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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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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对于安全海域出现海灾种这件事,学院还是决定暂时封锁消息,不过原本的演习安排都已经终止了。

    学院的一处房间内,一群人正坐在一起商讨着什么。

    “都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人开口了。

    “能够躲过检测,就说明那头巡哨级肯定有骗过检测的特殊能力,虽说这种事还从来没有过,但能力这东西千奇百怪,有这种能力也实属正常,但那几头斥候级是怎么进来的...这种级别的海灾种应该没有能力才是...”一个人发言道。

    “既然出现了新的能力,那海灾种出现新的变化也不足为奇吧。”旁边一个人接着讲道。

    “愚昧!”

    一声低沉的反驳让两个人的面色稍稍有些难看。

    “哦,那你有什么高见?”其中一人反问道。

    “想让一件事发生,就必须拥有满足它的条件。斥候级之所以没有能力,就是因为它自身拥有的能量太少,不足以支持它使用能力。”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眼镜的男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如果这只是个例呢?”

    “确实有这种可能。”白大褂男子没有否认,“首先,如果是个例的话说明是极少数,就不存在多少威胁,重点还是要放在那头巡哨级身上。其次,我让伊雨采集了一些那几头斥候级的身体样本,研究得出的结果是它们达不到使用能力的标准。”

    “这,这样吗...”

    “说到这里,我就想问为什么伊雨说无法采集那头巡哨级的身体样本呢,津海?”白大褂男子将视线转向了隔了他几个人的津海。

    “额...概括地说是人有失蹄,马有失足吧...”津海想到了这个苍岛以前教过她的词语。

    苍岛一脸无奈地小声纠正了她,又解释道,“由于战斗比较激烈,所以没有剩下能够采集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错不在她?”白大褂男子手指交叉,托住下巴。

    “按当时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苍岛直视着男子。

    “好了,鸣崎,还是说这次的事吧。”之前的中年人开口了。

    津海松了口气,冲苍岛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惹来了苍岛的一个白眼。

    “虽然没有采集到样本,但能力这种东西也不是靠样本就可以检测出来的。”钟鸣崎,就是白大褂男子接着讲,“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头巡哨级拥有避开我们现有检测手段的能力,而且它也不是个例,那也就是说不论战车级和其以上级别,光巡哨级就有数量不明,嗯,应该说是大量的可以穿过层层检测而不被发现,不仅是学院,其他地方所谓的安全海域都有被突然袭击的危险。这就是现在我们可能面临的局面,我们应该对这些做出准备。”

    “说到底这也只是推测...或许只是意外也说不定,要对你说的那种局面做出准备需要调动大量物资,而且安全海域的变动也会影响很多已定的计划,我觉得还是慎重点好...”有人提出了异议。

    房间里开始议论纷纷,钟鸣崎却是坐在一旁不再开口了。

    “诸位的想法我已经清楚地了解了,事情我会通知协会,具体安排之后再做决定。”中年人站了起来,宣布道,“散会。”

    会议结束后,津海和苍岛两人走在一起。

    “终于结束了,这种会议干嘛叫我们去啊,真是多此一举。”津海向苍岛抱怨着。

    “现在的局势很复杂,你可不可以有点紧张感?”苍岛劝诫道。

    “啊?有海灾种的话,干掉不就行了?”津海倒是无所谓。

    也是呢。苍岛稍稍有点羡慕津海的这种大大咧咧。但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她有些不不确定。

    “不说这些了,刚才多谢你啦,请你去吃蛋糕。”津海搂住苍岛的肩膀,凑近她的脸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蛋糕的...是你自己想吃吧...”

    “好了好了,走吧。”

    二

    参与演习的班级,都获得了一天的休假。

    凌闲认为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番。睡觉时很好的选择,但难得姐姐也休假一天,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床上。

    头还有点痛...如果这真是我天赋的作用,那该被称作什么效果呢?脑力强化?还是消除恐惧之类的负面状态?让他更奇怪的是鸢夜和他说她自己似乎也有点变化。

    “是觉得脑袋痛吗?”

    凌闲联系了一下自身状况问道。可惜这个问题让他再次收获了鸢夜的一枚白眼,“因为用脑过度所以现在智力下降了吗?还是说你原本智商就这样?”

    “这个我自己现在都搞不清楚,还是不要谈了。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变强了一点。”

    “变强了?”

    凌闲感到很是奇怪。海武姬的变强方法就那么几种,就算是自身的等级提升,那也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如果说打一场就提升,那现在的英雄级就不会这么稀少,传说级也就不会只是传说了。

    “嗯,这种变强不是源自于内,而是感觉被强化了一样。”

    被强化?凌闲忽然想到了面对巡哨级时自己的状态,或许真是我天赋的作用?可以强化提督和海武姬?可那种状态也不是一直保持的啊...看来还需要多观察。

    “变强了不好么?这样你就离打败那个梓楚更近一步了吧?”

    鸢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强行转移话题力,MAX!

    我还真是扫雷大师呢。凌闲暗想。

    难得的假期当然不能就这么度过,出去玩显然是必要的。

    被问及这个的时候,凌妡微微一愣,停顿了那么一刻,接着说道,“好啊。”

    “那去哪里好呢?”

    “诶?这个你决定吧。”凌妡只是浅浅地笑着。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告诉你去哪里了。”

    看着凌闲离开的背影,凌妡显然是没有猜到这个答案。弟弟好像有点变了呢,是长大了的缘故吗?

    凌闲他们的住所是父母留下的一套老式大宅,虽然看起来旧,但还算坚固耐用。屋前的一块空地上,栽着凌妡种的一些花花草草。右边是凌闲亲手架起来的晾衣服的架子,之前的晾绳由于年代久远断掉了,他为了解决姐姐的烦恼便自告奋勇做了这个。

    凌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凌妡晾衣服。阳光很好,风也很轻柔,晾好的衣服微微摇摆。就这么简单的场景,却有种莫名的宁静感。以前,好像也做过这样的事呢。

    “总感觉上了学院后,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他忽然这么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呀。”

    “不知道,就是忽然想起了以前...”凌闲说出心里的想法,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姐姐的背影。

    “你有自己的事要做,而我也要上班...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只是这样么...凌闲抬起头,漫无目的地用目光去捕捉天上的云。他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忧郁极了,说不定可以用来吸引女孩子什么的,貌似有人说过这是必杀技之类的。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很快这份难得的忧郁就被打破了。

    “你,过来。”

    是鸢夜。她站在凌闲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连那片被凌闲捉放了多次的云也遮住了。

    “怎么了?”凌闲歪过头,目光仍是追向那片云。

    “那个,叫什么?”

    她指着凌妡打理的那片空地。凌闲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一片白色的小花正开得灿烂。

    “是叫蔷薇吧。”

    凌闲有点印象。以往空地都是姐姐一个人打理的,不过在种这个的时候,因为要搭架子,所以他也帮了忙。

    “蔷薇...”

    在知道了花的名字后,鸢夜便撇下凌闲走开了。她问这个干什么?凌闲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倒是看到了一旁的姐姐给了他一个遗憾的眼神:

    “不管是作为提督还是男孩子,你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三

    在快要出发的时候,凌闲才发现自己说先不告诉你是有多么可笑了。车是由姐姐来开的,总要把路线告诉她,而知道了路线,就知道是要去哪里了。

    “哼,自以为聪明的笨蛋。”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鸢夜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凌闲无力反驳,只能告诉自己,都是后遗症的锅。

    “那个地方啊,确实有点怀念呢。”

    姐姐温和的笑容让凌闲心中的尴尬尽去。嗯,那些都是无所谓的事。不是自己脸皮厚,是真的无所谓。

    车开了。凌妡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但在她险之又险地超了四五辆车后,凌闲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了:

    “姐,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事,不是有小鸢夜吗?”

    凌妡倒是兴致勃勃。

    凌闲愣了一下,确实,自己和鸢夜精神链接的话有她一部分的制御力场,而鸢夜也能保护好姐姐...为什么你能想这么多,还有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啊!

    在凌闲强烈地要求下,凌妡开车终于变得温和点了。

    “说起来上次去也是一家人一起呢...和爸爸妈妈他们。”

    “嗯。”

    凌闲和凌妡的父母在几年前出海的时候遇难失踪,他们接到的通知上是这么说的。这年头所谓的失踪和去世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是海难。说是海难,百分之九十是与海灾种有关。

    “这次也是一家人呢,所以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呢...”

    凌闲看向了鸢夜,他明白了姐姐说话的用意。

    “嗯,一家人呢。”

    鸢夜目光微闪,没有说话。

    到了地方后,凌闲发现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褪色的招牌已经换成了新的,上面是闪闪的几个大字,“蓝山动物园欢迎您”。破旧的大门也重新翻修扩大了,显得十分大气高端。此时已有不少的人成群结队在往里走。

    “真是没想到呢...”

    凌妡也有些吃惊,“以前的时候看上去快倒闭一样...”

    三人跟着人群进了园内。凌闲还想凭着以前的回忆对哪个地方有什么观赏项目指点一番,走了几步发现现实和回忆完全对不上号,无奈只好照着路标牌子上写的走。

    猴子区。

    “哦,猴子。”

    鸢夜盯着一只猴子猛看,迫于她的威慑力,那只猴子放弃了进食的打算,一溜烟地跑了。

    “啊,跑了。”

    她似乎有点遗憾,又转过头来瞧着凌闲。凌闲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你看我干什么”

    “书上说人是猴子变的,”鸢夜对这好像很好奇,“你也是猴子变的吗?”

    “书上是这么说的么...”凌闲有点无语。

    “不是的哦,猴子和人是两个物种。”凌妡纠正道,“或者说是近亲吧。”

    看着鸢夜这幅模样,凌闲忽然想逗逗她。“准确的说,我是从小蝌蚪...”话刚说到一半,腹部就突然传来了剧痛感。

    “你在瞎说什么啊?”凌妡的脸微红,嗔怒道。

    忘了姐姐还在旁边了...凌闲忍着痛,继续道,“我是说,我,或者说人类是像小蝌蚪一样进化而来的,祖先们原本爬着走,进化后就站着走,就和小蝌蚪一样,小时候游着走,长大后跳着走。”

    “小蝌蚪?”鸢夜有些不明白。

    “别听这个笨蛋瞎说,我们走。”

    凌妡不理凌闲,拉着鸢夜走在了前面。

    偷鸡不成蚀把米...米缸都打翻了呢...

    凌闲忧郁地跟在两人后面,在接下来的一个观赏区,姐姐没和他说一句话。嗯...姐姐似乎意外地纯情?

    ......

    我好像有点罪孽深重。

    就在凌闲停下来想着这么补救一下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一位打扮十分时髦貌似很帅的人拦住了凌妡,不知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剧情?装逼打脸不是我的强项啊。

    凌闲稍稍有些纠结,是该给他一耳光还是捶他一拳呢?但那位短发帅哥接下来的动作就让凌闲顿时眼睛瞪圆了,只见他一把抱住了凌妡,而凌妡却抗拒地想要推开他。

    这一瞬间,从凌闲的角度,可以看见那个男人的侧脸。

    好像真的长得不错...我去你的!

    “我说你啊...”

    凌闲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你,你,你...”

    “你,是个女的?”

    这位时尚‘帅哥’虽然有些男性化,但她确实有胸,而且没有喉结,显然是个女的。

    “你家弟弟醋劲挺大的嘛...”

    那位时尚女人整了整被凌闲揪皱的衣领,意味不明地笑着说。

    “是你太突然了...”

    凌妡有些不满。

    “好了,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下次一起去吃个饭吧。”

    时尚女人这样说着,离开了。

    凌妡向凌闲和鸢夜解释了一下那人的身份,“她是我一个朋友,好久没见了,可能有些激动了...”

    “不过阿闲你真是太没礼貌了。不可以那么粗暴的...”

    此非战之过。凌闲只能在心里默默说道。

    “丢人。”

    鸢夜言简意赅地评论。

    各大观赏区都走过一遍后,三人终于感到有些累了。

    “真是开心呢...”

    凌妡坐在一张长椅上,手捧着凌闲买来的奶茶,轻轻感慨。一旁的鸢夜则是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吸着,同时还向凌闲抱怨着不和她胃口。

    你多喝几种就知道哪个和你胃口了,凌闲觉得这不是个问题。听到姐姐的话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事,却让我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呢...”

    凌妡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信息,“在学院,压力很大吗?”

    “这个...转系了的话,压力自然是大一点...”凌闲暗暗怪自己口不择言。

    “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听...”凌妡却有些担心。

    “嗯...”

    “他只是知道了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自己这么笨,当然要努力了。”鸢夜开口了。

    “是这样啊,确实,不好好努力可不行呢。”凌妡似乎松了口气。

    “啊,当然了。”

    凌闲应了一句。他看了一眼鸢夜,又看了看姐姐,再想到那些恐怖的海灾种。

    是该努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