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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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二娘霎时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嫁进喜家门儿的第二天,婆婆竟然朝着自己说如此诛心的话。

    狐媚子?搅家精?还有她叫自己滚出去?

    到底自己怎么得罪婆婆了,她这么不喜欢自己,那含着恨意的话如一支利剑刺进她心中,使得她的心刹那鲜血淋漓。

    鼻子一酸,谢二娘的大眼睛里即刻浮现水雾,她看向顺娘,显得那么无助和伤心。

    顺娘也不敢相信她那个便宜娘竟然对谢二娘,这个自己所爱的女子,这个刚嫁给自己,成为了自己媳妇儿的女子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当她看到谢二娘眼中蓄泪,无助哀伤地望向自己时,心都要碎了。她暗骂自己是混蛋,以前不是口口声声对谢二娘说,等她嫁给了自己,自己就要护她一世周全,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吗?可这才刚嫁给自己,自己的便宜娘就口出恶语伤她不浅,人家也是谢乙夫妻捧在手上长大的娇养的掌上明珠,凭什么就这么给人辱骂?

    自己也并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娃,并不会认为什么事情都听便宜娘的就是孝顺,也不会被这个时代的道德束缚,况且从今早起来到现在,她所亲耳听到的都是刘氏在针对谢二娘,说非常难听的话。难道只是因为谢二娘嫁进了喜家门儿,作为长辈的便宜娘就有了随便训人的权利,不给一点儿谢二娘面子。

    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刘氏夹枪带棒地说谢二娘,顺娘都是忍了又忍,才没有说话,这会儿见到刘氏如此辱骂谢二娘,她真得忍不住了,出口质问刘氏:“娘,你说啥呢?二娘做啥了,你说话这么难听?这可是我成亲第二日,你就这么又哭又闹的,难不成就不忌讳一下这样不吉利?你去问一问,这镇子上谁家男子娶媳妇,婆婆第二日就像你这样哭闹的?或许你就没把我娶二娘当真,没把我当回事,你不给我娘子尊重,就是不尊重我。我实话与你说了罢,你这样平白无故地辱骂二娘,糟践她,我很不欢喜。你要是不想跟我们过安稳日子,大可回喜家庄去,你不是想要买回喜家的房和地吗,我可以拿钱给你回去买!”

    顺娘在气头上,话就说得有些重,刘氏听了更是捶胸顿足地嚎啕起来了,说顺娘这是不孝顺,要被天打雷劈的,为了新娶进门儿的媳妇,竟然要撵走她了。而且她还是一口咬定,这都是谢二娘进门儿之后,勾得顺娘丢了魂魄,这才接连说出忤逆的话来,甚至要赶走自己等等。

    见便宜娘这样,顺娘真得觉得很无力,很明显,她觉得这是在对牛弹琴,她跟她老娘的所思所想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真是鸡同鸭讲。头一次发现,她这个便宜娘顽固至极,要想说服她怕是比登天还难。

    摇摇头,她走到谢二娘身边拉起了她的手,柔声道:“走,我陪你去楼上换衣裳,好了我们一起去镇上庙里上香,再在街上逛一逛。”

    谢二娘轻轻嗯了一声,在被顺娘拉走之前,不安地看了一眼还在嚎啕的婆婆。

    两个人走出来,看到在外头抱着慧儿的齐氏,还有抱着她的腿的可成,他们母子的神情都十分不安。

    “没事。”顺娘看向嫂子道,又摸了摸可成的头揉一揉,告诉他一会儿自己跟谢二娘出去了,可成进去叫祖母别哭了,一家人和和气气才能过好日子呢。

    可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顺娘接着又对齐氏说:“你也听见我跟娘说的话了吧,我不是真想要赶她走,而是她这么闹,咱们这个家人人都不安生,日子没法过顺。”

    齐氏到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呢,顺娘跟她说了话,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该怎么表态。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点头赞同顺娘说的话,不然就是跟顺娘一起忤逆婆婆了。

    是可成跑到后面厨房里面来抱着她的腿说,他听到了祖母跟二叔吵吵,然后他听到了祖母哭,就跑到后面厨房里来找娘了,他让齐氏赶紧进屋去看一看。

    齐氏便抱着慧儿,由可成拉着进了堂屋,果然还没走近婆婆住的那由四折屏风隔出来的住处时,就听到了婆婆颇大的哭声,后来她又听到了顺娘说的那维护谢二娘的毫不客气的话,以及婆婆后来埋怨顺娘不孝顺的话。

    嫁进喜家几年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难听的话,不管是顺娘对婆婆说的,还是婆婆朝着顺娘说的,都满含着不满以及怨怼。特别是顺娘,齐氏觉得她为了维护谢二娘,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堪称胆大和忤逆,也难怪婆婆听了受不了,会哭得那样厉害,会埋怨谢二娘嫁进门儿了,顺娘的心就变了,就变得不孝顺起来了。

    齐氏觉得,就算婆婆再不讲道理,再胡闹,但是她毕竟是顺娘的娘,顺娘也应该顺着她点儿,至少不该跟她顶嘴,面对面地就指责婆婆不对,甚至说出了让婆婆回喜家庄的话。要是谢二娘不在跟前,她就得说一说顺娘了,说她不该当面顶撞婆婆,最不应该的是还当着谢二娘这个新娶进门儿的媳妇的面。再怎么说,婆婆是生了顺娘的人,是长辈,即便再无理胡闹,顺娘作为她的孩子也该让着点儿,像这样当着媳妇的面说那样的话,婆婆的老脸上怎么挂得住。而且,她还担心婆婆觉得在媳妇跟前丢了脸,以后会更加讨厌怨恨谢二娘,如此一来,婆媳关系就会越来越坏了。顺娘在家还可以维护住媳妇,可要是顺娘不在家呢,婆婆会怎么对待谢二娘,想一想齐氏心里都发颤。她觉得顺娘还是太年轻了,才成亲,没有经历过家里头七七八八的事情,处理起家事起来太直接,到时候家里的纷争就如同按下葫芦浮起瓢,连绵不绝了……

    嘴|巴动了动,齐氏到底没说出话来,她只是蹙起了眉,轻声道:“你们去罢,娘那里,奴家会去劝一劝她的。”

    顺娘嗯一声,拉着谢二娘的手咚咚咚地上楼去了。

    齐氏弯下腰,在可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可成直点头,说自己记住了。她才一手抱着慧儿,一手拉着可成绕过屏风走了进去,走到刘氏跟前,她推一推可成,朝着他使个眼色,可成就忙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一下子抱住刘氏的腿,睁着一双黑琉璃一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刘氏,软糯地劝刘氏别哭了,说自己会孝顺她一辈子的……

    听了孙子的“甜言蜜语”,看到孙子乖乖的小脸,刘氏心里好受了些,便拿起枕边的一块帕子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可成比你二叔孝顺,我没白疼你……”

    齐氏看婆婆擦眼泪,哭得没那么厉害了,才小声道:“娘,叔叔人年纪小,没经事,不懂……”

    话还没说完呢,刘氏就打断了她,愤然道:“她不懂?可她懂护着那个狐媚子!瞧着吧,我跟那个狐媚子没完!”

    “……”齐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了。

    此时在楼上,顺娘正在帮谢二娘从床头的箱子里找谢二娘要的那条松花色的襦裙,谢二娘则是在脱身上穿的家常衣裳,她一边脱一边小声说:“多亏官人你肯帮我说话,不然,我得委屈死了。也不晓得你娘为何如此恨我,我……我心里有些怕,怕以后跟你娘处不好。”

    顺娘翻找出了箱子里谢二娘要的那条裙子,拎了出来,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别怕,有我呢,你要记着,你是嫁给我了,你跟我过日子,不是跟我娘。我娘就是偏执,还把我当小娃儿呢,啥都想管,你不让她管,她就发气。今儿是我不听她的,她才把气发到你身上,胡乱骂人。你别跟她计较,别往心里去,我保证,这个家里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官人……”谢二娘听了顺娘的话心里感动,转过身来,就扑进她怀里抱住她了。

    顺娘下巴放在她头顶,一只手轻轻抚一抚她背,用安抚的动作告诉怀里的人,自己会是她的依靠,她不需要怕任何事。

    谢二娘呢,也感觉到了抱着自己的人传递给自己的坚定和安慰,顿觉方才经历的阴霾烟消云散了。

    她离开顺娘的怀抱,伸手管顺娘要那条松花色的襦裙,顺娘递给她,看她穿上裙子,又配了件桃红色的短褙子,衬上那白如初雪的肌肤,乌云般的发髻,觉得她实在是娇艳。不是属于艳俗的娇,而是自然,青春,就像刚从晨光中醒来,花瓣上还沾有晶莹晨露的粉色月季。

    “娘子,你真美。”顺娘不自禁赞叹。

    “是么?”谢二娘含羞一笑,睨了顺娘一眼,接着在镜台之前转了个圈儿,喜悦之意布满了整个青春的脸颊。

    顺娘上前去抱住她,抵着她的额头,深深嗅一口她肤发之间的香味,含笑说:“我的娘子又香又美,我情愿三日不食,也不愿一日无卿。”

    谢二娘撩起眼皮看她,薄嗔道:“我觉着你自打成亲之后,这嘴是越来越甜了,想想以前我们才认识之时,我竟不能信你居然会说如此好听的话,要是以前你这样,我就觉着你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断不会信你了。”

    顺娘呵呵笑,再抬手刮一刮她鼻子,说她是个傻瓜,这样的情话焉能是随便就对人说的,也只有这会儿,她才会不自禁地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甜蜜的话儿都说给她听,只想博她一笑,只想博她欢喜。

    谢二娘也跟着呵呵笑,一伸手握住顺娘刮她鼻子的手指在上头轻轻吻了一下,接着说:“我收拾好了,咱们走罢。”

    两人嘻嘻笑着,从楼上下来,也不去跟刘氏打声招呼说什么要出去了的话,径直走出去,并肩往镇子南边的庙宇里去。

    一路,都有些年轻的郎君会停住脚步,盯着谢二娘瞧,惊讶于新婚的谢二娘变得越加娇美了。

    当他们看到走在谢二娘身边的顺娘时,那嫉妒也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觉得“喜二郎”这个外来户也不晓得如何赢得了谢二娘的芳心,让谢二娘挑上了她作为夫婿。

    顺娘当然也将一路上看向她跟谢二娘这一对“夫妻”的路人的眼光尽收眼底,心绪略复杂。

    她不喜欢那些男人看向谢二娘的垂涎的眼光,也得意于他们看向自己时那嫉妒的表情。

    到了庙里,顺娘和谢二娘买了香烛进去叩拜菩萨,向菩萨敬香许愿,两人先后跪在菩萨面前,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许完愿,两人从庙里出来,顺娘问谢二娘许什么愿了,谢二娘不肯说。

    谢二娘又问顺娘许什么愿了,顺娘告诉她,自己许愿能够跟谢二娘白头到老,还有今年赚许多的钱,到时候进汴梁城里去买一个院子,然后一家人搬进汴梁城里去享福去。

    这要搬离杨柳镇,进汴梁城里去买房的话,谢二娘还是头一次听顺娘说起,于是问她为啥要搬进城去,杨柳镇住着不是也挺好的么。

    顺娘知道谢二娘是舍不得离开她爹娘,虽然说汴梁城到杨柳镇不过二十多里地,要回来也很容易,但再容易也不如现在,隔壁就住着她爹娘,简直就跟还住在谢家一样,跟她爹娘每天都可以见面。可要是搬进汴梁城里去了,要回来一趟也要抽空子不忙才行。便对她道:“这会儿在外头,我不方便跟你说原因,等回去了再说与你听。咱们这就去集市上逛一逛,你看你还有什么想吃想要的没,我买给你。”

    谢二娘:“也好。”

    两个人就相携去了集市上买东西,杨柳镇的集市上不像汴梁城里的集市什么都有,这里大多数是周围的村民采摘的果子,或者地里的蔬菜,仓里的粮食,还有一些小手艺人做的草编的蝈蝈虫子,还有布偶,以及卖小孩儿穿的小衣裳小鞋子什么的。

    谢二娘去挑了些新出的李子和地瓜,还去买了一个草编的蝈蝈以及一个布偶,她说这两样东西买回去,草编的蝈蝈就送给可成玩儿,布偶就送给慧儿。当她看到那些小孩儿穿的小衣裳和小鞋子的时,也过去拿起来看,爱不释手的样子,她对顺娘说:“我姐姐以前怀上孩儿时,我常陪她一起来买这些小娃儿穿的衣裳鞋子,因她眼不好,针线的针脚乱,故而不怎么绣东西,要不托我绣,要不来买现成的。你看,这些小娃娃穿的戴的,花花绿绿,真好看。”

    顺娘一只手里提着李子和地瓜,另一只手里拿着草编的蝈蝈和布偶,陪在谢二娘身边,看到谢二娘拿着那些小孩儿穿的小衣服和小鞋子爱不释手的模样,突然觉得背脊发冷。

    她还没有认真跟谢二娘谈过两个女子在一起是不会有孩子的这个问题,如今看到谢二娘拿着小孩儿穿的小衣服和小鞋不撒手的模样,顺娘就想到谢二娘一定是非常喜欢孩子的。两个人婚后时间长了,若是一直没有孩子,又被邻居说闲话,想必她一定压力非小。

    顺娘决定,今天回去就要好好跟她谈一谈孩子的问题,自己得告诉她,如果她真喜欢孩子的话,可以领养几个孩子,她一样可以做得成娘的。

    谢二娘心思单纯,在市集上看到小孩的小衣服真只是觉得可爱,顺带着跟顺娘说起了自己姐姐的孩子的事情,哪想到顺娘已经想了那么多呢。

    顺娘后来又给她买了些蜜饯干果啥的,让她没事儿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吃一吃,正好她的嫁妆里面有装这些的瓷罐子,拿来装这些零食最好。再说了,顺娘晓得谢二娘爱吃零食,所以,给买了不少,让人包上。

    上庙里去上香,外带买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只不过花了一百多文钱,顺娘想到她娘说的那些就添堵。

    而且,她有些话没说出来的就是她觉得自己自打穿到喜顺娘身上,为了这个家可说是殚精竭虑,不辞辛苦,拼命挣钱,想要给家里的老娘和嫂子,还有侄子和侄女更好的生活。可到头来,自己要用个钱,她那便宜娘还要说三说四,这可是自己新婚后头一天啊,她为了自己不听她的话多拿钱,就跟自己闹腾,还哭哭啼啼的。说实话,顺娘相当不高兴的,她觉得这不吉利。另外,在结婚之前,她去买聘礼的时候,她娘也嫌弃自己买的聘礼贵了,后来还是知道人家谢二娘的嫁妆值二三百贯之后,她才放手让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买东西办婚礼了。

    自从变成了换了芯子的喜顺娘之后,她就知道她的便宜娘贪钱,考虑到她娘死了老伴儿和长子,又是受过穷吃过苦来的女人,小气爱财也挺正常,所以很多时候她即便有意见可也没有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过。她想,她娘小气也是为了这个家,又是自己的长辈,顺着她一些也没什么。可现如今自己有了钟爱的女人,有了想要一辈子跟她过日子的人,就不能不考虑谢二娘。顺娘想,既然自己娶了人家,当然要养着她,自己挣的钱要给她花。不过,按照她娘对谢二娘的偏见来看,她绝对不认为她娘会对谢二娘好,会把自己拿去家里缸子里存的钱拿出来给谢二娘花。可能人家谢二娘要花钱也不指着花喜家的,她爹娘给她的陪嫁那么多,光是现钱也有一百贯,就装在楼上|床头边的一个钱柜里面。但在顺娘心里,就觉着自己挣的钱也有谢二娘的一份儿,她就想给她花。

    顺娘呢,也打算回去后跟老娘好好谈一谈这个家里的钱的支配权的问题。

    她要明白告诉便宜娘,自己成亲了有了小家,所以自己挣的钱要留一半在手上,剩下的一半交给她,用于家里的日常开销,还有家庭成员花钱也从她哪里支取,若是有剩的就攒下来,以后好买房子买地。反正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己挣的钱全部都交到她手里,然后自己要用钱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用于正事,都会被她娘卡着。这让她这个穿越者觉得非常不自由,毕竟现代人所谓的独立首先就是经济的独立,不仅仅是指自己可以独立挣钱,还是指自己可以独立花钱,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花钱。

    去镇上的庙里拜一次菩萨上一炷香,倒让顺娘额外想到了一些在新婚之后应该跟家里人说清楚的话,她觉得早说明白就早点儿少些混乱,对于一个家的兴旺来说非常重要。

    逛了集市回到家里时,已经将近晌午了。顺娘跟谢二娘一起上楼去换了家常衣裳下来,谢二娘手里拿着草编的蝈蝈还有布偶,顺娘手里拿着些蜜饯下楼来往后院去。

    刚才她们两个回家的时候发现堂屋里并没有人。

    走进后院的厨房,两人发现只有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厨房里面忙碌,准备做晌午饭。

    谢二娘就走过去把手里的活灵活现的草编蝈蝈给了可成,可成拿了这草编蝈蝈乐得直跳,接着她又把手里那个可爱的布偶给了慧儿,慧儿拿着布偶高兴得用清脆的童声说了句:“谢婶婶。”

    她现如今也快一岁半了,口齿清楚,在齐氏忙不过来的时候,倒也不缠她,跟着哥哥可成玩儿。

    顺娘又把手里的一小包蜜饯给两个孩子吃,接着问齐氏:“嫂嫂,娘呢?”

    齐氏为难,似乎不好开口的样子。

    顺娘只得再问她一次,老娘去哪里了。

    齐氏面色有些难看,缓缓道:“……娘,娘在你们走后,就拿了两贯钱出去,她说她要去寿材店买一具棺材回来,奴家劝也劝不住……”

    “买棺材?”顺娘闻言一下子就皱起眉头。

    谢二娘听了脸色也瞬间变白了些,她看向顺娘,显得很是无措。

    顺娘停了停,问齐氏:“嫂嫂,娘可说了她为何要买棺材回来么?”

    齐氏吞吞吐吐道:“娘,娘说她要让杨柳镇上的人都瞧一瞧,你成了亲,就不要她了,这要不早点儿准备下棺材,就怕哪一日被你给气死了,没人给她买棺材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