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神树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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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银河往下拖了拖页面, 离开了热评区的范围, 最新评论里有一条长长的世界末日分析，从开头看来还是很靠谱的。
他饶有兴致地点开。
“该评论不存在。”
商银河颇感无语地点了返回。
他又跑去其他视频网站和APP看了一下, 发现正如那位高个汉子所说，每一个只要是能放视频的网站, 都强制被置顶了这些视频。
甚至他翻墙看了一下, YouTube和NetFlix上都有这些视频, 甚至连印度的他从来没听说过的视频网站上，也置顶了这些视频。
这可是真.全网发布啊！
微博更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大爆发, #高天鹅堡异变#话题一出现就直接冲到了热搜第一，接下来十来个相关话题一起冲榜, 直接把热搜前九都给霸占了，独留一个明星绯闻的话题, 孤零零挂在热搜第五位。
商银河点开那个孤零零的明星话题，结果里面是一堆一堆的群嘲：
“买热搜被挂墙头了啊”
“公关怎么这么不给力，还不赶紧撤下话题”
“实锤了, 热搜第五果然是花钱买榜位”
“心疼, 好不容易买了热搜结果这么惨_(:з)∠)_”
——舆情，好像根本没有他原来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嘛！
——这可真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啊！
……
商银河不禁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痛。
不是在做梦，不是在游戏。
他就是在现实里。
刷了那么久手机和电脑, 商银河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情况：
他玩过的游戏, 实实在在地会发生在现实世界。
[魔王房东]的让世界各地发生了“高天鹅堡异变”；[主播万岁]让他的视频在全世界的视频网站发布并强制置顶。
商银河放下了手机。
脱离了网络的氛围, 寂静的现实一下子将他包围。褪去那些看似神奇的外衣, 这些视频的背后，是多么恐怖的现实啊！
他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看到熊孩子，他只会心生厌烦；看到倒地的老太太，他可能会选择绕远路离开；看到流浪狗流浪猫，他从来不会买点东西去喂。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温暖，他也不会给别人带来温暖，冰冷的现实也让他变得冰冷。
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
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社会，他不可能会将剥夺人命视为理所当然的事。
四处肆虐的怪物，勇者飞天的灵魂……
二次元世界看似美好可爱的画风，一旦重现在现实，就显得如此惊悚而可怖——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他能做些什么呢？
呆呆地想了半天，商银河绝望地发现，游戏系统其实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选择。
从最初开始他就只有一条路：老老实实按照游戏的要求，通关游戏的主线任务。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难道他就愿意自己永久的被困在这游戏的世界中，日复一日地面对单调的游戏生活，却怎么也出不去吗？
甚至，游戏之中的时间观念和日常生活完全不同，他很有可能在游戏中获得无穷无尽的生命。
无穷无尽却单调不变的生活，而且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孤独一人。
只要想一想这种生活，就会令人心生绝望。
而离开这种生活的道路就在自己脚下，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只需要自己走出那么一两步，通关、解放。
他不信，自己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多久。
如果他早就知道游戏会在现实世界重现，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良心而抵抗一会。
但是，或早或晚，他会放弃抵抗，他会寻求通关。
他会为了自由，为了自我，为了不被孤独吞没，而罔顾其他的一切。
而且，就算他抵抗了，他选择为了世界而自我牺牲，那……那难道就能挽救什么吗？
游戏系统可以选中他，难道就不能选中其他人吗？
他失败了，他死亡了，然后再换一个人重复他走过的路？
换一个人，万一换成了一个反社会人格者，或者一个野心家，那不是更糟？
商银河想得大脑发痛。
他翻动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六芒星缓缓浮现，魔王的书籍应招而来。
“魔王的书籍……”
像是情不自禁地，他念出了这本书的名字。
“也许，我还真的是幕后的大魔王呢……”
商银河冷笑了一下，翻开了书页。
下一款游戏的倒计时还在一秒一秒地跳动，就像是阎王催命的符咒。
也许……
也许还有另外一条路。
潘多拉打开了她手中的魔盒，众神的诅咒从此降临人间，人类从此饱受灾难、瘟疫和祸害的折磨。
但万事万物，有利也有弊，有阴也有阳，就在潘多拉魔盒的底部，残留着人类最后的希望。
不是还有一句老话吗？解铃还须系铃人。
游戏系统如此神奇，每一级都能解锁很多功能，每一次游戏都会给他带来神奇的强化。
也许这游戏带来的不仅仅只是灾难，还有希望。
也许就在这游戏之中，就有完全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许他能够走在世界的异变之前，拯救这个时代呢。
这样想着，商银河将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的书页翻了过去。
第二页的能力页面上，原来还是个零蛋的主播点数，现在已经变成了721。
这意味着就那么短短一天半时间，全世界的视频观看量已经达到了7个亿。
当初他还觉得这个主播点数很难挣呢，现在么……
按照说明，主播点数可以用在强化上。但这说明非常模糊，他可以强化什么呢？
商银河试探着在魔王斗篷上用了一点主播点数。
看上去没有变化。
难道是用得太少了？
他试探着又加了一点，又加了一点，又加了一点……
加到200点的时候，魔王斗篷的属性终于发生了变化：
从“魅力+30”变成了“魅力+31”。
……魔王殿下您已经非常有魅力了，不需要再加魅力点数了。
商银河一头黑线地停下加点的手。
他又试着往自己身上加点。
加了足足200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者，也许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他试探着往“下一款游戏开启倒计时”上加点，发现1点主播点数可以推迟1小时的倒计时。
换算一下，推迟1天需要24点，推迟10天需要240点。
好像不是很合算的样子。
他又在其他地方试了试，玩家的等级、经验上都不可以加点。倒是能力页面可以加点。
商银河在[能力-主播万岁]上扔了200点。
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对比了一下魔王斗篷的反应，只能猜测加点点数太少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还剩下120点，商银河干脆将这些点数都扔进了[能力-主播万岁]上，想看一看能力的进化情况。
但可惜的是，一共砸了320点，这个能力一点变化都没有发生。
——简直有点浪费感情_(:з)∠)_
不过，考虑到全网发布的牛逼性，主播点数很快就又可以攒上一些，花光了也不心疼。他就不信了，如果他一直往这个能力里扔点数，这能力会没有反应！
——————
汉斯国，巴伐利亚自由州。
“这是一场战争！” 路德维希.冯.俾斯麦这样对面前的参谋说。
他是汉斯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的直系后裔，背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从军。他姓名中的“冯”代表着容克贵族的荣光，而他也未曾辜负过他的姓名。
作为军中少壮派的一员，他被授权全权处理本次高天鹅堡异变。
“不要把这个当成什么小打小闹的玩意，”他冷笑着说，“这就是对汉斯国的宣战！”
在他的背后，身穿军装的男男女女们川流不息、各行其是，无数电脑CPU运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嗡嗡声一直盘旋在大厅的上空。
“霍恩施旺高城堡附近的封锁已经完成，居民全部疏散完毕。军队部署初步完成，监控部署初步完成。”
“关于九曲的分析专案组已经成立，人格心理学专家、犯罪行为学专家、计算机专家、国家级黑客、犯罪心理侧写师等皆已经到位！”
“异变怪物分析组已经成立，慕尼黑大学、慕尼黑工业大学、柏林自由大学、海德堡大学等十五所大学将提供研究支持！”
“高天鹅堡地形构造任务组已经成立，3D建模组、气象数据组、工程分析组皆已经到位！”
“白雾成分分析组已经成立，莱布尼茨学会、亥姆霍兹国家研究中心、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等七个研究所将提供科研支持！”
路德维希.冯.俾斯麦听着属下的汇报，嘴角浮现了满意的微笑。
“做得不错，”他转过身，俯瞰着忙碌嘈杂的大厅，“汉斯国的威严不容亵渎，现在就是展现我们风采的最好时刻。”
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井井有条地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行动着。
路德维希.冯.俾斯麦看着这一切，志得意满仿佛从心底开始浮现。
他不信世界上可以有什么所谓的“怪物”，可以抵御这样的国家机器。
他胸前的战争徽章在大厅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映衬着他的神采飞扬。
“世界马上就会知道，汉斯国的战争潜力，是怎样的恐怖！”
说是“会议”，也许有些不妥，这更像是一场讲座，或者一次汇报。
讲台上站着军装肃穆的军官，讲台下坐着服装各异的人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有着厚厚一本装订册子。
“自2018年11月12日以来，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异变，” 讲台上的军官表情严肃，“目前已知的异变中，最早出现异变的地点在汉斯国东南部巴伐利亚自由州的霍恩施旺高城堡。”
“在汉斯国时间凌晨六点三十三分，也就是北京时间十三点三十三分，有一位守墓人拍下了画质粗糙的短视频，视频中有一个骷髅爬出坟墓，初期还被当时的人们视为PS玩笑或者电影宣传手段。”
讲台下所有的人都听得一脸严肃，有人皱着眉头，有人一脸严肃，有人在做笔记，有人在翻看眼前的册子。
能坐在这间会议室里，就意味着，他们对整个地球范围内发生的变故，已然有些了解。没有人对军官讲解的基础介绍做出质疑和询问。
军官笔挺地站在讲台上，继续着自己的介绍：“然而，接下来的短短一天内，异变在全球各地爆发，共同的特点都是先出现了非常浓厚的白雾，因此，我们将之称为‘白雾异变’。”
“由于最初发现的地点在霍恩施旺高城堡，亦即高天鹅堡，也有国家将之称为‘霍恩施旺高城堡异变’，或者‘高天鹅异变’。”
坐在台下的徐少阳详细的做着笔记。
他来自华国的中央宣传部门，由于职业关系，属于最先接触到异变消息的人群的一员。在这短短的一周时间，层出不穷的舆论控制要求逼得他熬了好几次夜。要知道，以他目前的地位，已经很少能遇到这种需要长期熬夜监控、快速临时反应的大事件了。
荒诞的现实总是会让人联想起各种各样的末日谣言，但徐少阳很快将无畏的思绪压了回去。无论如何，实事求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是要去面对的。
“目前来看，所有的异变都有着着一些共同点，” 肃穆的军官低头翻开了自己面前的手册，继续说道，“首先，让我们来看看发生异变的地点。请大家将手中的文件翻到第5页，这里详细记载了目前世界各地出现异变的地点和介绍。”
台下一片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很明显可以看到，异变地点必须需要有以下要素：年代古老的建筑物和较为冷清的环境。其中，建筑物允许残破，甚至允许残破到只剩下断壁残垣，比如在白头鹰国中部的这座祭坛，几乎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地基，但照样发生了异变。”
讲台上的军官停顿了一会，给台下的人们留了一些阅读文件的时间，便继续讲下去：“第二，异变的规律往往是这样的：首先建筑周边泛起白雾，此后白雾会越来越浓，并且范围越来越广。”
“附近如果有墓地，且里面存在非火葬的尸体，那么会首先出现骷髅，其次出现僵尸，再然后出现骷髅武士。”
“其次，附近如果有水源，那么会出现攻击性的水妖和鱼妖，其次出现火妖，再然后出现烂泥怪。”
“然后，附近如果有养鸡场，那么养鸡场里的所有鸡都会发生异变，但攻击力不大，非常容易杀死。”
军官翻了一下手上的册子，说：“大家可以翻到第15页，这里详细记载了甘南省、吴越省、江淮省几处知名养鸡场的异变。”
台下又是一片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此外，有比较小的几率，附近的动物、植物也会发生异变，偶尔还会有人汇报说发现了飞行在空中的恶魔，和长相非常像人的兽人，但由于至今没有较为清晰的照片，我们只能将这一块列为存疑。”趁着众人阅读手册的时候，军官又补充了一句。
“第三，不同的怪物有不同的弱点，枪弹攻击对水妖几乎无效，就算被打散了，他们也能很快恢复，倒是剧烈的高温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同样，骷髅也需要进行毁灭性的攻击，打碎他们的每一个骨头块，而不仅仅是打散他们的骨架。”
“这一段大家可以翻到文件的第26页，这里详细记载了我们使用各种武器进行攻击所造成的结果，并附带科学家们的检测报告。”
在这一块，军官并没有一带而过，让众人自己看装订手册，而是非常非常详细地讲解了各类武器对怪物造成的不同结果。
“第四，怪物的活动范围以建筑物为核心向外扩散，不会超过白雾的范围。我们对白雾进行了分析，也许是因为分析仪器不到位，目前没有发现异常成分。”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科研人员还在努力实验，试图找到白雾的异常。”
“这一块之后将会由陈博士为大家进行详细讲解。”
室内的气氛非常沉闷，仿佛有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一个人的肩头。
“第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雾会越来越浓，怪物也会越来越强大，新种类的怪物会慢慢出现。”
“大家可以翻到文件的第116页，从这一页开始，详细记载了甘南省安平县关公旧庙周围，随时间推移而产生的变化。”
军官在这一块进行了细致的介绍，包括最初出现的怪物种类、活动范围、怪物习性，以及随时间推移后旧怪物的变化，和新出现怪物的详细说明。
“……有些水妖会选择在深夜盘踞在便利店，有些骷髅会选择在墓园捡骨头……不同的怪物的习惯似乎有所不同，但都有所执念……但不论执念为何物，他们都会定时回到异变最初发生的建筑物处，并对进入白雾范围的敌人进行攻击……”
这一段又说了很漫长的时间，屋内的气氛更加肃穆了。
“第六，我们对变异的鸡的尸体进行了实验，仪器检测没有发现太多异常，仅能发现一些肌肉和器官上的变异。有研究人员对鸡的尸体进行了食用，给与的评价是‘味道极其鲜美，感觉像上天堂一样’。”
顿了一顿，这位一直表情肃穆的军官补充了一局：“目前这位研究人员正在被严密监控中，以防出现不可测的意外。”
讲座的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一片肃穆的环境，好像有人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
气氛终于从令人憋闷的窒息中恢复了一些，隐约听到有人在感慨：
“我们华国人，真是什么都能吃啊……”
“这研究员肯定是广东人吧……”
“这评价，听得我都想吃吃看了……”
讲台上的军官用力咳嗽了一下，房间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讲了下去。
“接下来，我会介绍一下我们当前对该白雾异变的应对措施。”
“首先，是舆论上的控制。”
“在互联网的时代，旧有的舆论控制手段不足以应对复杂多变的舆情。由于本次白雾异变涉及范围广、情节恶劣严重，特殊部门已经加入到舆论控制中，主要手段为发布大量假新闻混淆耳目、邀请专家发表评论、控制回复评论内容、秒速删除不恰当内容，等等。”
“但是，请大家注意，这种手段只能控制一时，我们需要一个更长远的方案来应对汹涌的舆情，包括如何将这种现实告诉民众，但不引起社会的大范围恐慌等等。”
在这一段，军官颇为举了几个经典案例，比如《不孝子坟头蹦迪，老祖宗竟然被气到从坟墓里爬出来……》这个新闻，典型的标题党，既没有配图，也没有足够有说服力的新闻报道，反而大篇幅讲述了专家对精神病的点评。此外，新闻的评论控制也非常到位，几个试图现身说法的评论被秒速删除，唯有娱乐大众的评论被留了下来，还获得了好多的赞。
徐少阳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案例，是他主导下做出的一个得意案例。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典型的案例，”军官这样说，“首先，这是一个假新闻，可以用来混淆耳目；其次，这里用大篇幅描写了专家的意见，暗示很多鬼故事也许只是精神病的幻想；第三，这里的评论区控制得非常不错，满足时代娱乐至死的精神；第四……”
这一段告一段落，军官喝了一口茶，继续讲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要说的，是军队上的控制。”
“可以明显发觉，随时间的前进，怪物是在不断进化的。”
“我的建议是，快速调用军队，直接进行消灭！”
“我们目前尝试性地对一处白雾异变的地点发动了进攻，进攻结果可以参见第162页开始的报告，我在这里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
关于异变的讲座一直在持续。
而就在此刻，2018年11月19日12：12分，当讲座还在如火如荼地持续的时候，商银河第二次进入了游戏世界。
“小心行动，任何的失误都将会带来死亡。”
“魔王与宝藏在迷宫的尽头等着你！”
顿了一顿，旁白君的声音高亢起来，开始了商银河熟悉的鼓吹环节：
“挑战吧，勇者！”
“你将在魔王的尸骸上登基为王！”
啧啧啧，今天的旁白君也很有激情呢。
大厅里安静下来，旁白君不再进行解说。
商银河召唤出左手的魔王书籍，习惯性地先浏览一遍游戏信息。
略过与现实中没有区别的前三页，第四页上显示着游戏的详细记录。
[游戏记录]
[游戏名称：死亡迷宫]
[当前状态：战力强化(游戏自带)]
[当前金币：0]
[当前武器：无]
[当前道具：无]
[当前技能：无]
[死亡次数：0]
[击杀怪物数：0]
……
与之前两次的游戏类似，密密麻麻的游戏信息密布在页面上。略过这一页，则是游戏成就页。不同的成就给予不同的积分，而这次的游戏积分合起来足足有200分。
——已经第三个游戏世界了，他还是不知道，所谓的积分究竟有什么用。
——他只知道，每次游戏获得的经验，都是和积分挂钩的。那么，积分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第六页则写着标题[游戏图鉴]，下方的内容则是一片空白。商银河不以为意，按照游戏的常识，往往需要遇到怪物或者道具后，才能解锁图鉴信息。
第七页，也是最后一页，则写着[游戏任务]。与其他世界的历程相似，这个页面上有第一个任务：
[寻找你的武器（进行中）] [类型：主线任务][难度：零星]
[描述：魔王的城堡中有专门提供给勇士的武器。年轻的勇士啊，快来寻找你的武器，以此来面对未知的敌人吧！]
商银河的目光在任务难度的“零星”上停留了一会。
——零星的任务啊，理论上应该非常简单才对。
这样想着，商银河在大厅里转悠寻找了一会，成功在两座狰狞怪物雕像的背后找到了一把长剑和一面圆盾。
果然，当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盾的时候，这个任务就从“进行中”变成了“已完成”。
下一个任务刷新了出来。
[战胜魔王（进行中）] [类型：主线任务][难度：五星]
[描述：无尽的迷宫里满布着怪物与陷阱，小心行动，任何的失误都将会带来死亡。魔王与宝藏在迷宫的尽头等着你，挑战吧，勇者，你将在魔王的尸骸上登基为王！]
商银河：“……”
任务难度从零星突然跳到五星，可还行？
任务描述将旁白君的话重复了一遍，可还行？
这游戏怎么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啊。
商银河带着满肚子的吐槽，开始了自己的探索之旅。
他试着推了推入口的大门，大门纹丝不动。
他研究了一会狰狞的怪物雕像，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有点像“肮脏王座”和“不死幽灵”在现实中形象的威猛滤镜版。
另外，他发现自己的体力、力量、敏捷、跳跃能力和奔跑能力似乎都有一定程度的加强。尤其是跳跃能力，他可以轻松地原地跃起一人高——这个动作在现实中他是做不出来的。
这种被强化的感觉很奇特，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快速挥剑、举盾，甚至都不会感到疲惫。也许这就是当前状态里所谓的“战力强化”吧。
大厅里看上去没有提供更多信息，他在大厅又晃悠了一会，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便推开了正对入口大门的青铜大门。
商银河试着往门里看了看，却只见大门后头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
游戏没有提供更多线索了，看上去这扇门是必须走的。商银河拢了一拢斗篷，踏入这一片黑暗中。
……一种很熟悉的倒错感传来，似乎又是那种空间和时间上的转换。
当商银河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条走廊的入口，古老墙壁上的火把是这条走廊里唯一的光芒，映照出火把底下的一小方道路。
他的背后，则是合上的青铜大门。
有点奇怪，从城堡大厅的那头往青铜大门里看的时候，商银河只看到了一片漆黑；而当他走入青铜大门里的时候，走廊上却拥有着火把进行照明。
联想到踏入大门时的错乱感，商银河猜测，也许，踏入大门的过程，其实是一种空间传送的过程？
他把这个猜测放到心底，开始试探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滩水。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水滩的颜色呈现一种诡异的变幻。看上去就不怎么安全。
按照旁白君的提示，这个城堡里是有陷阱的。这滩诡异的水就很像陷阱。
水滩连接了走廊两侧，但纵向的距离却并不远，商银河决定跳过去。
他轻松地跃起，以一个优雅的姿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抛物线——
“咔嚓！”
……
“您已经死亡。”
系统冷漠而死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商银河以一种幽灵的姿态被固定在空中，凝视着自己几乎断成两截的尸体。
商银河：“……”
他是怎么死的？？？？
商银河用力地回想，终于勉强记起来，空中似乎有把隐形的大刀突然显形，在他跳跃的时候将他劈成了两半。
这陷阱可以的。
用水滩引诱你起跳，然后在空中放一把大刀。
真是……非常有心理学要素的陷阱制作。
半透明的系统面板浮现在商银河面前，却只有一个选项：
[重新开始]
商银河长长吐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点击了这个按钮。
光芒流转，他重新回到了城堡的大厅。
拢了一拢斗篷，商银河再度打开了青铜的大门。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当他从错位感中摆脱的时候，他发现他站在了一个分岔路的道路口。
看起来，门后的房间还真是随机传送的，说不定每一次都会遇到不一样的旅程呢。
在这个分岔口上，有左右两条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都差不多。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道路的右侧，箭头旁边还立着一个小牌子，上书：请往这儿走。
商银河犹疑了好一会，最后决定选择右侧的道路。
他试探性地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地面猛然一松！
“咔嚓！”
……
“您已经死亡。”
系统冷漠而死板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商银河以一种幽灵的姿态被固定在空中，凝视着自己落入陷阱的尸体。
陷阱中密布的□□穿过他的身体，整一个死不瞑目、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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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翻墙看了一下, YouTube和NetFlix上都有这些视频, 甚至连印度的他从来没听说过的视频网站上，也置顶了这些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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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银河点开那个孤零零的明星话题，结果里面是一堆一堆的群嘲：
“买热搜被挂墙头了啊”
“公关怎么这么不给力，还不赶紧撤下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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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好不容易买了热搜结果这么惨_(:з)∠)_”
——舆情，好像根本没有他原来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嘛！
——这可真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啊！
……
商银河不禁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痛。
不是在做梦，不是在游戏。
他就是在现实里。
刷了那么久手机和电脑, 商银河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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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过的游戏, 实实在在地会发生在现实世界。
[魔王房东]的让世界各地发生了“高天鹅堡异变”；[主播万岁]让他的视频在全世界的视频网站发布并强制置顶。
商银河放下了手机。
脱离了网络的氛围, 寂静的现实一下子将他包围。褪去那些看似神奇的外衣, 这些视频的背后，是多么恐怖的现实啊！
他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看到熊孩子，他只会心生厌烦；看到倒地的老太太，他可能会选择绕远路离开；看到流浪狗流浪猫，他从来不会买点东西去喂。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温暖，他也不会给别人带来温暖，冰冷的现实也让他变得冰冷。
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
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社会，他不可能会将剥夺人命视为理所当然的事。
四处肆虐的怪物，勇者飞天的灵魂……
二次元世界看似美好可爱的画风，一旦重现在现实，就显得如此惊悚而可怖——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他能做些什么呢？
呆呆地想了半天，商银河绝望地发现，游戏系统其实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选择。
从最初开始他就只有一条路：老老实实按照游戏的要求，通关游戏的主线任务。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难道他就愿意自己永久的被困在这游戏的世界中，日复一日地面对单调的游戏生活，却怎么也出不去吗？
甚至，游戏之中的时间观念和日常生活完全不同，他很有可能在游戏中获得无穷无尽的生命。
无穷无尽却单调不变的生活，而且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孤独一人。
只要想一想这种生活，就会令人心生绝望。
而离开这种生活的道路就在自己脚下，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只需要自己走出那么一两步，通关、解放。
他不信，自己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多久。
如果他早就知道游戏会在现实世界重现，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良心而抵抗一会。
但是，或早或晚，他会放弃抵抗，他会寻求通关。
他会为了自由，为了自我，为了不被孤独吞没，而罔顾其他的一切。
而且，就算他抵抗了，他选择为了世界而自我牺牲，那……那难道就能挽救什么吗？
游戏系统可以选中他，难道就不能选中其他人吗？
他失败了，他死亡了，然后再换一个人重复他走过的路？
换一个人，万一换成了一个反社会人格者，或者一个野心家，那不是更糟？
商银河想得大脑发痛。
他翻动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六芒星缓缓浮现，魔王的书籍应招而来。
“魔王的书籍……”
像是情不自禁地，他念出了这本书的名字。
“也许，我还真的是幕后的大魔王呢……”
商银河冷笑了一下，翻开了书页。
下一款游戏的倒计时还在一秒一秒地跳动，就像是阎王催命的符咒。
也许……
也许还有另外一条路。
潘多拉打开了她手中的魔盒，众神的诅咒从此降临人间，人类从此饱受灾难、瘟疫和祸害的折磨。
但万事万物，有利也有弊，有阴也有阳，就在潘多拉魔盒的底部，残留着人类最后的希望。
不是还有一句老话吗？解铃还须系铃人。
游戏系统如此神奇，每一级都能解锁很多功能，每一次游戏都会给他带来神奇的强化。
也许这游戏带来的不仅仅只是灾难，还有希望。
也许就在这游戏之中，就有完全解决问题的办法。
也许他能够走在世界的异变之前，拯救这个时代呢。
这样想着，商银河将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的书页翻了过去。
第二页的能力页面上，原来还是个零蛋的主播点数，现在已经变成了721。
这意味着就那么短短一天半时间，全世界的视频观看量已经达到了7个亿。
当初他还觉得这个主播点数很难挣呢，现在么……
按照说明，主播点数可以用在强化上。但这说明非常模糊，他可以强化什么呢？
商银河试探着在魔王斗篷上用了一点主播点数。
看上去没有变化。
难道是用得太少了？
他试探着又加了一点，又加了一点，又加了一点……
加到200点的时候，魔王斗篷的属性终于发生了变化：
从“魅力+30”变成了“魅力+31”。
……魔王殿下您已经非常有魅力了，不需要再加魅力点数了。
商银河一头黑线地停下加点的手。
他又试着往自己身上加点。
加了足足200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者，也许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他试探着往“下一款游戏开启倒计时”上加点，发现1点主播点数可以推迟1小时的倒计时。
换算一下，推迟1天需要24点，推迟10天需要240点。
好像不是很合算的样子。
他又在其他地方试了试，玩家的等级、经验上都不可以加点。倒是能力页面可以加点。
商银河在[能力-主播万岁]上扔了200点。
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对比了一下魔王斗篷的反应，只能猜测加点点数太少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还剩下120点，商银河干脆将这些点数都扔进了[能力-主播万岁]上，想看一看能力的进化情况。
但可惜的是，一共砸了320点，这个能力一点变化都没有发生。
——简直有点浪费感情_(:з)∠)_
不过，考虑到全网发布的牛逼性，主播点数很快就又可以攒上一些，花光了也不心疼。他就不信了，如果他一直往这个能力里扔点数，这能力会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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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国，巴伐利亚自由州。
“这是一场战争！” 路德维希.冯.俾斯麦这样对面前的参谋说。
他是汉斯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的直系后裔，背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从军。他姓名中的“冯”代表着容克贵族的荣光，而他也未曾辜负过他的姓名。
作为军中少壮派的一员，他被授权全权处理本次高天鹅堡异变。
“不要把这个当成什么小打小闹的玩意，”他冷笑着说，“这就是对汉斯国的宣战！”
在他的背后，身穿军装的男男女女们川流不息、各行其是，无数电脑CPU运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嗡嗡声一直盘旋在大厅的上空。
“霍恩施旺高城堡附近的封锁已经完成，居民全部疏散完毕。军队部署初步完成，监控部署初步完成。”
“关于九曲的分析专案组已经成立，人格心理学专家、犯罪行为学专家、计算机专家、国家级黑客、犯罪心理侧写师等皆已经到位！”
“异变怪物分析组已经成立，慕尼黑大学、慕尼黑工业大学、柏林自由大学、海德堡大学等十五所大学将提供研究支持！”
“高天鹅堡地形构造任务组已经成立，3D建模组、气象数据组、工程分析组皆已经到位！”
“白雾成分分析组已经成立，莱布尼茨学会、亥姆霍兹国家研究中心、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等七个研究所将提供科研支持！”
路德维希.冯.俾斯麦听着属下的汇报，嘴角浮现了满意的微笑。
“做得不错，”他转过身，俯瞰着忙碌嘈杂的大厅，“汉斯国的威严不容亵渎，现在就是展现我们风采的最好时刻。”
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井井有条地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行动着。
路德维希.冯.俾斯麦看着这一切，志得意满仿佛从心底开始浮现。
他不信世界上可以有什么所谓的“怪物”，可以抵御这样的国家机器。
他胸前的战争徽章在大厅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映衬着他的神采飞扬。
“世界马上就会知道，汉斯国的战争潜力，是怎样的恐怖！”
说是“会议”，也许有些不妥，这更像是一场讲座，或者一次汇报。
讲台上站着军装肃穆的军官，讲台下坐着服装各异的人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有着厚厚一本装订册子。
“自2018年11月12日以来，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异变，” 讲台上的军官表情严肃，“目前已知的异变中，最早出现异变的地点在汉斯国东南部巴伐利亚自由州的霍恩施旺高城堡。”
“在汉斯国时间凌晨六点三十三分，也就是北京时间十三点三十三分，有一位守墓人拍下了画质粗糙的短视频，视频中有一个骷髅爬出坟墓，初期还被当时的人们视为PS玩笑或者电影宣传手段。”
讲台下所有的人都听得一脸严肃，有人皱着眉头，有人一脸严肃，有人在做笔记，有人在翻看眼前的册子。
能坐在这间会议室里，就意味着，他们对整个地球范围内发生的变故，已然有些了解。没有人对军官讲解的基础介绍做出质疑和询问。
军官笔挺地站在讲台上，继续着自己的介绍：“然而，接下来的短短一天内，异变在全球各地爆发，共同的特点都是先出现了非常浓厚的白雾，因此，我们将之称为‘白雾异变’。”
“由于最初发现的地点在霍恩施旺高城堡，亦即高天鹅堡，也有国家将之称为‘霍恩施旺高城堡异变’，或者‘高天鹅异变’。”
坐在台下的徐少阳详细的做着笔记。
他来自华国的中央宣传部门，由于职业关系，属于最先接触到异变消息的人群的一员。在这短短的一周时间，层出不穷的舆论控制要求逼得他熬了好几次夜。要知道，以他目前的地位，已经很少能遇到这种需要长期熬夜监控、快速临时反应的大事件了。
荒诞的现实总是会让人联想起各种各样的末日谣言，但徐少阳很快将无畏的思绪压了回去。无论如何，实事求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是要去面对的。
“目前来看，所有的异变都有着着一些共同点，” 肃穆的军官低头翻开了自己面前的手册，继续说道，“首先，让我们来看看发生异变的地点。请大家将手中的文件翻到第5页，这里详细记载了目前世界各地出现异变的地点和介绍。”
台下一片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很明显可以看到，异变地点必须需要有以下要素：年代古老的建筑物和较为冷清的环境。其中，建筑物允许残破，甚至允许残破到只剩下断壁残垣，比如在白头鹰国中部的这座祭坛，几乎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地基，但照样发生了异变。”
讲台上的军官停顿了一会，给台下的人们留了一些阅读文件的时间，便继续讲下去：“第二，异变的规律往往是这样的：首先建筑周边泛起白雾，此后白雾会越来越浓，并且范围越来越广。”
“附近如果有墓地，且里面存在非火葬的尸体，那么会首先出现骷髅，其次出现僵尸，再然后出现骷髅武士。”
“其次，附近如果有水源，那么会出现攻击性的水妖和鱼妖，其次出现火妖，再然后出现烂泥怪。”
“然后，附近如果有养鸡场，那么养鸡场里的所有鸡都会发生异变，但攻击力不大，非常容易杀死。”
军官翻了一下手上的册子，说：“大家可以翻到第15页，这里详细记载了甘南省、吴越省、江淮省几处知名养鸡场的异变。”
台下又是一片哗啦哗啦的翻页声。
“此外，有比较小的几率，附近的动物、植物也会发生异变，偶尔还会有人汇报说发现了飞行在空中的恶魔，和长相非常像人的兽人，但由于至今没有较为清晰的照片，我们只能将这一块列为存疑。”趁着众人阅读手册的时候，军官又补充了一句。
“第三，不同的怪物有不同的弱点，枪弹攻击对水妖几乎无效，就算被打散了，他们也能很快恢复，倒是剧烈的高温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同样，骷髅也需要进行毁灭性的攻击，打碎他们的每一个骨头块，而不仅仅是打散他们的骨架。”
“这一段大家可以翻到文件的第26页，这里详细记载了我们使用各种武器进行攻击所造成的结果，并附带科学家们的检测报告。”
在这一块，军官并没有一带而过，让众人自己看装订手册，而是非常非常详细地讲解了各类武器对怪物造成的不同结果。
“第四，怪物的活动范围以建筑物为核心向外扩散，不会超过白雾的范围。我们对白雾进行了分析，也许是因为分析仪器不到位，目前没有发现异常成分。”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科研人员还在努力实验，试图找到白雾的异常。”
“这一块之后将会由陈博士为大家进行详细讲解。”
室内的气氛非常沉闷，仿佛有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一个人的肩头。
“第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雾会越来越浓，怪物也会越来越强大，新种类的怪物会慢慢出现。”
“大家可以翻到文件的第116页，从这一页开始，详细记载了甘南省安平县关公旧庙周围，随时间推移而产生的变化。”
军官在这一块进行了细致的介绍，包括最初出现的怪物种类、活动范围、怪物习性，以及随时间推移后旧怪物的变化，和新出现怪物的详细说明。
“……有些水妖会选择在深夜盘踞在便利店，有些骷髅会选择在墓园捡骨头……不同的怪物的习惯似乎有所不同，但都有所执念……但不论执念为何物，他们都会定时回到异变最初发生的建筑物处，并对进入白雾范围的敌人进行攻击……”
这一段又说了很漫长的时间，屋内的气氛更加肃穆了。
“第六，我们对变异的鸡的尸体进行了实验，仪器检测没有发现太多异常，仅能发现一些肌肉和器官上的变异。有研究人员对鸡的尸体进行了食用，给与的评价是‘味道极其鲜美，感觉像上天堂一样’。”
顿了一顿，这位一直表情肃穆的军官补充了一局：“目前这位研究人员正在被严密监控中，以防出现不可测的意外。”
讲座的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一片肃穆的环境，好像有人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
气氛终于从令人憋闷的窒息中恢复了一些，隐约听到有人在感慨：
“我们华国人，真是什么都能吃啊……”
“这研究员肯定是广东人吧……”
“这评价，听得我都想吃吃看了……”
讲台上的军官用力咳嗽了一下，房间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讲了下去。
“接下来，我会介绍一下我们当前对该白雾异变的应对措施。”
“首先，是舆论上的控制。”
“在互联网的时代，旧有的舆论控制手段不足以应对复杂多变的舆情。由于本次白雾异变涉及范围广、情节恶劣严重，特殊部门已经加入到舆论控制中，主要手段为发布大量假新闻混淆耳目、邀请专家发表评论、控制回复评论内容、秒速删除不恰当内容，等等。”
“但是，请大家注意，这种手段只能控制一时，我们需要一个更长远的方案来应对汹涌的舆情，包括如何将这种现实告诉民众，但不引起社会的大范围恐慌等等。”
在这一段，军官颇为举了几个经典案例，比如《不孝子坟头蹦迪，老祖宗竟然被气到从坟墓里爬出来……》这个新闻，典型的标题党，既没有配图，也没有足够有说服力的新闻报道，反而大篇幅讲述了专家对精神病的点评。此外，新闻的评论控制也非常到位，几个试图现身说法的评论被秒速删除，唯有娱乐大众的评论被留了下来，还获得了好多的赞。
徐少阳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案例，是他主导下做出的一个得意案例。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典型的案例，”军官这样说，“首先，这是一个假新闻，可以用来混淆耳目；其次，这里用大篇幅描写了专家的意见，暗示很多鬼故事也许只是精神病的幻想；第三，这里的评论区控制得非常不错，满足时代娱乐至死的精神；第四……”
这一段告一段落，军官喝了一口茶，继续讲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要说的，是军队上的控制。”
“可以明显发觉，随时间的前进，怪物是在不断进化的。”
“我的建议是，快速调用军队，直接进行消灭！”
“我们目前尝试性地对一处白雾异变的地点发动了进攻，进攻结果可以参见第162页开始的报告，我在这里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
关于异变的讲座一直在持续。
而就在此刻，2018年11月19日12：12分，当讲座还在如火如荼地持续的时候，商银河第二次进入了游戏世界。
“小心行动，任何的失误都将会带来死亡。”
“魔王与宝藏在迷宫的尽头等着你！”
顿了一顿，旁白君的声音高亢起来，开始了商银河熟悉的鼓吹环节：
“挑战吧，勇者！”
“你将在魔王的尸骸上登基为王！”
啧啧啧，今天的旁白君也很有激情呢。
大厅里安静下来，旁白君不再进行解说。
商银河召唤出左手的魔王书籍，习惯性地先浏览一遍游戏信息。
略过与现实中没有区别的前三页，第四页上显示着游戏的详细记录。
[游戏记录]
[游戏名称：死亡迷宫]
[当前状态：战力强化(游戏自带)]
[当前金币：0]
[当前武器：无]
[当前道具：无]
[当前技能：无]
[死亡次数：0]
[击杀怪物数：0]
……
与之前两次的游戏类似，密密麻麻的游戏信息密布在页面上。略过这一页，则是游戏成就页。不同的成就给予不同的积分，而这次的游戏积分合起来足足有200分。
——已经第三个游戏世界了，他还是不知道，所谓的积分究竟有什么用。
——他只知道，每次游戏获得的经验，都是和积分挂钩的。那么，积分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第六页则写着标题[游戏图鉴]，下方的内容则是一片空白。商银河不以为意，按照游戏的常识，往往需要遇到怪物或者道具后，才能解锁图鉴信息。
第七页，也是最后一页，则写着[游戏任务]。与其他世界的历程相似，这个页面上有第一个任务：
[寻找你的武器（进行中）] [类型：主线任务][难度：零星]
[描述：魔王的城堡中有专门提供给勇士的武器。年轻的勇士啊，快来寻找你的武器，以此来面对未知的敌人吧！]
商银河的目光在任务难度的“零星”上停留了一会。
——零星的任务啊，理论上应该非常简单才对。
这样想着，商银河在大厅里转悠寻找了一会，成功在两座狰狞怪物雕像的背后找到了一把长剑和一面圆盾。
果然，当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盾的时候，这个任务就从“进行中”变成了“已完成”。
下一个任务刷新了出来。
[战胜魔王（进行中）] [类型：主线任务][难度：五星]
[描述：无尽的迷宫里满布着怪物与陷阱，小心行动，任何的失误都将会带来死亡。魔王与宝藏在迷宫的尽头等着你，挑战吧，勇者，你将在魔王的尸骸上登基为王！]
商银河：“……”
任务难度从零星突然跳到五星，可还行？
任务描述将旁白君的话重复了一遍，可还行？
这游戏怎么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啊。
商银河带着满肚子的吐槽，开始了自己的探索之旅。
他试着推了推入口的大门，大门纹丝不动。
他研究了一会狰狞的怪物雕像，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有点像“肮脏王座”和“不死幽灵”在现实中形象的威猛滤镜版。
另外，他发现自己的体力、力量、敏捷、跳跃能力和奔跑能力似乎都有一定程度的加强。尤其是跳跃能力，他可以轻松地原地跃起一人高——这个动作在现实中他是做不出来的。
这种被强化的感觉很奇特，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快速挥剑、举盾，甚至都不会感到疲惫。也许这就是当前状态里所谓的“战力强化”吧。
大厅里看上去没有提供更多信息，他在大厅又晃悠了一会，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便推开了正对入口大门的青铜大门。
商银河试着往门里看了看，却只见大门后头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
游戏没有提供更多线索了，看上去这扇门是必须走的。商银河拢了一拢斗篷，踏入这一片黑暗中。
……一种很熟悉的倒错感传来，似乎又是那种空间和时间上的转换。
当商银河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条走廊的入口，古老墙壁上的火把是这条走廊里唯一的光芒，映照出火把底下的一小方道路。
他的背后，则是合上的青铜大门。
有点奇怪，从城堡大厅的那头往青铜大门里看的时候，商银河只看到了一片漆黑；而当他走入青铜大门里的时候，走廊上却拥有着火把进行照明。
联想到踏入大门时的错乱感，商银河猜测，也许，踏入大门的过程，其实是一种空间传送的过程？
他把这个猜测放到心底，开始试探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滩水。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水滩的颜色呈现一种诡异的变幻。看上去就不怎么安全。
按照旁白君的提示，这个城堡里是有陷阱的。这滩诡异的水就很像陷阱。
水滩连接了走廊两侧，但纵向的距离却并不远，商银河决定跳过去。
他轻松地跃起，以一个优雅的姿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抛物线——
“咔嚓！”
……
“您已经死亡。”
系统冷漠而死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商银河以一种幽灵的姿态被固定在空中，凝视着自己几乎断成两截的尸体。
商银河：“……”
他是怎么死的？？？？
商银河用力地回想，终于勉强记起来，空中似乎有把隐形的大刀突然显形，在他跳跃的时候将他劈成了两半。
这陷阱可以的。
用水滩引诱你起跳，然后在空中放一把大刀。
真是……非常有心理学要素的陷阱制作。
半透明的系统面板浮现在商银河面前，却只有一个选项：
[重新开始]
商银河长长吐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点击了这个按钮。
光芒流转，他重新回到了城堡的大厅。
拢了一拢斗篷，商银河再度打开了青铜的大门。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当他从错位感中摆脱的时候，他发现他站在了一个分岔路的道路口。
看起来，门后的房间还真是随机传送的，说不定每一次都会遇到不一样的旅程呢。
在这个分岔口上，有左右两条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都差不多。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道路的右侧，箭头旁边还立着一个小牌子，上书：请往这儿走。
商银河犹疑了好一会，最后决定选择右侧的道路。
他试探性地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地面猛然一松！
“咔嚓！”
……
“您已经死亡。”
系统冷漠而死板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商银河以一种幽灵的姿态被固定在空中，凝视着自己落入陷阱的尸体。
陷阱中密布的□□穿过他的身体，整一个死不瞑目、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