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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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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掌下的后背不在那么僵硬,季白才稍稍放心,母亲老了,受不住惊怕恐慌。

    季老夫人经过短暂的惊恐后,很快面容上的惊骇尽敛,严肃生硬道:“你扶我过去。”

    季白亲给老夫人穿了鞋子,两人走至内室,行到雕花拔步床前,季老夫人抬了抬手,示意季白松手,她走至第三个根床柱旁,双手握住床柱用力转动。

    咔嚓咔嚓声从地下传出来,季白惊了一下,朝声源处看去。没想到母亲房中竟然还有密室。

    很快,离床不远的脚踏裂开一条缝,缝隙随着咔嚓声越裂越大,一条石头铺就的台阶,映那个眼前。

    季白猛然间回头,眼中的冷光在看到来人时,迅速隐去。

    “五爷,”季老夫人贴身伺候的婆子,江妈妈屈膝行了一礼,迅速的与季老夫人对视一眼,便退到门口,垂手立这。

    季白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江妈妈平日里少言寡语,没想到她竟然跃过文,宋两位,得母亲如此看中,母亲屋中有密室的事儿,就连他也不知道,母亲不愧是风血里走过的人。

    “云川,来。”季老夫人唤了一声在出神的儿子,自己屋中的密室,除了身边的人,谁也不知道,要不是今日听到那样要命的话,云川可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在了吧。

    季白走上前搀扶住老夫人。

    边下台阶,季老夫人边回忆道:“这间密室是四十多年,寒碧房修缮时发现的,娘查过,没查过这通道是谁建的,我将此时隐瞒了下来,后来请工匠们修缮,内通府里几处地方,外通季府后街,天有不测风云,只当它有备无患。”

    “娘若是男儿,定能位极人臣,”季白最敬佩的当属自己娘,当初父亲年轻时,宠幸顾姨娘当做心肝,母亲身为正妻却要退避三舍,母亲隐忍不发十几年,只一心培养大哥二哥,暗中掌管府中家业,一点点隆回父亲的心,母亲的手段谋略在女子中少有。

    季老夫人轻笑一声,“你倒会吹捧你娘。”

    说着话,两人朝下到台阶,当踩到最后一层是,咔嚓声骤然响起,季白顿住脚步,看向头顶正在闭合的入口。

    季白下了台阶,知道那最后一阶便是开启通道的机关,这个设计不可谓不巧妙。

    呲——

    火光应声而亮,是季老夫人趁着最后一丝光亮,点燃了墙壁上高悬的烛台。

    两人穿过一条不长的青砖甬道,便进入一座空旷的房间,正对面是一壁的书架,一张长长的黑漆书桌安置在下方,上面笔墨纸砚俱全,桌子旁是青瓷器具盛这的字画,右面靠墙处摞这三口红漆箱子,左面墙上是多宝格,摆的满满的。

    季老夫人携这儿子走近,指着屋内的东西,“这些都是我自打年轻那会儿,就一直在收藏的一些东西。”

    走至多宝格,从正中拿起一个锦盒,季白扶着她坐到书桌后面。

    “你瞧,可还记得这些?”季老夫人笑着打开盒子,推到儿子面前。

    满满的一盒子,都是季白记忆深处的东西,他拿起一摞写满了字的纸,一张一张的看过去,上面的写笔法稚嫩,是初学者写出来的。

    “这些是你小时候头一回写的大字,还有你大哥的,娘都给你们收着呢。”季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他小时调皮捣蛋的样子犹在眼前,一转眼,最小的儿子都二十多岁了。

    季白心头蓦然间酸涩难当,心中一直顽固不化,被视而不见的心结,隐隐松动。

    季白握住母亲的手,心中那阵酸涩褪去,才道:“能做母亲的儿子,是我的福气。”

    白儿,是娘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季老夫人忍下涌到眼中的泪,笑着点了点头。

    …………

    回到桂丛院的李晨语,让宋庭抱着赵半瞎出了屋子,安置到院中放这的软榻上,李晨语盘腿坐在赵半瞎身后。

    吩咐道:“宋庭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出去,你守在门口,别让人进来。”

    “少爷不如用了饭,在给赵先生疗伤,”宋庭半垂着头,没了以往的随意。

    对于他的拘谨,李晨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向来不会哄人。

    “晨儿还没用饭?”赵半瞎回过头,蹙眉问道。

    这丫头不到日上三竿不起身,今日早早就被人叫去面见季老夫人,现在都快用晚膳了,竟然今日都还没用饭,这丫头,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

    李晨语直起身子,双手把赵半瞎的头扶正,“等会儿跟晚饭一块吃,你甭操心。”

    复又看向宋庭,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叹非叹,宋庭终究是季白的人,一两句话态度生硬的话,就能彼此之间生隙。

    淡淡道:“宋庭出去帮我守这吧。”

    她的话疏离又客气,听到宋庭耳中,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应了一声:是。便将院子里的人叫到一处,让他们各自散了,他关上门,靠在墙上看着天空。

    他心态出了偏差,忘了她的身份,每一桩都不是身为奴仆的他,能逾越的。

    他们之间,注定是云泥之别。

    宋庭呆呆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天色降了下来。

    院中的李晨语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同时收回轻抚在赵半瞎背后,用精神力给他疗伤的手。

    脸色灰白,羸弱的赵半瞎,也随之睁开眼睛,一呼气,便喘声的历害,“晨儿快去用饭休息,你每天为我用真气疗伤,消耗太大,这两日不许在外出。”

    下了软榻的李晨语,扶着他躺下,“你少操点儿心,这病好的就快,你病好了,我就不用每天用真气给你疗伤了,你有操心我的功夫,不如多吃饭多休息。”

    赵半瞎狠狠喘了几声,肺部舒服点了儿,才开口道:“你不在眼跟前,我哪能不操心,想让我好得快,你就别乱跑,害的我跟着牵肠挂肚。”

    “我能跑出去杀人放火呐?还是三岁小孩儿啊?我这几天一共就出去了那么几回,你这倒抓这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