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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Bvlgari大吉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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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渡离开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决绝。

    “可是我一个人看夜景很无聊的。”她瘪嘴, 在他即将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 有些失落的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的背影忽然一顿, 容榕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察觉出他的肩膀微微一塌,似乎是叹了一声。

    在他转身之前, 容榕急忙做出了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沈渡没有看她,只是径直从她身边掠了过去。

    “外头有些凉, 看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他的声音清冷, 每个字里却又带着淡淡无奈。

    容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自己比了个耶。

    越是繁华的城市,就越是没有夜晚。

    纵使夜幕降临,无数的霓虹也会将这片天空重新点亮。

    秋夜,晚风卷起凉意, 吹拂过衣角,弥补了盛夏迟迟不来的惬意与舒适。

    容榕撑着栏杆看着这片寂静的深圳湾。

    没有星星倒映,水面上的点点荧光,都来源于对面的那些高楼。

    身旁的男人保持着沉默,容榕知道她身边有个人,即使一句话不说,也并不觉得孤单。

    她想称赞这些景色, 却发现自己的语文知识实在是匮乏得很。

    于是就只能喃喃道:“这里真好看。”

    沈渡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穿着睡衣的他, 浑身上下难得的透出一丝慵懒。

    容榕侧头, 撑着下巴问他:“你怎么不看啊?”

    “看过很多次了。”沈渡声音低醇, 语气懒散,“刚搬来的时候,看着还挺新鲜的。”

    容榕双手抓着栏杆,一摇一摆的:“也就说看腻了呗。”

    “嗯。”

    “那沈先生你有什么看不腻的东西吗?”

    沈渡侧头看她,容榕歪头,对他眨了眨眼。

    天上无星,但她的眼睛里仿佛盛着揉碎的星光,瞳孔中有缓缓流淌着的星河。

    他喉头一紧,猛地收回目光,好半晌都没再说话,似乎在思考她的问题。

    容榕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贴着栏杆,身子不安分的弯腰往下望,长发从背后滑落至身前,遮住了她的脸。

    她不怕高,越是站在高处,就越像是伫立在云端间。

    在搬去爷爷家之前,她就住在很高的楼层。

    清早起来,跑到阳台边上看,周围的高楼都隐匿在云雾之中,宛若仙境,金灿灿的阳光为浓厚的云层披上一层璀璨的轻纱。

    小时候,她最喜欢踩在小板凳上,堪堪够着栏杆,伸出头往下望。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每次都会有人将她一把抱过来,一改昔日里温柔的模样,压低着声音斥责她,告诉她这样很危险。

    忽然腰间一紧,她被腾空抱起,那人一手抱住她,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容榕回过神,眼睛恢复了焦点。

    男人下颚紧绷,一双清隽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愠色,他用力抓着她的腰,干净清冽的气息盈入她的鼻腔中。

    沈渡紧蹙着眉,眸色暗沉,低吼道:“你干什么!”

    她的双手轻轻贴在沈渡的胸膛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急促的起伏。

    容榕就这样仰头看着他,不知怎的,浑身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腰间那里燥热难耐,让她心里头麻麻的,脸颊滚烫,就算是凉风也吹不散这猝不及防就升高的温度。

    “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声音中的愠意并未完全消去,只是不想刚刚那般激动了。

    她乖巧点头,语气低软:“知道。”

    腰上的力道忽然消失,沈渡后退了两步,神色严肃:“知道还这么做?”

    容榕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缩着肩膀,绞着手指,悄悄抬头瞥他。

    沈渡看上去好像挺生气的。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就笑了起来。

    男人似乎被她的厚脸皮惹得更生气了,伸手就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还敢笑?”

    “不敢笑。”容榕抬起头来,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是我错了。”

    沈渡没理她,很明显就是不接受她的认错。

    容榕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拖长了尾音,再次开口:“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平时说话声总是清甜,此时因为服软做小,就勉强软着嗓音装小奶音。

    “回去睡觉。”

    沈渡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容榕,转身就走进了屋子。

    容榕跟在他后面,脚尖点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惹了前面这位老爷更加生气。

    眼看着沈老爷绷着脸就要回屋了,容榕眼疾手快的抓住老爷的衣服,话题转移的十分僵硬:“沈先生,你刚刚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沈渡回头看她,语气淡淡:“什么问题?”

    “就是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看不腻的?”

    “有。”

    容榕眼神一亮:“什么啊?”

    沈渡面无表情的给出了最佳答案:“钱。”

    “……”好庸俗的答案,但是意外的没有办法反驳。

    容榕不死心:“除了钱呢?”

    沈渡双手抱胸,靠在门边,任她如何跺脚催促,都只是垂眸看着她闹,坚决不开口。

    “吊我胃口很好玩吗?”她也学着他抱胸,一副你不回答我不放你的样子。

    沈渡无奈:“榕榕。”

    容榕应了:“干嘛?”

    他忽而闷笑,又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快睡吧,晚安。”

    房门被轻轻关上,容榕不解的站在门口。

    叫人名字又不说干什么,存心的吗?

    ***

    容榕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回清河市的。

    沈渡跟她不一样,是个正经老总,每天都要上班的,本来这次回来就相当于放了个小假,不能再多耽误了。

    一听沈渡打算回清河市了,容榕想了好半天,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回去。

    她临走前给路舒雅女士送了好多东西,私心里想着当成是这两天的住宿费,结果把路舒雅女士感动得一塌糊涂,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嘱咐她有空一定要再到深圳来找她玩。

    因为来的时候坐高铁的体感不是很好,容榕顺势就向沈渡打听了一下,坐什么交通工具回清河市。

    沈渡的想法倒是跟她一致:“飞机。”

    容榕点头:“我是现在把买票的钱给你,还是你买了以后再给你?”

    沈渡直接拒绝:“不用。”

    “沈先生,怎么每次我要给你钱你就这么抗拒呢?”容榕皱眉,有些不高兴了。

    沈渡面无表情看着她:“不用买票。”

    一直到走的那天,容榕看到了自己要上的这架湾流G650ER,瞬间就明白了沈渡的话。

    他们是要坐私人飞机回清河市。

    容榕之所以了解湾流航空,是因为爷爷早年间也买过这家公司制造的飞机,当时高中毕业,她就求着爷爷体验了一回从内陆飞到大洋彼岸的感觉。

    饶是富婆容榕,在看到机舱内橙色的Hermes皮套装饰后,终于忍不住酸了。

    “飞个国内航线而已,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沈渡早已坐下,神情悠然:“这飞机马上要送到国外去定期保养,不用白不用。”

    机内的管理系统应用程序可以通过个人设备操控,容榕连上手机后放了首古典音乐,见沈渡没什么反应,遂放心的将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座椅,惬意的享受着Hermes的服务。

    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容榕兴奋的心情逐渐平缓了下来,将这段时间不长的飞行旅程直接睡了过去。

    她下飞机的时候,还没完全醒过来,走路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一直到撞上了沈渡的背,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才清醒过来。

    身为美妆博主,容榕很敏锐的闻出沈渡换香了。

    Bvlgari大吉岭茶,著名“斩女香”,前调黑加仑花与水莲相辅相成,清新舒适,后调渐渐入缓,麝香温暖,带着一丝儒雅低调。

    此时香味已经到了后调,和他今天这身清俊斯文的打扮一样迷人。

    沈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徐徐淡淡的:“看路。”

    容榕微红着脸,小声道:“知道了。”

    坐上车时,容榕刻意和沈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让自己神志不清。

    沈渡原本就话少,她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就冷凝了下来,让前排的司机都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这位长相漂亮的小姐他印象很深,就是用口红写电话号码那个。

    没想到真成功了。

    原本看到她以后,司机心里头还庆幸了一下,想着工作狂老板总算愿意劳逸结合,他以后也能偷点小懒,毕竟谁也不可能奇葩到出去约个会还要带着司机的。

    结果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的,上了车一句话也不交流,跟拼车打滴滴的陌生人似的。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这位小姐到家。

    司机先一步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了行李箱,刚递给这位小姐,人就跟逃难似的,冲老板鞠了一躬,拖着行李箱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沈渡的脸色很黑。

    司机咽了咽口水,他们老板这是被嫌弃了吗?

    被嫌弃的老板:“回公司。”

    果然被嫌弃了。

    可怜的老板。

    容榕眼见着车子开走,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此时兜里的手机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是爷爷打来的电话。

    刚一接起,那边就是一句质问:“臭丫头,你还要在深圳玩多久?你心里头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

    容榕立马服软:“我已经回来了,休息一下就过去看您。”

    “回来了?回家了?”

    容榕看着正在下行的电梯,应道:“嗯,刚到家。”

    “那正好了,你跟北也一起过来吧。”

    “啊?”

    “他今天去那边办事,我让他帮我去查探一下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提前回来了躲在家里。”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了。

    在看见电梯里那个男人后,容榕几乎是本能的,迅速转身逃走。

    出去是要刷小区卡的,容榕七手八脚的又将卡掏出来,一手刷卡,另一只手握上门,眼见着就要成功逃离了。

    身后却忽然伸出来一只手,反将门往里拉,容榕不及他的力气,只好低头装死。

    男人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榕子,怎么一见到哥哥就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