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极品妒妇 > 第50章 夜入登徒

第50章 夜入登徒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晚,霍家别院。

    在赵杏轰走了最后一只“雄性动物”后,她终于如愿以偿躺进了浴桶中。

    赵杏整个身子往热水里一埋,水温刚好,看来那白吟霜倒是个贴心的。

    她慢悠悠地将自己泡在热水中,似乎整个人也放轻松了不少。

    只是,她自己清楚,她这下别想轻松了。

    下午在宣德殿,她一时不愤公然向汲黯下战书,那么现下这个烫手山芋就得自己接了自己吃下。

    可具体怎么个吃法?怎么吃下去还是问题。与汲黯之较量,若她自己都无从下手,更何谈胜出?

    况且,似乎她无论怎么吃,这一次都势必要被烫伤喉咙。

    不过,她现在的当务之急首先是确定刘去的态度。

    她下午一举,在外人看来她是站在刘去这一派的,换而言之,她的主子她的顶头上司是刘去,所以她行事务必要看老板脸色。

    可后来当所有人都离去,宣德殿中只剩她、刘文等人和倚靠在椅上闭目不语的刘去时,她讨好地问刘去该怎么审理此案,刘去鸟也不鸟她,挥手一招奇松、怪石,两人将她押到殿外扔下,便扬长离去。

    所以呢……他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查呢,还是……?

    次奥,赵杏大叫一声,扬手朝浴桶中狠捶了一拳,水花四溅,溅湿了挂在屏风上烟墨色的官袍。

    若他决意放弃白吟霜和柳生该怎么办?

    虽然他即使这么做,也没什么大错,白吟霜等人与国之利益相比自然不足并论。况,被杀之人在多数人眼中不过草芥。

    然而,她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不为别的,就为白吟霜即使柳生负了她,她也无怨无悔为其东奔西走受尽刑苦,这一点,倒也果真应了她当初在展销会上所说的那些话,爱一个人,与她而言,似乎真的是纯粹的,不计较其他。

    何况,当日既是自己与万民前接了她的案情,就等于允诺与她,给了她希望,言诺而不行,其怨大于不许。她于心何忍?

    赵杏越想越烦躁,似乎这热水也不能令其舒服了,竟像是如坐针毡。她擦了擦身子,穿好自制的胸衣,再严严实实裹了一层白布,套了件家常的广袖白裳,便斜倚在旁边床上躺下。

    她脑袋枕在手上,确实头疼不已,要是刘去真的要弃白吟霜,她要怎么做?她能怎么做呢?

    双膝嘶嘶地疼,她一边咒骂着刘去,一边揉着快要爆炸的脑袋。

    白吟霜现下就住在这霍家别院中,当初接了她以后,她倒是回去过一趟,奈何那柳生父母对其怨念极深,认定了是她妖媚引人祸害了他们宝贝儿子,活活将白吟霜从他们柳家的破屋子里一顿好打给赶了出来。

    听皇影说,要不是他拦着,秦霜都要动手了。赵杏低叹,秦霜素来不是个冲动的人,可见那柳家二老猛如虎。遂,接了白吟霜过来。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给她希望,却只是为了最终狠狠令其彻底失望一次吗?

    还有,那朝中众人,昨日一见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水深。真是一入官场深似海,从此纯良是路人啊。

    那一个个,脸上就差没大写着两个字:厚黑!

    “张安世。”

    她闭上眼睛,又号叫了一声。突然,一道声音空降在耳边。

    赵杏一惊,猛地睁眼,却见是一个戴着银制面具的灰袍男子立于床前。

    她想也未想,便顺手从枕下包袱里摸出一物,转身朝其眼睛上一扬,骂道,

    “哪来的登徒子,竟偷香偷到老子屋里来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张安世,你在做什么!”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双眸紧闭,正准备过去将这擅闯她闺房者摘了面具暴打一顿时,却听见这人低沉,颇有些斥责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是我,霍光。”

    那人身子微微倾仰,一截翠莹自他衣裳前襟处滑出。

    她一看,不得了,那是……她的笛子!

    笛子很快跌回衣物里。虽只有一瞬,但赵杏确定,那玉质,那刻字,是……自己曾亲手做的那支玉笛无疑!

    那、那、那……岂非就是张曼倩?!

    她心中一阵擂鼓,心肝怦怦跳。

    对方沉声喝道:“张安世,你这呆子,本少就算是偷香窃玉也用得着来偷你?还不快去给我端了菜油过来洗眼睛!”

    咦,这是什么状况?他是来特意找她的吗?是因为她今日在宣德殿的事情吗?为什么他要冒充霍光呢?

    赵杏傻眼,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头上挨了一记,“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去?”

    才啊了一声,冲了出去。“霍光”只听到屋内许多东西被撞翻闷跌的声音。

    拿菜油的时候还遇到了上回在博陆侯府门前见过的那位管家,他怎么来了?赵杏心下一顿,立时明了,怪不得了,怪不得张曼倩可以这样轻易进来,有这霍府管家跟着,朱伯还会怀疑他身份吗?

    曼倩也厉害,居然连霍府的管家也请来了。只是,他为何要假扮成霍光?她脑子一团麻球,火速拿了菜油,又故意将白吟霜支得远远的,赶紧进了屋,左右看了看,仔仔细细栓好了门栓。

    好吧,她承认,有些小私心,希望两人相处不被打扰。

    “霍光”洗好了眼睛,皱眉看满室东倒西歪的椅子。某人正端坐铜镜前整理头发,笑得一脸猥琐。

    他过去一拽其衣领,将人扔到床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赵杏心如擂鼓,既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即凑上去,挨着他近身坐下,又不由忐忑,怕招他不喜,想了想,只好爬起来悻悻坐至另一边,眼巴巴地偷望他。

    他的衣着打扮乃至发饰佩戴,无一不是霍光之物,且身高又与其相差无几,甚至方才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意模仿过的。要不是之前她迷了他的眼睛,滑出那一截玉笛,只怕真要以为他是霍光了。

    不过,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扮作霍光来找她呢?

    她心下疑惑,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为何要戴着面具?”

    “这长安识得我的人颇多,你我不宜来往过密。”“霍光”睇了她眼,一本正经道,“我来找你是想谈谈刘去和白吟霜一案。”

    赵杏闻之,微微一震,随之心里不由得又甜又涩,甜的是那日旧殿之事他虽与她撂下狠话,却终究还是没有真的从此与她形同陌路,他来此也是为了提点她什么吧?涩的是,他宁愿扮作霍光,也不愿她再生旖思。

    此刻,她纵有再多的话,也不能去捅破这层纸,否则以曼倩脾气,这场谈话只怕便要无始而终了。倘若他只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见她,那么她便按他喜欢的来做。

    “侯爷,我们‘不宜来往过密’是何意思?”她不解。他此刻用的霍光身份,这话似乎有些说不通。

    “难道你看不出来?”“霍光”淡淡一笑。

    赵杏挠挠头,只好慢吞吞道,“是因为……刘去?他上回在宣德殿中留下的人里独独没有你,所以?”

    赵杏试探地看了他一眼。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理由。

    “我和刘去是何关系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记着,让太师觉得你我交好,绝非好事。”

    赵杏长长“哦”了一声,心内腹诽:嗯嗯,这个理由倒还挺像回事的。若不是早知你是张曼倩,还真的就被你骗了。

    抬头冲他一笑,问,“那请问霍候今日是为何事而来此?”

    “霍光”不答反问,“你对刘去怎么看?今日之事,可曾恨他?”

    赵杏一想,他是张曼倩,这回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便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蹦道,“恨,怎么不恨!那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他也太绝情了。”

    她说罢,狠啐了一口。

    “霍光”,眸光淡淡朝地上口水一掠,道,“过来。”

    赵杏一听,大喜,屁股一挪,连忙喜滋滋蹭过去,总算挨着他又近了几分,心内正偷乐,头上却不期然被敲来一记暴栗。

    她一愣,“你……打我?”

    “你若敢再在我面前撒野,本侯照旧打你。”

    她挠挠头,是了,曼倩向来最是斯文有礼,素不喜她这般粗鄙撒野。便轻轻打了打嘴,讨好地冲他一笑,“不敢了不敢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我,都是那刘去,还刘去呢,我看叫扭曲、蛐蛐还差不多!你等着,赶明儿我去街上多买回几只活蹦乱跳的蛐蛐炸了下酒吃,你倒时也来尝尝。”

    “霍光”面色一僵,握了握自己的手,将那股想敲向其脑袋的冲动压下,问,“那你可曾想过,他缘何如此?”

    “谁知道那只臭蛐蛐心里想什么!”

    “玉不琢,不成器。太师大抵是想让你记住,为民官者,建国君民,非一颗赤子心肠足够。”

    赵杏怔住,又听他微微沉了声音问道,“宣德殿中,各派之间暗涌,可都看明白了?明哲保身的官场作风,可都看明白了?你要想在一个地方混,就必须先要明白自己身处一个什么环境,当中都有些什么人,哪些能为己所用、哪些要提防、哪些是敌人。”

    “你是说刘去在给我上课?”赵杏不觉惊异。

    “我们先不论刘去怎么想。本侯问你,你如今对白吟霜一案的来龙去脉是否已经了然?”

    赵杏点点头。

    若非今日宣德殿中,刘去发问,各官又纷纷一一呈述,她还不清楚小小娼·妓一案背后竟然还隐藏这么多的算计。此番看下来,想必巡游之提议也是人有意为之,将事情闹大,好让刘去与大汉陷入两难境地。

    只不过,无人料到,她会接下这桩案子。

    “但我只不过是刘去手中的一颗卒兵,他用得着这样来提醒我?况且今日宣德殿中他处境亦是不易,哪还有功夫顾及我?再说,就算他有此意,为何事后不告诉我?”

    “为政者之心谁能明白?也许他不希望在你这里看到同情,你不也说,他今日处境难看?虽说是代行帝思,拥有帝权,却不可轻易和汲黯起冲突,末了,还要你去回顶汲黯一句,不可笑吗?”

    “若你把我当朋友看,且听我一言。不要处处和汲黯针锋相对,看样子,他对你颇有些兴趣,若他日刘去败于这场争斗之中,汲黯也不至于太为难你。”

    赵杏蓦然一怔,身旁温暖骤冷,却是“霍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然而,方才那沉厚的声音却仿若一股热流浇灌至她心头。

    是的,张曼倩是替汲黯办事的,是以他只能选择以霍光的身份来提醒她,这就是他今晚的来意吧。

    赵杏心里一涩,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感动。当日他与旧殿中也曾劝过她暗投汲黯,她却听不进去。可彼时,却仿若一瞬融会贯通。

    即便他不爱她,今晚一聚,赵杏忽而觉得,那些年的痴恋都是值得的。