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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阔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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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一声声深沉的、悲恸的嗥叫,从一个山崖荡漾到另一个山崖33,回响在山谷中,渐渐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这是一种不驯服的、对抗性的悲鸣,是对世界上一切苦难的蔑视感情的迸发。

    染着寒霜的山顶,一个裹着寥寥兽皮的少年匍匐在地上艰难的挖掘着坚硬的土地,双手已磨出道道裂口,满脸泪痕。

    他把死去的狼群轻轻安葬在山的顶峰,眺望着远方。

    他该走了,去寻找长老古碑中记载的永生之泉。

    这样,世间就再也没有这么多生离死别,这片土地就再也不会令人感到悲伤。

    ——————————————————

    萨尔斯城。

    冬日的阳光总是令人觉得温暖,连那些冰封的角落似乎也散发出些许暖意。

    往日冷清的威尔逊刑场,今天却是围满了人,人群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什么。

    硬木刑架矗立在正圆形的刑场的中心,上面覆满了细密的冰渣,巨大的双亟扣在刑架的顶端,锋利的刀刃上沾染着发黑的血迹,依附在上面的一层薄冰在日光照射下流转着紫红色的光芒,预示着灾难与死亡。

    “听说鬼枪摩尔又被抓住了。”一个从酒店里溜出来的服务生和一旁的小摊贩交头接耳着。

    “是啊是啊,不过我听雪漫城的毛皮商说过,鬼枪摩尔是杀不死的。”小摊贩去过很多地方,见识也相对较广。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啊?”服务生好奇的问道。

    “罪犯AFX1067,非法制造枪支536种,引起爆炸3694起,现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其死刑立即执行!”当然,即使再温暖的光也无法感染执法官,他的语气冰冷而无情,“双亟,起!”

    架在刑架上的双亟缓缓升起,刽子手喝了一碗粘稠的红色热汤,缓缓松开束缚着双亟的绳索,一切如常进行着。

    执法官坐在圆形刑场外圈搭用原石搭起的高台上,古朴后桌的法案前,仪态威严,白色的法袍犹如冰雪般圣洁,凝视着被扣押在刑架上的罪犯,发号施令。

    “行刑!”

    随着刽子手彻底斩断束缚着双亟的绳索,双亟便急速下落。

    围观的人群已不忍看下去,纷纷闭上了眼睛,只有刽子手看多了这种事情,又喝了壮胆汤,任然注视着行刑的过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急速下落的双亟忽然在半空中骤然停住,仿佛由于天气的严寒,被冻结在空中一般。

    有人阻碍行刑,是谁,敢于蔑视整个晨曦帝国的尊严?

    “谁?”执法官有点儿愠怒,正怒目圆睁,环着周围的人群。

    可是他没能迅速的从人群中揪出那个人。

    执法官愤怒了,一袭白袍上渐渐漫射出乳白色的光芒,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光绳从他宽大的袖袍中生长出来,紧箍在双亟之上,在法案边牵引着,将悬停在空中的双亟慢慢地向下压去。

    两股力量在空中暗暗争斗,致使挤压在两股力量中间的双亟不停地抖动起来,慢慢地,双亟那坚硬的刀刃上凭空出现了几道裂口,终于碎裂成无数的金属渣子,在空中爆裂开来,像是无数的冰晶,漫天反射着晶莹的银色光芒。

    围观的人群感受到刑场中的异动,纷纷睁开眼赞叹着漫天银雨。

    “谁!”执法官彻底被激怒了,却始终无法找到那股无形力量的源头。只能狠狠地拍击着身前的桌案,将上面的文件一把扫下才能泄愤。

    天空传来了一声少年的轻笑。

    执法官隔着纷飞的文件,看清了那个裹着一身兽皮的瘦削身影,左耳耳垂还有一个焦黑的黑块,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那个少年一落地就直奔刑架而去,拿起挂在腰间的黑色断剑,一剑斩断了束缚着囚犯的枷锁。

    他完全忽视了执法官的存在。

    “我们又见面了。”他的语调平静而有力,虽然他们只在孩提时代见过一面,但他对摩尔有着莫名的好感,如果非要加上一个理由的话,那大概就是命运的指引吧。

    随着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兀得断裂在冬日的暖阳之下,摩尔重获自由,他站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身体,搓动着灵活的手指,身上逐渐变得暖和后,友善的和野至握了握手,尴尬道:“没想到多年后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执法官看到这个看起来略显稚嫩的男孩竟然这般忽视自己的存在,气急败坏道:“第九司派来的人呢,快过来准备围剿罪犯!”

    通过刚刚的力量博弈,执法官也不敢轻视这个看起来瘦削的男孩,急忙喊人过来帮忙。心想着逮到他们后,一定要先严刑拷打一番歇歇气,而且这小男孩儿看起来不简单,没准还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到时候官升大执法,以后就不用再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出来执行任务了。

    “真央第九司威尔士少统下3编队待命完毕,请执法官大人下达命令!”一个身披白袍以白纱遮面的男子轻轻俯身,恭敬地向执法官报告道。

    “准备施展空间禁束之言。”执法官气势凛然的下达着命令,宽大的袖袍随着手臂挥动着,留下一片片的白色烟尘。

    在他看来,执法官就代表着维茨法典,不容任何人亵渎!

    他的话音刚落,十六个均是以白衣白面示人的灵言师就迅速行动起来。

    十六个灵言师心灵相通,分别闪烁到刑场的十六个结界点,他们身上的白袍随风飘荡,白色的面纱像是浮动着的冰雪,他们紧闭着双眼,双手紧握着搭在额前,口中轻声低语着古老的咒语。

    洋溢着冬日暖阳的刑场气温骤降,天空中突然飘起纷飞的白雪,冰冷的空气似乎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冰封起来。灵言师脸上白色的面纱随着咒语的释放慢慢地消散而去,化成十六道白色光束在法场中心集结。

    一个十六面的白色结晶体逐渐在空中现形,灵言师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眼,赤诚的眼眸中激射出乳白色的光芒,向那小小的晶体中灌输着能量,晶体逐渐扩张,慢慢地,一个巨型的十六面的白色光牢将双亟下的两人死死地禁锢在冰冷的结界里。

    恶寒来袭,凌厉的雪风暴在结界中肆虐着,地面上,刑架上结出了厚厚的冰层,流转着白色的光华。

    “好冷啊。”野至身上的兽皮逐渐变得僵硬起来,貂皮毛领上已经结出了细碎的小冰晶,依靠自身强大的魂力抵抗着严寒。

    看到野至在逐渐冻结的结界中不停地哆嗦着,摩尔嘴角轻翘,扭了扭被捆绑的有些僵硬的脖子,从囚服里掏出一把微型左轮枪。

    左轮枪看起来小巧,实则蕴藏着巨大的威能。

    摩尔对准一旁的木质刑架开了一枪,刑架轰然倒下,紧接着,构成刑架结构的两根粗壮木柱被附着在子弹上的火焰引燃,两道火墙慢慢出现在结界里,抵御着周围的暴风雪,两人站在火焰旁背靠背的站在一起,摩挲着身子取暖。

    看到摩尔竟然还藏着一把枪并且还放出了一枚能燃烧的子弹,执法官很快就急了,大声喊道:“快加强风雪,冻死他们!”

    几位灵言师虽然看起来微微有些不爽,但还是加强了能量的传输,不过,负责维持结界顶部晶壁稳固的灵言师看起来好像有些吃力,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些许汗滴。

    风雪更甚,寒风凛冽,刚燃起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有破绽。”摩尔临危不乱,很快就察觉出结界出现了漏洞,朝着头顶那块突然变得薄弱的晶壁轰出了一枪。

    飞驰的子弹燃起一条火路,在结界的顶端轰然炸开,与之对应的灵言师终于支撑不住,从台柱上倒飞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惨叫了一声。

    看到头顶出现了破洞,两个人机灵的沿着烈焰的痕迹脱困而出,用魂力融化了刚刚凝结在皮肤上的冰碴,像两个刚从湖泊里蹦出来的鱼,欢快的在空中舒展着快要被冻僵的身体。

    “真可惜,就差一点点你们就能抓到鬼枪摩尔了!”摩尔在空中摆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手中的微型手枪迅速的变幻着,加装在枪管一侧的小气囊忽的膨胀成一个滑翔翼,拖着身旁的野至,朝着温暖的太阳疾驰而去。

    临走之前,摩尔还扔下了一枚巨型燃烧弹,整片刑场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刑架被烧得焦黑,在浓烟中化作一堆焦炭。

    执法官气得直拍桌案,他现在恨不得把摩尔狠狠地蹂躏致死。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摩尔逃出生天,也就只能对着第九司的人撒气,狠狠地训斥着刚刚被击溃的那个灵言师。

    “枯火之言。”灵言师的领队终于无法忍受他,向他施放了一个低级的灵言术,细小的火苗烧得执法官一通乱叫,胡乱的拍打着身上燃起的火苗。

    “未水之言。”火焰未息,一股冰冷的水又袭向执法官,刚刚被烫的嗷嗷直叫的执法官忽然又感受到一阵恶寒,被冻得瑟瑟发抖,肩膀上已经结出些许冰碴,衣服刚刚又被烧出了几个破洞,隆冬的寒风紧跟着灌了进来,于是他只能蜷缩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揉搓着身子取暖。

    “我们只是配合执法官执法,能够训斥我们的,只有第九司的长官。”灵言师的领队弯下身子,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说罢就恶狠狠地扭身向法场外走去,“收队!”

    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执法官看到灵言师走出了法场后,才颤颤巍巍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有的被烤焦有的被冻裂,出现了一道道裂口,围观的群众看到了他这副滑稽的样子,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发出阵阵哄笑声。

    古溪镇外的丛林里,两人阔别重逢,促膝交谈着。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都生活在狼群中?”摩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说着人话的野至,没觉得他和普通人有哪里不同。

    “是啊,你后来去了哪里?”野至平淡的说道。

    摩尔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眼里满是寂寞,低下头轻轻道:“师父没过多久就再次出海了,我就走到哪活到哪,无牵无挂倒也自在。”

    “那你现在还要复仇吗?”摩尔憋到现在才问,虽然感觉眼前的野至实在是变了太多。但是他知道一个人若要忘记别人的仇恨,实在是太困难了。

    就像这世上的苦难总是会多于欢乐。

    “我早就放下心中的仇恨了。”野至耸了耸肩,不经意的说道。

    仇恨令人悲伤,忘记仇恨就像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令人愉悦。

    “你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摩尔的嘴角突然泛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掏出了那把能释放火焰子弹的左轮枪,站起身来冷冷的指着伏在大树繁杂根系上的野至。

    无声的子弹卷着蓝紫色的火焰,激射向毫无防备的野至。

    不过,他密谋已久的攻击,仿佛早就被野至看穿。

    野至眨眼间就翻身而起,自然地拿起腰间的黑色断剑,棕色的双眸变得凌厉,耳垂上的焦黑固块隐隐发涨。

    野至耳垂的焦黑固块,是在那场战斗后遗留下来的。野至也曾想过恢复它,可用了很多方法也没能成功。而且他的超速再生能力也是在那天突然领悟到的,不过,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成功施展出来过。

    蓝紫色的子弹夹着疾风而来,说时迟那时快,野至手中漆黑破烂的短剑忽然绽放出黑色的光芒,黑色的烟雾聚拢在他的面前,虚化成一道黑色的虚无之墙,一个诡异的狼头符文在墙面上隐隐浮现着。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飞驰的子弹在触及到黑雾之墙后,蓝紫色的火焰逐渐转化成黑色的异火,在墙上停滞了几秒,忽然转过头向它的发射者袭来。

    摩尔见状并不惊慌,只是轻轻地抖出左轮枪的弹槽,散发着黑色异火的子弹被安分的收进了弹槽里,黑色的火焰渐渐消停下来。

    “你大可不必这般试探我。”野至又伏倒在大树的根系上,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没本事的人,在我的身边待着无异于是在找死。”摩尔收起了左轮枪,他只是想试探下野至,和他做朋友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认同了野至的实力。说完又饶有兴致的看着别在野至腰间的黑色短剑,好奇地问道:“我是爆裂灵痕能力者,你的灵痕之力是那团烟雾?”

    “是黑雾灵痕。”野至好像对灵痕的话题并不感兴趣,简短的答道。

    他原本对于永生之泉不屑一顾,可他现在仿佛越来越渴望强大的力量了,因为唯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我想去寻找永生之泉。”野至像是再同摩尔讲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永生之泉是大陆上万众瞩目的焦点。”摩尔知道野至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在几十年前,同样有一样威力无穷的东西出现在维茨大陆上,而且好像这种超级宝藏,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一次,只要能得到其中的一个,就足以在维茨大陆称王。”

    “那得到宝藏的那些人呢?”野至撑起了上身,满脸疑惑的看着摩尔,他才刚入世不久,这些传闻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讲到。

    “根本就没人找到过宝藏,那些宝藏都已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留给后世的,只有一场场让大陆生灵涂炭的战争而已。”摩尔慨叹道。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寻找到永生之泉。”野至翻身起来,倚在粗壮的树干上遥望着天际。“不过,至少有个目标了呢。”

    “我的目标可不是永生之泉。”摩尔转过身向丛林外走去,其实他对永生之泉也很感兴趣。

    “而是揭开那些藏在史诗宝藏下的秘密。”摩尔走到丛林边缘,回过头来狡黠一笑,继续向丛林外的草坪里走去。

    呼啸的风把树枝上的冰碴吹落下来,丛林里仿佛下起了冰雨,野至看着这一身从逆光森林里带出来的兽皮,忽然觉得有点冷。

    “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寻找宝藏的。”野至虽然不知道摩尔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又想到,他总还是要先寻找宝藏的。

    他终于找到了第一个伙伴,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还挺幽默风趣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寻找永生之泉的路上也许就不会那么无聊,一个人的旅途实在是太孤独了。

    “不过,在寻找宝藏之前我们还是先去莫法斯城置办些东西吧,那里比较近,东西也比较齐全。”摩尔又撑起了滑翔翼,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摆动着左臂示意野至赶紧过来,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