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惊天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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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龚文保也是正了正色，随即给石吴岩递上了一叠文件：“大人明鉴，这是此案的材料，卑职都带过来了！
匿名举报人的证据非常的详实，而且我们经过了初步调查后，也是发现部分举报确有其事，而这些举报一旦能够坐实，这将会是轰动朝野的大案啊！
举报所他收受贿赂一万余两，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关键的是有证据表明，此人在巡察地方的时候，极有可能直接克扣了税款，金额可能达到十万两银子以上。”
“克扣十万税款，当真？”石吴岩当即接过了卷宗，开始翻看了起来！
收受贿赂之类，而且是只有一万两银子，这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是克扣税款，那可就不一样了！
在大唐王朝，收受贿赂之类的，其罪名都还没有偷税漏税大呢，偷税漏税就这么严重了，你竟然还敢克扣税款，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石吴岩还记得，一年前广州府下面的一个县税务官，胆大包天竟然敢截留税款，虽然做了假账试图遮掩，但还是被税务巡查官给翻了出来，而这个县税务官的下场是什么：满门抄斩，成年男丁一个不留，女眷以及幼童被流放大员府。
其判罚是按照‘以谋逆论处’来决定的。
而这个县税务官到底克扣了多少税款呢？
一千五百两！
然而现在卷宗上却是说，这个陈立夫极有可能克扣了十万两银子以上的税款，这个数字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国朝最近几年来的第一大案，满门抄斩甚至诛九族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石吴岩当即道：“没有此事透露出去把？”
龚文保当即道：“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卑职亲自办的，而协助调查的也都是我们院里反贪组的骨干官员，都是办了众多大案的老御史了，知道轻重，绝不会外传！”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轰动，也是为了避免引起陈立夫的防备，我们是以调查陈立夫巡察江北道税务的时候，有渎职嫌疑的名义把他叫过来调查的，他顶多是从我们调查的过程里猜到，我们可能在调查他受贿一事，但是克扣税款这一事，我们还没有在陈立夫面前透露丝毫的风口。
不仅仅外面不知道，估计陈立夫本人现在也不必知道我们正在调查此事！”
石吴岩道：“这就好，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谨慎，本官现在就去找宋大人报告此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在消息明确之前，不得对外界透露一丝一毫的口风！”
龚文保道：“那……陈立夫是放还是不放？”
石吴岩道：“你现在有明确证据，可以给他定罪吗？”
龚文保犹豫了会，然后摇了摇头：“证据是有，不过暂时还无法形成完善的证据链，想要在法庭上给他定罪，把握不大！”
石吴岩道：“那不结了，下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照以往的规定，一般是问询七天，现在你们已经问询六天了，如果今天还没有突破，明天按照老规矩放人，要不然的话，恐怕人家的律师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反告你滥用职权可就不好办了！”
龚文保还是有些犹豫：“这要是明天给放了，对后续调查恐怕不利啊，而且我们这问询说是七天，但那只是我们不成文的传统而已，也没那条律法规定七天后就必须放人啊！”
石吴岩这个时候露出看白痴的眼神，他总算知道这个傻蛋怎么敢做这个案子了，这人是真的傻！
作为一个督察院御史，龚文保竟然忘记了一个常识：督察院对官员的问询，那从来都不是官方层面的，只是发出邀请，人家官员要是不乐意，完全可以不来，而且督察院并没有执法权，是不能逮捕任何人的。
想要逮捕人，那得巡警部出手才行，而且巡警部出手逮捕之后，问询时间也就只有三天而已，三天后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可以提供公诉，必须放人。
当然了，当督察院发出邀请让你来协助调查的时候，如果你这个官员不愿意或者说不敢来，那肯定有鬼，人家督察院分分钟就直接带上巡警部的巡警们去抓人了。
龚文保显然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过正想要辩解什么，石吴岩直接就是把他轰出去了，而且这个时候石吴岩已经是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该向左都御史宋大人提议，把承天府督察院的院长换一换。
承天府作为京师所在，其督察院听起来只是个一府院长，但实际上承天府督察院的院长品级可是从三品，基本上和各省督察院院长是同一个品级。
这么重要的地方，必须得放上一个聪明人才行，这个龚文保不行，太傻！
不过换人这种事以后再说，现在，他得去找御书房值班大臣，他们督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宋铁书汇报陈立夫这个案子。
作为御书房值班大臣，督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非常的忙，这个忙碌也不仅仅是忙督察院内部的事，而且还得忙其他诸多事务。
御书房值班大臣，可不仅仅要管本部门的事，其他的事都得管着！
这一次圣天子亲征后，带走了三名御书房值班大臣，分别是枢密院作战部部长雷万陆军中将、海军军令部部长包义奋海军中将，大学士兼任陆军部尚书钱梦久。
其他四名值班大臣则是留守金陵城，名义上留守的四名值班大臣都是同一个级别，不分大小，但实际上因为柳八苟的资历最雄厚，同时也是仅有的三名正一品文官之一，所以他一直都是实际主持了御书房内的事务，成为了大唐王朝了事实上的丞相或者说是首辅。
柳八苟的正一品品级，并不是来自于他的本官户部尚书，尚书的品级只是正二品而已，更不是来自于他的御书房值班大臣的头衔，这个头衔没有任何品级和待遇！
他的正一品来自于他的建极殿大学士头衔！
大唐王朝内的大学士头衔，和明王朝那边不一样，已经是成为了加衔的一种，而且品级远远要比明王朝那边要高，六名大学士，三名是正一品，三名是从一品。
其品级和三公三孤相当，但是大唐王朝目前为止，从来都没有授出过三公三孤，所以实际上，殿阁大学士就是成为了最高品级的加衔了。
然而实际上，除了黄竹山时期李轩授予了柳八苟、钱梦久、王文华三人为大学士后，后来一直都是没有授予过第四人为大学士。
由此也是可以看得出来，在大唐王朝里，正一品和从一品的品级，那是极为稀缺的，只有三个人，短时间基本也是看不到第四人的出现。
柳八苟领衔御书房的其他三个值班大臣，七八个行走大臣，一共构成了大唐王朝留守京师的实际最高决策机构！
身为四名留守值班大臣之一，宋铁书非常的忙，以至于忙到他的主要下属，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石吴岩要见他，都得在通报后的一个小时后才见到了他！
宋铁书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大唐王朝七名御书房值班大臣，其职权几乎已经位极人臣了，但是其年纪却是不大，甚至比下属石吴岩都还要小两岁。
他今年不过四十六岁而已，而和不少大唐高层文官一样，出身都不咋地，他没有任何前明功名，他甚至都不是读书人出身！
因为他从龙之前，乃是正泰县的捕快！
没错，就是捕快！
王师攻破正泰县城的时候，他和不少人一样都是弃明投唐，早早从龙，因为他虽然不是读书人，但是却是能读能写，关键的是办案能力还不错，所以在大唐王朝的早期阶段，他老早就是跟在柳八苟手底下混。
担任过众多乱七八糟的职务，但是在督察院的前身，也就是直属内阁的察部成立后，他就是担任察部尚书，后来察部改组为督察院，他也就顺势成为了督察院左都御史。
可以说，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实际上却一直都是大唐王朝权力机构里的重要角色，长期在中枢。
当然了，也有人说他是柳八苟的狗腿子，柳八苟让他咬谁，他就咬谁，这样才一直保住了权势地位，要不然，凭他一个捕快，能够在人才济济，各行各业都有着杰出人才的大唐王朝里站稳脚跟，而且一直都是手握大权？
要知道大唐王朝的文官阶层里，有道士，有落魄秀才，有落第举人，有账房，有前明降官，有伙计，小商人等等出身的人，那可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但是不管外界怎么议论，他却是始终坐在左都御史的位置上不动摇！
等到石吴岩进到他的办公室后，整个人都是收起了面对龚文保时的那种上位者的姿态，而是把自己处于下官的角色，进去后第一句就是：“卑职参见大人！”
此时，宋铁书略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别站着了，做吧，听秘书说，你要报告一个案子？”
然后他略微停顿了下继续道：“是陈立夫的案子？”
石吴岩当即露出一脸的钦佩表情道：“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卑职的确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宋铁书却是道：“你们把这事闹得这么大，本官想要不知道都不行，昨天晚上，连本官那不孝子都问起了此事，说吧，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当即，石吴岩就是把这案子的始末说了出来，当然了，大部分都是转述承天府督察院院长龚文保的话，同时也是把此案的卷宗递给了宋铁书！
报告完毕后，石吴岩请示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
宋铁书却是看了他几秒钟，却是略微提高了声调：“这都还要本官教你？”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知道的话，自己回去翻督察条例！”
此时，龚文保也是正了正色，随即给石吴岩递上了一叠文件：“大人明鉴，这是此案的材料，卑职都带过来了！
匿名举报人的证据非常的详实，而且我们经过了初步调查后，也是发现部分举报确有其事，而这些举报一旦能够坐实，这将会是轰动朝野的大案啊！
举报所他收受贿赂一万余两，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关键的是有证据表明，此人在巡察地方的时候，极有可能直接克扣了税款，金额可能达到十万两银子以上。”
“克扣十万税款，当真？”石吴岩当即接过了卷宗，开始翻看了起来！
收受贿赂之类，而且是只有一万两银子，这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是克扣税款，那可就不一样了！
在大唐王朝，收受贿赂之类的，其罪名都还没有偷税漏税大呢，偷税漏税就这么严重了，你竟然还敢克扣税款，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石吴岩还记得，一年前广州府下面的一个县税务官，胆大包天竟然敢截留税款，虽然做了假账试图遮掩，但还是被税务巡查官给翻了出来，而这个县税务官的下场是什么：满门抄斩，成年男丁一个不留，女眷以及幼童被流放大员府。
其判罚是按照‘以谋逆论处’来决定的。
而这个县税务官到底克扣了多少税款呢？
一千五百两！
然而现在卷宗上却是说，这个陈立夫极有可能克扣了十万两银子以上的税款，这个数字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国朝最近几年来的第一大案，满门抄斩甚至诛九族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石吴岩当即道：“没有此事透露出去把？”
龚文保当即道：“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卑职亲自办的，而协助调查的也都是我们院里反贪组的骨干官员，都是办了众多大案的老御史了，知道轻重，绝不会外传！”
“而且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轰动，也是为了避免引起陈立夫的防备，我们是以调查陈立夫巡察江北道税务的时候，有渎职嫌疑的名义把他叫过来调查的，他顶多是从我们调查的过程里猜到，我们可能在调查他受贿一事，但是克扣税款这一事，我们还没有在陈立夫面前透露丝毫的风口。
不仅仅外面不知道，估计陈立夫本人现在也不必知道我们正在调查此事！”
石吴岩道：“这就好，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谨慎，本官现在就去找宋大人报告此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在消息明确之前，不得对外界透露一丝一毫的口风！”
龚文保道：“那……陈立夫是放还是不放？”
石吴岩道：“你现在有明确证据，可以给他定罪吗？”
龚文保犹豫了会，然后摇了摇头：“证据是有，不过暂时还无法形成完善的证据链，想要在法庭上给他定罪，把握不大！”
石吴岩道：“那不结了，下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照以往的规定，一般是问询七天，现在你们已经问询六天了，如果今天还没有突破，明天按照老规矩放人，要不然的话，恐怕人家的律师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反告你滥用职权可就不好办了！”
龚文保还是有些犹豫：“这要是明天给放了，对后续调查恐怕不利啊，而且我们这问询说是七天，但那只是我们不成文的传统而已，也没那条律法规定七天后就必须放人啊！”
石吴岩这个时候露出看白痴的眼神，他总算知道这个傻蛋怎么敢做这个案子了，这人是真的傻！
作为一个督察院御史，龚文保竟然忘记了一个常识：督察院对官员的问询，那从来都不是官方层面的，只是发出邀请，人家官员要是不乐意，完全可以不来，而且督察院并没有执法权，是不能逮捕任何人的。
想要逮捕人，那得巡警部出手才行，而且巡警部出手逮捕之后，问询时间也就只有三天而已，三天后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可以提供公诉，必须放人。
当然了，当督察院发出邀请让你来协助调查的时候，如果你这个官员不愿意或者说不敢来，那肯定有鬼，人家督察院分分钟就直接带上巡警部的巡警们去抓人了。
龚文保显然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过正想要辩解什么，石吴岩直接就是把他轰出去了，而且这个时候石吴岩已经是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该向左都御史宋大人提议，把承天府督察院的院长换一换。
承天府作为京师所在，其督察院听起来只是个一府院长，但实际上承天府督察院的院长品级可是从三品，基本上和各省督察院院长是同一个品级。
这么重要的地方，必须得放上一个聪明人才行，这个龚文保不行，太傻！
不过换人这种事以后再说，现在，他得去找御书房值班大臣，他们督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宋铁书汇报陈立夫这个案子。
作为御书房值班大臣，督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非常的忙，这个忙碌也不仅仅是忙督察院内部的事，而且还得忙其他诸多事务。
御书房值班大臣，可不仅仅要管本部门的事，其他的事都得管着！
这一次圣天子亲征后，带走了三名御书房值班大臣，分别是枢密院作战部部长雷万陆军中将、海军军令部部长包义奋海军中将，大学士兼任陆军部尚书钱梦久。
其他四名值班大臣则是留守金陵城，名义上留守的四名值班大臣都是同一个级别，不分大小，但实际上因为柳八苟的资历最雄厚，同时也是仅有的三名正一品文官之一，所以他一直都是实际主持了御书房内的事务，成为了大唐王朝了事实上的丞相或者说是首辅。
柳八苟的正一品品级，并不是来自于他的本官户部尚书，尚书的品级只是正二品而已，更不是来自于他的御书房值班大臣的头衔，这个头衔没有任何品级和待遇！
他的正一品来自于他的建极殿大学士头衔！
大唐王朝内的大学士头衔，和明王朝那边不一样，已经是成为了加衔的一种，而且品级远远要比明王朝那边要高，六名大学士，三名是正一品，三名是从一品。
其品级和三公三孤相当，但是大唐王朝目前为止，从来都没有授出过三公三孤，所以实际上，殿阁大学士就是成为了最高品级的加衔了。
然而实际上，除了黄竹山时期李轩授予了柳八苟、钱梦久、王文华三人为大学士后，后来一直都是没有授予过第四人为大学士。
由此也是可以看得出来，在大唐王朝里，正一品和从一品的品级，那是极为稀缺的，只有三个人，短时间基本也是看不到第四人的出现。
柳八苟领衔御书房的其他三个值班大臣，七八个行走大臣，一共构成了大唐王朝留守京师的实际最高决策机构！
身为四名留守值班大臣之一，宋铁书非常的忙，以至于忙到他的主要下属，督察院左副都御史石吴岩要见他，都得在通报后的一个小时后才见到了他！
宋铁书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大唐王朝七名御书房值班大臣，其职权几乎已经位极人臣了，但是其年纪却是不大，甚至比下属石吴岩都还要小两岁。
他今年不过四十六岁而已，而和不少大唐高层文官一样，出身都不咋地，他没有任何前明功名，他甚至都不是读书人出身！
因为他从龙之前，乃是正泰县的捕快！
没错，就是捕快！
王师攻破正泰县城的时候，他和不少人一样都是弃明投唐，早早从龙，因为他虽然不是读书人，但是却是能读能写，关键的是办案能力还不错，所以在大唐王朝的早期阶段，他老早就是跟在柳八苟手底下混。
担任过众多乱七八糟的职务，但是在督察院的前身，也就是直属内阁的察部成立后，他就是担任察部尚书，后来察部改组为督察院，他也就顺势成为了督察院左都御史。
可以说，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实际上却一直都是大唐王朝权力机构里的重要角色，长期在中枢。
当然了，也有人说他是柳八苟的狗腿子，柳八苟让他咬谁，他就咬谁，这样才一直保住了权势地位，要不然，凭他一个捕快，能够在人才济济，各行各业都有着杰出人才的大唐王朝里站稳脚跟，而且一直都是手握大权？
要知道大唐王朝的文官阶层里，有道士，有落魄秀才，有落第举人，有账房，有前明降官，有伙计，小商人等等出身的人，那可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但是不管外界怎么议论，他却是始终坐在左都御史的位置上不动摇！
等到石吴岩进到他的办公室后，整个人都是收起了面对龚文保时的那种上位者的姿态，而是把自己处于下官的角色，进去后第一句就是：“卑职参见大人！”
此时，宋铁书略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别站着了，做吧，听秘书说，你要报告一个案子？”
然后他略微停顿了下继续道：“是陈立夫的案子？”
石吴岩当即露出一脸的钦佩表情道：“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卑职的确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宋铁书却是道：“你们把这事闹得这么大，本官想要不知道都不行，昨天晚上，连本官那不孝子都问起了此事，说吧，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当即，石吴岩就是把这案子的始末说了出来，当然了，大部分都是转述承天府督察院院长龚文保的话，同时也是把此案的卷宗递给了宋铁书！
报告完毕后，石吴岩请示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
宋铁书却是看了他几秒钟，却是略微提高了声调：“这都还要本官教你？”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知道的话，自己回去翻督察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