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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子规夜半犹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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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云静心宁神,只觉从子归的指间传来无数文字与画面,一时间来不及消化,只能先被动地接受。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子归才收回了手指,面色显得十分苍白,对上官云说道:“我已将一生所学点化于你,不要动,抓紧时间梳理。”

    上官云点了点头,闭目陷入冥思之中,仔细辨别和梳理着子归传授来的蜀山秘籍。

    等到上官云醒来,已是整整一昼夜之后,看见子归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而乌娜则在一边焦急地望着自己。

    “都记下了?”,

    “嗯!”,上官云点了点头。

    “只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传授于你了,今后具体修行,要靠你自己了,我也没法再帮你了。”

    “师父!”

    子归摆了摆手,打断了上官云,随即站起身来,朝夭夭所化的桃树走去,上官云和乌娜赶紧跟了过去。

    凝视夭夭良久,子归喃喃自语,“这一切,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随后子归扭头向上官云说:“把你腰间的笛子借为师一用。”

    上官云赶忙取下凤歌所化的潇湘笛,双手捧着交给子归,子归接过笛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赞道“这笛子绝非凡品!”。然后对上官云郑重说道,“为师所奏这一曲,名字叫做《失魂引》,乃是当年一位叫做古龙的剑仙所传,恐当世已无多少人知道了,你要用心记下。”

    说完,子规横笛吹奏起来,上官云只觉那笛音初起时,一片萧瑟,有如低语倾诉,笛声中似有无尽的缠绵和苦涩,却又似一位老者的目光,哀而不怨,低沉中又有一片清明。

    笛声渐渐繁复起来,可那略显欢快的节奏却总是转瞬即逝,跳脱而不可追寻,就如往日无限时光,失去时才觉美好,回忆时画面又总模糊不清。

    随着笛声的回荡,夭夭所化的桃树慢慢颤抖起来,原本紫黑的枝干上,露出一条条绯红的颜色,恰似一滴又一滴胭脂泪痕,正在谁的脸上慢慢地流淌。

    上官云沉浸于笛声之中,忽听一声凄厉地尖啸从桃树上迸发出来。

    “子归你个混蛋,你想死自己去死,老娘绝不陪你!”

    随着这一声尖啸,夭夭所化的那株桃树疯狂地扭动起来,似要不顾一切冲开降魔符的束缚。

    子归完全无视桃树的反应,继续全神吹奏着,上官云这才发现,子规的面容更显苍老,身影也愈发显得憔悴。

    笛声忽然高亢起来,宛若山风浩荡,又宛如海潮滚滚,将那桃树的嘶啸声完全遮掩了起来。随着那清越的笛声在岛上盘旋回响,夭夭所化的桃树上,露出更多的绯红之色,原本黑紫的树身也渐渐变得斑驳起来。

    笛声再度拔高,节奏却缓慢起来,悠长婉转的笛音恰似缕缕月光,给人一种清明的感觉。上官云沉浸在笛声里,忽然就已入了忘我之境,只觉忽然就已置身于飞流谷中,天上一轮明月高悬,自己正沐浴着银色的月光,在瀑布旁那块大石上打坐,而赵老怪和娟儿正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那疯狂扭动的桃树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缕缕黑色的魔气从树身上飘散出来,随即在银色的月光下烟消云散,露出更多的绯红之色。

    笛声继续,那桃树忽然化作一位佳人,朝着子规款款走来。

    “师兄,我回来了。”

    那佳人笑靥如花,轻轻地倚靠在子规身旁,伸手为他抚平了满头的银发。

    笛声终于平歇,子归轻轻放下手中的笛子,将佳人拢入怀中,然后回过头来,朝上官云微微一笑。

    “为师去了,蜀山的传承就靠你了。”

    “师父”,上官云声音哽咽,而乌娜早已哭成了泪人。

    “徒儿不必伤心,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为师心愿已了,再无遗憾,这就去了。”

    “等等”,子归怀中的佳人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卷,轻轻塞到了乌娜的手中,又在乌娜耳边低语几句,随后笑对子归说“师兄收了徒弟,师妹我也得找个传人,我平生所学,就留给你这徒儿的爱人吧。”

    子归笑了笑,将佳人紧紧拥入怀中,随后两人身影同时淡去,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之中。

    上官云木立半晌,忽听耳边有人低语:“子规夜半尤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好一曲《失魂引》,三万年不出,不想人间竟出了这般曲目。”

    上官云侧目一看,却是凤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立刻惊呼道:“你醒了?”

    “嗯,原本还要再睡个十年八年的,被他这一曲《失魂引》所激,不仅灵力补足,竟似更胜从前了。”

    叹了一声,凤歌接着说道:“这也难怪,他这一曲是以消耗毕生修为所奏的,不然也驱不散那女子身上的魔气,可惜这一曲既散去了他毕生的修为,也就断了他本就不剩多少的生机。”

    上官云黯然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忽听乌娜在旁边问:“上官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

    上官云疑惑地看了看凤歌,却听凤歌笑着说“她看不到我的。好了,去陪你的小朋友吧,我们回头再聊。”,说完凤歌闪身不见。

    “哦,我自言自语呢。”

    乌娜走了过来,拉住上官云的手,“哥哥,我们快走!”

    “哦?你要去哪里?”,上官云诧异的问道。

    “去上面救我爹,我爹被困在一个山洞里!”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师父跟我说的,哥哥快走啊!”

    “好!”

    上官云急忙驾起千羽剑,载着乌娜朝洞顶飞了出去,进来时分外艰难,这一次出去时却容易了许多,刚一靠近洞顶,就被强大的吸力拉了进去,转眼已到了爆炸留下的巨坑顶部。

    “我爹在那里!”,乌娜手指向巨坑的一角。

    “你能看见?”上官云疑惑地问。

    “看不见,不过师父说的,那里有一个小豁口。”

    上官云顺着乌娜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在近乎完美的圆形巨坑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豁口,不注意看时根本无法发现。

    上官云驾着飞剑降落到了豁口处,只见乌娜跳下飞剑,迅速来到一处石壁上,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会,然后轻轻一按,随即在豁口深处的石壁上出现了一条窄窄的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我先进去。”,上官云抢上前侧身挤了进去,乌娜也跟着挤了进来。

    裂缝里漆黑一片,上官云只得祭起丹火照明,前方现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来,顺着通道往里走了一丈多,眼前才豁然开阔起来,露出一间挺大的囚室来。

    “谁?”,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上官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批头散发的中年男子,正盘坐在囚室中央,四周还有不少的白骨。

    “爹”,上官云还未答话,乌娜从后面抢了过来,扑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你是。。。。。。乌娜?”

    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天,真的是你!乌娜,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爹!”,乌娜泪如雨下,死死抱着那中年男子痛哭起来,那男子也紧紧抱着乌娜,泪水横流起来。

    看着这父女俩抱头痛哭,上官云手足无措,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乌娜,要不我们把伯父先救出去再说。”

    听上官云这么一说,乌娜才止住悲声,从那男子怀里挣脱出来。

    “爹,我们回家再说。”

    那男子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上官云。

    “这位是?”

    “哦,我是乌娜的朋友,前辈,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没等乌娜说话,上官云赶忙抢着回答。

    “也好。”,那男子点点头,“只是我如今修为衰退,又中了瘴气之毒,一切还得倚仗小友了。”

    上官云点了点头,随即和乌娜扶着那男子走出囚室,驾起千羽剑将乌娜父女二人直接送到了乌托寨,将飞剑缓缓降落在乌托寨的广场上。

    看见三人从天而降,广场上的人都愣了,随即有人围了上来,有人跑去向族长通报。

    “乌娜,你去哪里了,你阿妈都快急疯了,族长也派人出去找你了。”

    乌娜顾不上回答,拉住那中年男子就直奔家中走去,看着周围人群狐疑的脸色,上官云无奈地朝众人笑了笑,也跟在乌娜的后面走了过去。

    还没等到乌娜家门口,乌娜的母亲已经赶了过来,刚要训斥乌娜,忽然看见那中年男子,立时楞在原地。

    “阿妈,你看谁回来了!”,乌娜口里不住地嚷着。

    “乌肃?是你吗?乌肃。”

    “是我!是我回来了!”,那中年男子一把将乌娜的母亲抱在怀里,两人随即抱头痛哭起来。

    这时,族长和一干长老们也闻讯赶了过来,把乌娜一家三口紧紧地围住,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上官云听不懂乌托族人们在说什么,但他能深深感受到那种热烈的气氛,这让他由衷地替乌娜开心,却又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时间心头黯然,随即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如今自己已得了蜀山的传承,再也不用为没有合适的功法修炼而发愁了,也到了去为父亲报仇的时候了,一念及此,上官云很想就此悄悄离开,可一想起乌娜就又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