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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挺会选礼物的。”

    海川的表情难得有一丝松动。尔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样凑到梅仁瑜耳边:“想着我为我选的?”

    少年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吓了梅仁瑜一跳,害她差点本/能地要暴起打人。然而出租车的后座就那么大一点儿,没海川挤得都快贴住们的梅仁瑜根本没什么空间施展自己的花拳绣腿。

    “……难不成我还要想着别人给你选礼物?”

    见梅仁瑜话题一绕又搪塞自己,海川也不恼。他早就习惯梅仁瑜这躲躲闪闪就是不愿意面对的态度了,也清楚梅仁瑜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作为一个务实的男人,他不会妄想梅仁瑜马上就能接受自己。

    “那就是想着我给我选的了。”

    海川说着就往梅仁瑜身上靠。梅仁瑜还想再往车门那边挤挤,海川的脑袋却停在了梅仁瑜的肩膀上。他用鼻音颇浓的声音道:“过几天我们去玩好不好?昨天晚上我把剩下的作业都做完了……现在好困……”

    “等你先把车给学了吧。”

    圆滚滚的脑袋就在面前,略长的刘海摩挲着手臂微微的发痒。梅仁瑜下意识地用手扶好海川的头,让他更加舒适地靠着她休息。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了。以前海洋海川还小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经常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作为姐姐,她自然是要保护弟弟的。

    于是这么多年之后,她的身体还记得如何保护可爱的弟弟。即使她的理智已经没办法把海洋和海川当作纯粹的弟弟看待了。

    “九月开学你就是高三生了。高三生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学车?你可别辜负了我送你的这份礼物。”

    后视镜里,已经闭起眼睛来的海川扁了扁嘴。他没有反驳梅仁瑜的话,也不曾戳这是破梅仁瑜想和她保持距离的借口。

    “那我要是学完车了呢?”

    “那就考驾照啊?”

    “我要是驾照考下来了呢?”

    “那……”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中生能学完车还考下驾照来?这不太可能吧?毕竟学车是按照课时来的,一天最多只能上四个小时的课。

    “那我要是有假就陪你出来玩。”

    梅仁瑜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冒险了。不论海川这车学不学得完,不论海川这驾照考不考得下来,只要到时候自己说没假,海川也不能把自己从银行里拖出来对不对?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海川回答的挺乖巧。睁开眼睛却一口咬在了梅仁瑜的脖子上。

    “!”

    梅仁瑜差点惊叫出声,捂着脖子瞪向海川,却只见这小狼崽子眯着眼睛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川,你再开玩笑我可要生气了啊。”

    脖子上隐隐作痛,被咬的地方还有着些许舌头的触感。

    “给我一个我开你玩笑的理由?”

    海川不等梅仁瑜回答,自己已经先凑过来道:“昨天差点就被你唬住了。回去我想了半天才发现我喜欢你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硬是找出一个理由来说明我喜欢你,那才是为喜欢而喜欢呢。”

    “你就是给我下了个套对吧?我越找理由来说服你,你越是确定我不是真的喜欢你。”

    ……妈/的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连这都给看出来了。还只花了一个晚上。昨天晚上你真的在作业本上写了作业?

    天,她还以为昨天晚上的圈套问题能难上这小子一难。最起码也要让他烦恼个十天半个月。万一他始终看不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慢慢的也就会对喜欢自己这件事情产生怀疑。等时间这种最冷漠的东西拉开两人的距离,海川找到更喜欢的姑娘,更适合他的姑娘,一切也就自我消亡的顺理成章了。

    结果她预想的自我消亡自我消灭还没开始呢,这边海川就已经看破了她的小小手段。也无怪乎这小子今天见到自己就拿着她又啃又咬了——他明显是在破局的同时也看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然后为此感到了强烈的不满。

    “喜欢就喜欢了我还需要理由?”

    海川的脸又逼近了些,这下子梅仁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能僵直了身体靠在椅背上。

    “倒是你,你能给我一个我就是不行的理由?”

    “海、海川……”

    梅仁瑜搞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哪句话,怎么刚才还乖乖的海川现在又开始造次了?

    “……我比你大。”

    “我又不在乎。”

    “但我在乎。”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解决。”

    什么叫她的问题她自己解决?谈恋爱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好吗?只要有一方不同意不承认,这段关系就是不成立也不作数的!梅仁瑜简直要被海川的胡搅蛮缠搞得再度头痛起来。她甚至已经有点儿狗急跳墙的小暴躁了。

    “只要你的问题不是你不喜欢我,那对我来说你的问题就构不成问题。”

    海川说得很认真,梅仁瑜却只想打开车门逃跑。无奈车窗外的世界已经被暴雨渲染的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层水彩色。她贸然下车,那就不是成落汤鸡而是成落海鸡了。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呢?”

    梅仁瑜试探的问。

    闻言,海川眯着眼睛扬起了嘴角。他似乎早就料定了梅仁瑜会这样嘴硬。猫儿眼在梅仁瑜的脸上巡梭着,直至梅仁瑜都快受不了他的这种暧昧纠缠的视线,想要把头扭到一边。

    “那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出租车拐进了和谐公寓的大门,车身一颠,让梅仁瑜也随之浑身一动。她这个时候抖不出机灵来,连舌头都像成了木头做的,硬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只能木然地看着出租车停在了和谐公寓的楼前。

    “到了。”

    海川倾身过去解了梅仁瑜的安全带,顺便又光明正大地舔了舔她的嘴唇。

    “下车吧。”

    无赖!不要脸!小流氓!狼崽子!你以为你脸好看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吧?!可恶的臭小鬼!梅仁瑜搜肠刮肚地想骂海川几句,可惜她最终只是涨红了一张老脸,连掏车费的手都抖得不听使唤。还被扔了张粉红大钞给司机让司机不用找的海川拽下了出租车。

    ……她以后再也不给脸好钱多的小少爷买什么生日礼物了!一定!绝对!

    梅仁瑜心里的誓言海川是听不到的。不过就算他听到了估计也不会当成回事儿:礼物不用买,她自己不就是了吗?反正他一开始想要的礼物就是这么一个。

    粉红色的大钞轻飘飘地飘到了前座的座位下面,出租车司机弯下腰去捡,只觉得冷冰冰的狗粮无情的在脸上胡乱地拍,拍得他好痛好痛啊汪呜!车外这暴雨惊雷一定也是天上无数只单身狗的心情写照吧……

    独/发/晋/江

    被海川这么乱来一气地胡搅一通,梅仁瑜虽然没那么心塞了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者是什么都不对。

    她洗完澡,头发也没擦干就坐在地毯上的小圆几面前,双手托腮的发呆。

    ——她这是桃花期到了吗?怎么一下子变得好像个抢手货了?不,冷静点想想,要是马俊一早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应声虫,马俊还会稀罕自己?十年后自己三十四岁,已经是豆腐渣中的豆腐渣,海川却刚好是二十八一枝花。二十八的海川能不嫌弃自己三十四岁眼角上的鱼尾纹?

    其实马俊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她只是马俊眼中“恰好合适”的女人。而非“梅仁瑜”这个人类。海川……海川他现在会觉得喜欢她也不过是年少朦胧的一时冲动。是对大姐姐的憧憬混合了对童年玩伴的依恋后形成的自以为是爱情的伪恋。

    哦,看来她不是到了桃花期,这一桩桩一件件也不是什么桃花,而是自己进了本命年,遇上了一把桃花劫啊。

    “阿瑜,你不冷吗?水都滴下来了。”

    笙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地毯上。他盯着梅仁瑜还在滴水的头发,眼波中流转出些许的担忧。

    “啊……嗯。不小心就发了下呆。可能是太累了吧。”

    梅仁瑜打着哈哈,拉起了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她心不在焉,动作也粗鲁。哪知手背上很快一凉,跟着她就看到了尾巴用力,竟像蛇一样游了过来的笙歌。

    “我帮阿瑜擦。”

    笙歌拿走了梅仁瑜脖子上的毛巾,尾巴一卷就像自带靠垫那样让梅仁瑜往后倒下,靠在了自己的尾巴之上。

    梅仁瑜抬眼看看笙歌深海般宁静平和的眸子,又看看他那在灯光下闪着些许亮光的蹼。接着因为笙歌给她擦头发的动作而虚了双眼。

    “……笙歌啊,你进化的真快。”

    想当初笙歌可是只懂爬的和滚的,想要从浴缸里出来都颇为不易。而如今笙歌已经能在这个小小的家里用他的尾巴行动自如了。

    “因为我爱学习啊。”

    笙歌说着,两翼尾鳍轻轻地扬起,在地毯上拍了拍。

    梅仁瑜忽然觉得笙歌这条人鱼和大型犬还蛮像的。狗狗在开心的时候也会用尾巴拍地板。不过她很快又觉得把狗和笙歌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实在是太小看笙歌这位老祖宗了。

    老祖宗的手可是又软又凉,肌肤柔滑细腻的更甚檀木所做的齿梳。每当他的指尖划过她发丝、拂过她头皮,她都舒服得难以言喻,几乎想要叹息出声来。

    ——这种感觉是这么的令人怀念,又是这么的让人眷恋。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在哪里感受过和这个相似的感触呢?

    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是小时候躺在妈妈怀里撒娇要抱抱的时候?不,不对,妈妈的手要更加温暖、更加粗糙。难道是更小的时候,爸爸……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种人渣怎么会对自己做这种温情的事?那么,这到底是……?

    几乎要睡着了的梅仁瑜睁开了眼睛。

    “阿瑜,要睡去床上睡。睡在地上会感冒的。”

    略长的时髦黑发之下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手指间有蹼,耳朵却和人类一模一样的人鱼见梅仁瑜呆愣愣地望着自己,便又唤了一声:“阿瑜?”

    这个刹那,梅仁瑜终于想起来了。

    她终于想起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努力想要记起,但怎么都记不起来的东西——那些丢失在五年前的回忆。

    虽然只是零散的片段和零碎的画面。可好歹,她终于记起来了。

    是的,她见过人鱼。

    五年前,被台风卷进海里之后,她确确实实的在海底,见到了人鱼。

    “没事。”

    梅仁瑜对着笙歌微笑。提出了个奇怪的问题:“能让我摸摸你的耳朵吗?”

    “嗯。”

    笙歌低下头,脑袋凑到了梅仁瑜摸得到的地方。

    梅仁瑜的手指踟蹰两下,最终还是摸上了那只冰冰凉凉的小肉耳。然后,梅仁瑜终于再一次确认:记忆里的那个人影和笙歌完全对不上号。

    对,笙歌并不是五年前救了梅仁瑜的那条人鱼。

    现在梅仁瑜还想不起那条人鱼的长相模样。可是她依稀记起了那条人鱼绝对是外表接近成年人的人鱼。笙歌的身材纤细瘦长,满打满算也只能算是少年的体型。和梅仁瑜相比,他还要小上梅仁瑜一圈两圈。五年前救了梅仁瑜的那条人鱼足足比梅仁瑜大上一号,即使梅仁瑜这五年来身材确实有所变化。那条比梅仁瑜大上一号的人鱼也不可能缩水成笙歌的体型。

    虽然记忆里的人鱼和梅仁瑜刚遇到的笙歌一样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但是按照笙歌“能留俱留”的说法,恐怕人鱼大多都是长发。

    最重要的是,那条人鱼的耳朵是有好几个尖尖的,是宛如某种海洋植物的叶片一般的耳朵。而笙歌的耳朵完全和人类的耳朵一模一样。就连摸上去的触感也和梅仁瑜的耳朵几乎没有差异。

    所以梅仁瑜可以肯定,笙歌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救命恩鱼。

    之前梅仁瑜也觉得笙歌是自己救命恩鱼的可能性不大,索性就当投桃报李好了。然而真正完全确定笙歌不会是自己救命恩鱼的这个瞬间,梅仁瑜还是感到了心绪复杂与……强烈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