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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天山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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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日落,月升月没,一个昼夜过去,陶元亮左右手指延伸的交汇处,赫然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球。

    圆球名曰灵珠,足足接近三尺大小,无色透明,散发出晶莹纯洁、清澈无瑕的光芒,珠圆玉润。光芒看上去极其明亮,却并不耀眼,若瞥上一眼,便再也拔离不开目光。

    陶元亮缓缓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神情平静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灵珠,略带失望地再次闭上眼睛。

    要唤出神兽灵物,灵珠自然是越大越好,最起码也要达到三尺三寸三分才有把握,眼前这不足三尺的灵珠自然是不行的,陶元亮只好继续施展寻灵诀。

    寻灵诀的最佳施展周期是一天一夜,少之灵力不足,多则无益。施展寻灵诀是极度消耗真气的,一天一夜已经足以让玄术修为极高之人吃不消,再继续下去,轻则走火入魔、伤及内脏血脉,严重的会丢掉性命。

    即使以上情况都能避免,内力真气也足够,要想让灵珠继续变大,同样的力道,也只有第一个昼夜一成左右的效果,可谓是收效甚微。

    多年前,两个世外高人为了捕获神兽彼此合作。一人先用一天一夜催生出灵珠,之后另一个人把源源不断的真气灌入他的体内,试图让灵珠最大化,可惜最后,额外耗时两天一夜也只不过增大一成五不到。贪心不足,二人因为真气损耗过大,竟眼睁睁看着神兽来到眼前却无力捕获,甚至还差点丧命。

    由于一个人的真气有限,还从未出现施展寻灵诀超过一天一夜的先例。陶元亮催生的这颗灵珠还没达到三尺三寸三分,这就说明他的玄术修为还不够高深,如果继续施展寻灵诀,后果极不乐观。

    当然,这一切都是陶元亮事先预料到的。陶元亮很清楚,以他当前的实力,利用寻灵诀寻找天山白鹿,本就成功率极低。可是,他别无他法,只能以身犯险。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陆凌死在自己面前却无动于衷。如果陆凌死了,夺回风云阁这个支撑自己多年的信念便会瞬间倒塌。

    不是他对陆长天父子有多忠心,也并非他有多在乎陆凌这个弟子,陶元亮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正义和执念。

    当初,刘裕取代晋王朝建立刘宋政权,曾经数次拉拢陶元亮,可陶元亮对刘裕的所作所为多有不齿,放弃高官厚禄投身江湖。在他心里,正义才是第一位的,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陆长天夫妇出事之后,陶元亮蛰伏至今,多方调查,他发现风云阁的变故,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尚未查明真相,但水落石出的日子或许不远了。只是,苦于师出无名而始终没有行动。

    如今,陆凌的出现,让陶元亮相信,这是上天赐予他维护正义的一次机会。他不允许陆凌再出什么意外,不想自己的信念再被动摇。在陶元亮的心里,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再说了,即使灵珠不够大,那也是灵珠,还是有可能引出天山白鹿的。即使可能性很小,也是有成功的机会的。世上许多事,都是极度的坚持,才把很小几率的偶然变成必然。

    一天过去了,陶元亮睁眼瞧了瞧,灵珠看上去已经突破三尺一寸。虽然仅仅增大了不到一寸半,但毕竟是有效果的,陶元亮满意地闭上眼睛,继续下去。

    一夜又过去,再睁开眼睛,陶元亮已经有些失望了,灵珠依然没能达到三尺两寸!他的体力已经开始有些透支了,只怕撑不了多久。

    陶元亮的眼睛开始有些酸涩,隐约看到灵珠的光芒渐渐变弱,看来这次寻灵诀不仅没能帮他找到天山白鹿,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苍天无眼,天道不公,莫非真要小人横行于世吗?”陶元亮终于撑不住了,心中抱怨了一句,便要收手。

    陶元亮失望地闭上眼睛,就在闭眼的刹那,忽然瞥见远处一道白光若隐若现。陶元亮急忙睁大眼睛,定睛望去,隐约望见一头白鹿疾驰而来!

    抑制住心中的狂喜,陶元亮继续将真气注入灵珠,灵珠有些暗淡的光芒再次明亮起来。前方,白鹿越来越近。陶元亮无暇欣赏这头美丽的灵兽,倾尽全身力气,将灵珠向前推出。

    片刻之后,白鹿的身体碰到灵珠,灵珠瞬间扩大,将白鹿的身体围住。陶元亮念了两句术语,骤然腾空而起,手上一阵比划,一道金光急速劈出,伴随着灵珠的消散,白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陶元亮顾不上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抱起白鹿转身就往山下跑去。刚跑出两步,忽觉天旋地转,陶元亮脚下一滑,顺着山坡滚了下去,手中却死死抱着白鹿不放。

    当陶元亮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遍地的杂草碎石,炙烈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天空的最高处,干渴的身体让他的嘴唇变得枯裂异常。

    “你醒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陶元亮无力转身,那人从后面走过来,蹲下身子,问道:“好久不见,先生可还记得在下?”

    “冷……云……”陶元亮艰难地说出两个字,便咳嗽起来。

    “先生好记性!”冷云真人指着旁边问道:“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突然来到天山?难道就是为了这头白鹿?”

    “给……给我!”陶元亮伸手就要去抢,却实在是有心无力。

    “你放心,我不要白鹿!要抢早抢了,还等你醒来?”冷云真人笑道:“我是来这里采药的,回去的路上刚好看到你抱着白鹿躺在这里。我已经给你服下丹药,暂时没有危险。正要带你去我的住处,你便醒了。”

    “谢谢!”陶元亮说起话来已经没有那么吃力,只是依旧干渴难忍,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疼痛感。

    “先生无须客气!”冷云真人说:“你现在急需饮水,可我身上没有带水,这附近也没有,你还是去我那吧!”

    冷云真人弯腰就要将陶元亮背起来,却见陶元亮用手指着白鹿,拼命制止。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白鹿?”冷云真人笑道:“放心吧,白鹿我会替你一起带走的!”

    “不!”陶元亮还是摇着头,“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