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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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七炼山丹鼎门，一间炼丹房内，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一个青衣人蜷缩在炼丹房的角落里，正在被一条缀满倒刺的鞭子抽打。
那鞭子悬在空中，没有人控制，却能连续不停地挥动，每一下都精准地抽打在青衣人已经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青衣人痛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地哀求。
在他正前方十多米远的地方，一座三丈余高的炼丹炉正在吞吐着烈焰。
炼丹炉前，站着一个身背大红葫芦的红眉老者。
老者的身旁，是两个卑躬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白衣弟子。
听到身后青衣人不断发出的惨叫声，老者皱了皱眉头道：“丢去喂狗吧，有人问起就说是被妖魔吃了。”
身旁一个白衣弟子应了一声，身躯一晃便消失在炼丹房内，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青衣人。
老者望着面前烈焰腾腾的炼丹炉，脸色有些阴沉：“这一炉辟毒生肌丹，用了年份不足百年的蛇牙草以次充好，恐怕只有三成的几率可以出炉成丹。”
白衣弟子偷眼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二长老，辟毒生肌丹用的都不是什么珍贵灵药，若是不幸炼失败了，再重新炼一炉也就是了。”
二长老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重新炼一炉丹药需要半月之久，而山门已经安排了外门弟子十日后去百里泽捕捉坐骑。百里泽那种腐气弥漫、毒虫肆虐的地方，不随身携带辟毒生肌丹，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二长老页不必过于悲观，这一炉丹药毕竟还有三成几率可以出丹，”白衣弟子劝慰道，“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
“将命运寄托在天意上，那是蠢货才做的事。”二长老哼了一声道：“虾精的肉当做辅药，可以增加炼丹的成功率。若是能在开炉前寻到虾精肉，这一炉丹药的出丹率就会增加一些。”
白衣弟子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虾类修炼极难，能成精者百万中无一，价格更是贵得令人咂舌，二长老你确定要用虾精肉来辅助炼丹吗？”
二长老点点头道：“再贵也要去弄！十日后若是拿不出辟毒生肌丹来，被捉去喂狗的人就是我了。传令下去，让外门弟子四处去打探虾精的消息，能抓就给我抓，抓不到就去买。谁能在开炉前提供虾精一只，赏黄金千两，小造化丹一枚。”
白衣弟子答应一声，飞速地掠出了炼丹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少年沈傲站在七炼山的山腰处，看着圆鼓鼓的山体上，那密密麻麻尖刺一般的山峰，感觉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无比的豪猪身上。
七炼山座落在天火国境内，是一座绵延数千里的大山。
大山之所以名为“七炼”，是因为山上坐落着七个门派。
七个门派各自修行炼丹术、炼符术、炼器术、炼毒术、炼妖术、炼傀儡术和炼洞府术。
但凡天底下能炼的，几乎都被七炼山一网打尽。
七炼山的七个门派，弟子共分五个等级，分别是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和衣钵弟子。
沈傲三年前加入了丹鼎门，成为丹鼎门一名普通的杂役弟子。
三年过去了，同时入门的弟子短则两三月，长则一年半载，都踏入了陆地境一重天境界，成为了外门弟子。
惟独他沈傲，因为资质不好，依旧还是杂役弟子。
此时天色渐明，朦胧的山雾慢慢散去。
沈傲背起一个装满草鞋的竹篓，哼着小曲，踏上了下山的路。
今天是他每月一次的休沐日，不需要做杂役，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打算去山脚下的寒鸦镇上，卖掉自己这一个月来用金丝茧草编织的草鞋。
事实上，加入丹鼎门成为杂役弟子的三年来，他每个休沐日，都会去山脚下卖草鞋。
而卖草鞋所得的金钱，他一文都没花过，全送给了七炼山神符门的外门弟子弟子唐锦瑟，让她用来购买炼制符箓所需的各种材料。
三年前，身为学者的沈傲从地球穿越而来，灵魂附身在一个投河自杀的少年身上。
那被附体的少年已经死透了，沈傲附体重生，不会游泳，同样在大河中命悬一线。
好几位已经踏入陆地境的武者袖手旁观，前来七炼山拜师学艺的凡人少女唐锦瑟，不顾河中有妖魔出没，奋不顾身跳下水中，救了他这条小命。
为了偿还这份恩情，沈傲三年来赚的每一文钱，都花在了唐锦瑟身上。
回想着自己每次送钱时唐锦瑟一脸欢喜的娇俏模样儿，沈傲忍不住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一个身躯玲珑曼妙的女弟子从山路上迎面走来，瞥了沈傲一眼，用荡人心魄的声音说道：“沈傲，又去山下卖破鞋啊？”
沈傲停下脚步，板起了脸。
三年来，每一次被人讥讽的时候，他都压抑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忿然抗争。
每一次都换来一顿胖揍。
可即使如此，他也夷然不惧，遭受了侮辱之后，依然竭力抗争。
可以被打死，但是不能窝囊死！
这是他做人的信条！
紧紧攥起了拳头，沈傲一脸不爽地瞪着那名女弟子道：“姬百媚，够胆你就再说一遍我是卖破鞋的！”
姬百媚停下了脚步，满不在乎地看着他：“怎么，又想打我啊？以你那练了三年还没有踏入陆地境一重天的本事，你确定打得过我吗？”
沈傲脸色微红，朝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有怜香惜玉之心，早就打死你十回八回了。我且问你，我种的桃子，昨夜被人偷走了好几个，是你干的吗？”
姬百媚颇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种的又不是灵桃树，我偷你的破桃子干嘛？你那桃树苗是十文钱一棵在寒鸦镇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沈傲的目光在她玲珑曼妙的身躯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突然指着她的胸部道：“还敢说没偷我的桃子？你胸部鼓鼓囊囊的，藏了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姬百媚神情一滞，目光瞬间冰冷了下来。
她眯起眼睛看着沈傲，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沈傲哈哈大笑，转身便跑，嘴上却不甘示弱：“等我兄弟武松回来，定要叫你好看！”
姬百媚看着他消失在远方，将匕首收回袖子里，喃喃道：“这个下流坯子，我每次见到都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也不知道唐锦瑟那小妮子到底喜欢他什么……”
沈傲跑了一阵，见身后没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
姬百媚是丹鼎门的外门弟子，陆地境三重天的修为，生了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儿，偏偏是贞洁烈女的性格。
这人心地还算善良，就是说话不招人待见。看谁不顺眼都讥讽上几句，沈傲暗地里管叫她“小姬讥”。
沈傲穿越而来的这片大陆，是一个玄幻世界。
凡人踏入陆地境一重天后，就不再是凡人，可以称之为修道者。
修道者可以选择武道，也可以选择法道。
武道练至巅峰，称之为武神。
法道练至巅峰，称之为法神。
有那法武同修的变态，练至最高境界，称之为武法神。
沈傲经过了三年的努力，武力值和法力值都没有一丝进步，眼下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哪一条路。
修道之路共有九重境界，分别是陆地境、四海境、苍穹境、星辰境、天河境、四方境、古今境、原始境、归一境。
因为修炼了三年都没能跨过陆地境那个初级门坎，沈傲毫不意外的成为了丹鼎门的一大笑话。
沈傲无数次求助丹鼎门的各位前辈长老，让他们帮自己看看资质，结果无一人能看。
修行资质这种东西是隐形的，就仿佛智商一样，极难判断。
只有星辰境以上修为的高人，才能一眼看穿凡人的资质。
丹鼎门星辰境以上的高人屈指可数，他们即使一眼就能看破凡人的资质，也从不说破。
因为他们知道，漫漫修行路，真正能最后踏上巅峰的，不一定是那些天赋异禀的人。
和卓越的资质比起来，悍不畏死的勇气、百折不挠的毅力和上天莫名其妙的眷顾，对修道者更加重要。
正是这个原因，沈傲三年没有进步，也没有被驱逐出丹鼎门。
沈傲在岩石后喘匀了气，想起自己这三年来付出的辛酸和汗水，忍不住叹了口气。
岩石外面，传来了路过的女弟子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咦？我刚刚好像看到沈傲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关心那个废物干什么？修炼了三年都没有踏入陆地境，真是丢死人了。别人问起来，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他。”
“喂，你这样说就没良心了，你穿的金丝蚕草编织的草鞋，可都是他免费送的。”
“嘁！他送我草鞋是为了让我帮他传递书信给唐锦瑟，又不是真心对我好。一个修炼三年都不能踏入陆地境的丹鼎门杂役弟子，居然喜欢上了神符门外门弟子里排名第三的天才少女唐锦瑟，你说好笑不好笑？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人家想吃什么肉关你屁事啊，你嘴巴这么毒，以后还嫁不嫁人啦？”
沈傲站在岩石后面，听着外面女子恶毒的嘲笑声，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刚才奔跑得太急，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非常难受。
可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擦拭。
如果可以变强，谁愿意做个废物呢？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让他资质差到无论怎样努力修炼都毫无效果，他沈傲，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
两个女弟子的声音终于远去了，沈傲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
雷声过后，雨点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在了沈傲的头上、脸上和身上。
沈傲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冒着雨跑下山去。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显得空旷的七炼山，突然间响起了少年声嘶力竭的大喊声。
“老子就是想吃天鹅肉，不行吗？”
神符门半月峰一棵大松树的树干上，一个五官精致的白袍少女，正在专心致志地炼制一张符箓。
雷声响起的瞬间，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脑海中幻化出某个人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抿嘴笑了起来。
这一笑，仿佛洁白的梨花一枝独秀，仿佛傲雪的寒梅凌然盛开，妩媚无双。
“啊——”
七炼山丹鼎门，一间炼丹房内，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一个青衣人蜷缩在炼丹房的角落里，正在被一条缀满倒刺的鞭子抽打。
那鞭子悬在空中，没有人控制，却能连续不停地挥动，每一下都精准地抽打在青衣人已经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青衣人痛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地哀求。
在他正前方十多米远的地方，一座三丈余高的炼丹炉正在吞吐着烈焰。
炼丹炉前，站着一个身背大红葫芦的红眉老者。
老者的身旁，是两个卑躬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白衣弟子。
听到身后青衣人不断发出的惨叫声，老者皱了皱眉头道：“丢去喂狗吧，有人问起就说是被妖魔吃了。”
身旁一个白衣弟子应了一声，身躯一晃便消失在炼丹房内，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青衣人。
老者望着面前烈焰腾腾的炼丹炉，脸色有些阴沉：“这一炉辟毒生肌丹，用了年份不足百年的蛇牙草以次充好，恐怕只有三成的几率可以出炉成丹。”
白衣弟子偷眼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二长老，辟毒生肌丹用的都不是什么珍贵灵药，若是不幸炼失败了，再重新炼一炉也就是了。”
二长老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重新炼一炉丹药需要半月之久，而山门已经安排了外门弟子十日后去百里泽捕捉坐骑。百里泽那种腐气弥漫、毒虫肆虐的地方，不随身携带辟毒生肌丹，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二长老页不必过于悲观，这一炉丹药毕竟还有三成几率可以出丹，”白衣弟子劝慰道，“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
“将命运寄托在天意上，那是蠢货才做的事。”二长老哼了一声道：“虾精的肉当做辅药，可以增加炼丹的成功率。若是能在开炉前寻到虾精肉，这一炉丹药的出丹率就会增加一些。”
白衣弟子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虾类修炼极难，能成精者百万中无一，价格更是贵得令人咂舌，二长老你确定要用虾精肉来辅助炼丹吗？”
二长老点点头道：“再贵也要去弄！十日后若是拿不出辟毒生肌丹来，被捉去喂狗的人就是我了。传令下去，让外门弟子四处去打探虾精的消息，能抓就给我抓，抓不到就去买。谁能在开炉前提供虾精一只，赏黄金千两，小造化丹一枚。”
白衣弟子答应一声，飞速地掠出了炼丹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少年沈傲站在七炼山的山腰处，看着圆鼓鼓的山体上，那密密麻麻尖刺一般的山峰，感觉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无比的豪猪身上。
七炼山座落在天火国境内，是一座绵延数千里的大山。
大山之所以名为“七炼”，是因为山上坐落着七个门派。
七个门派各自修行炼丹术、炼符术、炼器术、炼毒术、炼妖术、炼傀儡术和炼洞府术。
但凡天底下能炼的，几乎都被七炼山一网打尽。
七炼山的七个门派，弟子共分五个等级，分别是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和衣钵弟子。
沈傲三年前加入了丹鼎门，成为丹鼎门一名普通的杂役弟子。
三年过去了，同时入门的弟子短则两三月，长则一年半载，都踏入了陆地境一重天境界，成为了外门弟子。
惟独他沈傲，因为资质不好，依旧还是杂役弟子。
此时天色渐明，朦胧的山雾慢慢散去。
沈傲背起一个装满草鞋的竹篓，哼着小曲，踏上了下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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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加入丹鼎门成为杂役弟子的三年来，他每个休沐日，都会去山脚下卖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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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身为学者的沈傲从地球穿越而来，灵魂附身在一个投河自杀的少年身上。
那被附体的少年已经死透了，沈傲附体重生，不会游泳，同样在大河中命悬一线。
好几位已经踏入陆地境的武者袖手旁观，前来七炼山拜师学艺的凡人少女唐锦瑟，不顾河中有妖魔出没，奋不顾身跳下水中，救了他这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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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停下脚步，板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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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百媚停下了脚步，满不在乎地看着他：“怎么，又想打我啊？以你那练了三年还没有踏入陆地境一重天的本事，你确定打得过我吗？”
沈傲脸色微红，朝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有怜香惜玉之心，早就打死你十回八回了。我且问你，我种的桃子，昨夜被人偷走了好几个，是你干的吗？”
姬百媚颇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种的又不是灵桃树，我偷你的破桃子干嘛？你那桃树苗是十文钱一棵在寒鸦镇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沈傲的目光在她玲珑曼妙的身躯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突然指着她的胸部道：“还敢说没偷我的桃子？你胸部鼓鼓囊囊的，藏了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姬百媚神情一滞，目光瞬间冰冷了下来。
她眯起眼睛看着沈傲，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沈傲哈哈大笑，转身便跑，嘴上却不甘示弱：“等我兄弟武松回来，定要叫你好看！”
姬百媚看着他消失在远方，将匕首收回袖子里，喃喃道：“这个下流坯子，我每次见到都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也不知道唐锦瑟那小妮子到底喜欢他什么……”
沈傲跑了一阵，见身后没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
姬百媚是丹鼎门的外门弟子，陆地境三重天的修为，生了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儿，偏偏是贞洁烈女的性格。
这人心地还算善良，就是说话不招人待见。看谁不顺眼都讥讽上几句，沈傲暗地里管叫她“小姬讥”。
沈傲穿越而来的这片大陆，是一个玄幻世界。
凡人踏入陆地境一重天后，就不再是凡人，可以称之为修道者。
修道者可以选择武道，也可以选择法道。
武道练至巅峰，称之为武神。
法道练至巅峰，称之为法神。
有那法武同修的变态，练至最高境界，称之为武法神。
沈傲经过了三年的努力，武力值和法力值都没有一丝进步，眼下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哪一条路。
修道之路共有九重境界，分别是陆地境、四海境、苍穹境、星辰境、天河境、四方境、古今境、原始境、归一境。
因为修炼了三年都没能跨过陆地境那个初级门坎，沈傲毫不意外的成为了丹鼎门的一大笑话。
沈傲无数次求助丹鼎门的各位前辈长老，让他们帮自己看看资质，结果无一人能看。
修行资质这种东西是隐形的，就仿佛智商一样，极难判断。
只有星辰境以上修为的高人，才能一眼看穿凡人的资质。
丹鼎门星辰境以上的高人屈指可数，他们即使一眼就能看破凡人的资质，也从不说破。
因为他们知道，漫漫修行路，真正能最后踏上巅峰的，不一定是那些天赋异禀的人。
和卓越的资质比起来，悍不畏死的勇气、百折不挠的毅力和上天莫名其妙的眷顾，对修道者更加重要。
正是这个原因，沈傲三年没有进步，也没有被驱逐出丹鼎门。
沈傲在岩石后喘匀了气，想起自己这三年来付出的辛酸和汗水，忍不住叹了口气。
岩石外面，传来了路过的女弟子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咦？我刚刚好像看到沈傲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关心那个废物干什么？修炼了三年都没有踏入陆地境，真是丢死人了。别人问起来，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他。”
“喂，你这样说就没良心了，你穿的金丝蚕草编织的草鞋，可都是他免费送的。”
“嘁！他送我草鞋是为了让我帮他传递书信给唐锦瑟，又不是真心对我好。一个修炼三年都不能踏入陆地境的丹鼎门杂役弟子，居然喜欢上了神符门外门弟子里排名第三的天才少女唐锦瑟，你说好笑不好笑？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人家想吃什么肉关你屁事啊，你嘴巴这么毒，以后还嫁不嫁人啦？”
沈傲站在岩石后面，听着外面女子恶毒的嘲笑声，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刚才奔跑得太急，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非常难受。
可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擦拭。
如果可以变强，谁愿意做个废物呢？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让他资质差到无论怎样努力修炼都毫无效果，他沈傲，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
两个女弟子的声音终于远去了，沈傲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
雷声过后，雨点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砸在了沈傲的头上、脸上和身上。
沈傲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冒着雨跑下山去。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显得空旷的七炼山，突然间响起了少年声嘶力竭的大喊声。
“老子就是想吃天鹅肉，不行吗？”
神符门半月峰一棵大松树的树干上，一个五官精致的白袍少女，正在专心致志地炼制一张符箓。
雷声响起的瞬间，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在脑海中幻化出某个人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抿嘴笑了起来。
这一笑，仿佛洁白的梨花一枝独秀，仿佛傲雪的寒梅凌然盛开，妩媚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