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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戏一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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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昨日睡了一晚马车,今日又坐了一天马车,这背贴到了床上,自然是一下进入了梦乡。逍遥心思单纯,一心只想看看万里河山,这梦里自然少不了天地广阔,逍遥自觉得自己眼前万马奔腾,蹄声震天,自己跟着马背后狂奔,只觉得自己逍遥到极。继续跟着马奔跑着,却觉得马蹄声来越嘈杂,突然发现前方的马背上卧着一只青蛇,这蛇直直的往逍遥脸上扑去,逍遥只觉得脸上一阵巨痛,便从梦中醒来。

    正在她想着为什么梦中被咬,醒来也会觉得痛时,却发现那只‘青竹蛇’正站在她的榻边。

    “这大半夜的你.....“

    还没等逍遥把话说完,绍凌便用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按在床上,逍遥不懂功夫又没见过这阵仗,连想到今日的通缉令心里只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这扭动起来大有杀猪之执,而绍凌身上的伤还没好,哪经的起她这样折腾,于是狠狠说道:“安静点。”

    逍遥不能说话,只能用力点头表示服从。绍凌松开手,示意逍遥走到门边,用手指了指门外,逍遥侧耳往外听,外面声音嘈杂,隐约听到什么人贩子、拐卖等词,接着乌恩的声音也加入了进去,伴随着些许吵闹声,逍遥正用力听个清楚,可是却又被女子从门边拉开,女子让她带好衣服,自己推开窗户,按着刀四处张望着窗外。

    对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逍遥被惊的一脸懵呆,只见女子站在窗外,用她无法反驳的口吻扔下了一个走字,此时逍遥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走字像是着了魔,自己没办法去抗拒在这种情况下女子突如其来的命令,于是没做考虑也跟着跳出了窗外。

    “你被发现了?”逍遥看着脚下,生生离地面有丈半高的,一边打着哆嗦,一边问道,这平白无故来找上来的人,难免想到跟女子有关。

    而绍凌并不理会逍遥,没有确定结果前她需要先观其变,习惯了飞檐走壁的绍凌与逍遥有着强烈的反差,她单手抓住房外的木梁,弓腰继续往四周张望,耳朵时不时的靠着墙体倾听。

    “你可千万别杀人呀。”逍遥看女子一手还提着弯刀,担心她一时冲动,不由的补脑出一副杀人屠村的魔头形象:“他们都是老百姓,实在不行你就自己跑。若我和乌恩被捉了,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逍遥心里有谱,厚义侯的女儿莫说一个县守,便是九卿大员也得卖她三分面子。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走那么快。”逍遥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吞了口唾沫说道:“我...我脚老哆嗦。”

    绍凌回头,看自己已与逍遥拉开了一段距离,虽然在她看来这一尺长的屋檐是足够让逍遥行走的,可是却挡不住逍遥狼狈的模样,屋内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绍凌微微皱眉,此时看来不能放任这个傻子发呆了,于是退回逍遥面前,将刀收入鞘中向逍遥伸出空出的手掌。

    面对女子突然的好意,逍遥当然不会拒绝,相比固定的墙体,逍遥此刻似乎更愿意相信这位强力的女子。她努力保持着平衡,放开勇气将手向女子的方向伸去,似乎还是太紧张,只是轻轻的触碰到指尖,可是就在指尖交错的一瞬,绍凌重心向前一把捉住逍遥的手,逍遥心里的石头一下放在了地上,也就在那一瞬逍遥被一把拉到女子怀前。

    绍凌担心逍遥又在屋檐上紧张的乱动,便让逍遥又靠在墙体边站着,自己则站在她外侧两手捉住墙体的梁柱把她护在跟前,逍遥的鼻子正正对着女子的脖子,虽然前日为女子擦身把应不应该看的都看了,但也如此近距离的触碰还是第一次,感受着额头上女子传来的鼻息和她环绕着的保护,有了安全感的逍遥心头还有点兴奋,毕竟是世家小姐什么时候经历过被人追上屋檐这种事,竟然忍不住的摸了摸女子的颈间,还不忘记感叹一句:“你这蛇脖子还真长。”

    脖子这样的死穴是刺客的禁忌,绍凌一把捉起逍遥放肆的手按在墙上,她把脸杵在逍遥面前认认真真的说了她无认识几天中最长的一句话:“如果你想死,就再动我试试?

    逍遥看着真是变了脸的女子,只好讪讪一笑,老实的低头不语,不过心里却想着这真还是打蛇打七寸啊,可是把这青竹蛇给打火了。

    今日绍凌本想着尽快休息,这样也能加快伤口的回复,可是一躺下便听到楼下的吵杂的人群声往这客栈越来越近,不过凭绍凌的推断这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应该不是捉拿她的县兵,因为从金竹至阳河快马加鞭也得一整天的时间,这才几个时辰又无人看到自己。就在她准备起身查看的时候,却瞄到了今日楼下的老头子拿了一把菜刀守到乌恩门口,这才有了她去找逍遥的这一出。所以不出意外现在楼下来的那批人找不到自己和逍遥那应该都聚集到乌恩房间里的。

    看逍遥刚才一下还有开玩笑的精神,绍凌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护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状况,绍凌牵着逍遥的手慢慢往乌恩房间的方向移动,而屋内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逍遥凌给逍遥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便把头靠在了墙边,逍遥也会着样子竖起耳朵去听。

    “各位乡亲,我就是一个马夫,到底哪里像人贩子。”这是乌恩的声音。

    “那你就说说今日那漂亮丫头跟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个声音又老又缓,看来是楼下的老头子:“而且现在那丫头又在哪?你口中那个东家又在哪?”

    老头子说完后,那房间又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可知我阳河县有宵禁的传统。”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说话了,房间又安静了下来:“这大半夜的,就算不是人贩子,你的同伴这么晚不在了,总得给本亭长一个交代。”

    “我一个马夫怎么知道我们东家去哪了?”乌恩解释道,不过很快声音又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给压了下去。

    听着平时乌恩被叱喝,还不无反驳,逍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一丝爽意。

    看着逍遥一边听一边偷笑并不着急的样子,绍凌指了指房间问:“你有办法?”

    “若是追杀你的人,我怕没办法,不过这事我确实有法子。”逍遥翘嘴一笑,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对于逍遥的自信绍凌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若以绍凌的法子来说肯定是行不通的,第一个绍凌不可能杀人,她的刀不杀无价之人,第二个乘机劫回乌恩也可以,可是也难免有伤亡,她自小在玄刀门学习,杀人越货,刀箭暗器,布防设局除此之外一概不懂。不过她相信以逍遥的性格也绝对不会粗暴的处理此事,此时看来不相信逍遥也不行了。

    “你说,我做。”绍凌怕逍遥笨手笨脚,有办法还是决定自己去完成。

    “是我说,我们做。”逍遥又指了指楼下的僻静处:“我们先去外边。”

    于是在绍凌的帮助下,二人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本以为逍遥要用什么法子,结果逍遥只是让绍凌理好衣衫,让那六尺的身材穿上五尺的衣服能好看些,而逍遥自己也把那小厮衣服理了又理,把那发髻梳的又高又精神。

    逍遥又上下打量了绍凌,满意的点点头,又拉起绍凌的手:“走吧,现在咱们正大光明的回去。”

    和刚才屋檐上拉手不同,逍遥拉着她十字相握,是如情人般的牵手,绍凌从来没有和谁做过如此亲近的动作,平日里行动时多少会和同门配合,可是却从来没有握过如此温暖细腻的手。

    可是她不禁又想起长老的话,温暖都是陷阱。

    “一会咱们过去,我来说,你见机搭话就是了。”和绍凌质疑逍遥的智商一样,逍遥也同样质疑着绍凌的情商。

    绍凌点点头,如同平日里她做任务一样,今天绍凌做主,那她就全力配合。逍遥牵着绍凌不疾不徐的往客栈走去,那客栈的微弱灯火照亮黑暗,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你这蛇皮可真粗糙......”

    两人走到客栈门口,刚好与押着乌恩的众人打了照面。乌恩再怎么说也是帝都古家的马夫,走到哪里也算是有点头脸,这倒好如今脸上还挂着彩。乌恩被乡民围住后已经听说女子与逍遥房间空了,只以为女子带着逍遥先走,可是如今却又看到逍遥与女子手牵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此时莫说是乌恩,就连其它人都无知所以。

    “各位是做什么呢?”逍遥在对方开口前率先说话,她一脸惊愕:“我马夫可是犯了错?”

    “这就要问你们了。”那客栈的老头子问道,皱纹多的来都快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听说话却能听到怒气,他指了指绍凌:“这女子和你们什么关系?”

    “丫....鬟...”逍遥故意装做慌张的样子,一手还把绍凌的手拉的紧紧的。

    “若是丫鬟,你怎么如此慌张。”李牛根从老头子往前一步说道,身后的乡民也跟着七七八八起来。

    “我看你们,就是人贩子!”老头声音有些激动。

    “老先生,我们真的不是人贩子。”乌恩在一旁又解释道,结果却被旁边的一个大妈一菜叶打到了脸上。

    “是啊,我们就是来行商的?”逍遥解释道,一边忍住不想嘲笑乌恩。

    “那你们贩卖何物?”李牛根指着逍遥说:“我们都去你们房间马车都搜过了,根本没有货物。”

    “他们就是去卖人的。”老头子很执着,他一口咬定逍遥他们就是人贩子,又指了指绍凌:

    “就是卖那姑娘。:

    “姑娘,你可是被他们劫持?”李牛根也不听老头子一言,转首问女子:“姑娘只要点一个头,我们金竹村便为姑娘做主了。”

    “不是。”绍凌不想说自己是丫鬟,便简单的表明立场。

    李牛根看那姑娘这穿衣打扮又不合身,又面无表情,若真是丫鬟肯定一早出来为主人申辩了,她口中既不承认可是也不多语,加上客栈老头子在旁边极力证明,李牛根也觉得怪异,便断定女子是被这小厮有所要挟。

    “你们要不说实话,就把你们送县里审问。”李牛根手里的扁担往地上一杵:“把这厮给我拿下。”

    逍遥看在场众人都上了火气,估摸着时机到了,便马上做出惊恐的样子说道:“我说,我全说。各位乡亲不要冲动。”

    李牛根把上前的乡亲又叫住,不过逍遥还是被客栈的老头子在腿肚上被踢了一脚。

    “实不相瞒。”逍遥擦了擦眼角:“我与家里的丫鬟情投意合,可是我爹爹万般阻拦。”逍遥拉起绍凌的手放在胸前,深情的望着绍凌,绍凌忍住气没有抬手给逍遥一巴掌,而一旁传来了乌恩咳嗽的声音。

    逍遥无视掉绍凌的眼中偷偷的鄙视,继续深情的说道:“都是我不好,一直忌惮我爹,怕他派人追我回去,所以出门在外也不敢给这丫头一个名份,所以她心中有怨啊!刚才我已在村外河边劝她多时。”逍遥又环顾了四周的大妈大爷们,他们无一都投来了感同深受的目光,逍遥又双手把绍凌的手放在跟前,深情的大声说着:“青儿,我对不起住你呀!今日起我再不对外说你是丫鬟了,好不好。”

    “好。”绍凌突然也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们东家和这姑娘就是一对苦命鸳鸯工。”乌恩也不忘补上一句。

    “那这姑娘这衣服怎么回事?”李牛根问道,虽然逍遥说的情-色并貌,女子也有所回应,可是这衣服小太多也很怪异。

    “这衣服是我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平绸料子做的,本就是给青儿做新衣的”逍遥提起衣服的一角:“可是却被那裁缝偷了斤两,我与青儿偷偷相爱又不敢把此事闹大,便吃了哑巴亏。”逍遥又看了看绍凌,绍凌分明看到那双大眼睛里都是眼泪在打转,若不是自己知道对方是女子,怕也会被当成哪家的深情公子了。

    “可是我们青儿不嫌弃啊。”逍遥走到一个大妈身边,看着大妈和她身后的其它姐妹:“她说只要是我做的,她都穿,不-怕-丢-脸-。”

    一个大妈还上前拉起了绍凌的手:“真是姑娘啊。”

    “是啊,还不介意找一个比自己矮的人做相公。”一旁不知哪里有人说赞同的说道。

    逍遥蹭着这客栈内众人情感满满时,演了一出情深切切的独角戏,不过却让客栈内的乡亲们个个是动情点头,那几个站在前面的大妈还有不少摸了眼泪,这家里遇到棒打鸳鸯出门又被自己误以为人贩子,倒也为这对恋人的波折所感动。

    李牛根在这种氛围倒也是把逍遥的话听进了耳,现在在这么一堆人为难这三个外乡人怕也是不好于是就安排大家散了,顺便也把乌恩给松了绑。

    “这位公子。”李牛根走到逍遥面前,挠了挠头:“今日多有误会了。”又指了指客栈的老头子:“这客栈的李老伯年轻时儿子被偷了,所以比较敏感。”

    那老头子埋头,闷了好久又给逍遥道了歉。其实这事也并不严重,只是事发突然又担心与绍凌的事有关,才让逍遥这么麻烦的解决这样的问题,想到老头子孤苦,逍遥自然也不愿责怪老人,倒也摆手说罢。

    人群散完,逍遥总算松了口气,看着乌恩脸上挂着彩,虽然觉得好笑但是也多少有些担心:“大叔没事吧。”

    乌恩摆摆手:“没事,小伤。”又笑说:“对了,戏演完了,东家还真准备娶女侠回去呀.”

    逍遥发现原来都还握着女子的手,倒又马上放开:“女侠就算了,俊杰少侠我还是很愿意的。”

    绍凌倒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回想着今日逍遥解决问题的方式,既没有动武更没有杀人,和和气气也算圆满,抬起刚才牵过逍遥的那只手,逍遥的温度依然,那手正如逍遥口中所说粗糙至极,也是承蒙多年来执兵器所至。第一次她意识到原来世间还有另一种生活。

    “那明日咱们就早点启程吧。”乌恩起身拍下身上的烂菜叶。

    “我回阳河。”

    “不是说一起一程吗?”才与绍凌演了出戏,逍遥又觉得带上她还是有趣,便还是准备挽留。

    “仅一程。”绍凌转身上楼,粗糙的手再次放在腰间的刀上。

    逍遥突然有些失落,两日相处虽然女子总是冷面毒舌,可是和帝都里的闺秀确实有趣很多,而且在屋檐上分明一直护着自己,哪里又像是心冷之人,若有这样的人一路为伴也是种乐趣。

    “那女侠,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绍凌,凌云之志的凌。”

    温暖是陷阱,只有手中的兵器才是真实,绍凌放不下刀刃,舍不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