僵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不过勉强放松,身体依然紧绷。

    刚刚睡着有发生什么吗?

    吃罢晚膳,莘暮并未多留,今日收获颇多,她并不急功近利。

    平时三五日过来一趟,或在他书房看他写字作画,或两人一同去府后骑马,或在树下清凉处摆一盘棋……

    他虽然看不见,棋盘又密,却落子极准,没有丝毫偏差,听她棋子落下的声音,便能判断棋子落于何处,心中自成一盘棋,没有丝毫记错。她偶有悔棋,他也淡笑不语,任由她反悔重来,然而一盘棋无论她反悔几次,最后都是商瑾墨赢,她便越挫越勇,一下午连输几局,临走前还约定下次再战,一定要赢他一次。

    转眼半月过去,她进出瑾王府简直如同出入自家,每次见她门卫也不通报直接放行,就连桂生对她也不似最初那般冷言冷语。

    白晴晚舟车劳顿来到京城,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离开,她与对方在王府也不常见,即使见面,也都当做没有看见,白晴晚上次在王府扮作主人姿态,桂生冲进来的一席话虽说是为她撑腰,但一句“王府的客人”却让她之前在莘暮面前的主人姿态变得难看,又何况之后陷害莘暮不成,大概也觉见面难堪,有意与她避开。

    这日,莘暮刚刚进王府,便有婢女前来拦路,说是白晴晚不日便要离开,有关王爷伤病,想在离开之前见她一面。

    若是没有看错,这名婢女和当日拿着点心挡她道路的婢女应是同一人,当初以为是白晴晚算好了时间,她挡路只是碰巧,却原来这名婢女早已是白晴晚的人,她倒是有点小瞧白晴晚的手段了。

    她等的契机大概到了,白晴晚倒也对谢昭翎性子颇为了解,若单单说临走前想见她,她大概根本理都不理,但说到商瑾墨的伤病,就算知道可能有诈,她也定会前去一趟。

    这婢女选在她将伴画支走独自去找商瑾墨的时候找上来,说不是故意的她可不信。

    她还是乖乖跟着这名婢女走了。

    见面的地方是在白晴晚住的小院子,白晴晚身边还坐在一名男子。

    她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快步走至白晴晚面前,“白晴晚,商瑾墨的伤病有什么问题?”

    白晴晚温柔笑道,“王爷余毒已消,身体并无大碍,谢小姐无需着急”。

    她语气不耐,“那你叫我前来何意?”

    “王爷身体虽已无碍,但平时诸多禁忌,晴晚就要离开,有些放心不下,就想着找谢小姐交代一番”,她右手执壶,给两人添上茶水,将一杯放在她面前,“谢小姐请用茶”。

    她按下不耐,坐了下来。

    见她无意喝茶,白晴晚道,“谢小姐可是嫌弃晴晚这里的茶水不好?”

    她举杯饮下。

    见她喝下茶水,白晴晚看向身边男子,“这位是晴晚师兄,于医方面颇有天赋,家父曾言‘他早晚青出于蓝’”。

    一旁一直沉默坐着的白衣男子对她施礼,“在下周玉柏,早闻谢小姐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实属荣幸”。

    她语带轻嘲,“早闻大名?什么大名?我刁蛮无礼,任性妄为,心肠狠毒的大名?”

    周玉柏解释,“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师妹跟在下提起谢小姐,只说世间谣传不可信,谢小姐心思单纯,为人直率,这才萌生结交之意,并非有意恭维”。

    ……

    周玉柏游走各处行医,见多识广,言辞也颇为生动有趣,但是她显然不是来听这些的,正欲打断,白晴晚借口起身要离开一下。

    莘暮看了周玉柏一眼,此人眉目俊朗,一身白衣颇为出尘,白晴晚打的该不是这个主意?

    她对着白晴晚走出两步的背影说到,“白姑娘以为,见识过商瑾墨这样的男子,昭翎可还看得上别人?”

    白晴晚身形一僵,片刻转身,眼里带着冷意,“那就没有办法了!”

    她向前一步,“谢小姐可觉浑身无力?”

    莘暮脸色一变。

    白晴晚笑道,“谢小姐放心,这药没什么大的害处,只是让你这几个月虚弱无力,不能乱跑,你就在谢家乖乖等着皇上下旨,然后风风光光的进宫当你的宠妃。”

    周玉柏面色沉郁,坐在一边不语。

    莘暮却忽然起身,动作不见虚弱迟缓,她自怀里掏出一只浸湿的手巾,看着白晴晚沉沉开口,“昭翎吃多了亏,白姑娘又出身医药世家,实在不得不防”。

    白晴晚面露惊色,欲要上前。

    一旁沉默的周玉柏突然开口,“师妹,够了!”

    她看了一眼周玉柏,当时她吐出口中茶水之时,对方明明看见,却什么也没说。

    白晴晚顿在原地,一脸惨白。

    她冷声道,“白姑娘想好怎么跟商瑾墨解释吧!”

    转身离开,眼角瞥见白晴晚软倒在地。

    她头一次见到商瑾墨发火。

    带她去找白晴晚的那名婢女跪在堂下。

    商瑾墨面色深沉,听着那名婢女慌张之下错漏百出的解释。

    “你是以为本王眼睛瞎了就很好骗吗?”商瑾墨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话里没有平时的温和笑意,反而透着股冷意。

    自认识商瑾墨以来,他在人前都以“商某”自称,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王爷身份,如今却称“本王”,可见心中怒意。

    他不再听对方求饶解释,叹了一口气,“瑾王府不需要有外心的人,带下去吧”。

    他眉头紧皱,脸色并不好看。

    她以为他烦心怎么处理白晴晚之事,开口道,“白晴晚好歹还有底线,第一次陷害我是弄伤自己,这次明明有其他更方便的下药方式,她却为不至伤我身体选择了只能口服的药剂,她爹于你有救命之恩,我也没有大碍,如今只当两不相欠……”

    他开口打断她的话,“你曾说过白姑娘手法比起宫妃稚嫩,如今又对她下药多有防备”,他眉间忧色不减,“昭翎并非懂得玩弄手段,多疑的性子,如此作为,可是在宫中受过诸多委屈?”

    她沉默了一下,“宫中妃子众多,皇上却只有一人,定是想尽办法争宠,当初昭翎还对皇帝表哥多有执念,又有太后姑母在一旁乐见其成,注定要嫁进宫里,在她们眼中,是一大劲敌”。

    她又轻笑言到,“其实她们对昭翎做不了太多,顶多在皇帝表哥面前上点眼药,下药之事,昭翎多在皇帝表哥身边,弄不好会被当成谋害皇上,想来她们也没这个胆子,只是昭翎时常进宫,倒也见过几次下毒下药的阴私之事,今日才会对白晴晚劝茶多有防备”。

    她又道,“其实有些宫妃手段也不见得多高明,但是皇帝表哥心里并不向着我,不管看不看得出来,从未帮昭翎辩解一句,昭翎便也不屑与他们解释,直接报复回去便是”,她笑着看向商瑾墨,“你知道的,昭翎从来不是吃亏的性格”。

    所以落下了心肠狠毒的名声。

    商瑾墨并不言语,昭翎尚未入宫就受了这诸多委屈,宫妃有意为难与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日后劲敌,但眼前对手尚且众多,也分不给她这个未来之敌几分心思,倘若昭翎入宫,怕是设计暗害,都会接踵而至吧,皇上……肯定不会护着她,就算有太后谢家护着,宫中阴私众多,难保不会中招,皇上又有意对付谢家,这谢家一倒,昭翎在宫中的日子又如何好过……

    她年纪虽尚小,心性却并不轻浮多变,下棋落子也颇沉稳,只是心思简单,不懂使用计策,虽偶有悔子,靠着这般直明的手法,也能与他周旋一时。

    可是若入了宫,面对众多心机深沉之人,她又如何应付的来?在她可能遭遇的悲难面前,他的那点小小的迟疑根本不值一提,总归他有把握护她一世安康顺遂,她既愿意信他,他又如何不能信她一回?

    商瑾墨道,“昭翎,你可考虑清楚了?嫁予我,你怕只空有王妃头衔,过的却是隐世幽居的日子”。

    她灿笑,“自然考虑清楚,比起皇宫和其他王府的弯弯绕绕,这样的生活岂不更适合昭翎?”

    商瑾墨看向莘暮的方向,神色郑重,“既然如此,我商瑾墨向你许诺:今生只你一人,定护你一生安康顺遂!”

    ……

    白晴晚好歹没酿成恶果,只是同瑾王府这份恩情,到底也是到头了,商瑾墨可以容忍她一次微不足道的陷害,却不可能无视她第二次差点将昭翎送入虎穴的作为。

    好在白晴晚也有些自知之明,并未再见商瑾墨,只让周玉柏带话,“晴晚一时糊涂,做下此等恶事,实在有违家师教导,她已知错,自请回家闭门思过,周某不日便带她离开,周某未能劝阻于她,还助纣为虐,心中惭愧,还请王爷责罚。”

    ……

    事情最后如何处理莘暮不得而知,总归是以后再没关系的人,她这几日在家中忙着安抚被她突然提出要嫁给瑾王爷,受到惊吓不轻的谢家老小,今日方才有空来到瑾王府。

    门口碰上正欲离开的白晴晚一行人,她不加理会,径直朝门而去,白晴晚却叫住了她。

    声音凄婉,“谢小姐,晴晚本不是耍弄心机之人,但谢小姐说的对,见识过王爷风华,世间还有几人能入眼,晴晚也想争争,却一念之差做出此等恶事,不求谢小姐原谅,在此别过,再不相见”。

    她停下脚步,并不回头,“谈不上原不原谅,我与阿墨本是一体,不过恩怨互抵罢了”。

    说罢再不迟疑,举步离去。

    她听闻自家父兄一早便前往瑾王府,害怕他们为难商瑾墨,便急急赶了过来。

    书房门口,桂生和谢家小厮齐齐将她拦下,她无奈在房门外焦急等待,待她转了好几圈,忍不住想硬闯时,书房门突然推开……

    三人面色都颇有些严肃,但气氛并未剑拔弩张,谢家父兄对待商瑾墨也颇为礼遇,她松一口气,跑上近前。

    谢父见她在门外等候,出门又见她神色担忧,如何不知她是何心思。

    “你这丫头,还没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我们还能为难瑾王爷不成?”

    她笑着不答,总归只是打趣她几句。

    谢父又转身打量商瑾墨,神色颇为满意,“小女日后就拜托瑾王爷多加照顾了”。

    商槿墨嘴角含笑,语气郑重,“商某定护昭翎周全!”

    第二日,商瑾墨请旨入宫。

    商瑾墨平日闲居瑾王府,多是皇帝陛下微服探望,入宫求见,这还是第一次,皇帝陛下和安右相颇为吃惊,询问他可有急事。

    他见安慕卿也在,二人在他到来之前大概在谈公事,左右不急,便说不急。

    皇帝便让宫女备下热茶,让他稍待。

    皇帝与安慕卿谈罢几件要事,安慕卿话锋一转,“这谢家小姐,马上就要及笄了吧?”

    皇帝听闻,皱眉不悦,“她这些日子不来烦朕,倒是差点把她忘了”。

    安慕卿笑说,“谢小姐的性子,以后后宫可要热闹了”。

    皇帝冷眼看了安慕卿一眼,“要牵制谢家,只能先容忍她一时”。

    一直在旁边安静喝茶的商瑾墨放下茶杯,“谢小姐年龄尚小,心性不坏,何必如此苛待一个女孩子”。

    皇帝冷言,“那是她乐意!”

    商瑾墨对曰,“若她不乐意,又当如何?”

    皇帝皱眉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商瑾墨答曰,“字面的意思!”

    他自座上起身,郑重在皇帝面前跪下,字字清晰有力,“我与谢昭翎二人互相思慕,情投意合,还望陛下成全!”

    男配二十三号:商瑾墨任务完成评定: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