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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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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直言

    秋风习习,转眼间紫禁城内的长街上已被落花铺满,楚姮静坐窗前,听着落花轻缓飘落的声音,和宫人们扫去落花“簌簌”的声音,一片海棠被秋风卷进,落在窗檐上,楚姮抬手拾起,不禁叹道:“再美的花,到最后也逃不过凋零的命运卷入这浊泥之中,哪怕盛开之时它是最美的一朵。”

    “妹妹是在说这落花,还是在说这宫里的女人。”宛若春水的声音传入,楚姮侧首望去,便看见罗绮盈盈而立在一旁,楚姮上前微微屈膝道:“姐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罗绮唇角上扬,噙着一抹快意:“已经入秋了,自容妃病好了之后,皇上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果真让妹妹说中了,皇上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楚姮摩挲着手中的海棠花,花香萦绕在指间,语气澹然:“皇上虽然现在冷落她,可是为了安抚前朝,难免不会顾念旧情,姐姐心里也清楚,这些年皇上为了能坐稳这个皇位,委屈了多少人,隐忍多少事。”

    罗绮垂下的眼眸微微一扬:“所以妹妹要抓紧时间了,如今惠茜被废入冷宫,韵贵人又自戕,皇上身边已经没有可心儿的人了,我可不希望容妃就如同一朵不败的花朵,盈盈绽放于后宫之中。”

    楚姮慵然的看着自己白皙的皓腕上和田羊脂玉兰手钏,通透无杂质的羊脂玉雕刻成玉兰花的样子中间又有碧玺珠子串联:“姐姐放心,那日姐姐说的话,妹妹早已牢记心中,现在等待的不过是一个机遇。”

    罗绮静默不语,许久才婉然道:“这几日皇上下旨重新举办今年的科举,又亲自选取了主考官,事事费心,容妃去了几次乾元殿,也让皇上打发了出来,就算皇上有时间也只是召见景怀王议事,这几日,更是让景怀王入住东明殿不必出宫,景怀王的性子,又最为闲散不过,总往宫中的假山园那去,宫里妃嫔为了避嫌,便没人往那去,要说这满朝文武,皇上最信的过的便是景怀王,皇上和景怀王的生母去的早,都是由太后带大,从小便在一起,要说这宫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景怀王一样,知道皇上所有的事情。”

    永玢手中握着一枚白玉棋子,黯然叹气,永煊抬头瞥了一眼永玢道:“还不赶紧落子,想什么呢?”

    永玢将棋子扔进琉璃棋盒之中:“罢了罢了!,这一局皇兄明显又胜了,不过皇兄,你到底要把臣弟拒到何时啊!日日都拿臣弟当由头。”

    永煊含笑抿了口茶,道:“你还没有娶亲,王府里也没有娇妻日夜念着,着急出宫干嘛。”

    元直打了千,道:“皇上,容妃娘娘让人送来了点心。”

    永煊凝眸道:“放着吧!”

    永玢看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由衷叹道:“这些点心还真是精致。”

    永煊望着面前凤舞卷叶酥,眉头微皱:“这凤舞卷叶酥做起来最废功夫,罢了,元直你去趟九华殿,告诉容妃朕今日陪她去用膳。”

    带元直出去后,永玢长叹一声,道:“臣妾还真要好好谢谢容妃,看来明日臣弟就可以出宫了。”

    永煊慢慢拨弄手上的扳指:“朕冷落容妃多日,她心中自然明白是何原因,若是朕在冷落容妃下去,前朝恐怕又该闹出些动静了,也罢,朕图个安心也应该去看看她了,你先回东明殿,没朕的旨意,你不许出宫。”

    秋风萧瑟天气凉,不经意间那阵阵秋风便带着浅霜般的寒意,卷入草木之间,楚姮端坐在镜前,玲珑和蓝宝在一旁侍候楚姮梳洗,孙云卿的医术还算高超,这些日子楚姮脸上的伤痕不再溃烂,长出了新的皮肉,玲珑沾了一点紫色的膏体,揉搓在楚姮的脸上:“公主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看样子用不了几日公主的脸,就和原先一样了。”

    蓝宝旋即道:“是呀!只是孙太医叮嘱公主每日要涂抹药膏三次,可是公主却只涂一次,要不然公主的伤肯定好的更快。”

    莫挽在一旁接口道:“小主这么做,自是不想让脸上的伤好的太快,让别人不高兴的太快,要是别人知道小主的脸好了,自然会想别的法子还小主了。”

    楚姮侧首赞许的看着莫挽:“莫挽,虽然你不想蓝宝和玲珑侍候我的时间最长,可是却最明白的心意。”说着楚姮指了指玲珑和蓝宝道:“你们两个也该学学莫挽的沉稳了。”

    蓝宝低头吐了吐舌头,道:“玲珑,你看看,公主现在嫌弃咱们侍候的不好了,你说咱们两个该怎么办啊!”

    玲珑笑道:“是呀!是呀!看样子咱们两个应该另谋去处,你说咱们两个是去侍候陆淑媛好,还是去侍候罗良媛。”

    蓝宝咬着手指道:“哪个都好,都比公主好侍候。”

    楚姮作势要打蓝宝:“好呀,你们两个,看本宫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小妮子的心思越来越长远了,莫挽你一会就打发了她们两个出去。”

    莫挽“噗嗤”一笑,道:“在奴婢看来,小主是爱重玲珑姑娘和蓝宝姑娘才会有这样的笑闹,这几日连潋儿她们几个也在庆幸能有小主这么好说话的主子呢!”

    楚姮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越来越爱胡闹了,还不赶紧过来侍候。”

    莫挽将面纱替楚姮挽好,低声道:“小主,奴婢听说昨日皇上歇在了容妃娘娘那!”

    楚姮神色如常,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早就料到了,玲珑你去把本宫的琴取来,陪本宫出去走走。”

    玲珑道:“公主已经许久没有弹琴了,难得有这样好的心情,奴婢这就去取琴。”

    玲珑取来琴,便随着楚姮来到了锦花苑,将琴放下,楚姮抚着每一根琴弦,凉意传入指尖,楚姮信手拈来一曲《长门怨》凄婉动人的琴音随风飘去,散落在锦花苑的每一处角落,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楚姮的指尖跳落在每一根琴弦之上,其实自己就如同陈阿娇一样,本是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可是如今却如同鞋履被人弃之一旁,哀怨的情愁游走在指间之中,一曲完毕,楚姮便听见爽朗的声音叹道:“好琴,好曲,想不到本王有幸还能听到这般美妙的琴声。”

    楚姮抬眼随声望去,只见永玢一身月牙色雅致竹叶花纹锦衣,腰系玉带,神情闲适的看着楚姮,拍手道:“琴曲精妙,将陈阿娇那种如临万丈深渊的绝望和悲哀表现的淋漓尽致,其情如泣如诉,其音哀婉凄丽,只可惜这样好的琴音引来是本王而不是皇上,真是白白糟蹋了这样好的琴音。”永玢施了一礼:“在下景怀王,不知道是宫中哪位小主这样好的兴致。”

    楚姮盈然一笑,如桃花初绽,盈盈施了一礼:“妾身楚宝林见过王爷。”

    “楚宝林?”永玢轻声念着,在脑海不停的搜寻着,不由轩眉微皱:“你是楚国和亲的饶安公主。”

    楚姮旋即道:“王爷好记性。”

    永玢侧首,嘴角的笑意中带了几分嘲讽:“看来公主是不满皇兄的冷落,再此弹奏一曲,希望能得皇兄垂怜,可惜了,本王打扰了公主兴致,糟蹋了这样好的心思。”

    楚姮并不在意永玢言语中的嘲讽,只是浅浅一笑:“王爷若是这样想楚姮,楚姮自然无从辩驳,只是今日楚姮在此特地恭候王爷。”

    永玢瞥了一眼楚姮,眉眼的嘲讽变得更深:“特地恭候本王?与宫中妃嫔私通可是死罪,不知本王何处得罪了公主,让公主在此坏了本王的清誉。”永玢甩了一甩宽大的袖子,转身背过楚姮,楚姮旋即道:“楚姮听说,在后宫和前朝之中若说了解皇上的人必是景怀王。”

    永玢道:“那又如何,你该不会是想从本王这儿了解皇上的一切,用来得宠吧!”

    楚姮笑道:“王爷果然聪明。”

    永玢冷嗤一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帮你。”

    楚姮缓步走向永玢身边,低沉道:“就凭我是楚国的公主,今日楚姮既然引王爷前来,有些话楚姮便明说了,楚姮和亲来到大周,被皇上冷落至今自然清楚明白是何原因,皇上对楚姮有戒心,对楚国有戒心我自是理解,只是皇上这样对待楚姮,他日若是引起我父皇的不满,将楚国兵马前进到大周的城下,那么皇上又该如何?”

    永玢垂首不语,手中只是绕着腰间玉佩垂下的流苏,楚姮继续说道:“皇上登基不久,内忧外患,王爷心中自是清楚,北漠、维部、鞑靼个个都周旋在大周的边境之处虎视眈眈,而朝中又南宫将军手握兵权,以南宫将军的战功,自然不会将这些部落小族放在眼里,自然也包括我们楚国,可是若是让南宫将军领兵出征,那皇上的皇位又是否能坐稳,大周的百年基业恐怕也会毁于一旦,皇上已经有了除掉南宫一族的心思,若是他日有我楚国帮忙,必定会事半功倍。”

    永玢轻轻一嗤:“你这番话是在威胁皇上,还是威胁本王。”

    楚姮轻含一缕薄笑:“楚姮今日并不是威胁,而是求和,我王兄骁勇善战,以一己之力杀敌无数,保卫我楚国的疆土,当日我王兄被困北漠,楚姮只有和亲到大周,妄求若有一日北漠兵临城下,大周能出兵解困,楚姮不及王兄男儿之身能挥刀杀敌,只求以一己之身让大周楚国永修秦晋之好。”

    永玢道:“永修秦晋之好,应该是里应外合才对,你若是成了皇上的宠妃,那么自然有机会接触朝中事宜,到时候不还把大周一切都像父皇回禀。”

    楚姮面色微沉:“我父皇从未想过吞并大周,父皇一直以仁和治理天下,若是真的出兵攻打大周,那么受苦的只会是两国之间的百姓,我父皇仁慈又怎会让百姓们流离失所,楚姮今日在此承诺只要有我楚姮在大周一日,绝不会让楚国侵犯大周。”

    永玢冷哼道:“你今日所说的话,难道不怕本王告诉王兄。”

    楚姮轻笑道:“楚姮今日不过是赌一把罢了,为了我们楚国,为了我的父皇,为了我的族人,我只能赌这一把,我不想他日大周挥军南下攻打楚国,更不想楚国的百姓们忍受战乱之苦。”

    永玢望着楚姮,白色的面纱遮去楚姮大半张面庞,只露出繁星微点的双眸,虽看不清样貌,可是隐约间还是知道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的美人:“你若是想得宠,有的是办法,何必来找本王。”

    冷风吹过,楚姮抬手扶了扶被风吹乱的鬓发:“这宫里面皇上最爱的不是皇后,不是容妃,更不是其他的妃嫔,而是一个叫许微宁的女子,我想王爷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吧!若是想在皇上占据一席之地,只有这个许微宁的女子,才能帮我。”

    永玢心头一颤:“你是想从本王这儿了解皇兄和微宁之间的事情,借助微宁得宠。”

    楚姮道:“王爷果然心思细腻。”

    永玢不屑道:“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也不会帮你。”

    楚姮屈膝跪下:“王爷......”

    永玢抬手示意:“你不必再说,微宁是皇兄一辈子的痛,她以嫁为人妇,本王不想皇兄这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中,饶安公主,不得不说今日能与有一番言谈,实在是痛快,本王就当今日没有见过你。”

    永玢走远之后,玲珑将楚姮扶起:“公主,你这是何必呢?今日这番话若是景怀王告诉的皇上,可怎么办!”

    楚姮松了口气,摇头道:“放心,本宫相信景怀王不会告诉皇上的,本宫今日与他说的这些话,他未必不会放在心上,他和皇上是同一条心,只想安定大周的基业帮皇上把这皇位坐稳,当日父皇送我和亲,便是希望能与大周永修秦晋之好,互不侵犯,可是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只会让父皇失望.....”

    玲珑道:“公主,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只是当日皇上与许微宁一事,不也是良媛小主告诉公主的吗?公主为何不去问良媛小主?”

    楚姮黯然道:“姐姐虽然知道有许微宁这个人,可是她与皇上之间的一切,姐姐并不清楚,皇上厌恶我,对我也有戒心,我若是想得宠,占据皇上的心,必须得去学会模仿许微宁的一切,那日姐姐言语中已经告诉我,只有景怀王知道皇上的一切,我只能问他。”

    玲珑旋即道:“可是公主,这么做岂不是委屈你了。”

    楚姮淡然笑道:“与楚国利益相比,这根本就不算是委屈,算了,咱们先回碧霄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