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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情真意线鸳鸯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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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欢闻声回头,只见院门口伫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一袭青衫,血迹斑斑。心中一紧,但见他面色如常,心道,也是,谁能伤得了他?也只有她,瞎担心。

    “九儿。”南峣暄大步上前,一把将许清欢揽入怀中。

    扑面而来的腥味儿让许清欢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呕吐,她感觉到南峣暄抱着她,在轻轻地颤抖。许久,他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那鲜少神情的脸上,如同五味杂陈,久久地,随着气流呢喃:“你没事……还好……”

    一句话,让许清欢一下子就丢盔卸甲。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就轻而易举让她红了眼眶。

    他还来作甚?不是该抱着他的美人,饮酒作乐么?还来寻她做什?反正他已有人相伴,索性让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许清欢气愤地想。

    “王爷。”中正的声音从南峣暄身后传来,许清欢偏过头望去,只一眼,人就呆愣住了。

    她看着云战从院外走进来,由远及近,恰好方才模糊的视线,渐缓清晰,魁梧的身影愈渐离得近了,跟那个模糊的,同样魁梧的身影重叠,最终,清晰了一张脸,英气逼人,加上侧脸上斜长的刀疤,又显得有些骇人。

    许清欢满脸震惊地望着云战,一瞬间不知如何反应。

    “九儿……”南峣暄的再一声唤,才拉回了她的思绪。他伸手牵住许清欢的手,柔夷在掌心,南峣暄的一颗焦躁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不自觉之间,凝重的神色也已消散。

    许清欢动了动手,挣扎开来。一是因为她心中对南峣暄还有气,二是因为……云战。

    握空的大掌,南峣暄怔怔地再次握了握手,仍旧空落落。他望着小手抽离的许清欢,朝南瑾瑥走去,拧起了眉。

    许清欢走上前,站在南瑾瑥和云战跟前,蹙着眉,一脸凝重地将云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北小姐?”许是被许清欢看得有些不自在,云战开口询问。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许清欢望着云战,轻声地问。“一夜白头,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真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许清欢的话说得很小声,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飘着,落在云战的耳里,飘到他的心上。却在着陆的那一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强压下心里的异样,用最平常的语气问:“什么?”

    许清欢不再说方才的话,好像那些话并非出自她口,反而仰起头,望着满树白瑕问运政:“云将军,觉得这槐花美吗?”

    云战闻言,下意识抬头,幽香扑鼻,沁人心脾。但不知道是他的缘故,还是为何,这静好的美景,看在他眼里,却悲伤得让人心疼。

    云战左手握着腰间的配剑,仰着头,似在认真地将槐花看进心里。老槐树上的槐花开得很烂,风吹过,像是白色的帘子,轻轻摇曳着。

    树下的人,阳刚英气;树上的花,柔美白瑕。一柔一刚,异样的和谐。

    突然,一串槐花落下。槐花落在云战的额头,顺着他的脸滚落而下,在他的唇边一触而过,然后落下……

    云战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摊出满是老茧的手,接住槐花。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完好的槐花,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方才那一触碰,恰似一抹柔软,冰凉中带着芳馨,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荡漾。

    望着出神的云战,许清欢有那么几分笃定,伸手从他手里拿走那串槐花:“云将军如何知道如歌想要摘一串槐花呢?”

    手中的轻盈感消失,云战回过神,看着许清欢手捧着那串槐花,心中却是一痛。他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朝许清欢和南瑾瑥一拱手:“两位受苦了。”

    “启程罢!”不知何时已经走近的南峣暄,伸手拉过许清欢,转身就出了院子。

    南瑾瑥站在原地,望着许清欢被拉扯着有些踉跄磕绊的身影,和南峣暄握住她小手的大掌,眸色暗沉,神色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感觉到南峣暄有些生气,但许清欢也并不打算认错服软,就任由他拉着自己前行。

    到了山洞脚下,南峣暄松开她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到她的肩,然后又往下,环住她的腰,揽在怀里,脚尖轻点,许清欢感觉到耳旁有风声,她侧过头,看见往下移的景物。

    当景物静止,许清欢知道这是到洞口了,她微微挣扎,表达着心中的情绪。得来的却是腰间收得更紧的臂膀,和耳畔的低沉:“别动。”

    “我自己走。”许清欢闷闷地开口。她才不要他抱呢,反正他心里想着的另有其人,干嘛还来找她?干嘛还要抱她?

    “脏。”音落,南峣暄再也没有开口。

    许清欢怔了怔,眼前一黑,然后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混合着蛇的腥味席卷而来。胃中一阵翻滚,她偏过头,反呕了好几下。

    呕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感觉头一阵眩晕。想大口呼吸,却被这难闻的气息呛得越加难受,突然,额间一抹温凉,“再忍忍。”

    许清欢身体一僵,刚刚那是……她抬头,却因为这洞中无光,什么也看不到,倒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直跳。为了掩饰尴尬,她咳嗽了一声,弱弱开口:“有蛇。”

    “已经没有了。”尾音上扬,与之前不同,有些愉悦。

    许清欢才恍然,原来南峣暄身上的血迹,是这满洞的乱蛇的……难怪,这冲天的血腥味儿。他是为了她,屠了满洞的蛇吗?她落崖的这段日子,他……有担心她吗?

    过了好久,隐约的水声愈渐清晰,响亮。走到洞口,一下子敞亮开来,许清欢还有些不能适应,合上了双眸,适应一下明暗的变化。

    等她再次睁开眼,人已经到了悬崖上。

    “到了。”许清欢故意伴着小脸,鼓着腮帮子,不理去看南峣暄。

    南峣暄垂眸看着怀中小人儿的小脾气,又想气又想笑,他在外头担心的就差把这山给移了,她倒好,在里头过着惬意的小日子。如今还与他置上了气!

    不过转念一想,罢了,只要她还在就好……能与他置气也好……

    良久,南峣暄没有反应,许清欢挣开他的怀抱,跳了下来。

    刚站稳,扯了扯衣裙,发现她挂在腰间的槐花不见了,她仔细翻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直到她不小心扯了扯腰带,发现那锃亮的软剑上不知何时印上了一串槐花……

    她的手指抚上脉络,冰冰凉凉,一丝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到她的心口,耳畔回响起一声柔柔的轻唤:“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