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婚夫不请自来 > 第140章 : 最后一虐:她痛,我就陪她痛一辈子

第140章 : 最后一虐:她痛,我就陪她痛一辈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房间里透着冷冷的空寂。

    吴芜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悠悠睁开眼,头痛欲裂,浑身撕裂一样的疼,竟一时分辨不清身处何处,手背一片冰凉,她侧头一瞧,才瞧清一侧的点滴针管。

    那夜男人的疯狂和偏执一下闯入脑海,她浑身一僵,石雕泥塑一般躺在那儿,轻飘飘的身体空了,精疲力尽的只愿随着风去了。

    他说,“疼就喊出来!”

    他说,“这是夫妻义务!”

    他说,“以后不准再逃!”

    他胁迫她,囚禁她,几乎将她生吞活剥,第一次他也是那样在身体上伤害她,只是以前他对她太好,她几乎忘了他本性里就是残暴冷血的。

    头脑清醒了她便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恐怖,也想起这儿是医院。

    那他也肯定全知情了,所以,她想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只怕是难上加难。

    他还不许她走,再不走,只怕会被他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被吓得浑身抖,心里痛得无以为继,也顾不得虚弱的身体,一把拔掉手背的针管,任由血液涌出来,不管不顾地用力滑下床。

    这一动,就牵动她浑身的筋骨,一下疼得说不出话,而腿心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站不稳。

    她咬着唇,细细的血珠沁出来,双手撑在床面上,缓了好久,才忍着那阵晕眩过去。

    她嘴唇干,口渴得难受,可已经哭不出来了,抖着腿扶着墙面往门口走去

    裴缙泽正在里间眯眼,一听见动静,连衬衫也忘了穿,翻身下床就往外间冲去。而守在门口的护士听到动静,也跑进来。

    吴芜才走了几步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忽而听到一声低柔的声音,“芜芜——”

    她一抬头,见男人露着肌理分明的上身来,眼里却泛着痛楚。

    她心里“咯噔”一下,到底瞒不住,眼里全是惶恐,眼见他就要走近,回想那夜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按在床面上,那样可怕!

    她想也不想地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指着他。

    他要是再敢那样轻浮地对待她,她就一刀刺下去。

    一侧的医护人员吓坏了。

    她咬牙,眼睫毛敛着泪水,气得额头的青筋也浮出来,“你放我走——”

    裴缙泽闻言,又见她手不住的颤着,心里撕扯一样的疼,却是不得不提醒她,“你应该清楚,没有我话,别说是你走不出医院的大门,就是屋里的这扇门你也走不了。”

    他竟然还说得那样堂而皇之,到底还要不要脸?

    吴芜的眼瞳轻轻地动了动,依然望着那扇百叶门,那目光却是透出一抹黑白分明的清冽来,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我恨你!”

    那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直刺到人心里去,裴缙泽只觉得身子一晃。

    她说恨他!

    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只觉得难以接受,走近一步,眼里透着认真,“吴芜,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吴芜被他眼里的阴鸷吓得陡然一震,又盯了他片刻,那含着怒意的目光犹如深夜里的星光,一片雪亮的,“我恨你,巴不得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裴缙泽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吴芜依然笔直地看着他,她的目光清冽如水,寒冷如霜。

    论手段,她虽强硬不过他,可她知道他在意什么,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逼到死角去。

    她不用怕他,她只要让他知道,她有多恨他。

    裴缙泽与她的目光对视了那么几秒钟,他的眼瞳一点点地黯了,指着心口斑驳的旧痕,咬牙道,“好,不是恨我么?朝着这儿刺下去!”

    可就在手快碰到刀柄时,她已经支撑不住,水果刀“啪”一下掉地。

    她一下惊慌起来,蹲下身去想捡起来,却是被一侧的护士一脚踢开。

    吴芜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坐在地,倚着墙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男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怒喝道,“出去!”

    她本就绝望屈辱的心一瞬间一片死寂,如被火焚烧过后的灰飞烟灭,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兽般狠狠地咬下去,他却动也不动一下,任她咬着。

    她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阵来势汹汹的咳嗽,直咳得她眼泪都呛出来了。

    整个人软软地倚靠着上次,乌黑的长散落在肩头,那样虚无缥缈,叫他没来由地心慌。

    他忽然将她拉起来,不由分说将她的脸捧到自己眼前就吻了下去。

    吴芜大惊失色,直吓得叫也叫不出来,挣也挣不开。

    他将单薄的她锁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双唇上

    深浓炙烈的吻让那一夜的噩梦闯进她的脑海里,她怕极了他的胡作非为,惊骇的睁大眼睛,恨得几乎了疯,却根本奈何不了他。

    陡然间,周遭的空气被冻结了,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呼吸到一丝,胸口沉重的好似被石头压住了,她拼命地喘着,如垂死的溺水之人。

    他也终于现了她的异样,慌地抱住她,转眼就看到她面色雪白,满头大汗地瘫倒在他怀里,十指蜷缩着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吃力地喘息

    而她手背上的血也浸染到他的心口,直烙进心田。

    男人捏着她的手背,心里好一阵懊悔,心道——她已经被你逼得住院,难道还要把她逼死么?

    他目光却是一黯,再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伸出手臂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将她抱回病床上。

    她脆弱地靠在他的胸口,没有了推拒之力,只喘得头晕脑胀,冷汗打湿了面颊旁的长,心里火焚一般,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一径地往下落。

    在这样苍茫的一片空白中,她忽然听到他的一声轻喃,“芜芜”

    她扯着他袖角的手指无声地一松。

    他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顶,下巴轻轻地抵在她柔软的顶,那一双黑瞳里的怜惜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叫了医生来为她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吴芜只把眼睛一闭,想抽回手,折腾了几下,又被男人牢牢摁住,眼泪顺着眼角柔柔地落下来,无声无息浸到他的心头

    裴缙泽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吴芜无声地靠在床上,微侧着头,看着小阳台方向的百叶门,乌黑的长一直软软地垂落在那软软的一层薄被上,她整个人都是极安静的,倒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裴缙泽在门边默看了她片刻,走上前来,给她掖了掖软被。

    她也不动,眼珠里没有一点焦距和活气。

    他坐在床边,吹了吹碗里的药汁,软下声来道,“别光顾着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先把药喝了。”

    正说着,右手忽地一晃,竟是吴芜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掀翻了他手里的汤匙。

    那温热的药汁溅到在她的手腕,他紧张得脸色大变,她却依旧闭着眼,只是刚刚一动便已竭尽全力,这会儿躺在床上头晕目眩,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知她动了怒,面无表情地望了她片刻,那双黑瞳渐渐地转冷,嘴唇也抿得死紧,如刀片一般。

    他知不该那样迫着她,如今他已经悔到骨子里,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她那样倔,该怎么办?

    他起身走到窗边,只等着药汁凉了,端起那一碗药汁,大步就奔到了病床前,一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让她靠在身上,拿起那碗药就往她嘴里灌。

    她却是闭着眼睛,倔强地咬着牙关,一滴药也灌不进去。

    裴缙泽右手伸过来捏住她嘴的两侧,逼着她松开牙齿,将那碗药硬灌下去,这样的硬灌却呛到了她,她咳起来,咳得半点药汁都灌不下去,眼见着药汁从她的嘴里流出来,这会儿整个人脆弱的好似一缕烟,随时都可以散了去。

    他又急又痛,勃然大怒,“啪”地一声将那碗药掷到墙上去,扭头却见她苍白的脸上全是黑乎乎的药汁,两颊的头也被灌湿了。

    他一下没了法子,烦躁地走出去,却只是提了毛巾和热水来,一面清理一面说道,“如果你执意寻死,就别想再见到孩子。”

    吴芜面孔一片雪白,紧闭着眼眸也能感受目光如利剑般咄咄逼人,又听他冷笑一声,“你存心逼我,我也是没法子,你不吭声我就当是默认了,明儿就遣人送他去老爷子那儿。”

    那一番话冷硬的如刀似剑,狠狠地砸下来,不留半点余地。

    他就吃准了孩子是她的软肋。

    吴芜垂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无声地战栗颤抖起来。

    裴缙泽缓缓地走到床边,伸出手来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她的上半身虚软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宛如一个就要散掉的娃娃般,乌黑的长从他的手臂间垂落。

    他深深凝视着她,语气坚决道,“晨允的去处和未来,全凭你一句话!”

    病室里静得可怕。

    她眼睫毛轻颤着睁开,声音很轻,却满是愤恨,“他也是你的孩子——”

    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抓在手里,呼吸渐渐沉重,“芜芜,你太倔了,我也只能那样做。”

    他的话透着凌厉的气息,目光更是森寒的可怕,她的头略仰着,那落地灯的光线散在她的脸上,却分外清晰地照着一滴眼泪,透过灯光,似乎折射出满满了的无奈

    她怆然开口,“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像我这种人,活下来都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哪里还有力气去恨你?”

    裴缙泽松了一口气,竟是突然失却了力气一样,心里绞起一阵阵抽痛,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揪扯凌迟,那一种绝望的懊悔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悸。

    他却还是绷紧了声音,拿起一旁的粥碗,冷冷地道,“先吃饭再喝药。”

    他坐在床边,拿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再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干裂苍白的嘴唇边,道,“把嘴张开。”

    吴芜含着泪,嘴张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给她喂进去,她缓缓地闭上嘴,刺得唇瓣的伤口生疼,她却是什么都没说,混着血味咽下去,心里的委屈更是翻江倒海一样。

    裴缙泽心里揪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淡淡的,只凝望了她满是眼泪的面孔片刻,却再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低声道,“张嘴。”

    她吃得慢,男人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下去,眼见小半碗下肚,而她实在吃不下了,眉头紧皱。

    裴缙泽倒没有再为难她,放下碗,细细地替她擦干净,温声道,“先靠一会儿消消食,再把药喝了。”

    许久,她才应了一声,“喝不下了。”

    她没有撒谎,实在是胃里难受。

    裴缙泽眉头一皱,却是突然见她脸上一变,模样分外痛苦,而后捂着嘴,整个人倾身到床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嘴里全是苦水,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可吐了,只张着嘴,胃里仍是一阵翻滚,差点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整个人都软了,却还是挺着脆弱的脊背,抓着他的拇指,有气无力道,“晨允——”

    裴缙泽心里一下跌入万丈深渊,再也不敢逼她,“等你好一点儿,我就派人送他过来见你。”

    也就是在下一秒,她的手一松,整个人疲软地瘫在床上,气若游丝。

    扶着她躺回去,他的声音低了又低,“身上哪里还疼?我要听实话。”

    她实在没什么心力和他斗了,绵绵软软的说实话,“全身都疼。”

    裴缙泽脸色瞬息万变,一侧的护士吊上两瓶葡萄糖,又往她手背上扎针,而吴芜很快又陷入沉睡中。

    好在没过几日,她勉强喝得下米粥了,只是她身上的伤势还是好得很慢。

    “她不单是外伤所致,心理治疗也要尽快跟上。”主治医生对他总算和颜悦色了不少。

    裴缙泽点头,“已经着人请了资深的心理学家过来,晚上就该到了,我先回病房陪她。”

    到了病房,护士已经送来了化瘀的药水,倒了满满一缸。

    直到护士离开,裴缙泽才抱着她往澡间走去,为她脱衣时,她仍是免不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却是别过脸去,什么话也不说。

    裴缙泽心里悔到了极点,抱起她放进浴缸,热水浸到伤口,她整个人贴着浴缸的边沿,疼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实在见不得她强忍着,“疼就喊出来。”

    却是听她淡漠一笑,“没事,再疼我也受过的。”

    替她泡完澡,穿好衣服,怕她闷,他干脆抱着她道落地窗边。

    她也是整个人趴在那儿不说话。

    裴缙泽拧干毛巾,摊在手里给她擦头,“晚些时候会有心理医生给你治疗,你别紧张,她问什么你就只管照实回答就成了。”

    她不由抬起头,声音有几分清冷,却是顺着他的意思,“我不想看什么心理医生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自从拿孩子胁迫她,她就是沉默寡言的,他问一句答一句,不然就是顺着他的意思。

    裴缙泽心里堵得慌,蹲在她面前,语重心长道,“芜芜,你的身子不能再耽搁,总是要根治我才放心,你还年轻,总不能老拖着。”

    裴缙泽口中的心理医生是他专程从港城聘请过来的,叫朱蒂。他给的酬劳很高,所以朱蒂也分外尽心。

    她当晚一来,就拿了吴芜的资料研究了一晚上。

    翌日,吴芜被推入单独的办公室,她不安地扫了一圈,摆设倒是布置得很温馨。

    裴缙泽俯身与她相视,“别担心,朱蒂只是问一下常规的问题,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

    她木然地点头。

    “别紧张,放轻松点——”朱蒂架着斯文的眼镜,笑容可掬,“想喝什么?果汁?茶?”

    “不用了,我不渴,你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问。”她蜷着手指道。

    朱蒂倒没强求,而是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顺手把门锁上了。

    吴芜不由警惕起来,“能不能别锁门?”

    “只是不想被人打搅,你想走随时都可以的,”朱蒂在她对面坐下,翻看着桌上的本子,“你和裴总是什么关系?”

    她话还是很少,姿态也颇为拘谨,“以前是夫妻。”

    现在他和孙馥栾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以前?”朱蒂咀嚼着这个字眼,见她不安地打量着四周,笑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也会保密。据我所知,你和他才领证不久,你爱他么?”

    爱?

    这个字眼仿佛离她很远了。

    她不由蜷着腿,咽了咽唾沫,“以前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的。”

    她似乎执意于以前。

    朱蒂琢磨着又问,“那现在呢?”

    “不敢爱了,也没力气去爱。”她坦言。

    另外的屋里,透过屏幕,男人的手不由握紧,嘴里竟不由喃喃自语,“不敢——”

    “因为他上次强迫你生xing关系?”朱蒂见她面色焦急,似乎极为不安。

    见吴芜这回咬着唇不吭声,她又问道,“你似乎总是提及过去,但过去的四年,你似乎极少跟人提及,是因为孩子么?”

    吴芜的脸色一下沉落,苍白如雪,扭过头去,低低应了一声,“我想这并不是常规的问题,所以我拒绝回答。”

    “拒绝回答是因为不敢直面么?”朱蒂才拿到一半的酬劳,心里也是极力开导她,但到底有些心急了,“据说你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可对于另外一个孩子却从不向外人道,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闻言,她“腾”一下站起来,脸上一派冷然,抗拒的姿态再明显不过,她似乎浑身都是刺,“住口,别问了——我想我该走了。”

    说着她就要往门口走去。

    朱蒂也是有些心急了,急急走过去拦着她,逼问道,“为什么不问?你从来不提,也不许别人问,如果是害怕什么的话,那只是一场意外,错不在你,没人会责怪你,你究竟要自责到什么时候?”

    “住口!”她浑身难受得紧,抖着声音喝道,伸手去开门,可门已经被锁死了,她完全慌了,心里乱成麻,竟不管不顾地撞上去,撞了几次,大门却是纹丝不动。

    而朱蒂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知戳到了她的痛点。

    这个时候就是要逼,逼她认清事实,不能一味地逃避。

    朱蒂一下攥住她,步步紧逼,“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抓着不放,那个无缘的孩子也一定会原谅你的,所以,别怕,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住口!别说了——”吴芜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她,虚脱地蜷缩在角落里,身子一片痉挛,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脸上全是泪,“你说过可以放我出去,快住口,求求你别说了——”

    她似乎陷在魔怔里难以自拔,眼前一派模糊,整个人缩在那儿,觉得天都塌了,似乎周遭全是黑乎乎的影子,直朝她逼来。

    她什么也顾不得,疯了一样去捶门,恸哭不已,“放我出去,快让她住嘴!”

    裴缙泽惊觉不对劲,拔腿就冲进来,一见朱蒂那不肯罢休的阵势,凌人的气势就上来了。

    朱蒂被他的威势所恫吓,一时僵硬道,“裴少——”

    “滚出去!”他冷喝出声,再也无暇顾及她,只扭头望向蜷在角落的人儿。

    吴芜一下被他沉冷的话语惊醒,猛然抬头,睁着茫然无害的双眼,见他直挺挺地立在那儿,满目了然的模样,显然是听见了那一番谈话。

    这个人,霸占了她的身子还不知足,连她的心也想控制住。

    为了把她困住,还真是不折手段!

    其实他不必如此,从他抢走晨允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吴芜从没有这一刻这样地惧怕面前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他的手腕的确了得,不必废什么力气,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竟还不自量力地想跟他争孩子,怎么争得过?

    裴缙泽见她小脸上满是悲切之色,心里疼得慌,忽然有种手里握着沙子的无奈之感,“芜芜——”

    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却救不回女儿的命,这也是她心里无法割舍的痛。

    她却是出乎意料地扑过来,踮起脚就往他脸上亲过去,可以她够不着,只亲到了他刚硬的下巴。

    裴缙泽一下错愕,稳着她恍惚的身形,她却是不管不顾地又去解他的衣扣。

    他意识到了什么,拉离她一步,她却又是低下头去解自个儿身上的扣子。

    他只好摁住她狂乱的双手,低声问道,“芜芜,你怎么了?”

    她一抬头,眼里满是泪,说话也是毫无章法,“你费劲心思,不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地陪你上床么?我可以配合,你不必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试探。”

    她怎么会那样想?

    他脸色一变,矮下身去,忍着翻江倒海的痛意,“我不是——”

    她却是听不见了,只一个劲地赔不是,“还有,对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当年我妈以死相逼,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不辞而别。还有从你手上拿走的钱,虽然当时全给我哥哥周转生意了,但后来我住院治疗也花了一大笔钱,都是他出的钱。那些钱他一定会还给你,你要是不信,以后等我转正了,就把工资卡交给你,就当是利息成不成?”

    她脑袋沉沉,几乎要倒下,却还是硬撑着,“我也没力气跟你争了,只要你对孩子好,我什么也不争了。女儿没保住,实在对不起,所有都是我该死。她总是在梦里一身是血的跑来问我,为什么不要她?我其实没想过放弃她的,明明进产房之前就说过先保孩子的,可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被扔在哪儿了”

    裴缙泽听着她气弱的话语似乎是用生命来哭喊,心里从未有过的剧痛,抽得他喘不过气来,“别说了,芜芜,我都知道,不怪你,怪我没能及时找到你,怪我对你那样冷,伤了你的心,嘘——别说了,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是,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她拼命摇头,悲痛欲绝,根本撑不住身子,“在梦里她总是说很冷,在那边很孤独,我想过去陪她,那时候疯了一样一刀一刀地刺下去,可是晨允还那么小——是我该死,你想要怎么对我,都随你了,爱情不要了,自由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对晨允好点,别打扰她,让她好好的——”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说下去,一下气不顺背过去,竟然一阵干咳,咳着咳着,竟然呕出一口黑血来。

    吴芜手上全沾着血,眼前也越来越黑,裴缙泽大惊失色地抱着她,大声吼道,“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主治医生匆匆跑来,见状,连忙给她打了一管镇定剂下去。

    她身子越来越软,裴缙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送她回病床去,亲自替她清理干净,出来时见朱蒂候在一侧,“裴少,少太太醒来心病定会去了大半,只要跟进一个疗程”

    “不必了——”他语气深沉,高高仰起头,脸上一派痛楚,手心握成拳头状,“到此为止吧,别再深挖了。那样深重的痛别再强加给她了,她痛,我就陪她痛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