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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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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x市,霍家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只要霍家人在一天,这块招牌便不会轻易倒下。霍家在民国时期起家,布料生意在当时就已经做到了国外,家底殷实。抗战时期曾出大批物资援军,霍家男儿也多为军旅之人。建国后,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改革的持续,霍家生意版图扩张,霍家人渐渐转移了重心。

    霍家现在的大家长便是在□□十年代声名鹊起的霍鼎山,虽如今六十有余,但精神矍铄头脑清晰,在他的带领下,霍氏的实力一日强过一日,在国内难有匹敌之人,更别说在x市了。

    霍家长子霍刚接手了家里的生意,霍刚为人沉稳老练,深得父亲的真传,霍氏有望更进一步。霍家长女霍柔从政,得祖上荫庇,仕途坦荡。而与他们岁数相差最远的老幺,霍毅,本该是继承祖父遗志入伍从军,但后来不知怎么离开了部队,在x市开了一家娱乐/城。

    看起来最游手好闲的便是霍家二爷了,既不像大哥那样掌管家里的生意,也不像大姐那样在外交部游刃有余,得诸多称赞。但家里地位最高的,除了他们的母亲盛子芙以外,便是霍二爷了。

    “霍爷。”见一群人走来,娱乐/城的经理赶紧招待。

    白蕖走在霍毅的身边,承受着众人有意无意的打量和窥探。幸好她早已习惯,不然换成脸皮薄一点肯定要逃窜了。

    经理在十七楼开了一间房招待各位,进了电梯,大家随意闲聊。

    白蕖与霍毅站得最近,袖子擦在一起,呼吸可闻。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霍毅低头看她,嘴角似乎挂着笑意。

    白蕖抱着胳膊,暗暗地咽了咽口水,“我紧张了吗?”

    霍毅伸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背,白蕖差点就跳了起来。

    “不紧张?”

    白蕖拉了拉自己的围巾,盖住口鼻,“我冷。”

    霍毅上下扫了一圈她的穿着,说:“穿成这样出来,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

    白蕖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怕冷,但是为了美丽她可以抗冻,正所谓美丽冻人。

    白蕖不接他的话,侧头看向一边的镜面。

    十七楼整层都被打通,一应的娱乐设备俱全,想玩儿什么的都有。众人出了电梯,魏逊第一个喊着要打麻将。

    “上次老霍赢了我新买的跑车,新买的啊,我都没开过的啊!”魏逊深感痛心,发誓,“今天一

    定要一雪前耻,赢不回来我绝不走。”

    霍毅轻笑,“勇气可嘉,就是实力不行。”

    “对啊,跟霍爷比赌,老魏啊,你是不是脑子又进水了!”大家纷纷笑道。

    “你才脑子进水,开一局,我们场上说话。”

    白蕖坐在一边默默地倒了一杯威士忌,侍者帮她加了冰块儿。

    白隽看她仰头一口喝完,不禁拍手,“白蕖,我倒是小看了你。”

    屋子里很温暖,但她就是忍不住的全身发寒,只得喝点儿酒稳一稳了。

    只是她以为霍毅总会找她点儿麻烦的,但并没有,他被拉上了牌桌,连个眼神都没有再给过来。

    魏逊的女朋友来邀她一块儿去唱歌,她摆了摆手,礼貌拒绝。大家都各玩儿各的,倒是没有人再理会她。

    白蕖站起身来,也不在意,自己随意在整层楼溜达。

    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以前爱玩儿的娃娃机,侍者送来了一盒游戏币,她自娱自乐的开始抓娃娃。

    今天运气不好,玩儿半个小时了,一个都没有抓上来。

    刚才喝了点儿酒,现在想上厕所了。十七楼她熟悉得很,不用侍者带路她就能找到卫生间。

    “刚才在霍爷旁边的那个女的是谁呀?”卫生间的洗手台面前,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在补妆。

    魏逊的女朋友边洗手边答:“白隽的妹妹,白蕖。”

    “她就是白蕖?”

    “怎么?大失所望了?”

    女孩子撇了撇嘴,说:“霍爷喜欢的人应该与常人不一样,我还以为她是多么出众不凡的,才能让霍爷念念不忘。”

    白蕖蹲在马桶上,拿出手机开始玩儿贪吃蛇。

    “她不是结婚了吗?听说是嫁去了香港?”

    “嗯,看样子是才回来。”

    “不知道她嫁的人该是多么优秀,连霍爷都不要,她眼光可真够高的。”

    魏逊的女朋友补了一点定妆粉,说:“感情的事情说不准,不一定是谁优秀就喜欢谁的。”

    白蕖点点头,十分赞成。

    “可......霍毅哎?有几个人能入他的眼?她就这么轻易的选择了别人?”

    白蕖继续点头,不容易啊不容易。

    “管我们什么事儿呢,补完了就走吧。”

    说话声渐渐远出,白蕖舒了一口气,打开了厕所门。

    以前看电视剧电影知道在职场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没想到她这个游手好闲的人今天也沦为了

    别人的谈资,实在是难得啊。

    走回了到娃娃机面前,她没有再玩儿的心思了。拿着一块游戏币琢磨,如果她当初真的选择了霍毅,后来的十年,会不会大不一样?

    “功力退步了啊,一个都没抓起来。”

    低沉性感的男声从转角处传出来,他英俊不凡的身影出现在了明亮的灯光下。

    白蕖扔掉手里的游戏币,“很久没玩儿了,正常。”

    霍毅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块币,在指尖绕了几圈,他说:“我不是教过你诀窍吗?”

    白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她轻声低笑,“忘了。”

    “忘了?”他目光锁定她,像是瞄准了靶子的枪口。

    “时间太长了,忘了。”白蕖抬头看他,眼尾上扬,眼睛里是疏离的笑意。

    霍毅看着她,也不说话。

    白蕖不是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她低头躲避他的眼神。

    霍毅伸手,两指拉着白蕖的大衣,轻轻一扯,将她拉退了一步。

    “看着,我再教你一次。”他站在娃娃机面前,将硬币扔了进去。

    白蕖的脸上挂着苍凉的微笑,一仰头,成功逼退心中的涩意。

    霍毅从未失手,除了得不到白蕖,其它的他都能拥有。一只深绿色的小兔子从机器下面滑出来,他弯腰捡起,捏着兔子的脖子左右看了看。

    “长得略微磕碜了点儿,送你,将就。”他把兔子塞进了她的怀里,双手插兜。

    白蕖抱着小兔子,摸了摸它柔顺的毛,说:“我觉得它挺可爱的。”

    “比起你,当然是它比较可爱。”霍毅伸手,摸了摸兔子的毛。

    白蕖全身发麻,她有种他在摸她的错觉,太可怕了。

    霍毅瞟了她一眼,说:“看来你过得不好。”

    这是陈述句,表示肯定的。

    白蕖抱着娃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她说:“过得好不好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是结果还是后果我都能承受。”

    霍毅轻笑,“看来白隽是教训过你了。”

    “能换个词儿吗?我今年二十五了。”白蕖挑眉看他。

    霍毅靠墙站立,姿态优雅闲适,“你就算八十五他也是你哥哥,绝对有教训你的权利。”

    白蕖低头解开自己的围巾缠着兔子的脖子上,红配绿,别样的喜庆,有年节的味道了。

    “我谢你啊。”白蕖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我什么?”

    “谢你跟白隽一样,片刻都不让我安歇。”

    一声轻笑从他的胸膛里发出来,霍毅玩味儿的看着她,说:“谁让你不嫁给我?做霍太太可比做杨太太要容易得多。”

    白蕖也笑,她说:“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实话。”

    白蕖偏头一笑,犹像当初那个追着霍毅身后叫哥哥的小女孩儿,率真可爱,漂亮无邪。

    “晚了。”她笑着说。

    霍毅两指摩擦,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她,半句不言。

    当初是她没有选择霍毅,如今,她便没有机会再让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让她重新选择一次。

    况且,如果再来一次,白蕖也许还是会选择别人而不是霍毅。

    为什么呢?因为他是霍毅,不是别人。

    如此矛盾的说法,但能够体会这样心境的人,大概才能明白白蕖真正的心思吧。

    因为是霍毅,所以不选,因为是霍毅,所以再选也仍旧不会是他。

    一个光芒万丈的男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理所应当的会被忽略。谁的人生是拿来当另一个人的参照物或者装饰物的呢?你看不见月亮旁边的星星,不是因为它生来比其他星星暗淡,而是因为它站在那轮明月的身边。

    白蕖,只想当一颗普通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