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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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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青染和荷姑对视一眼。荷姑赶紧拉住郁青染的袖口,低声道:“那荆大姑奶奶不是个善茬,此人性子嚣张乖戾,现在派人过来,只怕是要立个下马威。”

    郁青染淡笑道:“人来了总得见一见,反正过几天去了荆府,还不是一样要见的。”

    内院的小丫头就把人带进来了。

    郁青染打量着来人,缀金丝的薄纱衣,翡翠镶小珍珠的步摇,圆脸宽额,脸上一团和气,进门就笑着:“郁三姑娘,许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郁青染看了眼荷姑。

    荷姑会意,上前行了礼,大声道:“见过荆大姑奶奶。”

    原来这便是那荆雅彤!

    郁青染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竟然亲自来了。

    荆雅彤上前扶起荷姑,笑道:“荷姑,你怎么还是如当年一样,我却衰老的这么快。”

    荷姑有些颤抖,心里有些发慌,道:“荆大姑奶奶天生丽质,依旧美**人。”

    荆雅彤笑了笑,没说话,又看向郁青染。

    “这回染染来给子聪办婚事,我还真没有想到呢。在我的印象里,染染好像还是几年前五六岁的小孩子模样,今日一见,却才看到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得不说,这岁月啊,就是这般如梭,染染当真是出落成大美人了。”

    郁青染也行了礼,道:“荆姑姑谬赞了。”

    荆雅彤笑了会儿,面色突然有些严肃了,“染染,婚事都筹办的怎么样了?”

    “今天才刚把聘礼入库登记,估计要明天才能完成。翠环姑姑的新衣和头面都还在准备中,预计要十天后才能全部完成,另外,宴请的宾客,我们这边,祖父已经基本敲定了,荆伯父还在斟酌之中,只差把人员统计好,就可以找先生写请帖了。”

    荆雅彤点头笑着。

    “染染,幸好我过来得早,翠环的新衣和头面都还没有完工,我可要告诉你,翠花的新衣不能用大红,头面不能用金子,还有到时候抬进去府的时候,不能走正门,这些你都要提前跟轿夫说好。”

    郁青染看了眼荷姑,又看向荆雅彤,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荆雅彤嗤笑一声,“染染,你年纪小,家中又没有庶母,自然很难懂得嫡庶之别。那翠环的身份其实是配不上我们子聪的,当个贵妾都是抬举她的,如今老太爷好说歹说弄成了填房,我们真的是很委屈了,难道还让她披红挂金的进府,让邻里街坊笑话我们不成?”

    郁青染听着,没有说话。

    荆雅彤又接着说下去,“一切从简吧,子聪列了一长串的名单,都被我否决了,娶个填房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我都跟子聪说了,就请家里的人就够了,翠环身份太低了,到时候请的人太多,在宴席上,只怕被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笑话。”

    郁青染低头弄着手上的白玉镯,还是没说话。

    “我话都说清楚了,趁着现在都还没有置办完,做些调整就可以了。”

    荆雅彤边说边起身,往门口走去。

    “荆姑姑,我也是依照祖父的意思来办的,我自己也不能做主,若是我私自把婚事缩减,不说翠环姑姑会记恨我,只怕祖父也会怪我办事不力。”

    荆雅彤回头,眯着眼看了会儿郁青染,笑了笑,“染染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你可以帮我把意思转达给郁老太爷吗?”

    郁青染听了,也笑着说道:“荆姑姑,我只是按着祖父的意思来办,这话怕是不能替你传了,若是传了,知道的晓得我是替荆姑姑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心眼,故意和翠环姑姑作对呢,往大了说,或许还有人说我是离间荆郁两家的关系呢!”

    荆雅彤脸气的发白,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郁青染,刚要说话,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大姐!”

    荆子聪快步从院门口进来,走到房间门口看着荆雅彤,“你怎么什么话都跟染染说,有什么我们回去慢慢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许久未见染染,知道她回了府,过来看看罢了。再说说你,染染现在虽未及笄,可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大晚上的跑来人家的闺房门口算是怎么回事?还不给我回房!”荆雅彤疾言厉色。

    荆子聪的表情有些僵硬,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兀自点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荆雅彤看了一眼郁青染,也跟着走了。

    郁青染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黑夜里。

    “姑娘,你也早些歇下吧。”

    郁青染叹了口气,“难怪翠环不愿嫁给荆子聪,荆雅彤这样的脾气,又把荆子聪吃得死死的,又看不上她,只怕她嫁过去的日子很难熬啊。”

    荷姑也跟着感慨了一番。

    “不过翠环姑娘机敏聪慧,希望能博得荆大姑奶奶的欢心吧。”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老太爷抱病没有出来。

    梅玥脸色有些苍白,看的出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喝了两口小米粥就推说吃不下了,“华儿,妧儿,吃完了赶紧去看看老太爷。”

    郁轩放下碗筷,“染染怎么没有来?是不是还在父亲那儿?”

    梅玥皱着眉头,“老太爷病着,一早就传了染染过去,华儿,妧儿,你们两个也要争口气,多在老太爷面前尽尽孝。”

    郁轩闻言有些不喜,冷着脸道:“尽孝是发自内心的,做样子怎么能做数?”

    梅玥看了眼郁轩,“我哪有让她们做样子?她们孝敬祖父本就该尽心尽意。”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了,郁梓华赶忙站起来道:“爹,娘,我们知道孝敬祖父的,这便去看他老人家。”说着,就拉起郁晞妧走了。

    郁晞妧赌着气,出门走了两步就挣脱开郁梓华的手,“你自己去。”

    郁梓华叹了口气,自己走了。

    郁晞妧一个人去了园子里转悠,百无聊赖,随手捡起一根枯树枝,用力抽打着一堆干草垛,口中还不解气地念叨着:“为什么她一回来,就什么都变了?”

    这时,转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妧儿,”荆雅彤走了过来,笑意盈盈,“什么人惹到我们郁二姑娘了?”

    郁晞妧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自己的唠叨,自己的家事也不足以为外人道,当下面上就有些尴尬,“荆姑姑,您怎么来这儿了?”

    “随便走走罢了,我就是过来跟老太爷和染染说下子聪的婚事。”

    郁晞妧低头看着草垛,没有接话。

    荆雅彤见郁晞妧不说话,又道:“就因为子聪的婚事,我们荆家到处都在被人诟病。”

    话说到这儿,郁晞妧不好不接话了,道:“这是为何?”

    “妧儿,你想啊,翠环什么家世,嫁给子聪做填房,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不被人诟病?所以啊,我就找染染商量,毕竟老太爷和大奶奶都病了,婚事又是染染负责的,我就跟她说,想把规模缩减一点儿,可染染非但不听,还当场拒绝了,我就请她跟老太爷说说去,毕竟她是老太爷的心肝儿,可她居然还是回绝了。”

    郁晞妧听着,抬起头,眸中燃烧着嫉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