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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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二娘也注意到了院子里如此热闹,可婆婆却并没有从屋子里出来。

    刘氏不出来,在谢二娘看来实属正常,因为没有哪个婆婆会出来迎接一个回家的媳妇的,更别说这个媳妇是才跟官人闹架回娘家的媳妇。官人可以因为对娘子的爱,放下身段儿去岳家接回吵架置气回家的娘子,但婆婆却绝无可能。在回来之前,她娘千叮咛万叮嘱,让她回去之后一定要放低身段儿去伺候刘氏,在刘氏跟前尽孝,以期刘氏能够尽快不再计较她跟顺娘吵闹回娘家这件事。

    所以,接下来,她让提着食盒和包袱进来的易氏帮着把东西放进正房的堂屋里,自己接着去拉了拉正逗着可成和慧儿的顺娘的袖子,往刘氏住的那边厢房看,让顺娘陪着自己去见刘氏,向她行礼问安,说自己回来了。

    接回来了媳妇,自然是要去老娘跟前说一声的,顺娘就答应了谢二娘,跟她一起去老娘住的厢房说话。

    刘氏正在厢房东边改成小佛堂的屋子里面念佛,自打搬进城里之后,住的地方宽敞了,刘氏就把自己住的厢房的东边那一间布置成了个小佛堂的样子,没事,或者是想起来了就会去里面呆着,在一尊一尺多高的白瓷佛像跟前跪下念些佛语,又或者在蒲团上打坐。只是她打坐的时候本想明心静气,物我两忘,修身养性的,最后就因为精神不济变成假寐了……

    有一次,顺娘进来找她,看到她盘腿坐在蒲团上歪歪倒倒,吓得忙上前去扶稳她身体,她才没有歪倒一边摔下去。

    当时顺娘就对她说了,让她别再打坐,因为像她这样打坐实在是有感冒或者摔伤的危险。

    刘氏听了顺娘的劝,后来都是睡了午觉起来才去小佛堂打坐念佛,捣鼓一会儿,往往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然后她走出来去厨房里看媳妇们做饭,如果她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叫她们做来吃。

    顺娘接了谢二娘回来的时候,刘氏在小佛堂里本来都要站起来去厨房了,听到内院里的说话声和动静之后,就又坐回去了。她知道顺娘一会儿就会带着谢二娘进来见自己的,所以又拿起念珠念起早已经念完的佛经来。

    果然,很快,她就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顺娘进屋之后先喊的一声:“娘!”

    刘氏就故意在小佛堂里大声念佛,以此来告诉顺娘自己在哪里。

    顺娘听到了,就回身去牵了牵谢二娘的手,对她说:“娘在小佛堂里念经呢,咱们进去。”

    谢二娘点点头,甩脱了顺娘牵着自己的手,掠了掠鬓,再理了理衣裙,然后示意顺娘先进去。

    顺娘见她有些紧张的样子不觉好笑,勾了勾唇,她转身迈步往小佛堂里走,一只手放在身后招了招,暗示谢二娘跟上,谢二娘见了,亦步亦趋地跟在顺娘身后进了小佛堂。

    “娘,孩儿去杨柳镇接了娘子回来了。”顺娘一进去,就向盘腿坐在蒲团上念经的刘氏躬身道。

    谢二娘也紧跟着行了礼,恭声喊了声:“娘。”

    刘氏听了又念了几句佛经,这才停住,侧转头,撩起眼皮,扫了一眼谢二娘,紧接着看向顺娘,伸出了手。

    顺娘就去扶着她站了起来,抚她去旁边的一把靠背椅子上坐下,待她坐下后,顺娘又说了自己去杨柳镇一切都顺当,顺便提了自己见了岳父岳母,他们对自己很好,还有自己跟谢二娘也和好了等语。

    刘氏默默地听着,听完之后就说:“亲家两夫妻对你好是应当的,他们也晓得这一回他们的女儿回娘家可不是你的错。若是他们还为难你,那就当真是不知道轻重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谢二娘道:“二媳妇,我家顺娘是个善心人,你若是真想还跟她一起过日子,就别动不动就往娘家跑。我这当娘的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再仗着顺娘|宠|你,跑回娘家去要挟她答应你这样答应你那样的,说啥我也不会让她答应你,也不会再去你娘家接你回来。既然你也认为自己是喜家明媒正娶,大红花轿抬你进的门儿,那你就得明白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家。出嫁女一切当以夫家为重,你别再糊涂拎不清!”

    许是才念了佛经,刘氏这番话的内容虽然是警告和训诫兼而有之,可语气倒还平缓,谢二娘也听进去了,随即向刘氏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一跟顺娘吵闹就回娘家了,她请刘氏这个婆婆原谅自己的任性。

    谢二娘的话听起来还是很有诚意的,刘氏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也就不继续揪住谢二娘回娘家的事情不放了,松了口,让顺娘带着谢二娘一起回去换个家常衣裳歇一会,等一会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她还问顺娘想吃什么,顺娘说回了一趟杨柳镇,回来下车时,石头才说梁家送了些青菜和豆腐装在一个篮子里,那时候她跟娘子还在谢家肉铺里面没出来……

    听顺娘说带了梁家送的青菜和豆腐回来,刘氏道:“那晚间就蒸些熏鱼,把那豆腐和青菜各做一样菜吃好了,为娘这就去厨房安排你大嫂做。”

    说完,刘氏站起来,把手上的念珠放下,往外行去。

    谢二娘呢,垂着个头,等到婆婆出去了这才抬起头来吁出口气,觉得自己好歹过关了,原先,她可是一直担心回来后,会被婆婆疾言厉色骂一顿的。顺娘一转头见她这副样子,大概也猜到了她为何这样,便低声对她说:“没事了,咱们走吧。”

    小两口随即出来,一前一后的回房去。

    上到楼上两人的居处,谢二娘一见当然是要念叨自己这才走了三天,屋里又是乱七八糟的了。于是她自然是歇不成,顺娘还可以换了衣裳,到床上去歪着躺一会儿,一边看谢二娘收拾一边跟她说闲话。她告诉谢二娘,本来嫂子上来想收拾的,自己没让她收拾,说要是嫂子收拾了,等到谢二娘回来没事可干,那谢二娘这个女主人就没有收拾屋子的成就感了。

    “原来你这是故意的,晓得我见不得屋子里乱糟糟的,而你呢,偏不收拾。”谢二娘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瞪着顺娘笑道。

    顺娘:“自从娶了你,我就不收拾屋子了,免得显现不出娘子的贤惠和能干来。”

    谢二娘摇摇头,走过来把顺娘这几天换下来的衣裳收在一起,打算明天就给洗了,只是在每回给顺娘洗衣裳之前,她都要翻一翻她的袖袋,怕里面有顺娘做买卖的各种收据字条等。以前她刚跟顺娘成亲,曾经给顺娘洗衣裳,粗心没有翻袖袋,就把几张收据洗坏了,害得顺娘去收钱的时候还费了一番口舌。从那之后,谢二娘每次给顺娘写衣裳,都不忘了要翻一下顺娘的袖袋。今天也是这样,她一看床前的衣架上搭着几件顺娘换下来的衣裳就取下来了,打算翻了袖袋,明天就拿下楼去洗了。

    这一翻,倒还真翻出来几张纸,谢二娘看一下,觉得这不象是顺娘平时收到的那些店家写给顺娘的收据,就拿着走到顺娘躺着的床边,递给她,问她这是什么,要不要的。

    顺娘接过去一看,又折叠好了,往枕头下一塞,告诉谢二娘:“这是我想要又不想要的。”

    谢二娘一听就觉着奇怪,问她为何这么说,什么东西是她想要又不想要的。

    顺娘想了想,觉得陆全来找自己,让自己跟他合作,拓展石炭的销路的事情也该跟谢二娘这女主人说一说,她还是很想听一听谢二娘是怎么想的。毕竟要是答应了陆全,跟他合作,以后这喜家的命运都会跟着改变了,以及喜家人的生活也会有非常巨大的改变,一方面是无上的富贵,一方面是巨大的风险。当自己这个喜家的掌舵人要带着全家老小奔赴一条未知的路时,是不是也该征求下家人的意见呢?

    不管最后是否答应跟陆全合作,这先听听大家的想法是不错的。

    那就先问一下娘子的意见吧。

    所以接下来顺娘又从枕头下把陆全写给自己的那几张纸摸了出来,再点手叫谢二娘坐到自己身边来,接着把昨日陆全来找自己,跟自己谈的话说细细地说给了谢二娘听,还有她自己是怎么想的都告诉了谢二娘,最后她把手上陆全给自己的那几张纸也展开了,道:“娘子,你看,这就是陆全给我的他帮我联系的可以卖石炭的地方……”

    不想,谢二娘看都不看就说:“我不想你跟陆二郎搅合在一起,即便他以后会做大官,飞黄腾达,咱家现如今赚的钱也不少。官人,就按咱家送着的这四家正店,还有底下那些小脚店的种生和石炭,咱家一年下来比我娘家赚的钱还要多好多。更何况咱们在枣树街的铺子打开了,这左邻右舍买石炭的越来越多,我想,再过上一两年,咱家的石炭买卖|比现如今还要好。就这样,咱们也能一年买得起一个汴梁城里的院子了,比这汴梁城里一般人家那是强了不知道多少,更别说跟杨柳镇的那些人比。官人,我觉着如今已经很好了,这会儿赚的钱,让咱们安居乐业,抚育孩子,照顾老小,都够了。我不想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担上风险,万一,你跟陆二郎合作了,被他牵扯到官场上的事情里头,那就不只是做买卖亏钱那样简单了。轻则牢狱之灾,重则丢掉性命,要是你有个好歹,这一家子咋办?”

    这大概是所有嫁为人妇的像谢二娘这样的小女人都会说出来的话。

    谢二娘出生在一个小富之家,爹娘又|宠|爱她,言传身教,教给她的就是他们两夫妻过的日子是幸福的小日子。大富大贵,他们不曾想过,也觉得不可能。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勤勤恳恳过安稳的日子。这样的小民之家,尤其强调要安稳,不惹事生非,回避任何一种风险,让整个家庭一直保持一种安稳的状态,家人可以和睦度日。谢乙的做事原则便是不结交官吏,也不往来匪类,潜移默化的,谢二娘当然也认为一个家庭要安稳和睦就要像她爹那样做。

    恰恰,这个提出要跟顺娘合作的陆二郎一下子两样都占全了。在谢二娘的心里,他就是个类似于匪类的坏人,原先在杨柳镇,他在包括陆家人心里就是个跟那些无赖泼皮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年,后来,进城去踢蹴鞠抱京城里权贵的大|腿,可是那给众人的印象也还是不好。主要是他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行事不着调的风格没有任何改变,让谢二娘记忆深刻的就是陆二郎纠|缠大嫂齐氏的事情。大嫂已经明确拒绝他了,可他还在胡搅蛮缠,谢二娘想,不怪大嫂看不上她,是个女人估计都不会看上这么个浪荡子。这都不说了,这一次回娘家,陆二郎上自己家去讹诈了爹娘五十贯,尽管她爹娘不承认,但是谢二娘却敢肯定,这让她对陆二郎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在心里把陆二郎直接跟匪类挂了钩。

    再有,陆全这一次帮着顺娘拓展的销售石炭的渠道都是跟京中权贵相关的,顺娘方才也说了,陆全现如今抱上了十三团练的大|腿,而这个濮王的第十三子以后既有可能会当上皇帝。要是真得濮王的十三子当上了皇帝,陆全就会因为是他的身边的亲信而飞黄腾达当上大官。顺娘要是跟他合作了,不是就会被牵扯进官场里面去了吗?陆全做了官,不出事还好,顺娘会因为跟他合作赚大钱,成为京城里面的顶级富豪,可要是陆全出事了,作为跟他合作的顺娘,不是也会跟着倒霉吗?

    顺娘要是倒霉了,她这个爱顺娘的人不得伤心死么,还有,要是她们抱养了孩子,孩子们失去了顺娘这个名义上的爹,他们又该怎么办?另外的喜家人,还有算是个老人的婆婆,以及守寡的大嫂,还有大嫂的两个孩子。这一家妇孺,能够承受得住顺娘出事的打击吗?说起钱财,谁不爱,可是要是这大的财富会有让喜家这条平稳行驶的小船翻覆的危险,说什么谢二娘也是不愿意的。

    跟陆全合作这件事简直违背了谢二娘一直以来认同的谢家处事的原则,她坚决反对也就是情理中事了。

    顺娘听了谢二娘的话之后,摸了摸鼻子,道:“娘子说得有理,可是你可曾想过我对你说的另一层担心,那就是即便咱们谨小慎微的做买卖,可这汴梁城里还是有人会为难咱们,咱们没权没势的又该怎么跟人家斗呢?毕竟这里不是杨柳镇,厉害的角色多了去了。若是跟陆全合作有可能被牵连到风波里面的话,那不跟陆全合作似乎也有另一种可能遭遇危险,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有可能让咱们喜家失去安稳富足的日子。除非,咱们退一步回到杨柳镇去,又或者再退一步回到喜家庄去。昨日我跟陆全相见之后,也想了许多,这会儿听你说这许多后,我想问你,也是问我,人一辈子是不是就该一退再退呢?一直退无可退?还有啊,你可曾想过,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即便你退到深山老林里面,为了生存也得跟财狼虎豹,也得跟雨雪酷暑相争?”

    “……”听了顺娘的话之后,谢二娘一时之间无话可说了,她只觉顺娘方才问自己的那些话,她根本想不出理由来反驳。而且她还觉得要是反对不了顺娘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意味着顺娘想要跟陆全合作的可能比较大呢。

    但是,陆全这个人太不靠谱了,她从心里讨厌他,总觉得他会给喜家带来危险,远比他给喜家带来富贵更多,再加上她根本就不稀罕大富贵,只想要小富即安。

    她扑进了顺娘的怀里,紧紧抱着顺娘,恳求顺娘别跟陆全合作,她说自己觉得陆全不可靠,她说自己不想要大富贵,就算顺娘有朝一日回庄子上种地,她也不怕吃苦,愿意跟顺娘一起。

    顺娘心下感动,轻抚着她的背,沉吟道:“咱们再好好想一想,想出个折中的法子来,好不好?”

    谢二娘听出了顺娘的犹豫,越发将她抱紧了,轻声说好。

    ……

    吃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顺娘同样把昨天陆全来找自己说合作的事情对老娘和嫂子说了,她同样提及了陆全现在服侍的那位主子将来贵不可言,以及陆全将来有可能飞黄腾达做大官。

    刘氏听了,连饭也不吃了,扯着顺娘的衣袖问她,是不是以后陆全的官比那个曹侍郎还大。

    顺娘点头:“极有可能。”

    刘氏瞬间睁大了眼,接着转脸看向齐氏,大声道:“你听听,陆二郎以后要做比曹侍郎还大的官哩!你若是改嫁了,嫁给他,可是要做诰命的。你就舍得不做这诰命夫人,在喜家守寡?要真是这样,也是傻到家了。”

    齐氏咬唇低下头,捧着碗,僵住了。

    顺娘看出了齐氏的尴尬和忐忑,便对老娘说:“娘,我问你跟不跟陆二郎合作,你怎么扯到嫂嫂身上去了。嫂嫂不是早说过,不愿意嫁人,要在喜家守着的么?还有,天底下也没有哪个婆婆要上赶着把家里守寡的媳妇嫁出去的吧?”

    刘氏便说自己这是为了齐氏好,自己可是天底下最开明的婆婆,不会拘着守寡的媳妇不嫁人的,更何况嫁给陆二郎那么个前途大好的男子。齐氏嫁了去,可成以后也是官家的衙内呢,这身份贵重,以后可成不管是做官还是娶媳妇,都容易些。

    她这样一说,顺娘抚额,觉得自己这个老娘真是会想,居然想到了嫂嫂嫁给要做官的陆全之后,可成就会跟着成了衙内了……

    然而听在齐氏和谢二娘的耳朵里,却是觉得刘氏说的不是不可能,齐氏呢,甚至头一次有了一种想法。这想法和她之前想过的,一直在喜家守寡看着一双儿女长大,还有等着一双儿女长大后去跟齐氏一起生活的想法一起并列成为了第三种可能的选择。

    她一直认定,在她的生命里,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她的一双儿女,其次是顺娘,最后才是她自己。

    要是陆全真得当了大官,她要是嫁给了陆全,一双儿女因此会改变身份,成为做官人家的衙内和小娘子,甚至可成能够做官,慧儿能够嫁给权贵之家的郎君做娘子,她觉得自己这娘才是好娘。孩子们获得幸福,就相当于她自己获得幸福。

    “娘,咱们先别说嫂嫂改嫁的话,我就想问你一句,你觉着孩儿是否该跟那陆二郎合作一起做买卖?”顺娘阻止了老娘在那什么可成做衙内的话题上展开之后继续问刘氏。

    刘氏立马说她当然觉得顺娘该跟陆全合作,发大财,以后在这汴梁城里横着走,没人敢招惹喜家人。至于要是跟陆全合作了,有可能会遭遇到什么官场的不测带累顺娘和喜家倒霉,她觉得那完全是想得太远,比方才顺娘说自己想着齐氏嫁给陆全后可成做衙内还要远。就好比一个人见到了一张烙饼,若是不吃在嘴里根本就不晓得这饼子是咸的还是甜的,还是先吃了再说吧。

    对于便宜娘说出这样的话来顺娘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刘氏爱钱,而且是执着的爱钱,觉得钱越多越好。眼里只有钱的人根本就不会去注意到那横财之后的危险。然而她那吃饼的比喻尽管粗俗,可也不是没道理,人生本就不可预测,谁都不晓得下一个路口你会遇到什么。悲观者或者会看到危险,乐观者就会看到机会,然而折中者会是混得最好的人,这大概也是圣人一直提倡中庸之道的原因吧。

    尽量走得稳当,大胆进取,将风险控制在最小程度,多看几步,折中者应该会这么干。

    顺娘这个穿越者呢,想做折中者,在悲观者和乐观者之外的第三种人。

    接下来她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下嫂子的意见,齐氏果然说她无法发表意见,因为她什么都不懂,但她强调了一点儿,无论顺娘做什么选择,她都选择支持顺娘。这些事情,顺娘拿主意就行了,她相信顺娘比所有人都聪明,一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