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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古堡(1)·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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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处安静的深山里,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古堡,那里鲜少有活人路过,也不知道它存在了多久。没人知道它是何人所建,为何而来,也无人知晓它现在何处……”穿着睡衣的女人坐在床头给儿子读故事书,读完这一段,却突然合上了书,似乎在思考什么。

    “妈妈,那这古堡真的存在吗?”六岁的王覃古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问边上的女人。

    “这只是书里的设定而已。”女人笑笑,“宝贝,快睡吧。”

    王覃古撇了撇嘴:“可是你才读了一个开头。”

    女人指了指桌上的闹钟:“已经十点了,再读下去你只会更睡不着。”

    王覃古挠挠头,女人已经连续读了一个小时的故事,从上一本读到了这一本,但自己却丝毫没有睡意。

    “那就最后一个故事嘛。”王覃古伸手抓住妈妈的衣角,“听完我就睡。”

    女人笑着将王覃古的手塞回被子里:“明天,明天给你读一个更好的故事。”

    “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读?”

    女人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变得淡漠。王覃古发现妈妈那张熟悉的脸渐渐变得陌生,然后彻底不认识了眼前的人……

    刺眼的白炽灯亮起,王覃古突然坐起了身。

    “怎么,做噩梦了?”他的下铺响起一个声音,正是王覃古的大学舍友陈科,刚才也是他打开了寝室的灯。

    王覃古还在微微喘气,回味着刚才的梦。

    “老王?”陈科见王覃古没回话,爬到上铺伸手在王覃古眼前晃了晃。

    王覃古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的陈科皱了皱眉头:“老陈,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故事?”

    “啥?”

    “开头是关于一个古堡的描写。”

    “什么样的古堡?”

    “不知道。”

    “古堡在哪里?”

    “不知道。”

    “古堡叫什么?”

    “不知道。”

    陈科:“你玩儿我呢?”

    王覃古眨了眨眼:“诶嘿。”

    陈科回了他一个白眼:“那故事叫什么名字总该知道了吧?”

    “……不知道。”

    陈科彻底无语了,他下了王覃古的床,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行了,快起床吧,实习动员会要开始了。”

    王覃古也不再言语,换好了衣服就下床了。下床后他环顾了一下寝室,发现只有他和陈科两个人:“其他人呢?”

    陈科:“他俩去食堂了。你以前起得挺早,今天怎么跟我一起睡懒觉了?”

    王覃古随口一答:“昨天晚上太累了。”

    话刚说完,陈科就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你昨晚明明很早就上床了。”

    “啊。”王覃古才想起昨天自己在实验室待了一整天,回寝室的时候不想动弹,就直接睡觉了,“忘了。”

    “请你下次找借口的时候走心一点。”陈科收拾好了书包,坐在桌前啃着一个包子。

    王覃古正在刷牙,敷衍道:“一定一定。”

    陈科啃完包子,王覃古也正好洗漱完毕,他便随手向王覃古丢过去一个包子:“老何给我们带的早饭,他本来以为只有我睡懒觉,就只给我带了,结果晨跑回来发现你也还在。”

    “那这个?”

    “本来两个都是我的,但是小爷我心情好,赏你一个。”

    王覃古接过包子啃了一口:“那可要多谢陈大爷了。”

    陈科得意地笑笑,等着王覃古:“对了,刚才老何打电话叫我们起床,发现打不通你的电话。”

    王覃古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

    陈科有些疑惑:“他说打了你电话,但是显示关机。”

    王覃古扬了扬手机:“我没关机啊,电还满着呢。”

    “……”陈科又沉默了。

    王覃古也意识到了什么,检查了一下手机,确定没有欠费,流量也还有大半,按理说就算自己睡着没听见铃声,也该显示有未接来电,他联想到刚才的梦,陷入了沉思。

    许久陈科才开口:“老王,你可别吓我。”

    王覃古叹了口气:“我吓你干嘛。”

    “那老何的电话……”

    “本来我以为只是做了个噩梦,但看起来没这么简单了。”

    “什么噩梦?”

    王覃古简要地复述了一下自己做的梦。

    陈科:“那……要不要去问问阿姨有关那本故事书的事?”

    王覃古摇摇头:“我小时候妈妈根本就没给我读过睡前故事,我家里也没有那本书。”

    “……啊?”

    王覃古看了看一脸懵的陈科,笑了笑:“算了,说不定只是手机出故障了,走吧,你不是说实习动员会要开始了吗?”

    陈科回过神来:“啊对对,快走吧。”

    陈科嘴上这么说着,但却是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找不着南北了。

    王覃古看着突然不会走路的陈科叹口气,走过去拉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路走到了教室。

    实习动员会陈科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了哪个公司,什么时候加了指导老师微信,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何木缘和墨辰卿找到他们的时候,陈科还沉浸在早上的震惊里,就连何木缘蹲到他面前都没有反应。

    墨辰卿皱了皱眉头:“老陈咋了?”

    王覃古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他的另外两个舍友也沉默了。

    何木缘晃了晃陈科的肩膀,陈科才勉强回过了神。

    何木缘有些幽怨地看向王覃古:“老陈胆子本来就小,你还吓他。”

    王覃古无辜地摊手:“我没想着吓他。”

    陈科弱弱地抓住何木缘的衣角:“老何。”

    何木缘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多大了还会被别人的噩梦吓到。”

    墨辰卿此刻关上了手机:“我刚才查了一下,老王说的那个开头我没在任何网站上查到。”

    陈科脸色变得更差了。

    何木缘立马说道:“别再查了,老墨!”

    墨辰卿点点头,看向王覃古:“这梦是你做的,你自己决定吧。”

    王覃古想了想,还是决定翻篇,毕竟一个梦而已。

    墨辰卿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记得修一下你手机。”

    王覃古跟着人流走出了教室:“知道了。”

    何木缘拉着陈科跟在他后面:“对了,你们都分到了哪个公司?”

    墨辰卿:“就我们学校边上那个,莱斯顿。”

    陈科“唉”了一声:“真羡慕你啊,我被分到了志远公司,可真甜蜜的远。老何,你呢?”

    “和你同一个。”

    陈科惊喜道:“真的啊?”

    “嗯。”

    陈科:“嘿嘿,那可太好了,有人陪我一起去。老王,你呢?”

    王覃古低头看了看:“趣食。”

    “你干嘛骂我?”

    “……我是说公司名字。”

    “噗。”何木缘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科有些委屈地看了看他,然后凑到王覃古边上,看了下公司的名字:“这名字可真奇怪。”

    走在最前面的墨辰卿回过了头:“这公司在哪?”

    王覃古打开某地图软件,查了一下:“在邢山边上。”

    何木缘接话:“邢山?那地方还挺偏远的。”

    陈科似乎是忘记了早上的事,又跟平常一样和众人说说笑笑,四人下午都没课,决定回去睡个午觉再去图书馆自习。

    回到寝室的陈科就像得到了阳光的花一样,精神焕发地瘫在床上:“好了兄弟们,下周我们就要体验社畜的生活了,趁着这周赶紧休息吧。”

    其他几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接着陈科的话,渐渐其他三人便都睡着了,只剩王覃古一人坐在床上思考。

    据他所知,邢山周围一片荒芜,山上更是没人上去过,怎么会有公司开在那种地方?王覃古搜了搜趣食公司,这是成立了几十年的大公司,邢山边上的那个是近几年刚开的子公司,按理说能开几十年的公司起码有点知名度,但趣食公司实在是不出名,旗下的食品销量虽然不错,却没什么人记住这个牌子。

    “不应该啊……”王覃古喃喃自语,“算了,多想没用,下周去了就知道了。”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实习的日子就这么到了,墨辰卿直接走路去了公司,何木缘则开着他的摩托车载着陈科走了,只有王覃古一个冤种花了几十块钱打车去,毕竟邢山还是太远了,不打车怕是要迟到。

    王覃古心疼了自己的钱几秒,随后走进了公司,大学与公司的合作已经进行了许多年,公司自然将王覃古安排地很好。

    王覃古跟着指导员熟悉公司,他打量着周围,公司的装修很普通,办公室也是常见的样式,办公室里的人都埋头干着自己的工作,偶尔有几个人低声交谈。

    王覃古实习的部门是销售部,大多数人都拿着名单一个个电话打过去,而他的实习内容很简单,就是跟着销售部经理打下手,说得好听点是学习处理琐事,说得实诚点就是帮忙跑腿、干杂活的免费劳动力。

    指导员简单地向王覃古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而销售部经理在这期间基本没怎么理王覃古,低头看着自己的工作电脑。

    王覃古在来的之前就找学长学姐探查过消息,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实习只是来赚学分的,至于学到什么真正的东西,还得看人家脸色和人品。

    指导员介绍完后拍了几张摆拍的照片就离开了,销售部经理这才抬头看了眼王覃古:“王覃古是吧,我姓段,加个联系方式。”

    说完,段经理就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二维码。

    王覃古忙扫了二维码,加上段经理:“经理您好。”

    段经理点点头,通过王覃古的好友申请后给他发过去一段话。

    王覃古以为是什么实习生守则,低头一看却愣住了。

    段经理给他发过来的是一连串的规则,第一条就赫然写着:“牢记公司周围没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