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 > 057 哭完了你就好好睡一觉,会舒服一点

057 哭完了你就好好睡一觉,会舒服一点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回去的路上,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温柔将头靠在车窗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一帧一帧掠过的风景。

    穆寒时找不到机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车速降到最慢,避免震动太大而磕疼了她的脑袋。

    这时候,温柔忽然直起了身子,开口道,“前面的药店停一下。”

    穆寒时立刻刹车,紧张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胃病犯了,去买点胃药。”

    温柔解开安全带,拿了钱,余光瞥见身侧的男人准备拔出车钥匙,她没什么表情地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在车里吧,我很快就回来。”

    她的胃其实根本不疼,温柔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好走进那家药店。

    店里有两个店员,一男一女。

    温柔定了定心神,走向那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女店员,“你好,我……”

    店员阿姨正和旁边的熟人聊得很欢畅,没听温柔说完就飞给她一个白眼,不耐烦地问:“买什么啊?”

    温柔负在身后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然后她听见自己有些失真的声音——“紧急避|孕|药。”

    然而店员阿姨听到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惊讶,她很淡定地点点头,在和一旁的友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之后,看着温柔的视线,一瞬多了几分同情。

    从业十几年,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姑娘啊,一点都不懂得自爱,把吃避|孕|药当做吃饭一样稀松平常,等到年纪大了,可有的她们受的!

    看眼前这个,面上一丁点血色都没有,身子虚得稍微来阵风都能把她吹飞,还不知道注意一些,真是作孽!

    男方肯定是个渣吧。

    事前措施不做好,事后还让女孩子一个人来买药。

    或许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再来的……

    店员阿姨想到这里又觉得温柔也没什么可怜的,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她喜欢作践自己那是她的事,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店员阿姨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嫌弃的态度,她朝温柔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问道,“那要什么牌子的啊?”

    “随便。”温柔闭了闭眼,在两个中年妇女犹如剜骨一般探寻的视线里,皱眉指着玻璃柜内离自己最近的一盒药,“就这个吧。”

    温柔付完钱,转身便拆了包装,她取出药,直接干吞了下去。

    背后登时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吸气声,见多识广的店员阿姨终于惊讶了一把,暗忖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回到车里,温柔摸着脖子坐下,果然没有就着水吃药是件很难受的事,那些苦涩的细小颗粒仿佛全黏在了食道上,像是星星点点的火苗,烧得她意识都开始不清。

    温柔半睁着眼,视线里忽然多出了一只保温杯,温彦殊一边帮她拧开盖子,一边说,“我弄了点热水,你不是要吃药么?药呢?”

    温柔没有伸手去接,她看着从杯口不断冒出的袅袅的热气,忽然背过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温柔?温柔你怎么了!”

    穆寒时见她揪紧了胸口的衣料,正在用力拍打着车窗,赶紧将车窗降下。

    温柔整个人随之往外扑去,她脸色惨白地迎着夜晚的冷风,脑袋虚弱地耷拉在车窗外框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穆寒时扶住她颤颤发抖的脊背,刚想检查一下她的身体,手掌却忽然摁到了某样东西,他低下头,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仔细地辨认了几秒。

    那是一盒药。

    外包装已经被拆开了,他看到的是药盒的反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用药须知以及药物的副作用。

    但是,自己车上怎么会有这种药?

    而且还是在温柔的位置上?

    是不是她刚才翻身出去的动作太大,从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穆寒时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纸质的药盒攥在他的手心里,随着他慢慢收紧的力道,最后变成了一团干瘪而无用的垃圾。

    男人静静看着温柔的背影,她一直难受地弓着身子,散下来的长发已经有一部分被汗水打湿了,虽然她一点东西都没有吐出来,但穆寒时却总有一种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全部呕空的错觉。

    穆寒时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汲上来一样,“你到底吃了什么药?”

    温柔闻言,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回过头。

    冷汗爬了她满脸,模糊的视线里,温柔看见了穆寒时手里捏着的东西,也看见了他面上明晃晃的怒意,但她很是无所谓地想,他凭什么过问,又凭什么生气呢?

    温柔轻轻“啧”了一声,反问,“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疯了是不是?!”

    一贯矜冷自持的男人狠狠一拳击在方向盘上,尖锐的喇叭声顷刻间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他将皱巴巴的药盒举到她的面前,药盒因为变了形的缘故,里面的塑料部分已经被挤了出来,可以看到,最上面的那排都已经空了,温彦殊瞪着温柔,只觉得出离理智的脑袋快要爆开了,“这种药你为什么吃那么多?你到底吃了几颗?!”

    温柔抬了抬眸,冷笑道,“你做了几次,我就吃了几颗。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满意得穆寒时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不可置信地追问:“你说你胃病犯了,那是骗我的?你是为了进去买避孕药?然后在里面就把药吃了?!”

    “是又怎么样?”温柔斜靠在座椅上,被风吹乱的头发衬得她苍白的脸色愈发像个女鬼,因为气息不足,她的声音听上去断断续续的,但每字每句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没入男人的胸膛。

    “我说过……你的,我不要!你既然强迫我要了,就别来假惺惺地质问我这些……穆寒时,我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你要我在经历这样的事之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么,真对不起,我做不到!”

    “——但是你眼下的身体状况根本经不起这个药的药效!”

    更何况是那么多的量!!

    他哪里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太知道她的性子了啊,稍一闭眼,那个噩梦里面的场景又如同海啸一般汹涌而至。

    穆寒时此刻后悔自责得要命,刚才他就应该不管不顾跟着她去药店的,而不是跑到便利店去帮她弄什么热水!

    “所以呢?”温柔实在是没有力气和他多辩驳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退让到不能再退让的地步了,她可以放任他的恶行,她可以不哭亦不闹,她也可以自己承担一切后果,他还要怎样呢?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应该有权做主的吧?”

    穆寒时听得整个人几欲抓狂,他是在担心她心疼她啊,她怎么就一点都听不出来?

    “温柔,你看着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你逆来顺受。是我不好,我做错了,你有恨,有怨,可以统统冲着我来,哪怕你要一刀捅死我都没有关系!但你不可以伤害你自己,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伤害自己……”

    穆寒时紧紧盯住温柔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是想把这句话烙在她的心上。

    温柔的脑袋此刻混沌一片,对他说的一大车话根本难以消化,但好笑不好笑啊,什么时候,他在意自己,在意到能和他本人的性命相比肩了?

    ——不过是愧疚在作祟罢了。

    但她不会原谅他的,绝不会!

    温柔斜睨着他,反问道:“你讲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好好回忆一下,是谁先伤害我的呢?而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一刀捅死你么?”

    此话一出,穆寒时倒是瞬间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太过震惊,也没有被伤了心的感觉,他只是宠溺而又甘愿地微微笑了下,男人本想说“那你大可以动手的”,谁料温柔却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穆寒时神色一凛,连忙俯下身去查看她的情况,他叫了温柔好多声,发现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赶紧扣好安全带,驱车前往医院。

    -

    手术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

    穆寒时低着头,颓然地坐在冷冰冰的塑料椅上,惨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白念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径直来到穆寒时身边,然后猛地一个伸手,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身高相近的两个大男人于下一秒面面相觑。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穆寒时一脸困惑地望着白念生,对方镜片下细长的眼睛看上去死水一般平静,但他就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觉得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似乎随时都会活剐了自己!

    然而白念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松开揪着穆寒时领子的手,专注地将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拍平,用力之大,几乎要把男人拍出内伤。

    穆寒时吃痛地咳嗽了两声,张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她怎么样?”

    白念生摘下口罩,就像面对一位普通的病患家属一般,向他尽职地陈述病情,“下|ti大面积挫伤,yin|道撕裂,多处红肿,伴有出血……”

    “够了!”穆寒时沉下眉头,根本没办法听完,温柔身上的每一处伤,全是他累累的罪行,昭告给所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禽|兽不如。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男人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忍住想掐死自己的冲动,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知道她脱离危险了没有。”

    “已经醒了。”

    “那我去看看她!”

    然而穆寒时才刚转过身,白念生的手臂就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她现在并不想见到你。”

    穆寒时想要躲开他,可是白念生将去路堵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放行的打算。

    男人有些烦躁起来,开口带了几分凌厉,“白医生,可以麻烦你让开么?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情况!”

    “穆寒时,请你给病患以及主治医生一点应有的尊重。”

    不是‘穆医生’,而是直呼其名,尽管声音依旧无波无澜,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白念生是动真格的,“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不介意在这里和你动手的。”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穆寒时自知理亏地先败下阵来,他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哑,“那她有任何情况,请务必及时通知我。”

    “好。”

    白念生看着穆寒时调头走远,他确认过手术安排之后,折身前往另一个抢救室。

    -

    温柔躺在病床上,空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麻醉药的药效早已经过去,可她还是像尊雕像一样,不动,也不出声。

    就连护士来换输液瓶的时候,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温柔也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忽然地,门把转动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中,温柔瞬间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支起了上半身,她望向那扇“吱呀”打开的门,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白念生开了一盏灯,对上她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吐出两个字,“是我。”

    温柔这才看清来人,连忙红着脸道歉,“白老师,不、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你安心休养。”

    白念生淡淡说完,将手里拎着的保温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温柔听到这话,一直绷紧的神经倏然一松,她重新躺好,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白念生忙了一个通宵,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在温柔面前,他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因为闷热而脱下的白大褂随意地搭在膝上,男人里面穿着的洗手衣,胸口处坠着几点零星的血迹。

    温柔不由感佩道:“白老师,你辛苦了。我、我下回一定不在你值班的时候给你添麻烦……”

    白念生当即给了她一记白眼,“少你一个不少。”

    温柔:“……”

    “你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么?”

    “哈?”

    白念生掐着眉心的肉,对她的迟钝很是无奈,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你吃的那个避|孕|药,是过期的,变质的药物成分引发了急性过敏,导致你呼吸不畅,忽然昏厥。因为你服食的剂量过大,所以我帮你洗了胃,现在清干净了,也就没事了。”

    温柔听得心有余悸,她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此戏剧化,要是再晚个几分钟送医,自己说不定真的就把命搭进去了!

    “至于你身上的伤……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按时抹药,过几天就会好。”

    温柔瞬间眸子一暗,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跟着低下去,“谢谢……白老师。”

    白念生站起来,将之前拿进来的保温杯打开,给温柔倒了一杯糖水,“你刚洗完胃,还不能正常进食,但是可以适当补充一点糖分……喝完它,你会精神一点。”

    男人朝温柔递了个眼神,让她自己坐起来,但他嘴上这么说,手臂还是伸过去帮了一把,扶着她坐好。

    温柔捏起汤匙,舀起一点糖水,轻轻抿了一小口,那温热的、甜丝丝的味道缓缓淌进喉管里,咽下去的时候,冰凉的心上仿佛开出了一朵花。

    好温暖……

    温暖得她鼻子都开始发酸了。

    “啪嗒——”

    一颗滚圆的眼泪,蓦地脱出了温柔的眼眶,垂直落进那杯糖水里。

    温柔连忙反手抹过脸颊,真真实实的湿意提醒着她,自己在哭。

    可是,为什么啊?

    明明在经历了那近乎是生不如死的一夜之后,她都没有哭,而现在,她不过是坐着在喝一杯毫不起眼的糖水而已,眼泪却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一定、一定是这股甜腻的热气,灼得她眼睛疼,所以才会忍不住……

    一定是这样子的。

    温柔又把头低了下去,她觉得非常丢脸,尤其白念生还在边上站着,让她更加窘迫,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白念生却按下她一直胡乱抹着眼泪的手,语气难得有点变化,亲切得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不要擦了,想哭就哭好了,可以排毒。”

    他在温柔身边坐下,借了个肩膀让她靠着,“哭完了你就好好睡一觉,会舒服一点。”

    -

    温柔乖乖听了白念生的话,一哭完,立刻躺下睡了。

    许是身体和心早已累到了极致,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等温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温柔下床,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吸了几口带着暖意的新鲜空气。

    外面有些吵。

    脚步声乱糟糟的,不似平常那种忙碌却有序的感觉。

    好像还有人在大喊着什么。

    正好温柔肚子饿了,她准备去食堂买点吃的,顺便看看楼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温柔刚走出门,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以飞快的速度掠过眼前,边跑还边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小蒋?”

    因为对导师的声音异常敏感,跑得飞快的小姑娘反射性地诶了一声,瞬间就刹住了车。

    她回过头,一见到温柔,先是诧异,“温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再看到温柔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她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温老师你住院了?昨天上午见你还好好的啊!”

    “不是什么大毛病。”温柔轻描淡写地带过,有些严肃地问她,“你刚刚说谁打起来了?”

    蒋静言顺了口气,但说话仍是很急,“不是不是,没真的打起来!确切地讲是穆医生被一个男的堵在了电梯口,两人僵持不下!”

    温柔听完,眉头蹙得更深。

    不会又是医闹吧?

    穆寒时这什么体质?

    怎么三天两头的尽招惹些暴力分子?

    不过,这和上回那个大叔的情况不太一样,来人闹事闹得挺光明正大的样子,穆寒时应该能应付。

    想到这里,温柔又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她关心他干嘛?

    他要是真被砍死了,她该跑去他坟上笑才对!

    温柔冷冷将心底那抹担忧赶走,抬眸望向面前心不在焉的蒋静言。

    她的视线一直朝过道那边瞥,身体虽然还正对着温柔,但右脚脚尖早就歪出去了,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架势。

    温柔对手底下带的学生都很了解,她知道蒋静言一向八卦,是个十足的好奇宝宝,但她这会去围观不但一点忙都帮不上,万一被牵连进去可就不好了。

    于是温柔故意板起脸,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这事儿让安保人员过去解决就好,你就别瞎凑热闹了。”

    “我、我……”蒋静言原本还想反驳点什么,一对上温柔瞪起来的眸子,立刻怂了,她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哦。”

    “温医生,你醒了啊?身体好点了没?”

    迎面走来的是昨晚照顾自己的护士,温柔朝她微微笑了下,终于和她说了第一句话,“好多了。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

    “诶呀不麻烦不麻烦的,你赶紧好起来就好!”顿了顿,她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和温柔说,“哦对了,刚刚有个自称是你哥哥的男人来看过你。就是你当时还睡着,我原本想叫醒你的,他也不让,只问了一下我你的情况。我没办法确认他的身份,就粗略说了个大概,然后他听完,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哥哥来医院了?

    温柔微有讶异,心想自己也睡得太死了吧,她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什么时候的事?”

    “呃……十分钟之前吧。”护士翻了下来访的登记册,补充道,“他叫严峻,温医生你……你认识么?”

    温柔看着护士有些不放心的表情,点点头,“他真的是我哥哥,他……”

    后续的声音却顷刻间死在了空气里,温柔觉得脑中的某根神经仿佛啪地烧断了,她一瞬窒住了呼吸。

    如果,如果严峻来看过自己了,他还从护士口中问出了自己的情况,然后,他就走掉了?

    他不守着自己醒过来,就那么走掉了?

    他走去哪里了?

    他会不会,会不会找穆寒时算账去了?!

    联想到之前蒋静言所说,温柔脸色骤变,她扶住一阵一阵眩晕的脑袋,一声“糟糕”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